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选卫宫士郎，降临迦勒底 第3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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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拉什骑着飞马在飞毯上绕了一圈，看了一眼显然已经死透了的古辛，问道：“搞定了？”

　　卫宫士郎平静地答道：“搞定了。大概魔神柱先生觉得自己的离间计很成功吧。按照我之前读到的信息，已经觉醒为魔神柱的魔术师死亡之后，在时间神殿的本体将能接收到最后所知的信息。”

　　“这样的话，在这个希腊，魔神柱们应该会消停一会了。”

　　他摩擦了一下手掌：“……来吧，我去给你们展示一下，我花了八个小时，从无所不知的魔神身上读到了多少东西。”

五十五 九戒的王者

　　迦勒底的人手其实是极为紧缺的——在雷夫制造的爆炸中，迦勒底失去了大部分员工以及几乎所有的御主。

　　而艰苦的特异点攻略又要求管制室是绝对不能有任何一刻停止运转的，于是本就捉襟见肘的员工又不得不分成几波开始倒班，因而，每次特异点攻略开始之时，都是宣告着新一次的考验的开始。

　　抓紧时间休息，将自己从名为疲惫的泥沼中拔出来一些，然后再度陷入其中——这几个月来，大家都是如此度过的。

　　而最紧急的时刻，刺耳的警报声将响彻迦勒底的每个角落，用最粗暴的方式将还在睡梦和休憩的模式的员工拖到管制室之中。

　　而眼下，迦勒底的三位管理者之一，医疗部部长，罗马尼·阿其曼，就是这种示警模式的最新受害者。

　　在一个本该保持绝对的安静的房间里，突然响起了无比刺耳的蜂鸣声。

　　“■——！■！”

　　王，苏醒了。

　　在玉座之上，已然做下了前所未有的伟业的统领者睁开了眼睛。

　　他的一位臣子在王的面前缓缓升起，说道：“王，第六特异点的其他魔神柱们也都已经返回了。”

　　王沉默了一下，问道：“——返回？和先期进入的是相同的返回方式？”

　　他的臣子坦然地答道：“还是有区别的。”

　　“哦。”

　　“我们当初是被奥林匹克诸神围攻消灭的。而这批短暂潜伏的……”

　　“如何？”

　　“大部分是被冥王哈迪斯消灭的。”

　　冥王的住所不属于奥林匹克，而是离群索居于冥府之中，那死于哈迪斯之手当然就不是在死于奥林匹克诸神之手。

　　王并没有责怪部下的不严肃，反而微微忍住笑意，答道：“那真是遗憾，古辛不是被提坦神所杀。”

　　那样的话，他们就成功地和希腊所有的神性存在交过手了。

　　笑话说完了，还有正事不得不讨论。

　　王向自己的部下提问：“玛巴斯，你认为眼下第六特异点的情况如何？”

　　幽默的魔神柱答道：“如果说当下的话，我认为大家的牺牲是值得的。虽然我们暂时失去了对第六特异点的观察和控制，但是也已经让迦勒底在希腊特异点完全孤立无援，举目皆敌，古辛最后的反间即便不那么有效，那也并无关系。”

　　“我们在第六特异点的最后一击，应该足够让他们陷入窘境了。”

　　“毕竟——”

　　魔神柱与王异口同声地说道：“他们已经来晚了几千年，因而也就与那个最重要的机会擦身而过——那本该是希腊特异点诞生的根本理由，同时也是能给予他们的最重要的支援。”“如此一来，我们最后落败的风险也就消失了。”

　　“迦勒底可以从一场胜利走到下一场胜利，但是在时间的尽头，迎接他们的依旧只有失败而已。”

　　“唯一有可能击败我们的，只有——”

　　罗马尼·阿其曼气喘吁吁地冲到了管制室外的走廊上。

　　从深度睡眠中强行苏醒——这可不是什么舒适的体验，残留的疲劳让他的身体有些不听使唤。

　　脚下一个踉跄，差点一头撞在管制室的门前。

　　“嘶——”

　　他费力地把身体撑起来的时候，手指还在门框上稍微别了一下，金属与肉的挤压让他又不禁抽了一口气。

　　随后，一个极为不可能的猜想涌上心头：“……怎么这么痛——！……难不成，难不成是我变胖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虽然他这几个月以来，蛋糕，点心，水果充饥，奶油和糖这类食物成为了他最钟爱的调味，恨不得用各种就连咖啡都喝得是加糖加奶的卡布奇诺，工作过劳之下还生活不规律，常年在控制台和床之间两点一线，根本没有锻炼的时间——

　　不能再想下去了。不然，那个可怕的结论已经近在眼前了。

　　罗马尼·阿其曼轻轻抽了一口气，用力地捏了捏自己的脸。

　　似乎有变宽的趋势。

　　……回去就把体重秤收起来。

　　他终于走进了管制室之中。

　　站在迦勒底亚斯的光辉之下的，是某个本应该正在希腊的红发魔术师。

　　卫宫士郎已经站在了管制室的正中——显而易见，他又从特异点跑了回来。

　　而不幸最后抵达的罗马尼·阿其曼而光荣得获得了全管制室——在这个时候，大概也可以说是全迦勒底的瞩目。而阿尼姆斯菲亚的眼神尤其锋利。

　　几个月前，迦勒底的所长还是个仓促继承家业，外强中干的小女孩，那在经历了死而复活，以及无数足以把她的认知击毁的大战之后，她也变得坚强起来——或者也可以说麻木。

　　她已经不必以迦勒底所长的身份勉强自己，现在她肩上的老茧也已经渐渐厚到能够撑起这份重担的一部分了。

　　只不过，这份成长直接的结果，就是她的目光之中，已经不再含有色厉内荏的胆怯，而是更为纯粹的怒火。

　　“……！”

　　万幸的是，成长和自信也给了她不必再用高压维持地位的余裕。

　　奥尔加玛丽·阿尼姆斯菲亚的眼睛闪烁了一下，最终还是长叹了口气：“总之，也没有迟到太多。立刻到座位上，大家都在等你一个人了。”

　　当最后一人也就位之时，一直静静地站在管制室正中的卫宫士郎拍了拍手掌，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好，诸位，请让我长话短说——简而言之，藤丸她们成功生擒了疑似人理烧却的嫌犯的寄生者之一，我们成功从他的身上提取到了无比关键、重要程度前所未有的信息。”

　　他顿了一下。

　　“而这些消息足以掀开人理烧却身上的所有的迷雾，我可以肯定地说，此刻，我们将不再是走一步看一步，现在，我们终于知道了敌人到底是谁。”

　　卫宫士郎有着在特异点和迦勒底之间来回穿梭的魔术，但是他也只有在极少数时候才会在特异点攻略期间抛下藤丸三人，返回迦勒底——而这一次，也是一样。

　　他再度带回来了爆炸一般的消息。

　　在完全压抑不住的窃窃私语声中，罗马尼·阿其曼率先举起手来：“抱歉，我问个有些僭越的问题——这件事，藤丸她们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卫宫士郎答道：“当然，只不过用的途径比较隐秘。很遗憾，目前能够确定，魔神柱们对特异点有一定的观测能力，虽然不至于能像EX级的千里眼那样夸张，但是如果有什么绝对不能伟人所知的隐秘的话，就要考虑用更隐秘的手段进行通讯了。”

　　说白了，就是以前那种在特异点亮出人相，大大咧咧地通话这种事情，就只能发生在寒暄之类的社交场合了。

　　“那么，言归正传。罗马尼曾经说过，幕后黑手不可能是所罗门王，嗯，我可以在此确认，他是对的。”

　　卫宫士郎的目光在医疗部部长的身上停留了一下。

　　“首先，他们的确曾是所罗门王的七十二魔神，但是现在却并非由所罗门王驱使，它们推动了世界的毁灭，是完全出于他们自己的意志。”说到这里，卫宫士郎拍了拍手，“——它们此刻的存在形式，用一种你们可能觉得陌生，但是我认为相当贴切的说法吧。”

　　“它们此刻是活化的魔术——明明驱使者已经死亡了，但是术式却并没有因为失去维持者而解散，反而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成功地依靠着自身的意志开始行动，甚至借由如此的形式，可以说成为了一种崭新的生命形式。”

　　罗马尼·阿其曼在这个话题上表现出了有些异乎寻常的激动和热忱，大概所谓的所罗门王爱好者之言并非虚假。

　　他举起了手：“那他们所称的王，是完全的虚指，并没有这个生命存在，更不是所罗门王了？”

　　卫宫士郎的眼睛中露出了几分困扰：“……如果是一般的情况下，这里可以简单地说的确如此。但是这一次，的确是非常复杂。”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长叹了一口气：“眼下，他们所谓的王虽然常借用所罗门王的名，自称魔术王，但是实际上，应该是【魔神柱】之王才对。他是七十二魔神柱的意识的集合与统一，凝聚与升华。”

　　“他的真名为盖提亚。”

　　盖提亚，也正是知名的魔道书《所罗门之钥》第一章的标题——可以说，他的名字是的的确确的恰如其分。

　　人类最大的恐惧是未知。当面对无尽的黑暗时，人会情不自禁地蹑手蹑脚，恨不得调头逃跑。然而，当那层神秘的面纱被掀下之后，即便困难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减少，却也仍然会有另一只靴子终于落地的解脱感。

　　但是，卫宫士郎在大部分时候都不怎么体贴。

　　他无比冷酷地继续说道：““虽然按说此刻与我们为敌的只是所罗门王的使魔，并非是所罗门，那位据说奠定欧洲魔术基础的魔术王本人，这确实是事实。”

　　卫宫士郎的声音顿了一下。

　　“……好，现在，好消息说完了。接下来是坏消息。”

　　“很遗憾，盖提亚除了不可能再度从上帝获得一次天启之外，只可能比所罗门王强，不可能比他更弱。”

　　他摆了摆手，示意在场鼓噪起来的魔术师们安静一下，他并没有在刻意诋毁在场的诸人的祖师爷。

　　“正如我们在几个特异点中所见到的那样，魔术师有可能会转变为魔神柱——这一过程的本质并不重要，我不在这里细讲，但是，不幸的是，这一事实同样发生在了所罗门王的身上。”

　　“——是的。生者可以变成魔神柱，但是刚刚归天的所罗门身上发生了类似的事情。”

　　“他被鸠占鹊巢了。”

　　“他生前的使魔窃夺了他的身体，获得了他的知识，听闻了他曾得到的启示，以他的身份活动——”

　　“并且，拿到了他的宝物——”

　　卫宫士郎张开了手，打了个响指。

　　在迦勒底管制室的中央，一枚枚圆戒浮现出半空之中。每一枚都硕大到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看清，每一枚，其上的细节之丰富都堪称纤毫必显。

　　不多不少，正好十枚。

　　“获得了这十枚戒指的全部力量。”

　　原本正有些喧闹的迦勒底管制室已经鸦雀无声，每个人的咽喉都被无形的大手扼住，一个音节都无法离开他们的嘴唇。

　　在死一般的沉寂之中，一向谦退到了近乎怯懦的罗马尼·阿其曼却表现出了异乎寻常，堪称陌生的冷静。

　　“……有一件事，我不得不修正一下。”

　　“请说。”

　　“所罗门王的确从主那里获得了十枚戒指，但是，其中拥有力量的只有九枚而已，第十戒指的唯一权能，就是宣告所罗门的结束，将他的生命、智慧、功业都归还于神明。这样宣告生命走到尽头的权能，是盖提亚绝不可能使用的。否则，他此刻不可能还活着。”

　　“原来如此。”卫宫士郎点了点头，“我在这方面的了解确实寥寥，感谢补充。”

　　卫宫士郎沉吟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将更糟糕的那个消息隐瞒下来。

　　盖提亚一行人已然将人理烧却完毕，将几千年来，每一个时间节点上的人类反复烧却，聚集了足以让行星的时间以亿年为单位的能量，而那毁灭性的天文数字的能量，便是立在每一个特异点之上的白炽之环。

　　即便盖提亚一行为了他们的目的，不可能无限制地使用这些能量，但是哪怕只是其中的一丝一毫，也远远凌驾于此刻迦勒底能够筹集的火力万倍之上

　　这件事，即便告诉他们也毫无裨益，只能严重地打击士气，他就只好隐瞒下来。

　　“最后，是眼下的事情。”

　　“——第六特异点，是所有特异点中极为特殊的一个。”

　　“理由很简单。”

　　“魔神柱的圣杯被人刻意抢走了，而且并非是用来毁灭人理。”

　　“这个前所未有的大案的抢劫犯，名为宙斯，他的共犯有十一位。”

　　这个晴天霹雳一般的消息几乎立刻就让阿尼姆斯菲亚跳了起来，险些把她面前的红茶打翻。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特异点是——”

　　“嗯，没错。”卫宫士郎点了点头，“这个特异点，是奥林波斯诸神创造的。”

　　“他们的目的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刺耳的大规模魔力反应报警声响彻了整个管制室。

　　达芬奇喊道：“数量与规模都极为惊人的灵基涌出了厄琉息斯，正在向藤丸他们冲过来！”

五十六 圣杯的消息

　　“……嘶……！”

　　稀世的怪盗，神明的后继，一尾的狐女终于从深沉的睡梦之中苏醒了过来。

　　也许是昏迷比较准确吧。

　　其实她身上的束缚早已解开，只不过，虽然她身上的神力失活的时间并不算很长，但是她还是因此而陷入严重的虚弱。

　　在天照分出的几条尾巴之中，她继承的宝具大概是数一数二的强大——代价就是，她的本体的强度说不定只有玉藻前的几分之……十分之……。

　　说不定是百分之一。

　　玉藻前哪怕只凭自身，也足以称得上是相当强大的魔术师，但是她妲己，不但名字是借来的，而且一旦失去宝具，就是真的手无缚鸡之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