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选卫宫士郎，降临迦勒底 第66章

　　“sa——”

　　下一秒，金色的光之洪流熔化了整座山谷。

五十二 冰峰火云（二） 烈焰漩涡 （加更5/8）

　　在几秒钟之前，在这里肆虐的还是来自奥林波斯的神牛。

　　然而此时此刻，星球的吐息就已经以无匹的威势霸占了整座山麓。

　　魔力被最强的圣剑转换为光，无情地冲刷着路径上的一切事物。积雪与刚刚融化的小河在洪流之中蒸发，岩石崩灭为微粒，即便是散出的余波也轻而易举地将山石熔化。

　　“啧，这不是赫费斯提翁和克拉特鲁斯那时一样的战术么！？”

　　在他们专注于某一个目标，进行直线冲锋的时候，趁他们的注意力被敌人完全吸引走，从一旁用宝具进行偷袭。

　　虽然宝具要求解放词的特点原本让偷袭是很难成功的，但如果是杀伤范围极大的宝具，宝具的攻击就会比声音传播更快，那么就足以实现偷袭的战术设想。

　　“……朴塞斯塔斯，你又救了我一命啊。”

　　“咳！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朴塞斯塔斯，是手持从雅典娜的神庙中获得的盾牌的稀有的盾之英灵。

　　作为将从者应有的攻击性能几乎完全放弃的代价，获得绝大部分英灵都难以企及的防御力，以保护他人为职能的职介。因为这个职介的适用面太窄，对于大部分都是单独行动的英灵而言其实十分不适应于行动，如果不是这次马其顿出场了复数英灵，朴塞斯塔斯应该不可能作为Shielder现世的。

　　【朴塞斯塔斯，你解放宝具了吗？】

　　【王，我如果没有解放的话，恐怕此刻就失去肉身，又回到固有结界之中了。】

　　在心中进行的短暂交流结束了。伊斯坎达尔看了一眼此刻他们三人的惨状，不禁吸了一口气。

　　朴塞斯塔斯浑身都是焦痕，盾牌上出现一道可怖的剑痕，几乎被一分为二，而战车则几乎完全报废，一头神牛已经化成了灰烬，另一头神牛此刻也身上满是焦痕，身上甚至冒出了肉香，防护力场被撕得破破烂烂，现在即便让欧迈内斯再继续发动宝具，速度也大概也只有此前全速时的一半。

　　这个威力可不对劲，伊斯坎达尔敏锐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如果是第四次圣杯战争中的她，圣剑的一击或许仍然能突破朴塞斯塔斯的防御让他重伤，但是应该无法再突破神威车轮的防御才对。

　　“真是好久不见了啊，saber。”

　　伊斯坎达尔的手势重新握上了缰绳。

　　高速的直线运动中，虽然速度很快，但因为均匀的移动速度和固定的前进方向，对从者而言反而不难预测到其踪迹，更不要说对亚瑟王这样有着惊人直觉的从者了。

　　“在发起攻击之前，你在周围观察多久了？”

　　“想要把握速度到那样超乎想象的境界的坐骑的移动，是件很困难的事情。我也观察了数分钟才有出手命中的把握。马其顿军中果然人才济济。”

　　亚瑟王丝毫不吝啬她对马其顿军中豪杰的欣赏，只不过在一击得手之后如此发言，不免有些刺耳。

　　偷袭时命中神威车轮尚有可能，但是当他们已经注意到了她的存在之后，即便是以誓约胜利之剑在英灵中都堪称首屈一指的解放速度，也不敢保证命中率，于是形势就再度陷入了僵持。

　　阿尔托莉雅向前跃进，站在了魔力已经接近枯竭的查理曼身前。

　　此刻的亚瑟王与冬木时的她完全不同。

　　如果那时的她是怀抱着悲愿，不惜决死一战的死士。

　　那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就是锋芒毕露的骑士之王。那昂扬的斗气绝不仅仅来自于比那时汹涌得多的强大魔力，更是因为她此刻握剑时表现出的和她的圣剑同样锋锐的决心。

　　伊斯坎达尔不仅摇了摇头：

　　“你这家伙，状态可比冬木时好太多了吧，身体周遭的魔力多到简直要液化了……啊啊，见鬼！”

　　当他想到那个可能的时候，即便是他也不禁露出了惊容。

　　“你受肉了！？你赢了那个archer？夺取了圣杯！？”

　　“……”阿尔托莉雅的头微微垂下。

　　她的目光一闪。

　　答道：“从英灵殿降下的从者，想要继续于后世生存，本来也就没有其他的可能了吧。”

　　她微微一叹：“真是命运的玩笑啊，伊斯坎达尔，想要获得肉身的人却有了跳跃时间扭曲过去的机会，而想要重启人生的人却在未来以生者的身份继续活动。”

　　两个获得了对方梦寐以求的东西的英雄，却又在两人生前历史的节点正中再度开始死斗，将对手手中已然获得的一切再度夺走。

　　“难以想象，你到底有什么办法能够战胜吉尔伽美什？”

　　要说单纯论威力，刚才那一剑确实已经凌驾于那柄开辟的神器之上，但其原因应该在于受肉后魔力的富裕以及脱离了职介的限制，还是从者的时候，她凭什么能够战胜那个黄金英灵？

　　“……”像是听到了什么令人惊讶的东西一样，她微微沉默了一下。随后答道：“英灵战就是宝具战，但是圣杯战争却不是只有英灵战而已。仅凭我的话是无法战胜archer的。”

　　她微微用余光注意了一下身后的青年。

　　他的真名是查理曼，这一点早就从一组的那三人口中得知了。毫无疑问单骑时也是不弱于伊斯坎达尔的top级的英灵。

　　但是这次面对的却是三骑近乎亲密无间的，并肩作战多年的战友，甚至连宝具效果都能极为有效的配合。还不如说能从这个组合下配合下逃生，本身就是其实力的证明。

　　在和伊斯坎达尔僵持的几分钟里，他的呼吸也从急促渐渐平缓下来。

　　“……感谢相助，亚瑟王陛下，只不过，您给我争取了休息时间，但是对面有三骑在休整，没问题么？”

　　虽然连自我介绍的时间都没有，但是本就没有比生死之间的战友更加坚韧的情谊。

　　“请安心，查理陛下。”

　　阿尔托莉雅低声答道：“目前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伊斯坎达尔的眉毛则突然皱了起来。

　　“saber，既然你已经受肉，那其实就不再需要御主了吧，既然如此，和你一同在马西利斯北面的那个魔术师是caster么！？他现在在干什么？”

　　阿尔托莉雅微微垂眉，答道：“——你此刻回过头，就能看见他在我们闲谈时所做的事情了。”

　　……这是什么小孩子的玩笑么？

　　伊斯坎达尔本没有回头的打算。

　　但是，极为危险的征兆确实出现了。

　　就像生起了无边的林火，雪山被映照得通红。

　　哔哔啵啵的燃烧的声音压过了呼啸的风响。

　　欧迈内斯艰难地回过了头。

　　那是一个汹涌的火焰旋涡。

　　就好像这个世界并非天空在上，大地在下的俗世，而是完全由火焰组成的海洋一样，在这片火焰组成的世界之中，诞生了一个半径或许有几公里的赤红漩涡，从天空中蛮不讲理地降下，占据了他的视野，将他双目中的世界用烈火切成了两块。

　　这烈焰风暴的中心所在的位置是他即便闭着眼睛都能找到的地方。

　　是马其顿的大本营。

五十三 冰峰火云（三）

　　所见，是雪原在被突如其来的风暴下泼上的鲜艳赤红。

　　所闻，是岩石在高温下层层剥裂毁灭的噼啪与惨叫声。

　　所嗅，是无机物与蒸发的雪水混合的怪异与可怕肉香。

　　所品尝的，是最极致的灼烧感。

　　但是那绝不是那种会带来些微**的辛辣，而是最为本质的痛苦。

　　呼吸，窜进口鼻中的不是新鲜的空气而是炽烈的火焰。

　　灼烧感从头部一直传进胸膛。

　　从鼻腔一直延伸到肺，从口腔一直燃烧到所有与外界相连的器官。

　　皮肤，肌肉，脂肪，所有与神经相连的组织都在同一时刻发出了尖叫。

　　汹涌的魔力正带着杀意在舔舐着马其顿大营中每一个人的灵核。

　　是高温。

　　如果是普通的火焰，无法对从者的身体造成这样的痛苦。

　　最后能够抵抗的器官下达了这样的裁定。

　　将所有的魔力和机能都用来修复身体。

　　停止思考，只留下能够保持最低级活动的机能。

　　逃跑，跑到火焰无法触及的地方去。

　　但是，看不到火焰的尽头。

　　正在空中嘶吼旋转的火焰漩涡跃动着填塞了整个视野。

　　在军营中奔跑的人影，在火光下根本看不清。

　　也完全失去了分辨的能力。

　　但是，到处都是人，完全找不到前进的方向。

　　奔跑，与人撞在一起，听到自己身体开裂的声音。

　　爬行，被人踩在脚下，听到自己手指破碎的声音。

　　啊啊啊。

　　逃跑，跑出火海。

　　——但是，要跑多久，要往哪里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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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发现了东方的怪异噪音之后，迦勒底一方就立刻开始了最后的战前准备。

　　还不如说，主要负责准备的一方就是卫宫。这种可能会演变成最终决战的先锋，即便再仓促行事，也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立刻出发。

　　在紧急提供了一些能够快速完成的支援之后，就是先搞清楚在阿尔卑斯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和阿拉什隐匿行迹之后，先行前往已经依靠从迦勒底传阅来的资料有些熟悉的阿尔卑斯山。

　　——自然，第一站就是最高峰勃朗峰。

　　在那上面，从者的战斗留下的可怖痕迹遍布雪峰。而依靠略微飞向天空，就能看到在山脚下绵延十余里的巨大营地。而伊斯坎达尔掀起的雷霆也正在半空中回响，他的红发与健壮如熊的身躯几乎没有认错的可能。克拉特鲁斯虽然和他一样健壮，但衣服的样式与毛发的颜色却大为不同。

　　于是，计划的雏形被立刻完成了。

　　阿尔托莉雅主动请缨，尝试一击讨伐伊斯坎达尔。如果一击不成就转而进入守势，而其他人则去进攻敌人的大本营。

　　——自然，即便是卫宫士郎，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让几万人跨越几百公里的距离也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因而罗马士兵只需要固守等待凯旋。

　　“——卫宫，起效了，马其顿人完全陷入了混乱。”

　　阿拉什立刻就得出了结论。

　　在场的所有人都能一眼看出，马其顿的大营在袭击之下几乎完全毁灭。

　　马其顿的十万人是个过于恐怖的数字。即便这个术式的覆盖范围已然可以说大得吓人——

　　然而，想要覆盖马其顿的整个营地仍然是不够的。

　　他们的营地在勃朗峰西北的山麓中，绵延长度甚至还要数倍这座能瞬间毁灭一个城市的

　　如果不是那些未被波及到的马其顿士兵第一反应是纷纷冲进漩涡的中心救出同袍的话，或许此战他们仍然要应对足足数万名马其顿人才对。

　　万幸的是，所有冲进漩涡的马其顿士兵都一去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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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峰之上，攻守更易。

　　原本正在追击的伊斯坎达尔在亚瑟王登场之后，即便用再华丽的言辞去修饰，他此刻的状态也只能用苟延残喘来形容。

　　在短短一分钟之内，亚瑟王就已经毫不客气地挥出两次最大出力的斩击。

　　“誓约胜利之剑！”

　　那是从星之内海铸造出的圣剑，即便纵览英灵殿中的无数英杰，能与持有这把圣剑的亚瑟王相比的也寥寥无几。

　　而她现在已然成为生者，依然受到从者之躯限制的英灵就更加胜算渺茫。

　　而这种大出力的宝具，本就是马其顿一方的弱点，他们中绝大多数人传说都太偏向于战场，在范围与出力之间更倾向于前者。因为他们彼此联系过于紧密，事实上每一位将领，如果单独显世，即便不能像伊斯坎达尔一样召唤出整支马其顿大军，但是呼唤出【王之军势】的一部分却是可以的。

　　而在这种情况下，先手还是被她占去，并用完美的出手时机重创了他们。让他们原本最重要的机动性都折损了。

　　——啧！如果是完整状态下的话，绝对可以在她解放宝具之前将她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