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夺命猫猫拳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其他秘术师们羡慕嫉妒恨的表情：
“哈哈，这不得大写特写一篇论文？等论文写出来，我是不会让导师联合署名的！毕竟当初是他不看好我的研究，死活不肯批给我经费，这下，我估计那老头肠子都要悔青了！”
“我劝你还是不要公开今天的实验结果。”就在这时，洛尔冷静的说道。
“不公开？为什么？”梵恩不解其意。
“我看你是有点激动过头了……仔细想想看吧。你用来做实验的那两只素材，一只属于‘巫毒’根源，另一只属于‘秘术’根源，没错吧？”
“是啊？”梵恩还是没明白。
“按照公认的官方定义，‘巫毒’属于祸源，而‘秘术’属于正源。”洛尔提示到。
听到这里，梵恩稍微愣了一下，紧接着脸色一变。
对啊……在一般认知中，“正源”与“祸源”本该是泾渭分明、绝对互斥的……“正源”代表秩序，而“祸源”则引来灾祸，是需要被掩盖、被消灭的禁忌……
可是现在，祸源“巫毒”却跟正源“秘术”发生融合，并诞生出曾经也被视为正源的“巨龙”……
这岂不是说，所谓“正源”与“祸源”的划分并不绝对？
甚至可以在一定条件下互相转化？
这个结果一旦公开，有可能会动摇现存各大势力，尤其是以圣光教会、秘术协会和斗士联盟为代表的“三大正源组织”的正统性！
“也许，你今天的实验结果，并不是什么‘新发现’，而是某种‘不该被发现’的知识。”
洛尔微眯着眼睛，思索片刻之后，幽幽道：
“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那就是你的导师之所以不支持你的研究，就是考虑到这项研究有可能会产生今天的‘意外结果’？只是他没料到，你居然如此锲而不舍，哪怕独自筹措经费，也要私下里继续推动研究……”
听到这番话，梵恩呆若木鸡。
整个人如梦初醒。
“您的意思是……也许秘术协会协会里那些等阶较高、有资格接触更多隐秘知识的成员，比如我的导师，早就知道这个事实？而我却在不经意间，触碰到了禁忌？”
梵恩倒吸一口凉气，目光里写满了惊恐。
这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我会有什么下场？
秘术协会中，每年都有人死于非命，大多数时候是因为研究事故。
超凡者永远与危险相伴，但总的来说，“秘术师”这份职业还是相对安全，至少不用教会驱魔者那样需要挺身守护民众。
然而现在，那些不幸挂掉的同行是否真的死于“研究事故”，梵恩已经不那么肯定了。
“也没必要这么紧张，我也只是猜测而已。”洛尔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事关我这条性命，怎么可能不紧张！”梵恩欲哭无泪，“毕竟我跟您这种大人物不一样，我只是一名微不足道的二阶秘术师，在协会里不过是个随时都可以被抛弃掉的小角色啊！您说，我该怎么办？”
大人物洛尔沉吟片刻，看向那条白色幼龙：
“总之，就当你今天又经历了一次实验失败，从此灰心丧气、彻底放弃原本的研究方向吧……至于这只小家伙……”
洛尔本来想说“处理掉”，但终归还是于心不忍。
拜托，那可是龙诶！
奇幻世界观中的招牌生物，对穿越者来说浪漫无比的龙诶！
“先把它藏起来吧，你身为一名秘术师，应该有这方面的手段吧？”
“倒是没问题……而且这小家伙个头也不大，灵力也很微弱，应该很难被其他人发现。”梵恩连连点头，显然他也觉得真要把它处理掉也太可惜了，“那个……您也会帮我保密的，对吧？”
那是自然的。
毕竟洛尔也参与了今天的实验，两人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洛尔道，“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我曾经从你这里买过一张二阶寻人符咒，大概是半个月前的事。”
“没问题！”梵恩满口答应，没有多嘴去问不该问的事。
“还有一件事。”洛尔又掏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他从暗月社银币上抄下来的陌生文字，“这上面的文字，你见过么？”
“倒是有点眼熟……”梵恩凑近过来，一边揉搓着满是胡茬的下巴，一边道，“好像在大图书馆里的某本文献上，曾经扫到过一眼……
“帮我调查一下这些文字的含义，要快。”洛尔吩咐道，“最迟在明天中午，我会再来找你问结果，还有……”
“我明白，这涉及到您肩负的机密任务对吧？”梵恩手指在自己嘴巴前划了一下，比了个拉住拉链的动作，“绝对守口如瓶！”
32.不知廉耻！
哥顿市的上流社交界中，最近出现了一位风云人物。
据说，此人名叫维克多·门罗，是国外某个大型商会掌权者的儿子，属于喊着金汤匙出生的那一挂。他这次来哥顿市，就是为了拓展家族生意。
只是，作为一名标准富二代，这位维克多·门罗的行事风格却有些特殊。
既奢华，又低调。
说他奢华，是因为他的宅邸每天晚上都会举行盛大的宴会，而且不设邀请函。只要打扮得像个有头有脸得人物，谁都可以自由来去，畅享美酒佳肴、音乐舞蹈。
但与此同时，又鲜少有人真的见过这个维克多·门罗。
“少爷刚刚还在这儿呢，现在又不知去哪里了……不过，总归是身在这场宴会之中吧。”每当被问到主人的去向是，宅邸内的仆人们总会这样回答。
这可让那些上赶着想要结识他、进而钓个金龟婿的夫人和小姐们伤透了脑筋。
毕竟，想要见一见维克多·门罗，就只能趁晚上。
因为每到黎明时分，奢华的宴会便会宣告结束，紧接着，这位阔少便会以“醉酒不适”为由，闭门不出、拒绝见客。
……然而实际上，这位维克多·门罗，绝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富二代。
每天白天都避不见人，也并不是因为醉酒。
至少今天不是。
今天的他，被钉在了自己宅邸内密室的墙上。
他的手、脚和肩膀，被几根由血液凝成的、宛如长矛般的暗红色结晶贯穿，完全动弹不得。
维克多·门罗呼吸急促，苍白、英俊的脸上写满了惊恐。
万万没想到，居然会突然被同类偷袭……而且是在大白天！同为血族，这名少女也太不讲武德了吧！
抱怨归抱怨，但他也只能把这些话都咽进肚子里。
毕竟对方能在大白天自由行动，毫无疑问是个上位血族……实力相差是在实在太大，维克多和他的眷属们，几乎在一瞬间就被制伏了。
“我说你这家伙，行事也太张扬了吧。”
伊莎贝拉搬来一把椅子，在维克多面前坐下，双手抱胸、小脚翘起，一副即将展开审问的模样：
“每天晚上都有这么多人在你家来来去去，就不怕暴露么？”
“越是张扬，反倒越不容易被怀疑。”
维克多定了定神，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对方完全可以将自己秒杀，但却没急着下手，这让他产生了一丝自己还能活着离开的错觉。
“而且我很谨慎，从不在一座城市停留太久，也从不在宴会中亲自出面，‘挑选猎物’的工作都是眷属完成的……他们跟了我很久，很擅长从人群中找出适合下手的目标，比如正准备回娘家的妇人，或者平时居无定所的行商……”
“懂了，就是短暂消失一段时间，也不会让人觉得奇怪的家伙。”伊莎贝拉撇了撇嘴，脸上明明白白透着嫌恶，“然后，等有人开始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你和你的眷属们已经逃之夭夭了……哼，真是卑鄙！”
……卑鄙？
维克多愣了一下，心想这有什么卑鄙的？我们身为血族，猎食人类的血液，不是天经地义事吗？
眼前这个同类的道德观念，好像有点奇怪啊……就好像，她还当自己是人类似的。
莫非她是刚刚接受“初拥”没多久，还不习惯自己的新身份？
维克多不禁疑惑不已。
“而且，你怎么有什么多眷属啊，也太不知廉耻了吧！”伊莎贝拉环顾四周，目光扫过七八具仆人打扮的尸体，这些都曾是维克多的眷属，“而且、而且……这里面还有男的，面对同性，你怎么下得去嘴啊？”
说着，伊莎贝拉俏脸一红。
要知道，缔结眷属契约的时候，是有“接吻”这个环节的。
有些血族对此无所谓，觉得眷属是多多益善。
也有些血族在这个问题上比较专一，只悉心培养一名眷属，并在他或她的寿命结束之前，绝不跟其他人缔结契约。
换句话说，血族也有“后宫党”和“纯爱党”的分别。
“唉，算了算了，还是不跟你多废话了。”
伊莎贝拉摆了摆手，感觉在这个问题上，自己跟这个名叫维克多的家伙根本没法交流：
“还是进入正题吧……你之所暂时还活着，是因为本小姐有事情想问你。所以你最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我明白。”维克多很配合的连连点头。
“把你认识的所有其他同类、以及他们的躲藏地点告诉我，尤其是我接下来念到名字的这几位……”伊莎贝拉幽幽说道，暗红色的眼眸闪烁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光。
随着一个个名字从少女的红润双唇中脱口而出，维克多的瞳孔也渐渐收缩。
因为她念出的那些名字，可不普通。
每一位都是血族中的顶级强者，由“真祖莉莉丝”亲自初拥而成的“第一代”血族！
“怎么样，我这几位‘哥哥姐姐’，你最近见过吗？”伊莎贝拉微眯着眼睛，追问道。
……哥哥姐姐？
维克多顿时不寒而栗。
他屏住呼吸，再次细细端详面前这位少女的容貌。
月光般的银色长发，暗红色双眸，还有玩偶一样精致完美的面容……更重要的是，那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来的、高贵而冷酷的上位者风范……
难道她就是真祖莉莉丝在陷入长眠之前、亲自初拥而成的最后一个女儿？
“受赐福者”，伊莎贝拉？
可是，她不是早就已经……
“问你话呢，发什么呆啊？”伊莎贝拉微微蹙眉，明显开始不耐烦了。
“很、很抱歉，我什么都不知道！”维克多浑身一哆嗦，话都说不利落，“我只是个地位低微的普通血族，跟您说的那些大人物毫无交集！”
“啧。”伊莎贝拉的眼神里明显透着失望，“那其他血族呢？”
“呃，这个……其实我已经有七、八十年没见过其他同类了……自从‘真祖’离开后，我们血族不光要躲避人类的追杀，也会尽量避免跟同类碰面……至于这其中的理由，想必您也很清楚……”
“也就是说，本小姐白白浪费了半天的时间，结果连一点有用的情报都没有？”伊莎贝拉站起身来，嘟哝道，“……早知如此，还不如去逛街呢。”
“求、求您放过我！”意识到自己接下来多半要凉的维克多，苦苦哀求道，“我活着对您更有用！对，我可以为您收集其他同类的情报！求您给我一个效忠的机会！”
闻言，伊莎贝拉轻叹了一口气。
完全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本小姐虽然聪明漂亮，还生来一副好心肠，但也没善良到那个份上……不是随便一条流浪狗，都配被我收养的。更何况，还是一条像你这样的恶犬。”
对感官极度敏锐的伊莎贝拉来说，这地方非常令人不快。
到处都充斥着一股由淡淡的血腥味、以及惨死者的怨念混合而成的污浊之气……普通人类根本察觉不到，哪怕是高阶超凡者也不行，可是伊莎贝拉却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这一切。
在这里停留的每一秒，都令人作呕。
……啪。
伊莎贝拉抬手打了个响指。
原本正在苦苦哀求的维克多·门罗，顿时发出一阵哀嚎，身体迅速变得干瘪、萎缩。与此同时，鲜血从他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涌出，化作一团触目惊心的血雾！
紧接着，那团血雾又逐渐收缩，凝结成一颗悬浮在半空中、颜色格外暗沉的液滴。
真祖之血。
“只有一滴？这家伙，还真是杂鱼中的杂鱼啊……”
伊莎贝拉走上前去，张开手掌。液滴落入她的掌心，然后迅速被吸收，彻底消失不见了。
……血族超凡力量的根源，在于“真祖之血”。
强与弱，全看体内真祖之血的浓度。
因此，作为一名血族，想提升自身的等阶，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夺取并吸收同类体内的真祖之血。
想当初，真祖莉莉丝还在的时候，血族彼此之间还能维持最基本的社会秩序。
可是现在，已然演变成了一见面就大概率同类相残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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