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八尾猫
伊莲问。
但她的表情看起来并不像「我好渴望力量」，反而比较像是「我很沮丧」。
所以两位非人强者面面相觑，然后格温德琳团长就直接问：“虽然让我这个吸血鬼说这个可能有点奇怪……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刻苦锻炼，不行吗？以你的资质，再二十年至少也能成为阿莫斯那级数的高手。”
“你问我们恐怕没有太多参考价值。”
德古拉公爵夫人说的更直白，
“我都五百多岁了，格温德琳应该也有我的……一小半？我们都是靠时间和种族优势堆出来的。”
罗马教廷的修行锻炼方法，基本上都是简单直白的水磨功夫。
优势在于，教廷的内部训练教材没有那些复杂的谜语废话。
大部分古老的宗教和流派，都喜欢强调精神层面与神秘性，传承的语言用词都有刻意不让本质显得清楚的谜语人倾向——虽然其中确实也有较难明瞭化的部分。
罗马教廷的做法则是让所有技术都尽量简单明瞭而易于传授，把修行所需的力气、方向、思路、每一瞬间适切的方法都写得钜细靡遗。现代的内部教材甚至会配合具体的数据与图表。
因为只要认真学就不难理解其中所表达的东西。所以就像武侠小说里的少林寺一样，教廷每代都总能靠数量和体制生产出许多一流高手来。
然而这一套的劣势在于，除非你真的天赋异禀。否则不练到个五十岁以上，很难出大成就。
如果资质普通，练到顶，差不多就是阿莫斯神父这个「首席驱魔师」的水平。对比一下，大概算是武侠小说里「少林寺达摩院首座」这类角色。
毕竟在这个搞██才是快速强大力量来源的世界里，教会却谨守克己、克制欲望，逆天而行，防止堕落。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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级缓慢不可避免。
德古拉一家和吸血鬼圣骑士团长，都是靠漫长寿命和大量实战经验堆出来的强度。教会和黑暗生物「勾结」已久。人类高手没机会练到绝顶，那干脆直接让信上帝的怪物镇场子就行。
吸血鬼，狼人，龙，异教徒（即「协会」）……罗马教廷就是什么人才都敢用，才强得吓人。
“我不能期待二十年三十年以后的强大。”
伊莲有些惆怅地说，
“否则我现在就很难再跟上「雷普真人」的战斗。”
这话就让蕾米娜夫人和格温德琳团长忍不住又面面相觑了一下。
格温德琳团长和齐醒关系并没有那么熟。
但德古拉一家是会偶尔请齐醒去他们家吃饭的那种关系。所以蕾米娜直接就吐槽了：“你觉得哪怕现在把你变成阿莫斯那个级别，能跟上「银币使者」之间的战斗吗？”
不能。
其实，如果齐醒不出全力，不全功率运转，只是随便打打，阿莫斯神父在他手底下撑个几十招其实也是有可能的——强者也不能随时都全力战斗。一方面蓝条总是有限，另一方面有练武经验的人应该都知道，全力打架其实会让脑子很累。
而且这个世界太黑太坏了。你战斗的时候不留几分余力，万一旁边真跳个埋伏的强者出来偷你屁股怎么办？
所以齐醒一般先留七分力，不把真气用尽。故而普通高手往往也能和齐醒打到第二三招。
但是，如果真进入「银币使者」的互相战斗，双方肯定就要全力以赴。普通的一流高手在其中有什么价值？
“到时候你只有「浪费敌人宝贵一击」被轰杀，继而让齐醒趁机把对手轰败的价值。”
蕾米娜夫人说话从来都很不客气，
“你觉得齐醒那小子喜欢这样吗？而且你要怎么突然升到那个程度？你也知道教会是肯定不允许你们「不当人了」的。”
为了追求力量，不当人了，变成怪物，这是不管在哪个宗教、流派里都不会被赞同的做法。
伊莲一时间也无言以对。
不过，这也只是蕾米娜夫人的观点而已。
位于教会高层更核心位置的格温德琳团长，这时候却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她确实知道一些被禁止，但是没有完全禁止的手段……
不过蕾米娜夫人的回合还没结束。
“而且很奇怪啊，小修女，”
蕾米娜挑起眉，
“齐醒那小子又不是今天才这么强的——当然我知道他变成「银币使者」之后肯定更强了——但以前你难道就能跟上他的战斗？我们这边整个龙骑士团，也只有我和弗拉德能跟上他的音速战斗而已。”
“都两年了，你以前没急，怎么现在突然就急了？”
“平时齐醒也整天和那些被他救的女人相处。我看你以前上交的报告，都是很冷静的在旁边旁观。那些魔法少女啊，女侠啊，女英雄啊，一大群母的都围着齐醒蹭，你也很冷静的在旁边只是看着做记录，从来没……”
“况且你是修女啊，反正又不可能真的和他怎么样。我还以为你是……现在年轻人用的那词儿叫什么来着？”
蕾米娜夫人说到这里，摸了摸自己的角，恍然大悟，
“对了！CP厨！我还以为你是「雷普真人」的CP厨呢！”
纯洁的骑士团长当然不知道这词是什么意思：“？”
伊莲却狠狠一个踉跄，差点把脑袋撞到旁边柜子上。
“我——我从来动过没有那种心思！”
她这否认的音量大得甚至让眼前的龙都不禁畏缩了一下，以至于十分可疑。
“你有什么好纠结的？你这旁观的心态太变态压抑了嘛。”
蕾米娜夫人叹了口气，
“别只在旁边看，直接A上去呗！修女不当了又不会怎么样。我有时候看齐醒那样也会觉得「哇，这小子好劲啊！真想和他来一发出轨炮」……”
虽然CP厨是啥格温德琳听不懂，但这时候她终于不能只在旁边愣着了，立刻开口：“蕾米娜，你不要把你们龙族的恶习教给人家人类女孩。我们和人类遵守的戒律是不一样的。”
蕾米娜撇了撇嘴：“这小姑娘太自卑了，我看着不舒服。”
伊莲一时间无言以对。
自卑？
她可能确实是有点自卑的。
但她自卑不是很正常吗？她没有力量。又只能在旁边看着绝对强者们战斗。当然会自卑吧？
然而另一方面，伊莲又不是真蠢，以至于她立刻就意识到，蕾米娜夫人的吐槽其实很有道理。
她又不是第一天在旁边看着齐醒和强者们互杀，又不是第一天不能参与战斗了。魔法少女甚至都比她强一点呢。以前怎么没见伊莲发愁？
是现在多了个什么，才让她颇具危机感的？
“伊莲修女，你不要被蕾米娜夫人绕进去。”
格温德琳团长又开口道，
“如果你真的只是想要变强，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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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也不是没有办法。但我认为你现在不是力量强度的问题。而且就算方法再快，也不可能立刻马上就对你使用。至少也要等到这次「黑色斯巴达克斯」的事情解决，才有时间精力给你强化。”
她的视线有如手术刀一般聚焦在伊莲脸上，比她的剑还要锐利，
“教廷并未期待你在「雷普真人」身边发挥武力。你也不是现在才知道自己缺乏武力。”
“你现在突然开始急，但你忧虑的东西本身却不是战斗力所能解决的。如果不想清楚，空有力量反而更添麻烦。”
“你必须先想通这一点。”
不能在弟子心境有所突破之前就突然塞给他巨大力量。这是不管在哪个名门正派都同样的道理。伊莲也不可能反驳的。
所以她只是无言，然后思考。
为什么？
为什么她现在才突然开始急？
真的是因为她力量赶不上齐醒现在的战斗吗？
还是因为……是因为……他身边现在多了一个……整天指手画脚，不屑地嘲讽而且点评一切的，告诉齐醒各种上古神话与魔法奥秘的……魔鬼？
但是那被封印的魔鬼，现在在人间也没有战斗力啊？她在战斗上甚至比伊莲还不能提供直接帮助。
于是霎时间，伊莲终于明白了自己最近为什么特别焦虑。
“所以实际上我过去的工作现在是被抢了吗？！”
她终于恍然大悟。
“你能反应过来就好。”
格温德琳叹了口气，
“教廷将你安排在「雷普真人」身边，是希望你能够成为他的谋士，给他提供知识与智慧……同时最好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巧妙约束他的行为。然而你最近并没有做好这件事，甚至有点被魔鬼喧宾夺主了。”
伊莲无言以对。
如果你每天早上起来，秘书都把今天你计划要做什么事，把每件事的上中下三策写好了递给你。久而久之你大概就习惯在里面选，而不是用自己的大脑跳出选项去思考了。
教廷最希望的当然就是这样把「银币使者」约束起来。就算不能做到，伊莲你起码不能让齐醒选魔鬼给他的选项吧？
然而伊莲最近却根本没有发挥这个作用，只是看着齐醒像神一样在征战，然后作为人类在后面陷入深深的自卑。
这是变强能解决的问题吗？伊莲再升级，能打得过这个疯狂世界的黑暗造物主吗？
她根本不需要啊。
她只需要给齐醒出主意，出比那个笨蛋创世神看起来更聪明的主意就行啦！
“但是萨麦尔在上古神话与宇宙法则方面，有着比任何人类都更深的奥秘知识。”
伊莲皱起眉，她已经逐渐进入工作时的思考状态了，
“她自称是创世神。就算不是，她也是货真价实的堕落天使。她对世界规则的了解，我恐怕一辈子都赶不上。”
格温德琳点点头：“所有的魔神都是这样。那些被召魔术士们召唤出来的魔神亦是如此。所以伊莲修女，你想想看，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这才是你勤能补拙的部分。”
这个宇宙的黑暗之王可能了解公元前的一切神话与历史与世界法则。和她比这个，不是人类能赢的。
但是公元33年，等到她被他们十字教徒的主，狠狠打瘫之后又如何呢？
伊莲已经想明白了。
“谢谢您的指点。团长大人。”
她向格温德琳躬身行礼，然后匆匆跑走了。
蕾米娜夫人看着小修女离去的背影，忍不住摇头：“年轻人啊，一惊一乍的，就是想太多。”
“她才二十岁呢。”格温德琳冷静地说，“我们二十岁的时候有好到哪里去吗？”
“我二十岁的时候正在战场上杀土耳其人，帮弗拉德把他们一个个钉在木桩上。”蕾米娜淡定地反驳，“哪有时间像现代人小女孩这样多愁善感？”
格温德琳一时无语。
她也只活了两百多年而已，有时候和德古拉老婆这种货真价实的古代人还是谈不拢。这就是所谓的代沟吗？
“我很好奇还有件事情那丫头有没有想透。”
蕾米娜说到这里，用纤细的手指轻轻托住下巴，若有所思，
“我看她以前写上来的报告，她应该是可以接受齐醒小子和其他女人谈恋爱的。毕竟她是修女，一直都做好自己只是旁观者的心理准备——所以我才说她以前在嗑齐醒和一些其他女英雄的CP。”
她这些话，格温德琳只能听懂一半。但她还是耐着性子问：“所以？”
“所以她能接受齐醒和其他女英雄CP——但却没法接受齐醒和萨麦尔的CP！她是货真价实的CP厨呀！”
蕾米娜用手撑着脸，露出得意的笑容，
“我很好奇接下来她会怎么做？是开始找其他看得入眼的女人去和萨麦尔竞争呢，还是憋不住了，终于要自己下场？我很期待这场剧接下来会怎么演呢——”
说完，五百多岁的母龙就忍不住嘴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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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像是在憋笑。
格温德琳绝望地叹了口气。
为什么教会除她以外的最强者都是些不太靠谱的货色？倒不是说他们坏，大家都是善良的，可是总有些地方……
“格温德琳，你又没发过守贞的誓言，别一直当老处女了，要不要也下场去谈个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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