神选卫宫士郎，降临迦勒底 第314章

　　奥德修斯和珀涅罗珀对视了一眼，迟疑了一下，答道：“我虽然不能给出一个确切的把握，但是我认为，厄琉息斯实际上是有很大可能和这场暴雪有关的。”

　　“那就好，那么，我有最后一个问题。”卫宫士郎轻轻敲了一下桌子，“这次航行的最重要的一点，你们还没有讲解。”

　　“在暴风雪之中，不要说日月星辰，就连光亮都需要太阳帆的储能来提供，在这种情况下，要如何导航？是依靠魔术礼装么？”

　　“嗯，这件事就交给我来讲解好了。”美狄亚站起身来，只不过因为身材太过娇小，即便站起来也没有比几位在场的男性高出太多，“这次远航之所以要等待我回来才能举行，是因为需要一件赫卡忒女神赐下的礼装来指引方向，而有资格与能力使用这件宝物的人……”

　　不必多言，自然是只有两位赫卡忒的大祭司，科林斯的美狄亚和珀涅罗珀。

　　而此刻，伊塔卡中至少要有一位大祭司坐镇，那么在美狄亚返回之前，伊阿宋的国王号是根本无法离开伊塔卡太远的。

　　美狄亚轻咳一下，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不过没关系，现在我回来了，我稍微帮珀涅罗珀大人调整一下太阳帆之后，就可以带着大家前往厄琉息斯了。请大家对赫卡忒女神的学生有信心。”

　　最后，奥德修斯站起身来，总结道：“我们城内为这次远航筹备已久，如今其实只需要美狄亚大人稍作休息之后，就随时可以出发。我们暂定的出发日期是在祝圣节结束之后的第二天，也即后天，在众人的祝福中起锚扬帆。”

　　藤丸立香得意洋洋地答道：“我们可是一直都是随时做好战斗准备的类型，不要说后天，即便现在就登船也没有问题！”

　　伊阿宋咳嗽了一声：“很遗憾很遗憾，下令在伊塔卡最盛大的节日的前一天背井离乡，我可真担心在半夜里被那群小子架起来丢到风雪里，今天是无论如何也不行的。最起码也是后天早晨。”

　　那么，就是后天。计划就这样定下来了。

　　就在众人起身的同一瞬间。

　　“——嗡——！”

　　门外传来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整栋宫殿都在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中颤抖起来。

　　美狄亚迟疑了一下，声音颤抖着问道：“珀涅罗珀，这个震动的方向，难道是控制室！？”

　　奥德修斯夫人则脸色大变，在咒文声中，她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在场的其他人的脸色则一起沉了下来。

　　等到控制室的大门再度向众人敞开之时，即便是再愚鲁之人也能意识到，控制室遭到了怎样的浩劫。

　　原本如同万华镜一样绚烂的无数控制太阳帆之用的水晶球此刻已经变成了残破的晶片，魔弹的轰击痕迹更是将这里掀得天翻地覆，与其说是一枚炮弹在这里起爆，还不如说这里是轻武器的威力展示现场。

　　这里虽然说是控制室，但是实际上同时也是珀涅罗珀的据点，她的魔术工坊的一部分，按说未经邀请的人进入之时必然会遭到强力的反击，而直接进入其中进行破坏更是难上加难。

　　诚然，进攻魔术工坊的难度在于两方的魔术水平的差距。珀涅罗珀在神话中并没有体现出魔术的才能，但是在这个特异点中，她显然有着和美狄亚相近的魔术水平。

　　在众人赶到的时候，珀涅罗珀已经坐到了一件宽大的绒椅上，无数魔力组成的线条借由那里与水晶球连在一起，显然是类似于中央控制台一样的地方。

　　她此刻正满头冷汗地操控着水晶球，无数魔术线正被她牵引着重新组合成复杂的回路：“——糟糕糟糕——！以当下幸存的水晶的数量，实在是——！美狄亚，快来帮忙！”

　　“是！”

　　两人显然有着惊人的默契，美狄亚挥舞魔杖，将控制室角落中的一面大柜子打开，其中备用水晶球在她的魔术作用之下飘到了绒椅四周。

　　在窗外，原本如同鱼类的鳃一样翕动着捕获天空中的魔力、光与热的大量太阳帆突然失去了正常的控制与保护，立刻在暴风雪中翻滚打转起来。

　　而这太阳帆组成的矩阵固然能够抵御风暴，却不代表失去了魔术师控制的单片残片也依然也可以。

　　“……有大约百分之十的太阳帆失去了响应，被卷到凛冬中了……”

　　在手忙脚乱的几分钟之后，美狄亚和珀涅罗珀终于齐齐长出了一口气。

　　美狄亚苦恼地伸着懒腰：“我记得太阳帆在秘密仓库中还有着换修用的备份，那么稍微花一些时间调整一下就好了。比较麻烦的反而是控制系统受损很严重，虽然还能工作，但是对控制者的压力会暴涨……”

　　卫宫士郎摇了摇头：“那么，是不是要延——”

　　“当然是不延后！”最先嚷起来的反而是珀涅罗珀，她一脸怒气，指关节按得咔咔响，只不过配上她那娇小的身材反而有几分可爱，“我不管是谁这么胆大包天，但是她在这个时节上来破坏我的魔术工坊，那就不能让她如愿！不就是加班么！你们尽管出发，这次在你们回来之前，我寸步不离这里，我倒要看看还有什么老鼠能再钻进来！”

　　“……明白了。”卫宫士郎点头道，“那么，我们就如期出发好了，如果这次的袭击者是刻意破坏这次行动，我们大概会在厄琉息斯见到他吧。这次的仇怨就由我们代为报复了。”

　　“嗯嗯，没错，美狄亚，如果你这次出发的时候见到——”

　　佩涅罗珀的狠话还没放完，刚刚完成调整的控制系统突然再度发出了警报。

　　“警告，警告，侦测到外界气温降低。”

　　“警告，警告，侦测到外界风力增强。”

　　“警告，警告，侦测到外界降雪增多。”

　　“负荷上升中，预计于9分27.34秒后到达临界，请立刻进行调整，请立刻进行调整！”

　　“……哎？”佩涅罗珀和美狄亚呆滞了一下。

　　众人向着窗外望去。

　　如果说原本的暴风雪还只是从袋中洒出的食盐，现在从远方呼啸而来的就已经是奔腾的海啸。本就已经无比凶暴的风雪不知不觉之中又加强了攻势，如同洪水一样猛烈地冲击着太阳帆的阵列。

　　在系统的警报声响起的几秒钟之后，让人心惊胆战的风吼声已经跨越重重阻碍，传到了宫殿之外，让魔术工坊的外窗猎猎作响。刚刚艰难地恢复了正常运作状态的太阳帆矩阵顿时又变得风雨飘摇起来，最外层的太阳帆则已经开始像暴风中翻转断折的雨伞一样脱落，被卷入远方的黑暗之中。

　　“噫——！”珀涅罗珀发出了一声悲鸣，拉着美狄亚重新坐回了绒椅之上，这一次，她连抱怨的余力都没有了。

　　不必细讲，如果这样下去，美狄亚显然不得不长时间在伊塔卡城中负责支援，没有办法再登舰导航。

　　换而言之，说迦勒底一行人被困在了伊塔卡中也不为过。

　　“这可不行。”卫宫士郎冷哼一声。

　　他向着正忙得脚不沾地的两位女魔术师问道：“珀涅罗珀和美狄亚小姐，现在外界的风暴突然增大了，让太阳帆组成的系统受到的压力也出现了陡增，是这样吧。”

　　珀涅罗珀百忙之中答道：“是又如何，你有办法？”

　　卫宫士郎思忖了一下，点了点头：“如果风暴的威力进一步变大，那也意味着这场暴风雪短时间内不会停止，那就可以用上一些更粗暴的手段了。”

　　他向着自己的同伴说道：“好了，诸位麻烦跟我到城外来一下，在我准备的时候，我可需要你们的保护。”

九 地海天悬

　　在暴风雪之中，一片太阳帆在颤抖了几下之后，终于从金色的阵列之中脱落，从穹顶上翻滚落下，消失在了伊塔卡城人民的视野之中。

　　凛冬的霜风一度穿过了太阳帆组成的法阵的防御，从伊塔卡城的穹顶之下呼啸而过，带起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这不同寻常的一幕自然被原本正在载歌载舞的市民们注意到了，细微的不安已然在城市中萌生起来。

　　奥德修斯和伊阿宋已经离开了宫殿，来到了城市之中，这次他们没有了任何掩盖自己身份的打算。原本因为不安而微微蔓延的骚动立刻被地动山摇的欢呼声压了下去。

　　“不安和恐惧是来源于未知，但是这些情绪在面对信任与崇敬之时不堪一击。”阿尔托莉雅站在城墙之上，安心地笑道，“奥德修斯和伊阿宋果然都是在豪杰辈出的希腊也闻名遐迩的英雄，这种意外固然出乎他们的意料，但还远远不足以让他们惊慌失措。”

　　“像这样与英雄们并肩作战的经历，也是我们在艰苦的战斗中少有的欣慰啊。”藤丸立香一脸的深以为然，应和道。

　　此刻一行人已然来到了伊塔卡城的城墙之上，卫宫士郎和阿拉什正一边看着远方和城墙，一边小声地交流着。

　　伊塔卡城的城墙是颇为高耸的，有几十米高，在石壁之上还被覆盖了绵密的一层魔术护壁，但是今天，他们要保护的可不仅仅是只有城市之内的部分。

　　眼下，这场暴风雪在带来暴风与极寒的同时，还刮来了无边无际的厚重雪云，将爱琴海畔的文明之地变成了北欧的苦寒之地。暴风会将生物体表的热量彻底吸收，如同重锤一样摧毁所有人造产物，凛冽的冰晶剑在它们的身上融化，凝结，最终堆积起来，将它们冰封在层层霜冻之中。

　　更要命的是，在阳光如此黯淡的当下，哪怕用种种手段隔绝了严寒暴风的伤害，在缺乏阳光的环境中，作物也是无法正常生长的。伊塔卡城现在对这样的天灾却依旧有闲情逸致举行庆典，也是因为太阳帆阵列不仅仅是保护城市本身，其光辉也同样延续到了城外的众多田地之上，因而，只要太阳帆阵列还在正常工作，这座城市实际上便是可以自给自足的。

　　“说起来，既然这太阳帆可以将寒风隔绝在外，那这座城市其实是并不畏惧冬季的吧？”阿拉什在确认四周地形时，后知后觉地一锤手掌，“夏季的炎热可以用太阳帆来部分吸收，冬季的酷烈也不可能与当下相比。那这座城市可以说是一年四季都处于最适宜作物生长的时节了，那这块土地岂不是富庶到了难以置信的地步了嘛。”

　　阿拉什有些困扰地捏了捏下巴：“虽然希腊的确是一块比较丰饶的地方，但是伊塔卡这样还远称不上名城的地方都能到这个层次就有些惊人了，那伯罗奔尼撒的雅典和斯巴达，德墨忒尔的厄琉息斯恐怕还要更胜过这里吧。我生前没听说希腊有发达到这么夸张的地步啊。”

　　“虽然迦勒底眼下的英雄，已经可以说来自五海四海与世界的各个角落，但是偏偏就没有希腊的英雄啊。如果有一位来自那个时期的英灵的话，我们对这个特异点的了解就要更深一些了。”玛修轻轻叹了口气。

　　“所以，眼下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恐怕得做好被人利用的心理准备才行。”卫宫士郎答道。

　　“但是，只有救下无辜者是肯定没错的？”藤丸立香问道。

　　“嗯，就是如此，所谓胜利都是一步步铸就下来的。从一开始就能稳操胜券，只能说明敌人比我们弱小太多，但是不可能每一次战斗都这么幸运。”这么说着，卫宫士郎干脆地跳下几十米的高耸城墙，在临近落地却速度骤降，如同一片羽毛一样缓缓飘落到地面之上。

　　眼下田野中的作物都已经收割完毕，迦勒底一行人很快就走到了【边界】。

　　“藤丸，防护已经穿好了吧。从之前的观察来看，外面的环境恐怕又变得比之前更恶劣了。”

　　“唔！”刚刚换下了防护服十几个小时的藤丸立香此刻又换上了那身臃肿到如同宇航服的魔术礼装，对着卫宫士郎比了个拇指。

　　在踏入风雪的第一步，就感觉到，仿佛有着无数只手正在推搡着全身，如果前进的方向与暴风稍有违逆，则如同全身上下背了几十斤的负重一样寸步难行，而如果方向与暴风相近，则情况还要更糟糕一些——你就会感觉，你的整个后背上都被装上了已然点火的发动机，随时会被抛到天上。

　　“真是不得了啊……已经和我在埃及中召唤的那场暴风雪一个级别了。”

　　到了这个地步，卫宫士郎也不禁面露难色。

　　纵然银色的火焰已经将他包围了起来，将呼啸的寒风隔离在外，但是其中蕴含的力量却依旧是实打实的。

　　但是这次暴风雪的覆盖范围可不仅仅是像在第四特异点一样，仅仅覆盖了一城之地，据目前的情景来看，他甚至怀疑整个希腊乃至于东地中海都已经完全沦陷。这范围差距之大难以想象。虽然那次埃及召来的暴风雪还远远称不上是他的全力，但是希腊此刻遭受的劫难却也无比清晰地展现了出来。

　　他手按在通讯装置上，在狂风之中奋力地喊道：“达芬奇，对这场暴风雪的侦查结果出来了么？魔力反应？生体反应？神性反应？灵基反应？”

　　“我已经在这段时间里测试了很多遍了，我可以拿我的声誉担保，你想的种种东西，通通没有！”

　　达芬奇斩钉截铁地给出了结论：“没有魔力效应，这场暴风雪不是魔术师甚至魔法使召唤来的，其中的魔力浓度与在伊塔卡城中的魔力浓度同级。没有生体反应，也不是什么幻想种的兴风作浪，也没有侦测到灵基反应，也没有从者参与其中，更没有神灵反应，不是神明刻意召唤来的。”

　　“但是，风压，气温，暴雪——这些全都是实打实的实物，并非是幻术之类的骗术。”说到这里，达芬奇犹豫了一下，对着通讯装置喊道，“如果要说，最不自然的自然之处，就是，这场暴风雪，很【自然】。”

　　玛修此刻已经举起了十字大盾，竖起了魔力的护壁，将汹涌的风雪挡在身外，庇护住身后的藤丸立香，对着迦勒底的控制室提出了质疑：“达芬奇小姐，希腊地区的气候普遍是地中海气候和大陆性气候，我认为持续不断的八级暴风、零下五十度的气温，每天至少50mm的降雪，无论如何不能称得上【自然】！”

　　“啊啊，我也知道这个结论非常反直觉，怎么说呢。虽然你们现在所处的环境的确非常恶劣，但是不代表这个环境就【不自然】。举例来说，火山口中熔化了的熔岩有超过一千度的恐怖高温，马里亚纳海沟中水压有一千一百个气压，诸如此类都是对人类造物的极限挑战，但是这些恶劣环境并不是刻意营造的结果，而是那个环境天然如此……”

　　“我觉得你对【希腊】这个地理名词有一些误解，达芬奇亲。”藤丸立香瓮声瓮气地答道。

　　“我的意思是，眼下这个酷烈的天气是某种因素改变了大环境之后，自然而然的最终结果。举例的话，就是家门口有一条汹涌的河流，是因为有人在门前挖出了一条长沟，而这几天这几天正好下起了暴雨，所以才诞生了一条河流，并不是因为什么人【召唤】了河流……你们能明白这之间的差异么。”

　　卫宫士郎沉思了一下，反应了过来：“……这么说的话，最有可能导致这场暴风雪的蔓延的，除了德墨忒尔大神出现了意外之外，应该没有其他可能了。厄琉息斯之旅是极为必要的了。”

　　“就是如此。”

　　“好吧，不过那些都是后天的事情了。”卫宫士郎停下了脚步，又确认了一次地形，“这里的话，应该就已经离开了岸边相当的距离，进入深海区了，阿尔托莉雅，玛修。”

　　“是，士郎。/卫宫先生，我在。”

　　“接下来得拜托你们一件事情。”

　　卫宫士郎伸出一只手，银色的炽热丝线在地上焚出一个圆洞，以此作为标记。随后，他指向北方：“麻烦你们两人交替向着那个方向解放宝具吧。不需要全力解放，只要能够融化这几米厚的冰层，露出其下的水面的出力即可。”

　　阿尔托莉雅思忖了一下，有些明白了过来：“士郎，你是想依靠海水么，给这座城市加一下防护么？”

　　“是这样，只不过我可不敢在两位大魔术师的面前吹嘘我的计划，如果出了什么意外，在之后的合作中的话语权可就要大受影响了。”

　　就在这时，空气中传来了模糊的话语声，听声音的清脆程度，大概是来自于科林斯的美狄亚：“没错，是这样的哟，来自迦勒底的魔术师先生，虽然对自身道途和一生努力的自信是魔术师最大的武器，但也是我们最大的弱点。这次暴风雪的加剧虽然出乎我们的意料，但是也不过是需要多几天进行调整罢了。”

　　言语之中，也分不清是温柔与体贴更多，还是挤兑与激将更多。

　　卫宫士郎不答，只是继续说道：“——而且，神代的魔术师对我们这些来自于后世的魔术师大概有着自然而然的轻视吧，既然这样，就不得不在她们面前展示一下我的力量才行。如此一来，我们才能以对等的地位进行进一步的合作啊。”

　　“我明白了。”

　　阿尔托莉雅此刻也已经严肃了起来：“——那么，玛修，我们两人就一起进行，如何。无毁之湖光与水的亲和要在誓约胜利之剑之上，在这次比试中，【加拉哈德】卿的妖精之剑的威力大概足以更胜过我的星之圣剑吧。”

　　玛修·基列莱特轻轻吸了口气：“是，吾王，必不辱命！”

　　随后，公元五世纪不列颠最为强大的圆桌骑士开始彰显她们的力量。

　　“誓约胜利之剑！”

　　“无毁的湖光！”

　　魔力爆鸣在这暴风雪之中转化为最纯粹的热量射流，厚重的积雪和远胜岩石的坚冰如同烈阳下的朝露一样在斩击之下消失，而不断扩散的热量则在冰层之下四散奔走。冰岩之下，一条深深的长沟就这样凭空出现，众人瞬间就从平地上仿佛来到了悬空的山岩之上。而在阿尔托莉雅和玛修的面前，也即魔力最为凝聚之处，更是出现了一口半径几十米的深井。

　　“呼……很完美。阿尔托莉雅，玛修，辛苦了。”卫宫士郎满意地合了合掌，“好了，诸位，接下来就是我的工作了，如果底比斯的法老王打算让自己的神殿向着天空飞去，在高空中对狂轰滥炸的话，我可本来是打算用这一招把他锁在地上的。眼下能用来拯救普通人是最好不过。”

　　他看着深井之中，因为圣剑的咆哮而几乎沸腾的海水以及不断升腾的蒸汽，念诵了咒文。拟像分身出现在他身旁。

　　两人彼此站开几十米的距离。

　　因为地球的重力，苹果从树上落下，河流从山顶飞流直下，从地处搬到高处就要花费难以计数的力气。

　　那么，倘若在低温之中，水流会迅速冻结，难以搬运——那么换个思路。

　　只要让水流像瀑布一样，从下向上倒涌，在它们冻结的数秒之中，水流也足以向上冲出数十米的距离，如此，便可轻而易举地构筑成数十米，上百米，十几米厚的寒冰之墙，足以将当下正在肆意妄为的霜雪隔绝在外。

　　那么，要如何要水流从下向上倾倒呢。

　　控制水元素是可以办到的，但是消耗的魔力不小的同时，控制的规模也必然大受影响。一来二去之下，就要花费大量的时间。

　　法师的法术种类之多，堪称千变万化，包罗万象也不为过，因而效果相近的法术也为数不少。

　　法师的力量，绝不应该是在不断增进自己的魔力的时候，只试图用力大砖飞的方式的解决问题。

　　——要学会在几个能解决当前问题的办法之中，选择效果最佳，速度最快，副作用最小，魔力消耗最少的那一个。

　　““反重力！””

　　天地倒转，此刻，上即下，下即为上。

　　原本在深井之底，正在翻滚着快速降温的海水猛然呼啸着向上喷涌而来，在轰鸣的风吼声中微微偏转，在彻骨的严寒之中凝固结晶。只是短短十几秒钟之内，一堵高耸入云，厚如山崖，正在凛风中张牙舞爪的冰冻之墙就已经完成。

　　想要给整个伊塔卡遮风避雪，这一堵当然是不够的，还需要更多的时间。

　　但也只是时间而已。

　　在伊塔卡城中美狄亚站起身来，怔怔地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