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莱斯利格林
“你也是和得摩丰一样,过着优渥的生活,被理所当然的日子腐蚀了理智,居然忘记了,你或许有着指挥的才能,但是你如果不能走在正道上,就无法获得你的朋友与爱人的认可!而孤身一人的你,又算得上什么呢!啊啊,答案竟是如此的简单而无趣。”
他失去了和伊阿宋对话的兴趣。
被魔神柱附身的魔术师自顾自地走到了国王号的船舷上,仰望着天空。
在这片被冥河包围的山脉上空,阴云已然微微散去。
在那里,有一道炽白色的毁灭之环。
他喃喃道:“真好啊,终于可以在此地看到吾等的伟业了。”
随后,他的重心前倾,向着冰原落下。
这具肉体已经没用了。
——下一秒,在他的重心彻底落到国王号之外的那一瞬间。
一个漆黑的身影在半空之中跃动着,一把捞起了半空中的古辛,将他重重地砸在了甲板上。
这个身影有着一头飘扬的红色长发和琥珀色的虹膜,穿着一身飘逸的漆黑色斗篷。
她的动作迅捷更胜过闪电——手腕,手肘,肩部,膝盖,脚踝,颔部——埃尔修斯的身体的所有重要的关节在一瞬间就在黑色的火焰的轰击下脱臼或者灼毁。
藤丸立香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杰作,吹熄了自己的指尖的黑色火焰:“……抱歉,如果第十四之圣典的代理人死于火焚的话,爱德蒙会从英灵殿上冲下来的。”
“另外,恭喜你,你成为了第一个被俘虏的魔神柱。”
藤丸立香对着睁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的古辛,轻轻摇了摇自己的手指,从腰间掏出了达芬奇特制失能迷雾,对准古辛的头部一喷,“摇唇鼓舌的家伙。”
随后,她站直了身子。
她的面前,就是已然战意尽失的伊阿宋。
“——藤丸。”伊阿宋面色黯淡,“你平常穿的防护装备,可真是够厚的啊。现在我都快认不出你了。”
“……”藤丸立香沉默了一下,答道,“那套防护装备并不是伪装,而的确是我的正式装备的一部分。当遇到紧急情况时,就会暴露更下一层,就是这样而已。”
“就像我面前的人仍然是伊阿宋一样。”
“……抱歉,伊阿宋先生,如果要说我真的有什么在骗你们的话,那就是只有一点了。”
“虽然我的确认为你是一个英雄,但是我从一开始就没把你当成是卫宫先生和亚瑟王陛下的同类。你的智慧和勇气诚然是值得尊重和敬畏的,但是……你们的道德……从来就不在我的尊崇范围之内。”
在这个特异点,她一直穿在身上的厚重装备,其实是用来防备她自身力量的暴走。抵抗外界的侵害只是次要功能。
毕竟,她正式获得获得十四之圣典的力量,也就是在上个小型特异点,刚刚不久之前的事情。为了避免出现意外,才额外下了这一重保险。
但是此刻,两人所说的,并不真的是外在的装备,而是心灵的盔甲。
“……算了,那并不重要,我也没资格对你指指点点。”伊阿宋面露挣扎,最终还是举起了剑,“但是,我脸皮还没有厚到可以就这样弃剑投降的地步,想要我的命,你得自己来取。”
“这就不必了。”藤丸立香长叹了口气。“卫宫先生说得很有道理,这次不同以往,面对冥神,击杀只能算是击退,想要确实地削减战斗力,就得生擒。”
她打了个响指:“——玛修!”
原本还在半空中动弹不得的玛修猛然睁开了眼睛。
她在半空中动弹不得的景象,也不过是这次迦勒底钓鱼活动的一部分而已。
魔力从她的身上迸发,只是一息之间,圆桌骑士的后继就已然挣脱了束缚。
从天空中,她脸上带着歉意的表情,瞄准了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伊阿宋一跃而下。
“嘭!”
无毁的湖光的剑柄重击在伊阿宋的后颈上,国王号的船长应声而倒。
藤丸立香警惕地看着周围,一边嘟囔道:“……伊阿宋先生真的没有找到魔神柱之外的伙伴么?……那接下来,大概也会是只有最亲密的几人才会并肩出击?”
她的话音刚落,三匹战马拖曳着战车撞破了山体,载着两名骑手向着天空中奔去。
几乎同一瞬间,铺天盖地的箭矢豪雨从云层之上呼啸而下。
而沉寂已久的冥河再度开始轰鸣。
只不过,并非来自地下,也并非来自山体之内。
“……原来如此,已经不需要再包围厄琉息斯了,所以就冲着我们来了么……!”
藤丸立香撇了撇嘴,而玛修从盾内的空间取出了飞毯,将两个昏迷不醒的人放了上去。
战斗才刚刚开始。
五十一 天空的胜负(一)
“藤丸她们毫发无损地拿下了第一阵了么……”阿尔托莉雅遥遥地看着两骑飞马冲向天空,由衷地感叹道,“干得漂亮,她们也成长了啊。”
“啊啊,就是这样。”阿拉什开怀地笑道,“虽然御主和玛修受到你们的庇护不少,但是她们两个可不是能安心受人恩惠的那种性格,平时自不必说,即便在你们看不见的时候,她们可也是没少下苦功。”
一直在沉思的卫宫士郎突然接话道:“……她们成功掳获了魔神柱附身的魔术师……是么?”
阿拉什愣了一下,答道:“是的。它们果然也和这个特异点的诞生关系密切。”
卫宫士郎摇了摇头:“不仅如此,更重要的是,在伊阿宋的身边都出现了魔神柱。”
他的目光向下望去。
厄琉息斯与远方的冥河依旧暂时保持着沉寂。
但却像是火山一样让人不安。
“伊阿宋本人虽然也算是有不俗的勇力,但是在眼下的厄琉息斯,甚至可以说是在众多英雄之中位于末座的。”
大概是因为已经确认,伊阿宋不太可能继续作为友军,卫宫士郎如同打开了某种封印一般言辞中失去了最后的客气和尊重,直言不讳到堪称辛辣。
“他的才能本应该最能体现在智慧和指挥之上,但是很遗憾,在这个厄琉息斯多的是桀骜不驯之辈。让他们对伊阿宋言听计从,又或者为了战斗的胜利而放弃心中的躁动,可以说是难如登天。”
“在这个前提之下,伊阿宋身边却依旧出现了魔神柱,那么就有两种可能——要么,魔神柱对希腊的渗透出乎意料地小,只成功地在信奉魔法之神赫卡忒的伊塔卡中现身,而且它们的影响力也只能策反伊阿宋而非更有威胁的美狄亚。”
“要么……就是他们已经在希腊无孔不入了。”
在一旁,四十九号御主艰难地趴在飞马上抱着脖颈:“所以?”
卫宫士郎的目光默默地落在四十九号的身上。
飞马只会容许善良的人坐在它们的背上。
即便骑手的性格满足了这个条件,想要正式开始骑乘,也得软硬兼施之下,让它们心服口服才行。但是四十九号身下的那匹被她起名叫面包的飞马却出乎他意料的温顺。
他对此也并无头绪,只能是解释为法术本身的随机性了。
“所以,我们现在已经落到了特洛伊战场的正中,无论是哪一方的英雄,或许彼此之间不会精心协作,但是攻击我们之时绝对会不留余力。”
看到四十九号的一脸迷茫,卫宫士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蠢话。
她是希腊本地人,而且他们在这段时间里也没有对她和盘托出,因而她还是对神话原典一无所知的状态。
他拍了拍自己的脸,答道:“——总之,就是前来支援厄琉息斯的所有人,大概都会倾巢出动。”
他沉吟了一下,答道:“……虽然我认为你不用担心被人觊觎的问题,即便被俘虏了也很安全……”
此言一出,就连阿尔托莉雅和阿拉什都忍不住把头偏了过去。也就只有四十九号还需要反应一会:“啊?”
不过,也就是一会而已。
她立刻奋力从飞马的背上支起身来,尖叫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总之。”卫宫士郎假装没有看见她的激烈反应,继续说道,“你有两个选择:一,在一个封闭无人的安全空间里等待结果,战斗结束后我再带你出来。二,选择在飞马上观战,当然,这个可能就比较危险了,我们无法保证你一定不会被误伤到。换句话说,如果你想观战,那就是有生命危险,而且,如果对面战事不利,也有可能有人试图抓你做人质胁迫我们,你下决定之前,要考虑清楚。”
虽然牙齿发痒,但是四十九号还是很清晰地从卫宫士郎的话语中感受到了正在迫近的寒意。
“……那个,所谓封闭无人的空间,是什么意思,把我埋在地里么?”
“很遗憾,是字面的含义,我只能保证除了我和眼下正在呼呼大睡的妲己小姐之外,几乎不可能有其他人能进去。”
“哦,这样啊……”她刚想点头,一道灵光闪过,“——等一下,既然这样,万一你们输了呢?”
“这是我的过错。”卫宫士郎懊悔地拍了一下额头,“……如果你选择呆在封闭的异次元空间里,那就只能祈祷我们获胜,而且我必须存活下来了,不然你就只能老死在那里面了。”
“那我还是选择在飞马上瑟瑟发抖吧谢谢!”这下四十九号是真的生气了,“——我宁愿从飞马上掉下来摔死,这样起码是死在大地之上,这样春天到来,我说不定还有可能变成一朵花从大地中再长出来呢!”
但是在希腊死亡就是死亡,轮回是不存在的,你不可能复活——
在阿尔托莉雅无情的瞪视中,卫宫士郎明智地把最后一句补刀咽回了嘴里。
就在这时,冰封的山体隐隐发出了沉闷的轰鸣声。
阿拉什甚至先一步拉开了长弓,将钢铁铸就的豪雨铺天盖地地向着那个方向倾泻而去。
“——好了,无名的小姐,现在战斗开始了,哪怕你要观战,也离得远一些!”
厚重的山体在猛烈的撞击之中四分五裂,暴雪与寒冰毫无抵抗地爆发四散,并和崩碎的山石混杂,在半空中四散飘扬。
而这只是开始。
肇事者的速度太快了。
十二只马蹄在无比健硕的肌肉的指挥之下,蹬踏山石,踢飞碎雪。
最后,在呼啸的狂风中,空气凝结成雪白的雨云,被战车披在身后。
三匹骏马所拖拽的战车之上,是手持缰绳的帕特洛克罗斯,以及——
捷足的阿喀琉斯。
他站在战车的车辕上,面对铺天盖地的箭雨,挥舞起长枪将可能伤及帕特洛克罗斯的所有箭矢慢条斯理地一一击飞。
然后,任由嘶吼咆哮的箭矢碰撞在他的身上——弯曲,折断,抛飞。
他身上的战袍四分五裂,但是其下的身躯却连一个白痕都没有出现。
此即为阿喀琉斯和帕特洛克罗斯共同的宝具——疾风怒涛的不死战车。
他们两人显然并没有一开始就全力出战的打算,反而嚣张地在天空中拉出了一条长长的弧线。
良久之后,阿喀琉斯的大笑声才从山体的方向姗姗来迟:“抱歉,迦勒底的救世主们,和人在天空中相搏的机会,我是不可能让给别人的!”
阿喀琉斯在陆上是最为闻名的急速。
假如要试图和他近身相搏,那么最佳的战场大概是类似于厄琉息斯那样的狭窄地段。而迦勒底居然主动离开厄琉息斯,将战场选择在无垠的天空,允许他的战车肆意奔驰。
可以说是自信。
然而,不管是出于哪种考虑,都必然是一定程度上忽视了阿喀琉斯的威胁。
对这位英雄来说,这也毫无疑问是挑衅。
随后随风而来的,是阿喀琉斯的后半句:“——但是啊,无论是在天空还是大地,只要是凡人,就不可能胜过我!”
卫宫士郎的头微微垂了一下。
“或许吧。”
五十二 天空的胜负(二)
骑兵——自从这个兵种诞生的那一个时刻起,它就注定永远在战场上有着举足轻重,甚至无与伦比的作用。
而在所有指挥官心中,骑兵那凌驾一切的战术机动性甚至战略机动性,就意味着一支可能在战场上的任何一个位置落下的重锤,是对方的指挥官永远无法忽视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如果说马其顿的伊斯坎达尔能够代表着那些最为光耀夺目的骑兵指挥官。
那么,正在天空中纵横奔驰的阿喀琉斯和帕特洛克罗斯,代表的就是骑兵本身。
如同流星一样在天空中划过,如同幻影一样在云层中出没,最后如同雷霆一般在轰鸣中冲锋。
阿喀琉斯的战车的速度过于骇人了。
虽然伊斯坎达尔的战车已经是拥有了宙斯神力的宝物,可以驱使雷霆——但是阿喀琉斯的神马却是由波塞冬亲自赠送的至宝。
——而阿喀琉斯本人,更是阿尔戈英雄佩琉斯与女神忒提丝之子,而且还有一个特别溺爱他的,名叫宙斯的爷爷。
虽然伊斯坎达尔的军事指挥能力与个人魅力都毫无疑问地完全凌驾在阿喀琉斯之上——但是如果要论个人的武勇,阿喀琉斯也轻而易举地凌驾于整个马其顿之上。
还不如说,像阿喀琉斯这样本就以一人成军闻名于世,和伊斯坎达尔这样的典型意义的指挥者本就不是一个战场上的对手。
特洛伊曾经面对过阿喀琉斯。
他们花了十年才勉强战胜了没有阿喀琉斯的希腊。然而,就在距离最终获胜之前,希腊一方依旧没能熄灭阿喀琉斯的怒火,却也成功地让帕特洛克罗斯同意参战。
穿着自己挚友的铠甲的帕特洛克罗斯甚至一度和特洛伊的主将赫克托尔正面相持,但在鏖战之后,还是败下阵来。
——但是,帕特洛克罗斯的战死并不是特洛伊胜利的号角,而是他们灭亡的第一声丧钟。
因为与阿伽门农不和而拒绝出战的阿喀琉斯走上了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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