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莱斯利格林
声波,所及之处,看似的稳固的厚厚积雪开始了集体崩落,将山体围了个严严实实的白色长袍从山上慢慢滑落,越滚越快,最终落到了附近的山谷之中,露出了其下数十米厚的冰川。
“这两个人是小孩子么。”
斯巴达克斯叹了口气。
见鬼,他该不会从一开始就只是打算随便找个理由安抚住我,就是为了跑到山峰上喊着一嗓子吧?
啧,我也真是够蠢的,这座山虽然够高,但是毕竟也在山麓之上,哪有什么英灵会把这里当宿营——
就在这时,从他身后的远方,一个浑厚的男声透过呼啸的寒风,传到了他的耳边。
“喂!?你们怎么还在这里?!集合时间已经快要到了!你们是想因为迟到吃鞭子么?”
五十 雪峰(三) (四千字补断更)
“对不起,斯巴达克斯先生。”
查理曼一边从山丘的斜面后面微微探出一个头,确认那些正在让整个山脉都震动起来的人影摇晃和骏马嘶鸣都离他们都尚有相当距离之时,才小小地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松了一口气,重新躺到了被积雪裹得严严实实的山丘上。
虽然从者有着超绝的实力,但是透视眼仍然是从者中也几乎绝迹的能力,只要不被直视,他们就暂时是安全的。
他微微侧身。
在他的不远处,斯巴达克斯正在默默地拿霜雪往腹腔上一个明显由长枪造成的恐怖的伤口上填,虽然他面无表情,就如同干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不过他的头上血管的微微颤动还是证明,这绝非是如同他表现的那样轻松的事情。
“怎么了,为什么要突然跟我道歉。”色雷斯的反叛者以一贯的低沉声音答道。
查理曼咳嗽了一声:“……我必须承认,当初定下来勃朗峰的约定,只是为了能找到一个能观赏山景,就临时找了个看起来合理的理由。并没有真的打算在这里找到敌人。”
“不要为这种一眼就能看穿的事情道歉,弄得好像我是傻子一样。”
混杂着少许泥土的冰雪接触到他的伤口,却发挥出了近乎伤药的效果,触目惊心的贯通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斯巴达克斯细微地抽了口气,才继续答道:“而且,不管初心如何,在我们一头撞进了敌人大本营之后才道歉,这种近乎炫耀的道歉也是王的御下之术?”
“不不不,真的不是,只不过一个帅气的王不应该用虚言欺骗自己的部下,而应该用坦诚而完美的自己来吸引所有人才对。”
斯巴达克斯微微地沉默了一下,长叹了一口气:“……随你的便吧。这次赌约是你赢了,以后你们两个人的提议再胡闹我也会认真考虑的。”
到底什么人才会选择在雪山上宿营……而且明明阿尔卑斯山的险要地形不要说一般军队了,明明对马其顿的方阵和伙友骑兵这样最适应开阔平坦地形的军队而言,是恐怕可以与沼泽这样可以宣告全军覆没的地形相媲美的死亡之地才对!
斯巴达克斯重重地把手掌拍到脸上。
那与其用自己的军事能力挑战那位征服者,还不如寄希望于圣骑士的异想天开呢。
——不过,还是有一个人完全在状况外。
“……呐…两位saber先生,刚才那个很凶的lancer为什么一开始还和我们打招呼,之后就突然攻过来了,你们两个也几乎同时拔剑了啊?咦,你们为什么都用这种眼神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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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瑞斯在上!rider不是说那两个圣骑士去追汉尼拔的那个临时伙伴了么!?为什么现在追击者和被追击者三个居然一起行动啊,而且也完全没看出有什么束缚?而且他们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点跑到阿尔卑斯山上来的!?”
自然,能够用前辈语气训斥士兵的马其顿军官,除了克拉特鲁斯不做其他人想。他此刻在与那三骑的初阵中,也再度负伤。
正在气恼得大吼大叫的克拉特鲁斯说着说着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嘶……赫费斯提翁你这家伙轻一点啊,你是想杀了我么!?”
“少叫唤了,克拉特鲁斯。想止血的话不勒紧一点怎么行,你是从者之身,但是给了你一剑的也是从者啊。”正在给受了不轻的伤的伙伴包扎伤口的赫费斯提翁一边勒绷带一边看着迅速被鲜血染红的伤处,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喂,伤药好像没起效啊,你是中了谁的宝具?”
“当然是那个角斗士的剑!我要是被查理曼的宝具正面命中,哪还能活着回来?能躲过查理曼的十二把圣剑,仅仅中了斯巴达克斯的那一击我就已经拼尽全力了!”
克拉特鲁斯把赫费斯提翁推开,自己撕开了绷带,发现自己的伤口明明已经涂上了神代的伤药,却依然没有丝毫的愈合的迹象。
“……啧,那家伙的剑有问题啊。”赫费斯提翁摇了摇头:“看来只能找亚里士多德先生了,做好被骂笨蛋的准备吧。他老人家嘲笑人的时候可是从来不遗余力的。”
“哈,”克拉特鲁斯不禁失笑:“在那个大贤者面前,谁还不是个笨蛋呢?”
“……哼,你还能笑得出来,是因为你没有真的听过课。”和伊斯坎达尔一同长大,曾在亚里士多德那里学习过的赫费斯提翁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转身向着大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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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搜捕很不顺利。”
马其顿的军事会议开始了。
主持对三骑英灵追击的朴塞斯塔斯站起身来,走到大帐的中央,开始他的报告。
“阿尔卑斯山的地形太复杂,勃朗峰附近处处是山丘阻碍视线,而且积雪厚重,随便钻进一个山洞雪穴,就能完全消失在视野里,而且从者之躯大概也不会畏惧寒冷和轻微的缺氧,在这里想找到刻意躲藏的英灵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此刻,马其顿的中获得职介的英灵齐聚一堂,伊斯坎达尔,亚里士多德,克拉特鲁斯,赫费斯提翁,朴塞斯塔斯,欧迈内斯。只不过克拉特鲁斯的脸色有些微微发青,只不过伤口显然是已经完全痊愈了。自然,不论是什么级别的诅咒,都还远远不足以难倒亚里士多德这个级别的贤者。
“而且,陛下,有一点。”欧迈内斯深吸了一口气:“saber,查理曼的宝具,那将一柄圣剑转换为十二柄剑,向外轰出的攻击,虽然没有直接命中任何人,但是却削掉了一座山丘的顶部,爆发出了惊人的声波和魔力风暴……”
欧迈内斯犹豫了一下,低声说:“——而且,他的攻击有可能是故意如此的。”
事实上,远远不仅是震波与噪声而已,在场的所有人也分明看到了那次宝具解放还在天空上制造了异常绚烂夺目的彩虹。作为信号弹简直不能更完美了。
接下来的话不需要再多说了,那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即便是普通人都能在几十公里外听到,更不要说远远超出普通人类的从者们了,只要还在阿尔卑斯山脚下的罗马军的从者们前来探查,他们数万人的活动痕迹是根本来不及掩藏的。
接下来,要么转移阵地,要么准备决战。
显然,原本就是为了更灵活地应对各种地形而从早期的方阵不断改制的罗马军团在这种地形下,必然能比此前那一战中获得更大的优势,而在这种狭窄地形,亚瑟王的圣剑的威力也必然倍增。所以转移是必然的,哪怕是要决战,也不能在这阿尔卑斯山上进行。
现在最后的抉择之处,不过是立刻动身,还是趁他们还有绝对的质与量的优势的时机,先行剿灭那三骑从者。
不知不觉,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此刻唯一有能力,也必然有能力找到正在东躲西藏的那三只老鼠的人身上。
“……老师?你找到那三人需要多长时间?”
“活物有活物的共性,死物有死物的共性,这之间的差别我可以轻易分出,但是在那之前,我有一个问题要问。”
原本闭目养神的亚里士多德双目微睁。
“如果我们最终生擒了他们三个,那个有着反抗奴役的德性的色雷斯人姑且不论,你会尝试让那两个日耳曼蛮子加入麾下么?”
大帐内的气氛瞬间凝重了起来。
即便在生前,是否要吸纳马其顿以外的人进入军队甚至高层也是个极具争议的事情。甚至参与这场长时间争执的主力都在场。
而亚里士多德,对希腊的荣光有多自豪,对此外的人就有多鄙弃。
“哈哈哈哈。”伊斯坎达尔哈哈大笑起来。
虽然此时敷衍过去或者撒谎会对战事比较有利,但是会对自己理念妥协的人绝不是征服王。
“【世界上每个角落的所有人,只要我觉得他有资格,那么我就会发出邀请。】即便是今天,老师,这个回答也不会改变。”
“——那你就自己去找吧!不要找我来帮忙!”
亚里士多德拍案而起,直接走出营帐。在门口又想起了什么,转头说道:“最新的预言魔术结果显示,【赫费斯提翁】和那个英国人,在战事彻底落幕之前都不会抵达战场,把侦骑们收回来吧。”
“…………”
怒气冲天的贤者走出了营帐。
伊斯坎达尔就好像被发了脾气的人不是他一样摇了摇头:“……我有时候觉得,诸葛孔明不愿意帮忙,也说不定有部分是被老师的态度给气的。”
他把杂念排除头脑。现在他要把精力完全放在指挥上来。
他指向了马其顿军中最受爱戴,无坚不摧的战士。
“——克拉特鲁斯。”
枪之英灵踏前一步:“在!”
“你是和恺撒交过手的,如果他们看到查理曼的宝具之后立刻行动,你认为他指挥的罗马军队能在多长时间内赶到这里?”
克拉特鲁斯思考了一下,答道:“恺撒是通过宝具增强罗马军队的,如此大规模的宝具必然耗魔巨大,我不认为他能够让罗马军团立刻拔营强行军赶到我们这里,否则等他们到达战场的时候他的魔力也早就耗尽,不论是他和罗马军团也会因此失去战斗力。而且恺撒的那辆战车,和托勒密的那一辆是一模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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恺撒的生前曾和埃及的克娄帕特拉感情甚笃,而她正是马其顿的继业者中的一员,托勒密建立起来的埃及王朝的最后血脉。恺撒大概就是因为这个无比闻名的传说才拿到了托勒密的战车。
而托勒密的战车,虽然在全能性上连神威车轮都无法媲美,但是在最基本的速度上就乏善可陈了。
“而且,迦勒底那里也没有骑之英灵和术之英灵,那么他们的长时间移动的机动力应该并不强,只不过是从者的平均水平而已。”
而这里与罗马军团的大营还有足足数百公里,即便是英灵立刻开始向这里全力冲刺,也至少还要几个小时,更不要说,如果意识到了他们的位置,最合理的做法应该是先做准备,尾随他们,先确定他们的位置或者拖住他们,不让他们离开阿尔卑斯山才对。
“但是……”克拉特鲁斯说到这里,又摇了摇头否定了他自己的看法。
“毕竟这次亚瑟王的御主恐怕是个很强的魔术师,我认为我们最好还是立刻开始准备转移。我不觉得我们会有太长的时间准备。”
“……时间啊。”伊斯坎达尔在下巴上摩挲了一下。
汉尼拔应该是不会被那迦勒底的小女孩们击败,至少也能和他们同归于尽,那么此刻的敌人仍然还只有罗马军团而已。
“赫费斯提翁,克拉特鲁斯!给你们两个小时的时间,你们立刻开始组织大家准备行动。转移提前了!我亲自去找那三骑英灵。两个小时后如果还找不到他们,我们就准备向北撤出阿尔卑斯山。”
无论如何,被东西夹击是绝对不能接受的事情。
“是!”
伊斯坎达尔顿了一下,向着手持巨盾的从者说道:“——朴塞斯塔斯,你也跟我来,如果那三人也不想加入我的麾下,反而对我兵刃相向的话,我的性命就又要交在你的手里了。”
“还有,欧迈内斯!”
最后,是在此次现世中被伊斯坎达尔亲自提拔,离开了文官序列,一跃成为伙伴骑兵统领千夫长的欧迈内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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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跟我来,准备好一直解放宝具到被榨干的准备吧!”
“……是!!!”
轰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冬天来得这么快,但是毕竟这个秋天还是有些寒冷的。但是让人没想到的是在这个已然开始飞雪的季节,从北方又飘来了雷云,阴沉沉如同火炉中燃尽的余灰的一样天空让人不禁联想到最近罗马遭受到的一系列离奇灾难。
在这种情况下,连天空中那不祥的炽白色圆环在此刻都显得绚丽了起来。
罗马城的万神殿今天迎来了新的客人,帝师与守卫官,贤者塞内卡走到了神殿的大门前,他的脸上显得很是有些憔悴。
已然在汉尼拔的宝具下几乎被完全摧毁的罗马纵然已经全力运转了数日,所有的行政人员已经没日没夜了不知道多久,然而到了目前为止,罗马城也没能恢复运转。
元老院吵成了一团:想要先搬开瓦砾救人的,想要让罗马城先恢复运转的,想要罗马城先放开其他一切,先保证前线胜利的。
——甚至还有想趁这个机会,侵吞那些在汉尼拔的袭击下元气大伤甚至灰飞烟灭的家族的家产的。
塞内卡虽然在城内还是敢说颇有威望,但是也更多的是作为学者的贤名,而不是作为执政者的威望。居中协调尚有可能,压下所有异议就是痴心妄想了。即便是皇帝本人在此,也得说到口干舌燥才行。
昨天总算是决定暂停一天的所谓讨论,让他有了空闲,塞内卡虽然不是那种言必称神明的信徒,但是到了这种危急时刻,也忍不住想到万神殿祈求神明的注视。
万神殿非常安静。
如果是灾难在外部爆发,那来这里祈福的人大概能将整个万神殿塞得满满当当,但是当被重创的是罗马城本身的时候,反而没有再来这里的余力了。而万神殿的祭司是罗马极为重要的职位,比如前不久出现的恺撒便曾经是朱庇特神殿的祭司。所有祭司几乎都是家族中的重要一员,在这个时候哪还有时间来冷清的万神殿呢?
不过,如果是孤家寡人,反而会来这里坚守岗位吧。
只不过大概也因为如此,虽然天空阴沉得厉害,让万神殿中也黑漆漆的,只有几处寂寥的灯火,照亮了一个祭司的身形,只不过这个光照对塞内卡这样的老人而言就不太友好了,他几乎看不清他的脸。塞内卡用力眨了眨眼睛,才辨认出他的面容。
乌鲁图斯,做出了那个预言,让罗马提前开始集结部队的观星者,在前几条预言之后,就获得了万神殿祭司的职位作为奖励,只不过在他的强力要求下,最终获得的是福玻斯(Phoebus),也即希腊的阿波罗的祭司之位。
不过毕竟福玻斯既是光明之神,又是预言之神,不得不说正是最恰当的职位。
现在还在万神殿中的,也即只有他而已。
“——哦哦,乌鲁图斯阁下,在这个时候居然还坚守岗位么?”
“啊,是塞内卡阁下。我正打算去找你呢。”乌鲁图斯转过了身,如同在笑一样说着:“没办法,毕竟我此刻最关心的东西不在罗马城内,我一个在这个时代无亲无故的人,自然就得无时无刻坚守岗位在内。”
乌鲁图斯的说话方式有些奇怪。
塞内卡不知道如何接下去,只好转移了话题:“您做的预言,其中有数条都已经应验,我们为此做的准备无比的重要,不过后续的几条太过不祥,虽然我想得很失礼,但是如果您的预言能保证只到此为止的准确就最好了。”
一般的预言者,在此时,无非是把预言只作为保护罗马与牟利的手段,随声附和,又或者是为了占卜预言奉献一生的人,在此时要据理力争,坚称自己的预言绝无错误。
【桂冠加顶之际,荣光崩灭之时。】 是指尼禄的奥运会如火如荼之时,却是崩灭的开始。
【东方的征服者将领军东进。】 马其顿位于罗马城的东方,那位伊斯坎达尔自然是来自东方的征服者,而他们先行征服了高卢行省,接下来自然会继续东进。
【不甘的复仇者在台伯河肆虐。】
汉尼拔、斯巴达克斯——一个是来自被罗马覆灭的民族的复仇者,一个是来自色雷斯的奴隶,他们也确实把台伯河畔的罗马城几乎掀了个底朝天。
【罗马人的皇帝将会是罗马的剑。】这一句话则十分意义不明,罗马皇帝不为罗马人的剑,还能怎样呢?
【罗马将会服从于最美丽的罗马。】如果说最美丽的罗马,在罗马帝国中此前恐怕除了皇帝尼禄不做第二人想。而第二个可能此刻也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
【甘甜的美酒会是致死的猛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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