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选卫宫士郎，降临迦勒底 第37章

　　【第二特异点转移第七天】

　　【笔记一】

　　【天气控制（control weather）运作测验。】

　　【范围：半径五英里正常】

　　【气温控制，正常。降水控制，正常。风力控制，正常。】

　　【这么大的动作有可能引来潜在敌人的注意，能够发觉并赶到的必定是对方的精锐斥候。那么就在这里埋伏数个小时。】

　　卫宫士郎坐在森林的树荫之下，清晨的阳光穿过林间，照耀在他身前的笔记本上，他翻过已经写上笔记的一页，继续奋笔疾书。

　　【第二特异点转移第八天】

　　【笔记一】

　　【次元锁（Dimension Lock）确认对从者有效，疑似阻断了术之英灵的转移魔术。试验成功，下次有机会应当对令咒的转移效果进行试验。很遗憾，迦勒底的令咒系统只能做到魔力增幅，不能将不能变为能。希望能够成功切断令咒的转移效果。】

　　【笔记二】

　　【与正统术之英灵作战，没有发现对方理解并拆解法术的痕迹，是个极大的好消息。】

　　【笔记三】

　　【撕裂屏障（Barrier Reaver）*2e龙之杂志法术 运作正常，成功撕裂力场墙，在上面开出了攻击口。但是从者们的反应速度与攻击速度快得惊人，即便只是发射剑的短短一瞬，都能抓住空隙发动攻击。】

　　【笔记四】

　　【作战中吃下了术之英灵的一击，魔炮击碎了右肩，不是致死伤，以后可以尝试强行接下从者攻击来夺取战机。】

　　【笔记五】

　　【两个昏迷的俘虏已经被关到半位面里了，在这里尝试联系我们原本常用的半位面的努力失败了，这里果然很偏远啊。因而只能重新制造一个半位面了。】

　　此刻，卫宫士郎的右肩上正缠满了绷带。但是他依旧熟练地用右手写着笔记，就好像那处能让常人终身伤残的重伤不曾存在一样。

　　他的左手抚摸了一下绷带包裹处。那处足以让人快速失血致死的重伤在几个小时内已经完全恢复，甚至连疼痛都不复存在。如果伤口没有痊愈的话，即便是他不在乎受了多重的伤，也不在乎大脑如何在剧痛下麻木，也是不可能用完全断掉的手臂来写字的。

　　【笔记六】

　　【恢复能力出现了原因不明的极度增强，——在右肩完全被摧毁的重伤下，即便配合再生术也不应该在一分钟之内就几乎恢复完全才对。在阿尔托莉雅击败faker回来时，我的肩伤已经仅仅只是看上去血肉模糊而已了。】

　　他对迦勒底保留有了大量的秘密。当然，想也不用想，迦勒底也是一样。

　　这就是临时合作必然的结果。大概只有在必要和获得彼此信任的时候才会将这些秘密进一步公开。

　　——又或者通过真实的信息误导彼此，将更重要的秘密藏得更深一些。

　　卫宫士郎曾说过，他是个法师。

　　这是真的，但是法师本身只是个职业而已，就像即便只在时钟塔中，魔术师也被分为从祭位到冠位，乃至更上级的魔法使数个等级一样，在他曾常年活动的物质位面世界中，虽然没有人能对法师（Wizard）的数量进行统计，但是所有能活动的法师（Wizard）的总数，最少也有数十万人，甚至上百万的可能性也并非不存在。

　　自然，就像大部分的职业一样，法师的强大程度也是按照金字塔分布的。能够走到最后的顶峰的人少之又少。

　　即便如此，卫宫士郎也已然可以说，只论靠学习和冒险中锻炼起来的技能，他也是位于塔顶的少数人之一。

　　此外，他还是【选民】。

　　那个异世界，是即便在无数凡人世界中也是极为特殊的。

　　因为那是与神明联系最为紧密，可以说没有之一的世界。

　　神明聆听凡人的诉求，神明的化身行走于凡间，神明赐予凡人力量。

　　——与此同时，神明只需要【存在】即可。

　　让凡人得知祂们的存在，得知祂们的理念，按照祂们的理念行事。

　　如此，便是祂们的信徒了。

　　敬仰祂们也可，信赖祂们也可，畏惧祂们也可，憎厌祂们也可。

　　——所以，在那个世界，几乎没有哪个凡人【仅仅】是某个神的信徒。

　　凡人感谢大地的馈赠，于是大地之神便可获得力量。

　　凡人渴求正义的援助，于是正义之神便可获得力量。

　　凡人赞美知识的贵重，于是知识之神便可获得力量。

　　凡人忧虑战争的蔓延，于是战争之神便可获得力量。

　　凡人祈祷死亡的安宁，于是死亡之神便可获得力量。

　　凡人惊叹魔法的强大，于是魔法之神便可获得力量。

　　凡人畏惧风暴的摧伤，于是风暴之神便可获得力量。

　　凡人逃避暴政的压迫，于是暴政之神便可获得力量。

　　顺便一提，根据卫宫士郎的知识，在那个世界，神与凡人分离，是物理上不可能的。因为，大地之神，并不是【大地】这个概念衍生的神明。

　　而是所在的星球本身诞生的知性。

　　魔法之神的起源也一样，是名为【魔网】，一种遍布整个星球的现象或者说物质的总和中诞生的知性。

　　是魔法之神先诞生，然后魔法才能赠与更广大凡人的使用，而魔法也并非是只限于法师使用的【奥术】，事实上，在那个世界中，【所有】的超凡现象都会经过魔网。牧师与圣武士用的神术，又或者是德鲁伊与游侠用的自然神术，也都同样需求魔网。（注1）

　　——自然，无需多说，在一个奇幻而又如此满布神秘的世界中，一个握有魔法的起源的神明，是最强大的神。

　　而这个神明是公正而又善良的，虽然阵营上被划为中立善良。

　　公正在于，无论是什么人，她都会兢兢业业地维护其对魔法的正常使用。无论善良还是邪恶，她都不会在魔法的使用上加以妨碍。无论如何都要竭力保证魔网的正常运转。

　　——虽然说这条直接导致了第一任魔法女神的死亡，间接导致了第二任魔法女神的死亡，但是第三任女神仍然秉持了这项原则。

　　但是，其善良体现在，当她不只是作为魔法女神，还作为单纯的神明时，自然也有她看不下去的事情，那么就需要属于她的可以执行她的意志的信徒。

　　牧师、圣武士……这些都是每个神明都会有的追随者。

　　但是，有时这些普通的信徒们的力量尚且不足，所以祂们会进行进一步的拔擢。

　　让自己的神力更多地赐予他们，同时给予他们更多的信任，与他们有更多的交流（注3），给予更加重要的任务。

　　这就是【选民】。

　　而魔法女神的特殊追随者们，自然，主要就是法师。

　　魔法女神的选民中，有比例惊人的法师。

　　——而卫宫士郎，就是其中的一员。

　　而成为魔法女神的选民，所获得的赠礼堪称慷慨异常。

　　前面有说过，最初的魔法女神，就是获得了知性的魔网，那时的魔法女神的化身常常并非人形，而是一团闪耀着七彩虹光的银火。银火，或许也就是高密度的魔网而已。

　　成为魔法女神的选民，会被直接赠予银火。

　　换句话说，会直接得到神明本质的一部分。

　　直接的获益已然数不胜数。（注4）

　　最直白的，是强大到近乎不死之身的生命力：无限的寿命，强大的再生，完全被摧毁的四肢与器官都能重新长回，对各种各样的身体状态的免疫：包括但不限于疾病、中毒。

　　另外，还有施法者们梦寐以求的类法术能力：对一到九环各任选（注意，是指所有的现存已知法术）一个法术的每24小时一次，不需要任何施法成分：言语、姿势、材料，就可以释放。

　　同时因为同样的原理可以选择一到九环各一个法术永久免疫，对卫宫士郎无法起效。但因为fate世界根本没有第二个人放法术，所以这项能力几乎完全废了，很遗憾。

　　另外，因为目前没有人知道的原因，卫宫士郎已经是非人的再生能力，在最近又获得了几十倍的增强，大踏步地向不死之身靠拢。

　　………………

　　不管怎么说，卫宫士郎选择了大量的治疗方向的辅助法术作为额外的施法能力，其中，与阿尔托莉雅在几天前的林中享用的【英雄宴】便是这些法术之一，在一起活动时，每天都有一顿是由【英雄宴】制作的。

　　在这些治疗法术的帮助下，只要没有当场死亡，他都可以迅速恢复，重新投入战斗，所以他已经不怎么在乎身上受到多重的伤了。

　　只要灵魂还在身体之内，就还能继续战斗。即便是攸关生命的器官被毁，只要还来得及放出法术治疗，他都能在几分钟内，在表面上恢复如初，重回战场。

　　所以，受伤是根本无所谓的。哪怕半个上半身都被被炸飞也是一样。

　　虽然他刚刚认识不到一个月的新同伴显然不这么想。

　　“……士郎，我很遗憾，没想到你所谓的休息是这样的。”

　　当亚瑟王在周围巡逻了数个小时，确认没有后续的袭击者后，回到了他们的临时据点时，看到原本应该休息的某人正在奋笔疾书时，面容上冷得仿佛能结出白霜。

　　“——等一下我可以解释，我——”

　　“我觉得不需要解释。对付你们这种完全不在乎自己身体的笨蛋就要上强硬手段。”

　　注1：虽然神术的发放是各自的神明发的，但是发神术和放神术依然需要经过魔网。但紧急情况下，比如魔法女神死了，魔法女神死了以及魔法女神死了这种紧急状况下，神明们在一顿手忙脚乱的情况下，通常会持续几天，就可以照常给信徒发放神术了。

　　注2：关于无信者之墙，虽然这玩意设定上真的很适合当一个靶子，但是在最新的设定书里已经不存在这个东西了，威世智可能打算把这个东西的存在，吃成各路教会为了吓唬凡人而做的虚假神话。不管怎么说，在这本书设定上存在（指只想好了大纲还没开始动笔）的卫宫士郎与小伙伴的前传中，肯定是不存在无信者之墙这破玩意的。

　　注3：可能有读者问“嘿嘿嘿，那交流会深入到什么地步呢？”那作者可以十分明确的回答——只有更深入，没有最深入。当然，也不是每个神明都这么离谱。比如卫宫士郎目前的神明，第三代魔法女神就是个纯情女性，目前和死神正在爱情长跑，另外，第三代魔法女神应该只比卫宫士郎大十岁左右。

　　注4：详情请看由作者本人翻译的在作品相关中的《魔法女神选民之力》，该内容出自adnd2e被遗忘国度系列丛书第六部，FOR6《the Seven Sisters》，同时，该内容在dnd3r的《被遗忘国度战役设定集》中也有收录，但是因为规则变迁，内容有不少差别，对于其中差别如何取舍，本书采用的是哪个方便写故事用哪个的原则。

十七 奥尔加玛丽的悲伤

　　迦勒底的时钟自然已经乱七八糟了。

　　虽然特异点时间与迦勒底时间的流速是一致的，但是特异点的昼夜却不会跟着迦勒底的时钟走。

　　奥尔加玛丽打着哈欠，从她的工房拖着沉重的步子一路走到管制室时，也正是罗马特异点的清晨到来之时。

　　“……所长，早上好……”

　　“早上好，夜班任务完成得很好，去休息吧。。”

　　值夜班的迦勒底员工看到她的身影，就知道苦熬的夜班时间终于结束了。在下一班员工与他们完成交接之后，便也一个个离开了管制室。

　　说是一个个，实际上迦勒底的夜班人员是非常少的——在由五人组成的攻略组之中，只有立香所在的一组才需要存在证明，而卫宫士郎和阿尔托莉雅进行的并非是灵子转移，而是【传送】，自然不需要最消耗人力和精力的存在证明。而在夜间一组酣睡之时，存在证明需求的人力会进一步下降，夜班人员也就只需要信息收集这一个任务了。

　　“呀，玛丽亲，还是一如既往地比预定的换班时间早到半个小时呢。”

　　又温柔又轻快的声音在奥尔加玛丽的耳边响起。

　　“看来也到了大天才达芬奇下班的时间啦！哎呀，也就是迦勒底才敢把我这样稀世的天才当作普通的工作人员用呢，居然自己去睡觉，让我一个人在迦勒底值夜班。何等无良心的组织！在人理存续机构开始全速运转之后，对天才魔术师无比尊重的假面就被干脆利落地撕下来丢到垃圾桶里，开始名正言顺地把所有人都当成了机器上的齿轮用到坏掉为止啦。”

　　“……呜。”

　　奥尔加玛丽抖了一下。

　　到现在为止，虽然见了之前想都不敢想的数量的英灵，但是奥尔加玛丽还是完全无法做到像藤丸立香那样对上英灵那样坦然。

　　不，藤丸立香当然不能说是完全毫无紧张之感，但她的那种紧张更接近于小辈遇上长辈的局促。

　　而奥尔加玛丽面对从者的感觉，就像是，刚刚满月的儿童正在地上爬行之时，看到了面前滴下的粘稠液体，好奇地抬头之时，映入眼帘的是霸王龙那森然的利齿一样。

　　藤丸立香的坦然，与其说是勇敢，还不如说是无知者无畏更多一点。

　　奥尔加玛丽·阿尼姆斯菲亚，在地位上是时钟塔的君主之一，但是事实上，她没有什么作为君主的实感。

　　因为，她是被事实上放弃的继承者。

　　在魔术回路方面，她有着最为顶尖的质，在量上却差得吓人，是被上一任天体科君主兼迦勒底的第一任所长，视而不见的独生女，其在天体科的未来几乎已经预定被老君主的大弟子，同时也是原定的a组队长基尔什塔利亚·沃戴姆完全取代。甚至连她自己都几乎已经接受了这个结果。

　　然而，就在这种情况下，老所长离奇自杀，她作为老所长的独生女莫名其妙地接过了迦勒底与阿尼姆斯菲亚家族的全部责任，在她咬牙坚持了数年，几乎濒临崩溃的最后的最后，阿尼姆斯菲亚家族的祈愿，人理存续的努力几乎还是功亏一篑，迦勒底几乎毁于一旦。

　　现在，在迦勒底中，比较正统且有小成的现代魔术师，事实上，只有奥尔加玛丽一人而已。其他员工虽然同样是神秘侧的人，但是无论是底蕴还是个人修行都距离奥尔加玛丽都相差甚远。

　　恐惧源于未知，然而，当你拥有将零碎的线索串联起来的能力之时，恐惧反而会更快地追上你。

　　（难道我是迦勒底中唯一一个能觉察到英灵有多么恐怖的人么？）

　　当有时看到甚至有员工和阿拉什勾肩搭背之时，她会这么想。

　　（明明每一个英灵……不，现在迦勒底甚至有人形的红龙在迦勒底自由行动啊！那种仅仅是一次呼吸都能产生普通魔术师或许要提炼一年的量的魔力的可怕生物……！）

　　一言以蔽之，奥尔加玛丽是此刻迦勒底中最能理解现代魔术师与从者差距的人。

　　“哎呀，玛丽亲。”达芬奇看到奥尔加玛丽不知不觉又把手指放到嘴里，就知道她又在强装镇定：“该不会到了今日，还是面对从者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对待才好吧？虽然英灵中是有着无数趾高气扬的讨厌鬼，但是偏偏此刻在迦勒底中的三人都是真正的英雄吧。我达芬奇也不记得留下过什么为非作歹的记录吧？完全没必要怕成这个样子吧？”

　　“……啊。”

　　说到这里，达芬奇长长地叹了口气：“所谓传承，继承的不仅是财富、学识与理想，还有【债务】。这债务不止是未曾偿还的借据与账单……”

　　她把嘴凑到奥尔加玛丽的耳边说道：“——还有血债，对吧。正因为来到迦勒底中的都是为大义不惜献身的英雄，你才更加畏惧我们。哪怕那些事情你甚至在成为所长之前完全不知情，但是作为魔术师的后代，你还是不得不将这债务背到自己的背上。虽然你在成为所长之后尽力补救，但是血债终究只能靠血来偿还。”

　　“……！”奥尔加玛丽咬着大拇指的红唇正中流上一丝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