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界破坏者 第46章

　蕾米娜甚至还想给她也出鬼主意！

　“我知道圣剑在你那里。你是可以跟上齐醒的战斗，甚至可以在「银币使者」之间的战斗中提供有效助攻的。而且只要你下场竞争，小修女一定会全力支援你。”

　“光是这些就足够让你立于不败之地了。当个两百多岁的处女多没意思啊？快去吧去吧——”

　“别胡闹。我已经把我的誓言献给我的剑了。”

　“每个女骑士在变娇之前都是这样说的。”

　唉。

　格温德琳有时候真的挺想揍她，怎么办啊？

　046：这是一场试炼

　罗马教廷自己，当然是不会什么占卜术的。

　但他们自古以来就有雇佣占卜师的习惯。

　虽然在关于未来是否可以预知的问题存在一些神学争议。但教廷还是很实用主义的接受了一部分占卜形式。算术占卜和塔罗占卜基本上被默认；拈阄和抽签属于很少使用的传统技巧；占星术是一种被允许，但是要在管控下允许的事。

　至于所有涉及通灵的占卜术，全都被教廷视为黑暗巫术而遭到禁止。因为通灵类的占卜有可能引来邪灵，给出欺骗性的结果。以求稳为宗旨的教廷当然不可能允许这些东西。

　但不管哪一种占卜，都不是教士们自己会做的事，而是交给雇佣来的占卜师们去做的。

　幸好齐醒将「协会」总部的几百人全都装进葫芦里带过来。现在这些各门各派的占卜师们就立刻将自己的法术全都运转。

　礼堂内的圣烛火焰摇曳，将大理石地面映照出朦胧的光辉。各派术师们虽来自世界各地，信仰各异，但此刻的目标只有一个——推算出「黑色斯巴达克斯」一众的藏身地点，阻止这场今夜白雨的黑人大灾难进一步蔓延！

　一名身披灰绿色长袍的德鲁伊，手持橡木杖，跪坐在地。他从腰间取出一把刻着符文的木片，随手抛向地面，让它们随机散落。

　他缓缓伸手，指尖触碰着几块朝上的木片，低声呢喃：“Eiwaz（生命与死亡），Perth（隐藏与命运），Laguz（水与深渊）……”

　皱眉沉思片刻之后，德鲁伊说出自己的观点：“橡树的根扎得最深，那里既通往亡者的世界，也通往地下的河流……台伯河，雨水已经渗透进去……他们可能是在台伯河的地下维持仪式。”

　来自印度的占星师静静坐在大理石地面上，面前摆放着一张黄铜星盘，上面镌刻着梵文符号，象征着恒星与行星的永恒轨迹。他轻轻旋转星盘，低声吟诵。

　“土星正在第四宫——墓穴之宫，象征着遗忘之地、深埋的废墟。”

　占星师的声音低沉而平稳，他指向黄铜盘上的刻度，继续解释道：“冥王星，此刻正与土星交汇，意味着死亡的回响正在苏醒，黑暗的门户已经开启。”

　“死者之城……可能是地下墓穴。”他坚定地说，“他们在埋葬死者的地方维持仪式。”

　一位黑袍的女巫术师轻抚着塔罗牌，手指在卡片上滑动，缓缓抽出三张牌，摊放在大理石地板上。

　“太阳（逆位）。”

　“审判。”

　“魔术师（逆位）。”

　她的眉头微皱，仿佛这三张牌揭示了一段被遗忘的历史。

　“太阳逆位……一个本该光明的地方，如今陷入黑暗。审判意味着死者在此等待重生，而魔术师——则代表一位操控者，又或者是一位篡夺者。”

　女巫轻轻吸了一口气，手指点在太阳牌上：“这里曾经属于太阳之神，但太阳的象征已经被颠覆——是圣克莱孟特教堂。那里曾是密特拉神庙，是太阳神密特拉、阿波罗与基督信仰曾经交汇争夺的地方。”

　“圣子基督曾在那里夺取太阳的王座……现在，巫毒术士们正在那里篡夺天气的主宰权。”

　除了他们这几个以外，还有很多不同的占卜方法，不同的占卜结果。这本来当然很难总结出一个靠谱的结论。

　预言和占卜从来都是棘手的东西。含混，模糊，其中没有直接的答案，只有迹象和疑问。

　但这里就有什么都懂一点的伊莲修女，可以把自己的人脑当电脑用。在她统整这些迹象和符号，迅速分析之下，大家的占卜效率就狂增、猛增！

　如果「协会」总部真的被「黑暗斯巴达克斯」开局爆破，教廷现在恐怕真的要两眼一抹黑抓瞎。

　待齐醒从休息室里出来，走到西斯廷礼堂时，恰好就正逢伊莲从五十种不同的占卜中，从那些模糊的象征和符号中，挑选出三个可能的巫毒仪式位置。

　首先，是古代的罗马地下墓穴。罗马市以及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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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的地下有很多古代的墓穴，开始于2世纪，以应对土地短缺问题。其中甚至很多还是最近数十年才被发现的——换言之，很可能有一些墓穴到现在都还没被发现。

　地下阴湿的环境非常适合黑暗仪式，而且显然并不容易找到。

　其次，是台伯河——贯穿罗马的台伯河，历史悠久。一部分占卜师认为，台伯河的水下可能藏有尚未被发现的古代密室。也许他们找到了沉没的古罗马祭坛，用巫毒符号覆盖旧有的拉丁铭文，重新将其作为祭坛使用。

　最后一派占卜师们认为，巫毒术士躲在圣克莱孟特教堂之下，就在古代密特拉神庙的废墟里。

　这里曾是被三位神祇争夺之地。密特拉，阿波罗，基督……太阳神的位置曾在这里被争夺，而现在，或许又有新的篡夺者在此施法，夺取天气的主宰权。

　齐醒走进礼堂时，他们恰好就在讨论这种可能性。齐醒听见了，竟也流露出一些兴趣：“争夺太阳神主宰权的地方？”

　霎时间，看见他沉稳的步入圣堂，在场的占卜师、驱魔师们顿时全都屏息凝神。

　有人微微低头致意，有人立刻停下手中的占卜。所有的视线都聚焦在这位「协会」最强者，「地上最强男人」的身上。

　“是「雷普真人」。”

　“「雷普侠」！”

　所有其它谈话都停止了。

　所有的眼睛都转过来看着他。

　所有人都看着他，心生敬畏。

　因为他是能用战斗的余波就把罗马大学轰平，是从「黑色斯达巴克斯」以及变成黑人、长出怪物的白雨中拯救他们的人。

　他的身影就是古老神力的化现，是神话之战的玩家，更是能够决定他们生与死的人。

　有些强者只因为众人的这种目光和敬畏就能高█了。可惜齐醒没有这种█癖。

　“简单来说，你们发现有三处可能的仪式地点。”

　他继续说

　“有没可能三处都是真的？”

　伊莲摇头：“这个仪式不可能分开或并列进行。但既然同时测算出三处地点，另外两处恐怕也不会毫无关系。我打算建议编组突击队，让骑士团长和公爵夫人带精锐小队一个个扫荡过去。”

　她已经吃过上次在游轮的教训，不要随便分兵了。既然这次齐醒不参与打小怪，就让两位强者狮子搏兔，一个接一个把三处可疑地点都敲掉吧——伊莲反倒是没必要去，这里根本不缺她自己的战斗力。

　“想法很好。”然而齐醒点点头，却又说，“但是你们分三路同时去。”

　啊？

　“这样好吗？”伊莲皱起眉，“「黑色斯巴达克斯」的其他干部应该都不足为虑。但万一罗马尼·多明戈本人，正在其中任何一处维持仪式……”

　格温德琳加蕾米娜夫人加阿莫斯神父加一堆教廷精英，大家一起上，或许稍微还有一点机会拼死把「银币使者」击退（也许吧）。分兵可就真变成送菜了。

　“我说过了。人是阿莫斯放进来的，祸患是他养大的。这场白雨，教会自己想办法解决。我不擦屁股——我只想杀那黑佬。”

　齐醒淡淡地说，

　“所以如果你们被其他人杀了，我不会管；如果你们真发现罗马尼，我就在五秒内飞过去；如果你们废到连五秒都撑不住，那就只能怨自己。”

　这番话一时间就让教廷的三位高手们面面相觑。

　而且齐醒的话还没说完。

　“还有伊莲，你和蕾米娜夫人组一队。”

　公爵夫人正准备自己一个人提着长枪飞出去，把所有遇到的巫毒术士都穿在桩子上，听到齐醒这话，不免有些奇怪：“啊？为什么让我带她？”

　“因为你们俩都不太靠谱啊。”

　齐醒冷静地说，

　“你是我的朋友。让有夫之妇去和巨█黑人单打独斗，我又不是傻的。”

　“让你们俩组队，哪怕再有万一，也绝对有支撑十秒以上的力量；如果你们俩居然没有施展力量的智慧……我会非常不爽。”

　他的语气很平淡，却又像巨坝截断江河一样不容反驳。

　蕾米娜夫人霎时间甚至禁不住愣了一下。

　非常不爽……他的意思是对黑人不爽？还是对如果蠢到超出预计的她们俩不爽？

　齐醒以前会说这种话吗……可能，或许……但肯定不会说得如此自然、如此绝对。

　那邪神恐怕是真的让齐醒想通了一些事情。

　伊莲反倒没说什么。

　因为她已经理解到，齐醒正在做一场筛选：筛选谁有足够的力量与智慧和他并肩作战；谁又是从此以后只能被他保护在瓶子里的人。

　“骑士团长，你带一些人去台伯河。”齐醒继续说，“我记得教廷的吸血鬼种类是不怕水的？”

　格温德琳点点头。

　根据传说，某些吸血鬼会害怕流动的水。但世界上有太多种不同的吸血鬼种族，每种吸血鬼害怕的东西其实都不太一样。

　圣枪骑士团这一系的斯塔菲亚吸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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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Stafia）是一种特殊的东欧传统吸血鬼，既不怕水也不怕圣物。她们怕的是一种其它东西，平时甚至可以晒太阳。

　而且她们也不怕「黑色斯巴达克斯」的白雨，因为她们根本不是人类。她们的吸血鬼传说，其实恰好正克制这种玩██的家伙……不过这部分就等之后用到的时候再细说。

　“古代的地下墓穴，教廷应该有办法从地底下走，不淋到雨就过去吧？”

　齐醒继续说，

　“所以这个让阿莫斯你去处理。”

　罗马地底下的古代地下墓穴。就算齐醒雷速冲刺，若真发生什么事，恐怕也不能迅速赶到。

　如果「银币使者」真在地下墓穴里躲着，阿莫斯神父岂不是完蛋了？

　然而齐醒正是要让他去做这件事——若连这点责任都不负，连这点死亡的风险都不承受，阿莫斯神父故意让两名「银币使者」在罗马发育成熟的账，又要到何处去清算？

　说来简直不可思议。

　明明齐醒就没有任何的指挥权，没有任何下达命令的权力。他不是主教，不持权杖，未披圣袍，仅是「协会」雇佣的一介客卿——然而当他开口说话时，言语就仿佛化作无形的律令，裹挟着无法抗拒的伟力，令在场所有人本能地屏息。所有拒绝或反驳的念头，早在诞生之前就荡然无存。

　如果这就是「主宰」的力量，可以理解为什么教廷两千年来都对「银币」特别害怕。

　现在齐醒不替他们擦屁股，让他们自己去厮杀杂兵，自己流血拯救自己的城市。只有在他「想杀」的敌人出现时，齐醒才会出手。

　这哪还要说什么？他们没有不知好歹到那种程度。

　注定要改变罗马命运的决战，就此展开。

　——

　黑暗

　被黑暗笼罩的房间里，点着两根蜡烛。

　每根蜡烛旁边都有一张巫毒面具，黑色和绿色，两张面具浮在黑暗的半空。

　“「毒蜂夫人」已死。”

　黑色面具以平静的语气开口。声音经过面具后变得含糊，无法判断性别和年龄。

　“「辣妹」也被俘虏。”

　“「四巨头」剩下的就只有你们两个。明白这个意思吧？只剩你和「铁线莲」了——「倾国倾城」哟。”

　它对绿色面具说。

　绿色面具一时间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它才冷淡地开口：“首领的计划已经到最终阶段，教廷会认真起来也很正常。她们俩本来就是「四巨头」里面比较弱的。被教廷打败也很正常。”

　“我比她们俩强得多，现在还藏在圣克莱孟特教堂的废墟里，四周都做好防备。就算是教廷的「首席驱魔师」想杀进来也没那么容易，不是我无法解决的对手。”

　绿色面具的语气很冷静，也很自信。

　“话说回来，我这三天都在帮首领准备仪式，维持法术，没注意外面的状况。「毒蜂夫人」和「辣妹」是怎么败的？是阿莫斯神父亲自出手？莫非连圣枪骑士团都出动了？”

　它顺口问。

　“哦，她们俩都是「雷普侠」干掉的。”

　黑色面具笑着说，

　“两拳一个就全秒了。”

　“啥？”

　绿色面具愣了大约十秒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