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利维坦
发现自己说的话都听不见之后，夏莉才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把耳塞掏了出来。
李山泽好笑的看着有些迷糊的女巫小姐：“我说，这位凯文·格伦森先生是个硬汉，光靠疼痛的折磨恐怕是没办法让他屈服的。”
夏莉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凯文·格伦森如今四肢都扭曲的不成人形，夏莉觉得看起来就疼痛无比，但是这位可敬的先生竟然就是能死咬着牙不肯松口。
唉，你就不能早点交代，少吃点苦头吗？
颇具同情心的女巫小姐在心中还有点埋怨凯文·格伦森。
如果吸血鬼知道夏莉的心声，怕是要气得原地暴毙：你们也给我交代的机会啊！
女巫小姐有些发愁的向李山泽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呢，李。”
“夏莉，拿点图帕纳藤蔓出来，熬点药，让这位先生喝下去。”
“可是，安洁说我熬制的草药加上图帕纳藤蔓之后没有什么特别的效果啊。”夏莉不解的看向安洁。
安洁连忙打哈哈：“啊哈哈，是啊，这个藤蔓煎熬之后我喝了确实没什么用，既没产生什么幻觉，也没有因此说出心里话。”
一边说，安洁一边用恳求的眼神看向李山泽。
夏莉点点头：“我怀疑是这个藤蔓不能熬制，我还没找到合适的将它熬制成药的工艺。”
李山泽一滞，他当然知道安洁为什么这么说。
总不能指望安洁承认她喝了夏莉的药之后跟我上床了吧？
我看那药挺有效的，事后相当长一段时间里， 我问安洁什么她都老老实实的回答。
安洁看向李山泽的眼神中除了恳求之外也带着威胁。
那意思大概是：李山泽，你也不想你跟我上床的事让夏莉知道吧。
李山泽也很快想到了说服夏莉的理由：“试试嘛，那个藤蔓熬制以后对人无效，不代表对吸血鬼无效嘛。”
其实李山泽这么说的时候也考虑过可能恰好相反，药对人有效但是对吸血鬼没有效果。
反正严刑逼供都没什么效果，不如死马当活马医。
“对对对，有道理，不如试试嘛！”安洁悄悄松了一口气，连忙打起圆场。
“唔，好吧，我去煮药。”
夏莉点了点头，既然李山泽和安洁都这么说，夏莉就决定再尝试一下。
夏莉很快就从这个原本属于吸血鬼的房间中找到了一套相当精致的骨瓷茶具。
“我去帮格蕾！看看她怎么样了！”安洁连忙站起来，逃之夭夭。
…………
“喂！喂！听得到吗？”一个少女的声音猛地响起，响彻监控室，把苦苦研究广播设施该如何使用的格蕾吓了一跳。
作为一名律师，操作电子设备显然不是格蕾的强项。
“艾蔻？”格蕾认出了这个声音，她惊讶的喊道，“你在做什么啊，你还在保释期呢，不要随便劫持公共设施啊！”
律师小姐下意识的伸手去摸手机，想要打电话警告艾蔻，这才想起她的手机没电了，交给安洁充电去了。
“啊，不对。重新来。”这时，艾蔻的声音换成了电子合成音，毫无起伏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任何感情，“喂喂，听得到吗？”
对啊，我找到艾蔻帮我控制整个玻璃宫的广播设施不就好了嘛。格蕾扭头就走。
然后她就撞到了来帮忙的安洁。
见到恋人，格蕾脸上漾出由衷的笑容：“你怎么过来了，有电话找我吗？”
“不，格蕾，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安洁花言巧语道。
得到了恋人的关心，格蕾的笑容更甜蜜了：“都说了不用担心我，我想我找到办法了，走，回主管室去！你帮我手机充上电了吗？”
“呃，充上了，哎，等等我啊！”安洁不得不拔腿跟上格蕾。
…………
“你是说，用这个号码可以联系上玻璃宫里的李先生？”在玻璃宫外指挥封锁的梅杰探员好奇的看着探员送出来的手机。
梅杰决定装作不知道李山泽那大的吓人的来头，就单纯的装作他以为李山泽只是FBI的顾问——我只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喽啰。
“他想要与我通话？”梅杰心中忐忑。
直面凯特的威压就已经让他压力巨大了，如今一想到要对上大主教，梅杰心中就情不自禁的怯了三分。
为什么？是因为我赶走了教会的大骑士凯特·麦肯齐吗？教会的大主教要给他的同僚出头，要给我好看吗？
实际上，李山泽只是告诉FBI的探员，要与负责封锁的FBI探员通话而已。
李山泽甚至都不是想要联系凯特，只是单纯的想要一线负责封锁的FBI探员协助测试音响能否覆盖到整个玻璃宫而已。
事实上，李山泽根本就没有关注玻璃宫外，还不知道负责封锁的FBI探员已经从凯特换成了梅杰呢。
不过在经过李山泽——血疫探员——封锁探员——梅杰探员这样的传递链之后，话多少有些走样了。
两次转述之后，听在梅杰探员耳朵里，就变成了李山泽气势汹汹想要找他算账。
哼，我背后可是有强大的联邦政府！那李山泽也不过是一个第三世界来的大主教而已！
就算他有强横的个人实力，就算……唔，我要注意的是最好不与他结下私人恩怨。
尽管我的背后有强大的联邦政府，但是一位实力强大的大主教若是与我有私人恩怨的话，那恐怕实力强大的联邦政府也只能鞭长莫及……
所以梅杰很快在心中拟定好了策略——不卑不亢，公事公办。
我执行的都是副局长的指示，遵循的是FBI的内部纪律，我就是个工具人而已。
我要做的就是先寒暄一句，然后佯装他只是FBI的顾问，立刻用上级的口吻要求他汇报玻璃宫中的情况。
心中计议已定，梅杰探员便打开手机，拨通了李山泽的电话。
“喂，李先生吗，你好，我是FBI的梅杰探员。”
“啊，你好你好，梅杰探员，你好，你就是具体负责封锁玻璃宫的探员对吗？”
这位大主教语气还挺和气的！
听李山泽似乎没有动怒的意思，梅杰悄悄松了一口气。他板起脸，准备公事公办的要求李山泽汇报玻璃宫中的情况，尤其是血疫的控制情况。
“对，是我，我说——”
“行了，我记下你的号码了，一会我再联系你！”
还没等梅杰探员开口，李山泽爽快的就把电话挂了。
在李山泽看来，这梅杰自然是凯特的手下，因此话里话外还带着些亲热。
但是梅杰探员却已经呆住了。
梅杰原本已经精心打好了腹稿，包括如何不卑不亢的与李山泽对线，如何表现自己的公事公办，如何强调FBI的制度据理力争等等全都没用上。
就像是一拳砸在了棉花上，让梅杰心中空落落的，十分难受。
尽管李山泽什么也没说，但是梅杰的压力却陡然变大了。
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小丑，精心准备的一切话术都被电话对面的老人无情的戳穿了。
如果说之前梅杰探员还对什么“返老还童的大主教”有所怀疑的话，如今他就已经对此坚信不移了。
错不了！电话的那头绝对是个老奸巨猾的老妖怪！
可是，他单独要了我的号码是什么意思？不会是想要对我打击报复吧？
我该继续装不知道他的身份，打电话回去质问吗？
梅杰探员陷入了犹豫之中。
这时，前方的探员骚动起来，有探员快步跑向梅杰。
梅杰皱起眉头：“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什么？玻璃宫开始放广播了？在说什么？试音？然后呢？说弗恩镇处于巨大的阴谋之中……嗯，又忽然停了？”
这是那位大主教的什么组合拳吗？说弗恩镇出于阴谋，这是想煽动信徒来对抗FBI吗？还是另有其他考量？
梅杰眉头紧皱，他觉得自己完全跟不上玻璃宫里那个老奸巨猾的家伙的思路。
“不要理会！不管玻璃宫中发出什么声音，都不要理会！在做出任何反应之前都先来通知我！明白了吗？”
梅杰打定了主意，在血疫问题上老老实实的配合那位大主教，避免遭到怒火的波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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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9 说服
“喂！艾蔻·克劳利吗？忽然占用了玻璃宫广播的是不是你？”格蕾拨通了艾蔻的电话，打开了免提，气势汹汹的说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还在保释期内？”
“汉密尔顿律师！我总算联系上你了！”艾蔻大喜过望，“我是联系你联系不上才劫持了玻璃宫广播的。”
紧接着，艾蔻飞快的说道：“听着，我发现了一个大阴谋，我有事情要向你咨询。”
“听着，克劳利，我需要你配合我的行动，这样FBI可以出面证明，你是配合FBI而不是私自劫持了玻璃宫的广播。”格蕾说道。
律师小姐一边说一边看着李山泽，李山泽点点头，示意他可以帮助格蕾作证。
“听我说，汉密尔顿律师，我的事情非常紧急！”艾蔻压低了声音，“我在监控中看到了你在宾夕法尼亚州的弗恩镇现场，你恐怕也处于危险之中，汉密尔顿律师。”
由于职业习惯，律师小姐很习惯先施加压力然后要求对方帮忙的策略。
然而当艾蔻·克劳利说她也处于危险之中时，格蕾的策略就失效了。
格蕾怔了怔：“克劳利，你发现了什么？”
“我信不过FBI，你说你正在与FBI合作吗，汉密尔顿律师？请关掉免提。”
格蕾看向李山泽，李山泽点了点头。于是格蕾将手机的免提功能关掉了，她拿起手机，放在耳边：“请说吧，克劳利。”
“FBI中恐怕有内鬼，正在与我发现的那个阴谋集团打配合。”
格蕾眉头一皱：“我正在与一位绝对可靠的FBI探员合作，喏，就是那位黑发黑眼的李山泽探员。”
“哈哈，绝对可靠，那很好，黑发黑眼，怎么听起来那么像是警方通缉的食人魔。”艾蔻语气轻松地开着玩笑，十指飞快的敲击着键盘。
紧接着，她的语气一下子变得诡异了起来：“等等，汉密尔顿律师，你确定这个FBI的探员叫李山泽吗？”
“是，怎么了，你有什么发现吗？”
艾蔻的声音压得特别低：“汉密尔顿律师，我能信任你吗？”
“想想你的时空劫持未遂案，艾蔻·克劳利女士。如果不是我的话，你现在应该被关在科罗拉多的佛罗伦萨ADX Supermax。”
格蕾的理由很有说服力。
“好吧，谢谢你，汉密尔顿律师，没有让我蹲进洛基山下的恶魔岛。”
紧接着，艾蔻的声音变得非常的轻：“在NCCIC（国家网络安全与信息整合中心）的警方档案记录中，那位所谓的‘李山泽先生’根本不是什么FBI探员，而是那个被全国通缉的食人魔！”
“我怀疑，这个食人魔就是阴谋集团的一分子，他就是能够掌握FBI内部消息的内鬼。”
格蕾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不过作为出色的律师，她的脸色却看不出任何的异样。
李山泽能治疗血疫的事实摆在面前，他的FBI证件也不是假的……他真是食人魔？还能与教会的大骑士和平共存？他究竟有什么阴谋？
律师小姐脑筋转得飞快。
既然他需要广播，我就最好不要让他得逞。
“好的，我知道了，克劳利，谢谢你。”格蕾不动声色的说道，然后重新打开了免提，“按照李探员的要求，我需要你帮忙控制玻璃宫的广播，你需要多久能准备好？需要我去广播室做些什么？”
“广播？我还需要几分钟的准备时间。”艾蔻·克劳利心领神会，帮助格蕾拖延起了时间，“最好你去广播室帮忙设置一下。”
“好的，谢谢你，克劳利，等你准备好了再跟我联系。”格蕾不动声色的挂了电话，然后对安洁招了招手，“安洁，我需要你保护我去广播室。”
“当然。”安洁欣然点头。
于是，格蕾对李山泽和夏莉笑着点了点头，拉着安洁离开了房间。
“你知道吗，那个李山泽根本不是什么FBI，他甚至都不是人，而是一个食人魔！”一离开房间，格蕾就压低了声音，对自己的恋人说道。
安洁笑了起来：“这是什么新式笑话吗？快走吧，我送你去广播室。”
“我没在开玩笑，艾蔻·克劳利入侵了罗斯林的NCCIC，看到了警方的档案，那里面清清楚楚的写着，李山泽根本不是什么FBI的探员，而是受到全国通缉的食人魔！”
格蕾严肃的说道。
安洁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