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修道院开始的成神指南 第10章

　　否则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那位大主教，在罗马一场隆重的典礼上，释放了一个魔法，我记得那个法术叫‘天堂之门’。无数圣灵天使飞舞在天空之中，各色虚幻的花朵如雨点般落下，天堂的乐声弥漫，整个城市都沐浴在上帝的荣光之中。”他用一种充满回忆和怀念的口吻说道。“人们狂热的呼喊着上帝，称颂祂的伟大……”

　　他的声音突然的玩味起来。“但是这也是那位大主教的巅峰了。他积累了几十年的力量，换来了差不多二十分钟的无限光荣。”

　　“大人，你是说……”汤马士问道。“魔法不能恢复？”

　　用过之后就没了？

　　“它怎么产生，就怎么恢复。这件事情有很多理论，嗯，修道院的藏书里就有相关内容，相关理论至少二十个……日后你可以自己去细细看。但我认同一种巫师们之中盛行的理论，魔法来自魔网，想要使用魔网的力量，必须以灵魂一部分为置换。而冥想的本质就是壮大灵魂。而每次施法，就等于切割掉自己一部分灵魂。”

　　“永久？”

　　“永久！”

　　“然后我修炼几十年……”汤马士小声的问。“也就使用三五个魔法？”

　　副院长大笑起来。“没有三五个。”他说道。“冥想很讲究天赋。虽然任何人都可以冥想修行，但如果是平庸之辈，大概十年时间的冥想才能够释放一个一级法术。他花费一生去苦修，一直到垂垂老矣，大概也就是够放一个三级法术。嗯，也足够在一个乡下地方举办仪式，宣扬主的荣光，至少可以表演一下飞行术。”

　　“魔法一共几级？”

　　“九级。一到三级，通常被称为低级法术，基本上是辅助效果。四到六，被称为中级法术，七到九是高级法术，更高的法术理论上存在，但哪怕连我都没见过。其实掌握中级法术的人不少，在我们修道院，起码也有二三十个，基本上都是苦修士。但对于苦修士……高级法术才有点用吧。否则就没什么用。”

　　汤马士终于明白过来了。

　　“所以，哪怕对骑士，冥想是有用的，魔法也是有用的，关键时刻也许可以救你一命，但用过一次就没有了。作为骑士可以拥有魔法，但不可依赖魔法。”

　　汤马士心情完全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大喜大悲？

　　魔法存在，但几乎没有实用价值，至少也是使用价值很低。

　　难怪这个世界是这个样子。

　　大家会老老实实的锤炼武艺，施法者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据说，那些亵渎的巫师们有一些技巧可以减少灵魂的损耗。但只是减少，终究本质不变。而那些违背上帝的亵渎技巧是不被允许的！”副院长的声音变得严厉起来。“如有涉足，那就是渎神，会受到宗教裁判所的追捕！”

　　“感谢您的指导。”汤马士起身行礼。“那么，我去找朱利阿诺老师了。”

　　“嗯，去吧。”副院长说道。

　　汤马士离开之后，他眯起了眼睛。

　　还行，这个少年的心性，比他预想中的还好那么一点。

　　有他照看着，估计自己儿子那边就很难被暗算……有人盯着会安全很多。

　　他缓缓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信纸来——幸好他素来谨慎，这种东西一直是贴身保存。否则的话……

　　这一天稍后，在小树林里，一棵比较大的橡木之下。

　　两个男人站在哪里。一人衣着考究，另外一个则是非常朴素的苦修士打扮。衣着考究的男子比较年轻，上身穿着一件带镂金纽扣的石榴红丝绒上装，下身则是淡蓝色天鹅绒马裤，护腿套是用鹿皮做的，缀满了多姿多彩的图案。腰带上插着一把精美绝伦的短刀。他站在那里，目光游移不定，似是打量周边枝叶。苦修士明显年龄更大，却只是拱手侍立。

　　“没成功吗？”男子声音极低道。

　　“没有，要么信件已经被他销毁，要么有人通风报信，被他提前察觉了。”苦修士回答道。

　　“提前察觉？为什么这么说？谁走漏了风声？有线索吗？”年轻男子大感意外。

　　“没什么线索，不过他非常突然的阻止了奥托外出的计划。所以我觉得他可能察觉到什么。”

　　“切！”年轻男子轻声咒骂了一声。“看来得换个办法再试一次。”

　　“……还能再试？他不出修道院怎么办？”

　　“当然能。”年轻男人笑了起来。“他说不出来，就不出来了？”

　　“他这么警惕……很难啊。毕竟修道院里没人会忤逆他的决定。”

　　“但是如果奥托主动违背父亲的嘱托呢？他如果坚定的，偷偷的跑出去？”

　　“这……怎么主动？”苦修士迷惑不解。

　　想要儿子违背父亲，可不太容易。

　　年轻男子面露自信。“比方说，爱情！”

　　“爱情？”

　　“需要给那傻小子一个机会，安排一个……女性进入修道院的机会。然后让他们见面。只要有爱情这颗诱饵，那傻小子一定会上钩了。甚至会比我们原计划更好。无需什么特别手段，仅仅女人的要求，就能让他偷偷跑出来。然后事情就好办了。”

　　“还有一件事情，今天我们的副院长公布了一项人事变动！一个叫汤马士的见习修士好像被收为朱利阿诺的学生。嗯，我猜他是安排这个汤马士作为奥托的跟班。”

　　“这个汤马士是什么人？”

　　“应该是农夫之子，父母双亡的那种……”

　　“一个年轻修士外出时偶有意外，是常事。不说别的，原定新来的院长不是半路被一群流窜强盗劫杀了吗？”年轻男人冷冷的打断了对方的话。

　　没亲没故，毫无背景的农夫之子罢了。对于这次行动而言，完全是不值一提的小角色。

　　死就死了，不会有任何后遗症。

第17节 分级1

　　另外一边，在修道院的边角之处的演武场，汤马士见到了朱利阿诺教练。

　　保安队长穿着一件非常简单的皮革马甲，下身是一条短裤，赤裸着手臂和半条腿。

　　此时已经是深秋气候，一阵强风吹过，就能让人缩一缩脖子。但他浑然不觉，依然仔细的用手中的磨刀石和抹布打磨擦拭着一把长剑。

　　那气势，宛如一只蹲坐的猛虎，哪怕明知无害，却依然让人心生凛然。

　　“朱利阿诺……老师。”汤马士来到身边，小声叫了一句。

　　“嗯……你就是汤马士？”猛虎转过头，锐利的目光让人心头发寒。他手中长剑有意无意的将寒芒照到汤马士眼睛里，摄人心魄。

　　“是，我就是。”汤马士说道。

　　之前隔着一定距离没感觉，现在真的近距离一对一了，才感觉到那种压力。

　　仅仅那种目光，就能让人凭空生出强烈的无助感，只想赶紧逃走。

　　如果作为敌人的话，那应该被震慑的战战兢兢了吧？

　　虽然刚刚得知这个世界的武艺似乎强度很低，和上辈子无魔世界没什么区别。但眼下这种感觉……嗯，骑士还是有前途的。

　　说起来，魔法也是有前途的，好歹自己还有一个破损神格呢。

　　想到这个，汤马士心里便觉得事情不一定如刚才说的那么糟糕。

　　或许，我可以是一个例外？

　　如果将神力视为一种法术，那汤马士的魔法显然不会无法恢复。

　　参加一个弥撒就行了。

　　但无论如何，先学一点格斗之术有对没错。

　　“为什么想要当骑士……还是教会的骑士？”

　　“因为我估计别的地方没人会教我。”汤马士坦诚。

　　“有趣……你是不是听见什么风声了？”朱利阿诺问道。“比方说新院长死了。”

　　“死了？”汤马士的惊讶不是装的。

　　“嗯，赴任途中遇到强盗……”朱利阿诺仔细观察自己的宝剑，同时说道。“全队人都死了。哈……你相信吗？”

　　“呃……”汤马士不知道如何回答。

　　“小子，这个世界比你想的复杂。你看，新院长的人选不是那么容易决定的。几个月，甚至更久的时间里，这个修道院都不会有院长。看起来好像会混乱，但……不要太仓猝。现在你做出的选择，”他停下来。“未来可能让你后悔！”

　　“我决定了。”汤马士回答道。“我想成为骑士！”

　　不管院长死没死，这都是他早就做出的决定。

　　这个回答让朱利阿诺有点意外，他笑了一下。“背上这个袋子，绕圈跑一下，让我看看你的底子！”

　　那是一个装满沙子的袋，背上后背上很沉。

　　这应该是衡量汤马士的身体素质了。换成后世叫做负重跑，也是很典型的一种测试。

　　没什么好说 ，把沙袋背上，汤马士开始不断绕着演武场的周边跑步。

　　一圈又一圈，足足跑了六次，汤马士觉得自己快脱力的时候，朱利阿诺才叫停。

　　“可以了，”朱利阿诺显然略带惊讶。“你底子真的不错。”

　　汤马士弯腰喘气，浑身大汗淋漓。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却不知道在朱利阿诺这种骑士眼里算是什么档次。

　　“老师，我身体素质……怎么样？”

　　“还行，身体底子意外不错。”朱利阿诺说道。“你从未锻炼过？”

　　“嗯……劳动算不？种地，洗衣之类……”

　　“那种活屁用都没有。”朱利阿诺不耐烦的说道。“看来你倒是有点天赋。既然如此，那就省心很多了，不用专门再花费很长时间进行初步锻炼。”

　　“再来试试这个。”眼看着汤马士的气喘的均匀了，朱利阿诺指了指身边的一棵树。“我敲一下树，你来抓落叶。”

　　说完，他一脚踢在树干上。树身一阵颤抖，无数落叶飘下来。

　　这树叶飘落看似慢慢悠悠，但去抓却不那么容易。汤马士手忙脚乱之下，只抓了七八张。

　　“不错，身体反应却也凑合！”朱利阿诺稍微有点兴趣起来了。他不想浪费时间在一个没有任何前途的废物身上，但是如果真的有那么点天赋，他倒也不介意教一个合格的弟子。

　　毕竟修道院的保安队长，别的东西没有，空闲时间还是大把的。

　　“倒是有点意思。”他小声的说道，然后细细端详汤马士的体型。

　　“老师，之前我听人说，骑士也需要训练冥想？”汤马士被对方的目光看得难受，忍不住问了个问题。

　　“学不学都无所谓。”朱利阿诺说道。“十年修行，只够你用一个法术，你自己掂量掂量。不过……”他突然又笑了笑。“说起来，骑士的也是有空闲时间的。”

　　“啊？”

　　“虽然说武艺需要很多时间锻炼，但实际上人一天锻炼时间有限。”朱利阿诺说道。“不能无限增加，会对身体造成严重负担和额外伤害的。所以多出来的时间想干点什么是自己的事情。冥想……确实是骑士们的必修课之一。”

　　他的意思很明显。法术没什么用，但如果时间太多，废物利用那也不错。

　　“今天的话练剑已经太迟了。”朱利阿诺看了看天色。刚才汤马士负重跑，体力已经消耗极大，确实不合适锻炼了。“你想学的话，我可以把冥想法教给你。”

　　“老师，我能问一下，练武练到极致是什么水平吗？”

　　汤马士不是不甘心，而是既然知道这个世界切实存在超自然能力，那么骑士的武力值肯定要比无魔位面高上那么一些才对。

　　“武艺这东西，想要练到极致很难。不管是哪种格斗技巧，练个十来年才能算是小成。要说强弱，首先必须要考虑装备问题，装备同等才好比较强弱，要是你赤手空拳，对方披甲持械，你十年苦练也很难打得过普通人。装备同等情况下，你打未训练的乌合之众，一打十没问题。但是对付训练有素的军人则完全不同。很难说，但要是被三人以上围攻，估计临死前能拉一个垫背就不错了。所以千万别觉得学有所成就去当佣兵，上战场！”

　　“那么说，战场上武艺没有大用？”

　　朱利阿诺大笑，他的手一指，汤马士看到了那边摆放着一把火绳枪。

　　确实是火绳枪，前世照片看过很多的那种，火绳都燃着呢。

　　“你觉得你再厉害，能挡得住这玩意不？各地军队中从不缺乏弓弩手，近些年来火枪也越来越多。格斗杀人之术，你就算练得再好，对上这些远程攻击也要抓瞎！”

　　“这个……”汤马士开始明白。这世界的武力水平，肯定比前世的地球强上那么一些，但究竟强上多少却也不好说。至少，战争的基本秩序规则没有改变。

　　“那……我们为什么还要练武？？”而且练上十年以上？

　　“因为不是每个人都需要挑战正规军的。为了自保，为了防身，为了对付一下普通毛贼或者暴民！当然话说回来，例外当然是有的。”他轻叹一口气。“如果论战力，那有五个级别！”

第18节 分级2

　　“说起强弱，不同武艺的流派，不同武器，有着截然不同的的评判标准和成长节点。如最常见的长剑剑术，据我知道就有十六个流派，如果算上剑盾，那就可以直接翻倍。可以认为，这个世界上有着无限多的格斗方式。”朱利阿诺说道。“每条路都有着各不相同的进展，而且各自的阶段划分是无序的。所以这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实力度量标准。比方说初学者，至少有‘新手’、‘待训’、‘见习’、‘新人’、‘学徒’等等至少几十个称呼，名字都不同，所指却是同一种人。而至于学成者，也至少有‘教练’，‘教习’，‘大成’，‘圆满’，‘胜者’等等一大堆称呼。”

　　“没人能真的弄清楚，不同流派各自水准之间的对应关系究竟怎样。一个剑术大师，和暗影刺客究竟谁更强大？强行将不同战士放在一起角斗是否有意义？那些深入发掘自身潜力，直接消耗全部灵魂，以疯狂和死亡为代价的刺杀者……那种人出手就是高阶法术相伴，拥有理论上超越人类的强大，却必然在短暂辉煌后陨落，又怎么把他和其他流派横向比较呢？”

　　“所以所谓的‘五级体系’，并非绝对的实力划分，只是一种约定俗成的参照。”

　　“大概是查理曼大帝的年代里，为了解决一些调度、个人安全，以及封赏的问题，他确定了一个不那么精确，但总比没有好的五级体系，作为骑士们阶段实力的参照。”

　　“第一个级别，新手。参照标准就是没有受过任何训练的健康青年男子。”

　　“第二个级别，普通。参照标准就是三年以上服役经验，并至少参加过两次实战的士兵。”

　　“第三个级别，中坚。用我的话来说，就是十年以上训练，武艺上已算小成，并有一定实战经验的骑士。这个实战经验必须包括单兵格斗和群体战斗两种。”

　　“第四个级别，精锐。这是正常人永远达不到的标准，必须天赋异禀并且后天长期锻炼，哪怕战阵之上，也具备正面突破敌人队列的能力。你如果看过那些骑士传说故事，那些故事主角就是这个标准的。”

　　“第五个级别，护国。就算是查理曼大帝的年代，也只有十二位。理论上，拥有仅凭自己的力量就独自击败敌人一支小型军队的能力。独自可成军。当然实战中这是不可能的。火枪和弓弩不是摆设。任何人，哪怕是精锐或者护国，也不可能靠血肉之躯抵挡弹矢。要是挨上一发，还有多少战力就不好说了。”

　　朱利阿诺看着汤马士，细细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