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选卫宫士郎，降临迦勒底 第9章

　　仅仅是抱着报告书走过走廊就遇到了意想不到的冲击的倒霉蛋，失去平衡坐在地上，手里的文件撒了一地。其真名为罗马尼·阿其曼。

　　罗马尼刚想抱怨几句，看到立香眼睛亮了起来。

　　“藤丸，你终于醒了！你可是快睡了十几个小时了。快跟我来管制室一趟吧。我们有事要和你说。”

　　管制室是雷夫爆炸的重点照顾区域，几十名候补御主都在这里炸成了重伤。就在被灵子转移传送到冬木之前，这里还是一片废墟。

　　但现在，管制室已经被彻底地整修一新，但是好像又有所不同。

　　曾经富有异域特色的绘有均匀横纹的装饰柱被不知是何样的力量拆成了粉末，又像是流动的液体，跟随着一个红发青年的指挥，变成了一座座雕饰着各种传说故事的雕塑：

　　插在石头中的剑，被一只手递出湖面的剑。

　　一个挥舞着数米长的长武士刀的人正与一个拿着一长一短双刀的人对峙。

　　一个尖耳朵的类人生物挥舞着双刀，正在向一头巨龙冲锋。

　　同样的一个人正从高处落下，向一个长着两个形如狒狒的头颅的丑陋庞然大物舞刀纵劈。（注1）

　　“说到底怎么全是刀剑啊！而且刀剑的精细程度比人物高太多了吧！这里不是什么铁匠铺啊！你所谓原有的装饰可能有安全隐患的说法该不会完全是为了满足个人兴趣的托辞吧？”少女这么对着指挥砂石的青年抱怨着。

　　“只看着不干活的病号没有说话的资格，在旁边看着好了。至于本身的装饰危不危险这个事情，你去对被掉下来的石柱差点砸死的玛修说好了。”

　　那个少女有着银色的头发，梳着一个侧马尾，戴着一个红色的领结，穿着黑色外套。外套下面是橙色的短衣，最里面则是白色的衬衣。从外套下露出一双穿着红丝袜的修长美腿。

　　有着这样装扮的人，藤丸立香只认识一个。另一个青年，藤丸立香也认识。

　　只不过这个人绝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才对。

　　这么说起来，那个红发的青年也不应该出现这里来着。

　　“鬼啊——————”

　　“第五次了！这是我今天第五次听到有人喊我鬼了！！！！”

　　“第一次第二次我可以理解，连续五次都同一个反应也太过分了吧！”

　　奥尔加玛丽看着最后的御主也发出了熟悉的尖叫。顿时气不打一出来。刚想发火，但是刚刚复活的虚弱让她连发火的力气都没有，怒火刚刚上涌，就连呼吸都有点困难了起来，身形一晃，红发青年立刻上前扶住了她。

　　“好了好了，所长大人，我说过吧，在你好好休息五天之前，这个虚弱感你是躲不掉的。麻烦请你作为名门的大家闺秀，多一些雅量吧。不然在你的部下被你骂死之前，你肯定会先被你自己气死。说起来明明复活的过程那么痛苦，居然还能留下发脾气的力气，这就是大小姐的独门秘技么。”

　　“抱歉抱歉，这是我的错。”罗马尼·阿其曼把手中的文件递给了卫宫士郎，回头向藤丸立香解释道，“你当时听到雷夫信誓旦旦地说道，炸弹已经将所长炸死了吧。其实并没有，阿尼姆斯菲亚家作为魔术协会著名的大家族之一，一些给家主护身的魔术礼装自然是不少的，所以在卫宫先生用魔术帮忙抢救后，已经恢复了过来。只不过现在还很虚弱而已，没有什么死而复生的事情啦。毕竟逆转生死，那已经是魔法的范畴了。那是人类所不能及的能力哦。”

　　医生在撒谎。

　　立香敏锐地判断了出来。

　　所长本人到底有没有受伤，被灵子转移过来的她本人应该是再清楚不过了。不管有什么礼装，如果她本人确实在爆炸的中心的话，在冬木市不可能毫发无损。当她听到，雷夫说她已经死亡的时候，那份恐惧更不可能是假的。

　　唯一的可能是，真的有人将濒死的，甚至已死的所长从死神的手中抢了回来。要么，迦勒底其实秘藏着将人死而复生的力量，要么是有意料之外的力量将所长救了回来。

　　如果迦勒底真的有这种力量的话，所长当时就不会这么恐惧，那么必然是迦勒底之外的意外力量将所长救了回来。而这个意外的力量连在迦勒底举足轻重的雷夫都不知道！已经不需要再解释了。就只可能卫宫先生一人而已。

　　卫宫先生有将死者复活的能力，而且将所长复活了过来！

　　名侦探藤丸立香小姐推理大胜利！

　　“至于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嘛，我之前有让罗曼医生保存一个分叉的金属短棒吧，那个就是让我生存下来的法……魔术材料哦。在决战之前，那个雨衣下的人，严格来说，并不是我。而是我的一个法术造物，可以一定程度上复制我的能力。”

　　“不管怎么说，藤丸，玛修，玛丽。”

　　卫宫士郎的面容严肃了起来。“如果我在冬木市没有遇到你们的话，就会真的跟着那个世界一起消亡了吧。你们救了我的性命，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作为歉意，容我正式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卫宫士郎，如你们所见，是个魔……魔术还算略有小成的魔术师。不过明面上的职业……应该算是个经营万事屋的自由职业者吧？嗯，虽然不敢说和著名的天才莱奥纳多·达·芬奇相提并论，但是一些普通的要求还是能做到的。只不过在迦勒底这样的人理拯救机构这里应该还是无名之辈。将烧却的人理重新复原这件伟业请务必让我加入，毕竟所有人类都是我潜在的客户嘛。接下里的旅程就拜托了。”

　　卫宫士郎正想以鞠躬结束这次自我介绍，奥尔加玛丽的脸涨的通红，强撑着虚弱的身体，按在他的肩膀上——由于比卫宫士郎矮了将近二十公分，这个动作还有些别扭。由于身体的严重虚弱，卫宫士郎更是几乎没感受到任何力量。“说什么蠢话，明明是你从者和佛劳洛斯手里救下了我的命吧！我是迦勒底的所长，可不能让人留下我是一个挟恩图报的人的印象！”

第十二章 命运之夜（已重修）

　　“咳咳。”奥尔加玛丽收回自己按在卫宫士郎肩膀上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快要沸腾的脸冷却下来。

　　“不对！我早就想问了，作为一个魔术师要有基本的矜持吧！你为什么要赤裸着上身啊！你都感受不到那些目光有多刺眼么！”意识到自己刚刚摸到了士郎肩膀的奥尔加玛丽的脸腾地又红了起来，气恼地叫嚷着。

　　“用你们的话说，大概就是魔术基盘冲突带来的影响吧。”卫宫士郎耸了耸肩。

　　“给制服加上魔术做成魔术礼装，真是个异常奢侈的想法。但是我穿上之后试了下，确实是有些不适，而且便于行动的衣服终究还是会对行动有所阻碍，腿部倒是无所谓，但是上身我对活动性的要求还是比较高的。所以我干脆就不穿了。”

　　“就算是这样，直接赤裸上身也太奇怪了吧！”奥尔加玛丽看着士郎的上身最终还是受不了移开了头。

　　“嗨嗨，这时候就到了大天才达芬奇的时间啦！”万能之人达芬奇笑眯眯地从门口处跑了过来，接过了话头。达芬奇掏出了一条红色的薄薄的护臂。“锵锵——达芬奇的特制魔术礼装，限制/零毁！同时具备防护作用和对魔术释放增幅作用的强大礼装，而且保证轻薄，不会有任何阻碍行动的问题！卫宫先生你是习惯用右手剑的吧，这个护臂可以在危急时刻当作魔术护壁使用哦。这可是伟大的天才连夜赶工才做出来的最新成品，好好珍惜哦。”

　　达芬奇笑眯眯地扫了一眼周围面部温度在稳步上升的几个少女“当然最大的作用还是帮助卫宫先生你脱离裸奔状态啦。”

　　“真厉害啊，达芬奇先生……”“叫我达芬奇亲!”

　　“抱歉，我失礼了。达芬奇先生。”“达芬奇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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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管制室的清理工作告一段落之后，迦勒底的核心人员聚集在了一个房间中。

　　换而言之，即所长奥尔加玛丽，医疗部长罗马尼·阿其曼，首席技术员莱昂纳多·达·芬奇，亚从者玛修·基列莱特，48号御主藤丸立香，以及特邀外宾卫宫士郎

　　“咳咳，立香，我们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告诉你。”

　　奥尔加玛丽因为处于刚刚复活的虚弱状态，还没时间对迦勒底的状况进行彻底了解，所以由罗曼医生报告。

　　“准确地说是两个坏消息吧”卫宫士郎此时已经将红色的护臂穿在了身上，束带套在腰上固定，总算是脱离了裸奔——变成了半裸。但总算是从暴露狂进入了行为艺术的范畴。

　　“哎，没错。”医生叹了口气，面对着立香，开口道“好消息是，藤丸，卫宫士郎先生同样也有御主适应性，所以他也可以召唤从者来参加这场战斗。你不会孤军奋战，卫宫士郎先生如你所见是个强大的魔术师，有他的支援的话，你和玛修就不会遇到那么严重的危险。”

　　“坏消息是，卫宫士郎先生没有灵子转移适应性，如果强行灵子转移的话，很可能会死在筐体里。”

　　卫宫接过话头：“幸运的是，如你们在特异点f所见的，我有可以在世界之间进行传送的魔术，但是必须要有人带着那个特殊的魔术材料，在目标位面进行同调，我才可以传送过去。这个同调时间至少要一个小时。如果实在不行……”

　　“如果实在不行，也不用太过担心。如果刚刚落地就遇到大危机的话，我也不是不能赶过去。只不过会付出一些不算太过严重的代价，最好是不要到那个地步。”卫宫士郎安慰道。

　　“我想问一下，我们不是已经修复了特异点f了吗？不是说只要修复了特异点f，所有问题就都解决了么?”刚刚睡醒的藤丸立香终于找到了能发声的地方。

　　“那是一开始我们对情况还不够了解的时候的误解。”达芬奇说到这，长叹了口气。

　　“雷夫最后的那段话，并没有说谎。”

　　“现在人理毁灭，已经不再是迫在眉睫的未来，而是已经成为现实的过去，眼下，迦勒底已经变成了孤立于时间之外的地方。如果我们现在走出迦勒底的大门，就会作为人类被毁灭。”

　　“如果我们一直呆在迦勒底，早晚会因为资源耗尽而死，如果我们离开迦勒底，则会变成一堆灰烬。我们活了下来，但是仍然被困在了迦勒底。”

　　“现在我们唯一的胜机，就显现在示巴观测到的七个特异点上。”达芬奇指向了在空中静静旋转的迦勒底亚斯的投影。

　　“所以，我们必须，就是前往特异点，一方面我们要将特异点一个个修复，将雷夫和他的‘王’设置的起爆点消除，将人类被毁灭这件事的因消灭掉，那么‘人理被毁灭’这个结果就会消失。”

　　“另一方面，我们必须前往七个特异点，从那里通过反灵子转移补充物资，迦勒底才能继续生产下去。”

　　严肃的达芬奇突然笑了起来“但是也不用担心，现在是时候给你们演示我为什么会在迦勒底的巨大秘密，以及玛修这个亚从者状态的来源！”

　　然而，达芬奇没有拿出什么新的东西，而是一样藤丸立香颇为熟悉之物。

　　“玛修的……盾牌？”

　　罗曼也笑了起来：“没错，通过玛修的盾牌，我们可以再现‘英雄们聚集于此’的传说，将传说中的英雄在这里召集！”说到这里，即便罗曼也不禁语调高亢了起来。“现在是特殊时期，抑制力们大概也会大开方便之门，召唤从者会比之前简单很多吧。如果以我们之力，即便加上卫宫先生，胜算也可以用渺茫来形容，但是加上英灵们的臂助，不管是什么敌人，都不是我们的对手！”

　　藤丸立香举手提问。

　　“也就是说，和圣杯战争是类似的情况么？”

　　“没错，圣杯战争中，供给从者存在的魔力是大圣杯，这里则是借由迦勒底的能源，供应足以让从者自由行动的魔力，而御主则是作为联系从者与迦勒底的锚点。”

　　“以现在的迦勒底的能源状况，大约还能够支撑一个从者的行动！”

　　在英灵召唤室，玛修将自己的盾牌在地上设置完成。盾牌上纹路微微亮起。

　　英灵召唤系统进入了待命状态。整个房间的光辉黯淡下来，蓝色而又晶莹的光屑在房间的空气中流淌，奥尔加玛丽、罗曼、达芬奇等等迦勒底的现存高层悉数到场。

　　“那么，到了大家最期待的英灵召唤时间啦！”达芬奇欢呼道。

　　“第一个从者，应该让卫宫先生来吧？卫宫先生这样的魔术师，应该很需要从者作为前卫吧？”

　　卫宫士郎耸了耸肩：“你在想什么，我和你们说过吧，我中过很严重的诅咒，预计在彻底灰飞烟灭之前都无法再签订任何有魔法效力的契约了，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连个使魔都没有？”

　　“……什么原来那句话是真话么！？”在场的除了他所有人都惊叫了一声。

　　“喂，在你们的眼中我是什么形象啊？很喜欢剑的嘴里没一句实话故弄玄虚的巫师？”卫宫士郎叹了口气，反问道。

　　在场没有人回答，不约而同地侧过了脸。

　　“真是失礼……”卫宫士郎也不生气。

　　他走到盾牌前。

　　“那么，就让我先来吧，如果出了什么问题的话，也有反应的时间。大不了就是失败呗。”

　　他看了一眼时间。

　　“如果现在时间还算正常的话，应该是晚上吧。说起来我人生的几个转折点好像都和夜晚的关系很近，这个时间还算不错。”

　　于是，召唤正式开始。

　　“满盈吧，满盈吧，满盈吧，满盈吧，满盈吧

　　周而复始，其次为五

　　然，满盈之时便是废弃之机。”

　　“于此宣告”

　　“吾等之命运相系，吾等之志向趋同”

　　“吾乃成就世间所有之善者，吾乃成就世间所有之恶者。”

　　“汝为身缠三大言灵之七天。”

　　“来自于抑止之轮、天秤之守护者啊——”

　　卫宫士郎念着召唤的咒文。

　　但是有点奇怪。

　　召唤阵确实启动了，但是魔力的咆哮和耗费显然超出预计，盾牌上的光辉有些不稳定地闪烁。

　　呼啸的暴风从盾牌上喷发而出，将整个房间的人吹得东倒西歪。

　　“……奇怪！能源系统的压力远远超出预计，我去盯着动力系统！”

　　说完这句话，达芬奇夺门而出。

　　而站在召唤法阵之前的卫宫士郎，则因为严重的身体不适，已经做不出什么反应了。

　　他体内的28条魔术回路正在尖鸣。

　　“魔术师，是一个先杀死自己，再杀死敌人的职业。”

　　是谁说的这句话呢？卫宫士郎已经有些记不清了，但是这时，这句话十分清晰地回荡在他的脑中。

　　他的双目视界正在模糊，浓重的眩晕感让他有点几乎吐出来。

　　是幻觉么？

　　一个形状怪异的类似长长的三角形的东西在他的面前闪耀的光辉。

　　但要说三角形，那又绝非如此。

　　是了，它的底部是一个圆弧。

　　——我真傻，这不是分明是个剑鞘么？

　　“魔力正在大量地被召唤系统抽走！而且，没有出现灵基反应！”罗曼惊叫道。

　　“迦勒底各单位请注意，出现紧急情况，我将暂停部分供电，请所有员工暂停手上工作，停在原地，重复，请所有员工暂停手上工作，停在原地！”

　　达芬奇的声音在透过广播在整个迦勒底回响。

　　卫宫士郎正在奋力维持着清醒。

　　但是他怀疑自己的状态反而在变差，因为他甚至出现了幻听。

　　一个少女在悲泣。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局？不应该是这样的！我一直努力追索的，不是这样的结果？”

　　我给你个机会吧：

　　作为达成【那个愿望】的交换。

　　我将收下你的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