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懒逼
安镜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然后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望着窗外的冰冷星空,双眼放空
第一卷 : 第一百三十一章。
星历7300余年。
「丰饶」令使倏忽为了劫夺「建木」,率军压境罗浮,几乎摧毁半数洞天,杀得云骑军十不存一。
那是颗生有千面的巨树。
从那无数支似手臂般的枝丫间,延伸出血腥的红色。
倏忽的「血涂狱界」展现了诡丽的图景,星辰像血红细胞般翕张着吟唱,宇宙堕入肉与欲望的渊薮。
丹枫化为龙形,与那团无定变化的血肉之影纠缠角斗,最终陷入龙狂。
在那星槎之上,白珩深吸着气。
她怔怔地望着星槎后方舱室那被扭曲些许的室门缝隙,许多张脸在脑海中闪现掠过,最终仅剩下一张。
少女在战场之上想过他很多次,每一次都是在面临生死抉择之前,可这一次似乎不一样。
白珩不觉得那救过她不知多少次的运气能够让她在那个「太阳」爆裂时活下来。
......除非它失效。
可那似乎更加糟糕。
思绪纷乱,最终在一声凄厉的惨叫中中止,归化于一。
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苟且偷生这种事,白珩绝不要做。
反重力引擎功率倍增,方向调转对准那颗瘆人巨树,梭形星槎几乎化作一条细线,在所有人惊诧的目光中刺向战场最中央。
他们的惊诧不仅只是为她。
那已被染成血色的星穹之上,竟是突然出现一颗璀璨光点,以丝毫不逊色于白珩速度坠落,直指倏忽。
两颗光点几乎同时抵达,撞击在同一点之上。
空间开始坍塌,收缩,最终化成一轮绝对黑暗的太阳,将那些猩红颜色一一吸收,「血涂狱界」得以破除,陷入苦战的联盟士卒也得以喘息。
天空之中,巨龙眼中猩红渐渐消退,化作清明,她望着那轮太阳,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
只是还未等她从错愕中回神,异变再一次发生。
那本该绝对黑暗的『太阳』中心竟然裂开几道明显缝隙,几点鲜艳的葱绿绽放而开。
“它、它没事!倏忽还活着!它还活着!!!”
有云骑军绝望大喊,本就已有些萎靡的士气刚有好转便再一次回落谷底,被一扫先前颓废士气大振的丰饶民杀的节节败退。
一云骑骁卫手持着阵刀,紧皱眉头,她望向天空中的那抹葱绿,只觉眼熟。
忽然间,福至心灵,特征一个个对上,景元眼底凝重顷刻间消散,她大喊:“仔细看!那非倏忽!那是我们仙舟联盟的祛厄定安!”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所说的话般,那黑色太阳的表壳如一层薄脆的饼干般被挤压的碎裂开来,露出其下散着勃勃生机的绿。
无数藤蔓紧紧缠绕住千面的巨树,而一名少年站在最顶处,怀中抱着一位狐族少女。
双方士气几乎是瞬间调换,甚至差距更大。
丰饶民们浑身颤抖面露死灰,云骑军们精神抖擞愈战愈勇。
安镜看着怀中生命体征还算平稳的白珩,松了口气。
“没炸傻吧?”
怀中的少女就那么怔怔地望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坏了,真炸傻了这是。”
少年晃了晃她,白珩这才回过神来,下一刻便又紧紧地抱住了他。
“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确实,就差一点。”
安镜觉得估计又是那个乐子人算好的。
不过这次还真得谢谢她。
“还走得动道吗?”
“还、还有点软......”
安镜用脚踩了踩底下的树枝:“这不太安全,你还是下去跟景元站一块儿去吧,那小姑娘机灵,跟着她安全得很。”
他说罢,也不给白珩回答的机会,便用一根藤蔓缠绕住她的细腰,将她甩飞出去,正中靶心。
对接住白珩的景元点点头,安镜将注意力重新放回脚下这一颗巨树。
这倏忽奇怪得很,既不还手也不反抗,不知道它是想干嘛。
“会说话吗?”
少年问道。
其实他一时半会也拿这丰饶令使没什么办法,两个都是高血量加高回复,也就只能互相刮痧了。
闲着也是无聊,在叠疫病使者层数的时候聊会天,看看能不能探点儿有用的信息出来。
“自然。”
他脚下生长出一张怪异人脸,那人脸带着慈悲笑意,回答他的问题。
“你是真没什么事能干了吗,丰饶命途本该是积德行善救死扶伤,为什么总要造些杀孽呢。丰饶民不懂这道理,你个丰饶令使还能不懂?”
安镜有点疑惑。
“我正是为解救众生而来。”
那人脸上的表情愈发慈悲,配上口中那真情实感的话语,叫人不禁背后发凉。
“哦......原来玩的是这种流派。”
少年点点头,表示理解。
但不接受。
“那为什么偏偏要抽着这个点来呢?”
“我听闻你每过一段时间都会离开罗浮仙舟,长则数年,短则数月,便来了。”
它倒是实诚,安镜问什么它就答什么。
“奇了怪了,我有时候出门连镜流景元她们都是放张纸条通知,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么及时的呢?”
“自有人记录你的行程。”
“意思就是有内鬼咯?”
人脸笑而不语。
“你说你是来救人的,把人给救自己肚子里去了?”
安镜打量着倏忽树干上的那些人脸,盘算着这些人还有没有救。
它没有作答,眼神从安镜身上移开。
少年随着它望去。
一柄燃烧的巨剑自天而降,烧尽了空气中甜腻的腐臭味。
身着重甲的魁梧男子如同流星般坠入战场,怒啸着冲向巨树。
那怪树如同花朵般再度绽开,轻松挤破绿色藤蔓的束缚,金色的枝干猛烈生长,紧紧纠缠住宿敌。
安镜皱起眉,绿色藤蔓重新缠绕上去,却无法撼动金色枝干分毫。
质量上的差距还是太大了。
系统给予的生命值只算在他这小小的身体之中,其外化的那些藤蔓皆是他利用丰饶命途的能力与生命力结合,缔造出来的,本质上仍是丰饶命途的能力在质量上自然无法与丰饶令使相媲美。
“每一次克服死亡,皆是无上喜乐。和他们一样,你的血肉微不足道,但你的痛苦或能取悦我。”
枝干尖笑着,让每一个头颅开口代祂说一个字,接连成句:“腾骁,这次你打算用什么杀死我?我很期待。”
第一卷 : 第一百三十二章:药师与岚
“用我自己。”
男人平静回应。
他的背后,金色的幻影将巨刃自天搠下,直贯大地。
他们的较量安镜暂时插不了手。
至少在他疫病使者叠加起来之前是如此。
既然如此,就清清杂兵吧。
少年大手一挥,无数藤蔓延伸开来,任何丰饶民触之即死,被吸收进藤蔓当中,统统化作养分,其场景之邪异甚至要更甚于先前的倏忽。
但在仙舟人眼中,他们更愿意称其为高效。
不过片刻,几乎所有杂兵便被清理了个干净,只余下安镜脚下不知为何没有移动过的倏忽。
它与腾骁间的战斗,似乎只能用两败俱伤来形容。
但丰饶一途的令使,就算死了也能复生,更何况只是区区致命伤呢。
安镜来到奄奄一息的腾骁身旁,默默为他输送着生命力。
但对神君的过多使用已使他的身体变得支离破碎,就像是往一个满是破洞的杯子里灌水,只要停下些许,杯中便会马上空掉。
就算一直往里面灌水,已经破碎了的杯壁也会逐渐无法承受,直至真正散成一地的碎屑。
“此后仙舟,便交付于你了。”
腾骁低头,看着安镜。
“还活着的时候我会尽力。”
少年点头,对腾骁的濒死似乎毫无波动。
“倒的确是很符合你风格的回答。”
男人神色间的疲惫淡了些,带起了点欣慰的笑,然后,又转化作歉意。
“还是要说声抱歉,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些......”
“只是,我还是太累了。”
腾骁抬头,仰望着那沉默不语的倏忽。
“像这样光荣的死去,或许此后都不会再有机会了。”
“就算有,恐怕那时候的我,早已连神君都无法挥舞了,真要活到那种年岁,我反而觉得是种折磨。”
男人长呼出一口气,忽然觉得自己真是婆妈。
或许人之将死时,总会变得伤春悲秋吧。
他笑了笑,身体逐渐瘫软下去,头靠在安镜肩上,合上双眼,就好像只是睡着了一般。
少年默然。
一口浊气呼出,他眼神复杂着,叹了口气。
又少了个老朋友。
搀扶着腾骁那再不会有任何反应的躯体,安镜将他小心地递给腾骁那早已经泣不成声的副官。
哀伤布在每一个云骑军脸上,可这场战争还没有结束。
倏忽还没死。
但它的确也如风中残烛。
安镜的疫病使者已叠加至恐怖数字,足够将倏忽时刻维持在一个虚弱状态,让它无法复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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