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塔博里茨基
“哗——”“哗——”
北神的身体膨大到一辆小轿车大小，它将尼欧斯背起，化作一道闪光的烟雾向西飞去。
“那豹子把圣徒带走了！快去追！！！”
身旁的十字军举起枪要把北神打下来，被波士顿制止：“这豹子之前帮过我们，它应该是要去治疗圣徒的，我们得跟过去！”
“快去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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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兹特克帝国首都 特诺奇提特兰
特诺奇提特兰，这座最初建立在湖中的壮丽之城，在经过将近一千年的数个王朝的建设，已经变成了一座百万人口级别的大都市，
城市被纵横交错的运河分割，无数的小船穿梭其间。石头铺就的道路两旁，集市熙熙攘攘，商贩们高声叫卖着各种商品——丰富的玉米、辣椒、豆类、热带水果，以及精美的工艺品。
但城内的大神庙是所有来这里的旅行者必须要去觐见的地方。
金字塔状的神庙前，台阶层层攀升，其顶部分别供奉着雨神和战神，外墙装饰着栩栩如生的蛇形浮雕，每一块石头都讲述着阿兹特克神话中的故事。主神庙便是羽蛇神的神殿。
当北神驮着昏迷的尼欧斯出现在城市入口时，周围的居民们只是短暂地停下手中的活计，向它投去尊敬的目光，然后继续他们的日常生活。这种对超自然存在的熟稔态度源于北神频繁的造访——
它总是如烟如雾地出现在城市的各个角落，有时在市场徘徊，有时在神庙附近游荡，甚至会突然出现在居民家中进行恶作剧。
“夜之主又来了，”一位身着彩色棉布长袍的老妇人对她的孙女说道，同时向北神的方向微微鞠躬，“看，它又带来了什么人？”
它的全名叫特斯卡特利波卡（Tezcatlipoca），天神，黑暗与无形之神，夜之主，北方的统治者，这些都是它的头衔。
“那是受 罒ad磷<气倭 ^死坝事伤的神祇吗？”小女孩好奇地问。
老妇人严肃地点点头：“也许是神的信使，孩子。记住，对北方之灵永远要保持敬畏。”
北神的烟雾形态在阳光下泛着微光，它穿过城市的主干道，径直朝向神庙区前进。街道两旁的居民们纷纷退避，同时低头行礼。这种敬畏并非出于恐惧，而是来自于长久的共存带来的尊重。
当北神到达神庙广场时，几位身着祭司长袍的人已经在那里等候。他们头戴羽毛高冠，手持权杖。帝国大祭司立即单膝跪地，其余祭司紧随其后。不远处，阿兹特克皇帝蒙特祖马十三世和他的大臣们也行了最高礼节，但他们的目光不断在北神和它背上的陌生人影之间游移。
“东方降下了灾害，羽蛇神降下化身阻止灾厄，受了伤，需要医治。”
北神突然开口，它的声音如同沙沙作响的树叶，又如同遥远山谷的回音，让人听不清楚。
“羽蛇神的仆从将会从城外觐见，不要阻拦他们，带他们来庙里。”
话音刚落，北神敏捷地腾空而起，几个跳跃便带着尼欧斯消失在中央神庙的阶梯之上。
神庙内部无人。北神穿过走廊里的祭品和装饰——鲜花、羽毛、玉石、黄金、敌人的心脏，以及一些新鲜的水果——最终来到了羽蛇神的神殿中央。
这里立着一尊巨大的羽蛇神像，由绿色玉石雕刻而成，每一片羽毛、每一块鳞片都精雕细琢，阿兹特克工匠们精湛的工艺使它看起来几乎能在下一刻活过来。北神小心翼翼地将尼欧斯放在神像前的祭坛上，然后静静地坐在一旁，黑曜石的眼睛注视着尼欧斯。
“嗡——”
羽蛇神的雕像开始发光，绿松石中似有液体流动，渐渐地，一条真正的羽蛇从雕像中浮现出来。
羽蛇神与北神的目光交汇，两个古老存在之间无声地交流着。北神的眼中闪过一系列画面：斯科特的变异形态，那把诡异的石匕，以及地狱的黑暗力量正在这片大陆上蔓延的景象。
以及那被斯科特血液污染的海水。
羽蛇神游向尼欧斯，悬浮在他的上方，垂下头仔细观察伤口。
它缓缓抬起头，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身体开始散发出璀璨的光芒，如同日出和日落时刻的天空，逐渐分解成无数闪耀的光点——它是祭司知识之神、是邪恶的昏星与善良的晨星，星光宛围绕着尼欧斯的伤口旋转，然后一一融入其中。每当一颗星光没入伤口，灰色的污染就退却一分，直至完全消失。
当最后一颗星光融入尼欧斯体内，羽蛇神的形体已所剩无几，只余下一团微弱的光晕。它最后看了一眼北神，眼中充满了对这片土地的爱与担忧，随后化作一缕青烟消散于神殿的穹顶之下。
北神低下头，忧愁地坐在尼欧斯身旁。它抬头看向神殿窗口，透过那里能看到东方的天空，那里曾有一道黑暗的裂痕，地狱的力量从那里倾泻而下。虽然裂痕已经闭合，但无论是北神还是这片土地的其它土著神都知道，这只是开始。
“咳！咳咳！！”
尼欧斯挣扎着醒来。
PS:北宅挣扎着从床板上起来码字了...昨晚差点要寄了，坐在椅子上难受的要命，几个小时趴桌上不动弹，一动就难受。最后睡前刚起身，就恶心，直接去厕所狂吐，把早上吃的饭都吐完了。从喝了芦荟汁那天到昨天我还没吃任何东西，然后昨天早上的面条和中午的馒头稀粥就这样被我吐完了，吐完舒服多了，虽然脱力到站都站不直，还是漱了个口（刷牙的力气都没有了），吃了一粒头孢，倒头就睡。
第二天醒来好了大半，虽然还是在窜稀但是人的精气神已经回来了，胃口也有了。太伟大了抗生素，太伟大了帝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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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潮：1921 : 第59章 是时候该给土著上点强度了
“发生什么事了？”
尼欧斯记忆的最后一幕定格在那个恶魔被他一剑刺穿的瞬间。那把诡异的石匕划过他的肩膀，淡金色的血液滴落，然后一切都像是被时间冻结，陷入无边的黑暗。
“我在哪？等等！这是把我弄哪儿来了？！”他睁开眼，本能地想把手握成拳端到嘴边咳嗽几下，突然发现自己的手好像被什么东西阻挡着抬不起来，自己坐在椅子上，空气中淡淡的香料和可可的味道让他感到有些饥饿。
尼欧斯环视一周，自己正处于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中，黄金与翡翠的装饰品在火光下熠熠生辉，墙壁上挂满了令人十分眼熟的图案：
双头鹰、人类的黄金颅骨、还有那些从他前世作为战锤编辑的记忆中直接剥离出来的帝国符号。每一个细节都在他的脑海中敲响警钟，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地方...不会是泰拉皇宫吧？”尼欧斯的心跳骤然加速，一丝恐慌如潮水般涌上，
“如果这是泰拉皇宫，那坐在这黄金座椅上的我——又是甚么身份了？”
“难道我是帝皇？不对，帝皇怎么会被人捆在椅子上——一定是那个黄老汉绑我来泰拉，要抓我去当牛马呀！”
“向人类之主致敬！”嬉笑声突然从脚边传来。
尼欧斯想低头去看，却发现脖子也被什么东西束缚着，沉重的压力让他几乎无法动弹。他费力地向上瞥了一眼，金属头盔的边缘映入眼帘，头皮上传来密密麻麻的管线触感，像是有无数细针刺入他的颅骨。
“不——我不要坐上万年牢啊！帝皇我****！”
刚刚复苏脑子还没转过来，他发现自己好像不会高哥特语，于是潜意识爆了句四川特语：
“禁军！禁军！你们屋头老大扯抻脚杆跑咯！”
尼欧斯一想到自己坐这黄金王座这辈子都能看到头的未来，立刻挣扎起来，左右晃动身体，灵能涌动，一团蓝白色的火焰从他掌心爆发，将手臂上的束缚烧成灰烬。他一把扯下头上的“头盔”，定睛一看——
“假的？”
他松了口气，刚刚从鬼门关回来的脑子终于回到了理智的高地。那不过是一顶装饰用的黄铜冠，雕刻着繁复的花纹，根本不是什么连接神经的机械装置。尼欧斯大病初愈的身体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软塌塌地瘫回座椅上，额头渗出一层冷汗。
“差点以为我在黄金马桶上了...”
“哈哈哈哈哈！”脚边传来一阵笑声。
尼欧斯低头一看，北神正趴在地上笑得满地打滚，身体抖得像筛子，尾巴甩来甩去，发出“啪啪”的声响。它一边笑一边断断续续地说：
“原来——原来这就是你怕的场景啊！当初那家伙沉睡前告诉我你恐惧的事物时，我还以为祂在耍我呢！”
“北神？”尼欧斯瞪大了眼睛，脑子里的问题一个接一个涌现，“我现在到底在哪儿？那恶魔死透了吗？谁治好了我？我的船员呢？你说的‘那家伙’又是谁——等等，你怎么突然会说话了？”
“喂喂喂！我一直会说话好不好，只是你听不懂我们这边的语言罢了！”北神不满地甩了甩尾巴，站起身，幽黑的眼睛里闪着光芒，爪子比了个很短的距离：
“我们虽然比你弱那么一点，但好歹救了你一命！羽蛇神把祂的本质给了你，陷入沉睡，还承认你是祂的‘化身’。不过你可别一直占着这个位置，或者随便对信徒们说些改变教义的话。要是民众的信仰转移到别的神灵身上，羽蛇神可就永远醒不过来了！”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不要让我背叛人类，其余的你尽管提吧！”
救命的恩情早就压过了被恶作剧的不满，尼欧斯握住北神的爪子摇了摇。
“等羽蛇神复苏了你再去让祂提要求吧，祂几千年来一直守护着我们文明，现在要沉睡很久了。”
北神说着，尾巴轻轻抽了一下尼欧斯的小腿，像是在提醒他注意分寸。它继续道：
“现在你已经接收了羽蛇神给你的知识，之后跟那些帝国的老头老太太打交道，你就自己去吧。那恶魔虽然死了，但它身上带着其他神的力量，血液污染了海里的鱼，其他几个和我差不多的神都去处理污染了。我先走了！”
“等一下！我还有问——”尼欧斯话没说完，北神已经化作一团闪着微光的烟雾，嗖地一声向东方飞去，眨眼间就没了影子。
尼欧斯耸耸肩，坐回座椅，开始梳理脑子里多出来的羽蛇神的知识。
“吱呀——”
大殿的石门被缓缓推开，几名侍从走了进来。他们穿着色彩鲜艳的羽毛长袍，手捧器皿，见到北神离去，只是恭敬地行了一礼，随后开始忙碌起来。
他们取下墙壁上那些双头鹰和黄金颅骨，换上阿兹特克风格的装饰——蛇形浮雕、羽毛挂饰、还有雕刻着太阳和星辰的石板。
尼欧斯清了清嗓子，站起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沉稳：
“你们可以叫我尼欧斯。我——现在是羽蛇神的化身之一。之前东方出现了灾厄，我虽然消灭了它，但...”
他用最简洁的方式，向侍从们讲述了之前发生的事：恶魔的入侵、战斗的惨烈、以及北神和其他神灵的去向。侍从们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欧洲十字军那种狂热的虔诚，只有一种平静的敬意，就像是在听一位长者诉说往事一样。
“尊敬的尼欧斯，您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一名领头的祭司走上前，手里提着一个篮子，里面装满了玉米、辣椒、南瓜，还有一些散发着微苦香气的种子。她的目光平和，带着一种自然的恭敬，不像是对待神灵，而像是对待史书里的伟大先祖。
尼欧斯愣了一下。这种态度在欧洲的天主教世界里是完全无法想象的。
在那里，上帝高高在上，信徒们要么狂**祈祷，要么战战兢兢地忏悔，而上帝则处于常年挂机的自动战斗和自动收菜的状态。而在美洲大陆，多神教的神灵似乎更像是与人类共存的伙伴——
他们会恶作剧、会现身、甚至会像北神那样三天两头弄哭小孩。这样的神，与其说是“神”，不如说是拥有超凡力量的自然精灵。
“带我去见你们的统治者。”尼欧斯顿了顿，目光落在篮子里，“对了，这些是熟的吧？”
“它们本就是居民供奉给您的食物。”
祭司微微一笑，递过一块散发着浓郁可可香气的黑色块状物。
尼欧斯接过来，咬了一口，差点没吐出来。闻起来明明是巧克力的味道，但入口却是玉米粉、辣椒、蜂蜜、肉桂和可可豆的诡异混合，甜味几乎被掩盖得无影无踪。他强忍着咽下去，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有点独特。”
祭司显然看出了他的不适，她笑着递过一根红薯：“这个或许更合您的口味。”
尼欧斯咬了一口，阿兹特克勤劳的农民经过上千年的选育和杂交，已经让这红薯的味道和他记忆中几乎完全符合，甜美的滋味瞬间驱散了之前的怪味。他感叹道：
“这玩意儿可比你们那个...呃...古法巧克力好吃多了。走吧，带路。”
“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祭司微微颔首，带着他走出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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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诺奇提特兰的街道热闹非凡，运河纵横交错，小船在水面上穿梭，载着货物和行人。
石头铺就的道路两旁，集市喧嚣，商贩们高声叫卖着各类商品。尼欧斯的欧洲服饰在这片色彩斑斓的城市里显得格格不入，但他流利的本地语言让居民们误以为他是个外邦的旅人。
“尊贵的客人！看看这块黑曜石，雕得像夜之主的眼睛一样！”一个摊贩举着一块光滑的石头热情地喊道。
“来试试我们的辣椒酱，保证让你热血沸腾！”另一个摊贩递过来一小碗红得发黑的酱料，尼欧斯摆摆手，连忙拒绝，虽然他非常馋辣子，但马上要见这里的统治者了，得维持好形象。
走着走着，他的目光被一家店铺吸引。摊子上摆着几块漆黑的矿石，旁边散落的一些铁制饰品被吸附在矿石表面，纹丝不动。尼欧斯走过去，拿起一块矿石，入手沉甸甸的，带着一丝凉意。
“这是磁铁，对吗？”他问摊主。
“这是来自西边科利马山脉的黑石！”摊主是个满脸皱纹的老者，得意地说，“您群jiu 澪镏V I奇把陾没见过吧？这石头可神奇，能吸住铁器！我们用它加工后，能做出比青铜还耐用的工具。不过加工完它就没那股吸力了。”
尼欧斯确定了，这是磁铁矿！而且从吸附力来看，纯度相当高。他又扫了一眼摊子，注意到几块形态规整的黄铁矿，居民们似乎只把它们当装饰品。他压下心中的激动，继续问道：“这些黑石产量多吗？都在哪儿挖的？”
“多得很！”老者哈哈一笑，“科利马山脉里到处都是，挖出来卖给铁匠，随便换点玉米和布料。”
尼欧斯点点头，心中已经开始盘算。如果阿兹特克帝国能利用这些铁矿，配合欧洲的冶炼技术，进入钢铁时代并非难事。这片大陆的资源远比他想象中丰富，只要稍加引导，就能成为对抗地狱恶魔的坚实后盾。
“走吧，别让皇帝久等。”他拍拍祭司的肩膀，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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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兹特克皇宫坐落在特诺奇提特兰的西侧，是一座由巨石砌成的宏伟建筑，外墙装饰着羽蛇和太阳的浮雕，顶部飘扬着色彩鲜艳的羽旗。尼欧斯走进大殿时，蒙特祖马十三世已经站在高台上，头戴一顶镶满绿松石的王冠。
他的身后站着一群大臣，个个神情肃穆。
“尊敬的羽蛇神，欢迎您来到特诺奇提特兰。”蒙特祖马十三世微微俯身，行了一个庄重的礼节。
尼欧斯按照羽蛇神灌注给他的知识，回了一个符合礼仪的手势：“感谢您的接待，皇帝陛下。我从遥远的东方而来，带来了...一些不太好的消息。”
既然这里的人不像欧洲那边那么宗教狂热，那么他遍不绕圈子了，直截了当地讲述了自己的来历：他来自海对面一片人口上亿的大陆，那里的人类掌握着远超阿兹特克想象的科技——
阅-yi弍{究旗陸酒易3坝（六）火器、钢铁、电力、能在天上飞行的机器。他提到了地狱恶魔的入侵，提到了斯科特的堕落，以及那把石匕背后隐藏的力量。最后，他语气沉重地警告道：
“地狱的力量已经染指了这片土地。你们的勇士或许能用长矛和弓箭对抗凡人，但面对恶魔的武器，你们毫无胜算。
他们的火器能在几百米外打穿你们的头颅，他们的重炮能在几十千米外摧毁整座城市。他们的飞行器比你们最快的鸟还快，毒气和病毒能在一天之内消灭几十万人，相信我，对于没有进入工业化的农业国来说，和地狱对上没有任何胜算。你们不能总是指望神灵出手。”
大殿内一片寂静。蒙特祖马十三世的神色依然平静，但他的手指微微收紧，捏住了披风的边缘。大臣们则窃窃私语，眼中流露出怀疑。他们敬畏羽蛇神的化身，但尼欧斯的话无疑是对阿兹特克千年文明的贬低，仿佛他们的刀剑、城墙和神庙在这些“异端”面前不堪一击。
“您的话确实有道理，”一位白发苍苍的大臣开口，“但我们有雨神和战神的庇护，有羽蛇神的智慧。我们的战士能用黑曜石刀割开敌人的喉咙，我们的城市屹立千年，从未被征服！玛雅人做不到，北方的蛮族（印第安部落）也做不到，那些恶魔也做不到！”
尼欧斯叹了口气。他明白，这种自豪感是阿兹特克传承千年的文明带来的，在看到实物前，估计没人会认真对待这种言论。他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