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修道院开始的成神指南 第129章

　　接着，那个男人第一次转过头，看向汤马士。

　　那是一张让人印象很深刻的面孔。

　　这倒不是说亵渎骑士长的很难看——事实上，但以汤马士上辈子对男性的审美标准，他长相哪怕算不上俊美，起码也算是清秀（以这个时代的标准，他长得甚至有点娘娘腔）。五官柔和，事实上就脸部来说，他的毛发不旺盛，不像是这个时代的武人，倒像是汤马士上辈子见过的那些小明星。

　　海报上的那种。

　　但是比起他的相貌，真正让人印象深刻的事他的表情。

　　一张非常冷漠的面孔。

　　让人几乎是本能的想起上辈子商店里偶然可以看到的仿真模特。

　　亵渎骑士就连一些虚假的应付性质的笑容都没有，平静冷漠的如同机器。他就这样看了看汤马士，略微点了点头，就算是问候了。

　　麻蛋！这家伙……真的是人类吗？

　　都要引发恐怖谷效应了好吧！

　　“这样的话，我知道了。”亵渎骑士说道。“我回去整理一下，明天来你那边。”

　　他对着汤马士说道。说完这句话，他也不等汤马士回答，推开门就走了。

　　“大团长！”汤马士看着对方走远，回头面对大团长。“他可是……通缉犯！”

　　“亵渎骑士。”大团长微笑着说道。“我知道。”

　　“那……”

　　“他现在已经不是通缉犯了。”大团长说道。“现在只是普通的佣兵。”

　　“为什么？”

　　“大公特别赦免了他。”大团长回答。“其他国家我们管不了，但至少在基辅，他已经不是通缉犯了。当然，公文方面的繁文缛节需要一点时间才能走完流程，但这不影响什么。”

　　“他被……赦免了？”

　　“嗯，当然背后也有很多理由，等会再和你细说。总之，他现在是我们找来给你的宝贵帮手。”

　　“但是……他是叛教者！”汤马士简直觉得大团长疯了。“叛教者！”

　　这种人能相信吗？

　　更别说交代给汤马士的还是那种不能见光的秘密任务！

　　“放心，亵渎骑士可以相信。”大团长说道。看着汤马士那张摆明了不说清楚就不肯妥协的脸，他最后只能叹了口气。“好吧，简单的说，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能泄露秘密的人之一。特别是秘密任务！”

　　“啊？！他多次背叛信仰的事情是假的？”

　　“不，是真的。”大团长说道。“但是这方面，我反复确认过了。而且，现在你和他见过面，应该也有感觉……我们的亵渎骑士鲍里斯并不是正常人类。”

　　确实，刚才那种麻木，那种冷漠，汤马士过去只在机器人或者仿真塑料模特的身上看到过。

　　“因为某种……我们也无法解释的理由，甚至可能是上帝刻意为之，他生来就感情缺失。”

　　“是的，你没想错。也就是说，他的喜怒哀乐，相比我们普通人而言，非常的淡薄。所以他的欲望也很淡。对权势、美色或者金钱，他也远没有普通人那么热衷。”

　　大团长微笑着看着汤马士的惊讶。

　　“是不是本能的就觉得……这是一个天生的修士种子？”

　　基督教的修行，至少表面上的修行，就是追求降低人类各种欲望。基督教的理论认为，认为欲望是一切灾难的根源，是人类的原罪。

　　亵渎骑士这种天赋，简直就是……那个啥来着……天生圣者啊！

　　“那……他为什么背叛？”

　　“因为他是一个天才。”大团长叹了口气。“他身上有着上帝赋予的种种异乎寻常的能力。或许，这就是他情感淡漠的补偿。他杀人，并不是因为他有多憎恨或者多愤怒，而仅仅是因为他觉得杀了你比较省事。”

　　不能以常理度之！

　　汤马士瞬间明白了。这个亵渎骑士的脑回路和正常人不一样。

　　你觉得是亵渎，是背叛，是邪恶，在他脑子则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仅仅是“这么比较省力”，或者“这么比较简单”。

　　一个……正常的疯子？

第124节 亵渎骑士2

　　“原来是这样……”汤马士开始有些明白了。

　　“那他……这次是怎么回事？大公为什么会赦免他？”

　　尽管理论上，大公完全可以随心所欲的赦免任何罪犯，但实际上，大公必须付出隐形成本。比方说自己威望降低。

　　或者说，大公不会平白无故的做这种事情，一定有好处才会做。

　　难道是骑士团争取来的？

　　“这个，明天你再见到他的时候就知道了。”大团长打了个哈哈，却把这个话题敷衍过去。“不说这个了，汤马士骑士长，很高兴你接受了这个特别任务……你先坐。”

　　这次汤马士坐下来，就是之前亵渎骑士所坐的位置，和大团长面对面。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问，”大团长说道。“所以你可以先问。”

　　“大团长……首先我要知道，这件事情……究竟是何人提议？有什么证据让您相信可行？”汤马士问道。

　　大团长点了点头。“你的问题不出所料，跟我来吧。”

　　他起身，顺手提起手上的一盏灯，走到后面一道门前。开门后示意汤马士跟上。

　　那是一条通往地下室的路。

　　道路尽头是一道门。

　　古朴而厚实的门。

　　汤马士有些惊讶，但大团长已经推开门。吱吱呀呀的拖曳声如同涟漪在地下层层扩散，仿佛随时会惊醒那些被时间封印已久的古老存在。

　　“这是……”门后的东西让汤马士惊讶。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书架迷宫——高耸的书架变成阻隔的墙壁，将有限的空间隔绝成了一个实打实的迷宫。

　　“我的收藏。”大团长说道。

　　书架迷宫中，有岩石雕刻的书架，也有常见的木质书架，甚至还有铁的书架。书架上也不仅仅只有常见的装订书籍，还有羊皮卷、卷轴、石板等等等等。

　　汤马士甚至在远处的一个书架上看到了一张人皮书……悬挂在昏暗之中。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必须克制自己的好奇心才没朝那个方向多看几眼。

　　确实……以这个时代来说，是相当夸张的收藏了。

　　但夸张的不仅是收藏。

　　肉眼看到的仅仅是材质不同的书籍，但是汤马士的精神场感觉到的可就不简单了。

　　很大一部分书上都在散发着各种不明觉厉的气息。

　　这个卷轴泛着魔法气息，那个羊皮纸散发着符文灵光，就连石板都在有限光线下映照着知识纹路，感知强的人都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力量。

　　麻蛋……这些玩意……是真货！它们不是普通的书籍，在撰写时，就被灌注了力量。

　　“可能是天生的才能吧，”大团长微笑着走进书架迷宫之中。“我有解读各种古老书籍的天赋。因为这个，我收集了很多书籍。虽然教会中很多人都不认可我的做法，认为有些亵渎的知识就应该被毁灭。但是，我相信只有愚者才会在对敌人一无所知的时候去战斗。了解那些魔鬼的知识，并不等于投入魔鬼阵营，而是为了更好的对抗他们。”

　　对于大团长的这个看法，汤马士倒是完全赞同。

　　汤马士跟在大团长身后，目光看过距离最近的那个书架。

　　书架的第一本书上，就弥漫着浓烈的死亡气息。要是放在游戏里，要么是死亡骑士的日记本，要么是巫妖的研究笔记。

　　这种感觉是如此浓烈，明明知道这是一本无害的书，也让汤马士刻意的避开远一点。

　　“而所有的这些古老书籍之中，我最感兴趣的就是那些天使、精灵和恶魔的书籍！”大团长继续说道。“虽然这么说有自夸之嫌，但是我的笔名在这个时代的学者之中，也算是排得上号的名字。不敢说闻达诸侯，但无论教皇、皇帝还是其他显贵，都有大概率知道我的名字呢。”

　　大团长随手拿起一本书，递给汤马士。

　　汤马士本能后退了一步，不敢接。

　　“没事，这是我写的。”大团长笑道。

　　汤马士这才接过，打开封皮，看到书名“关于奥林匹斯诸神的一些反思”。

　　他的瞳孔不受控制的放大，因为他看到这本书下方是一个作者签名。

　　不是普通的签名，而是缩写。

　　这个缩写汤马士有印象。

　　很久以前，在汤马士还在修道院里的时候，他看过康拉德副院长的几封信。

　　康拉德副院长破解了红色少女军宝藏的奥秘，引来雅罗米尔伯爵的觊觎。甚至可以说，这位副院长的一切悲剧源自于此。

　　被算计，被胁迫，差一点就被谋杀了。

　　而他能破解奥秘的关键，就在于他和某位远方不知名学者有联系。是那位学者破解了关于宝藏最关键的几个奥秘。而那位学者的来信，签名之处就是这个缩写。

　　麻蛋！这……这……难怪了，修道院一份推荐信，汤马士就能入职骑士团。

　　双方甚至不是一个教派的！

　　原本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但现在才明白真相。

　　而且这大团长……

　　在精神力的感应之中，大团长完全就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

　　他身上完全感觉不到半点威胁，甚至可以说恐怕连中坚都没有。

　　大团长并没有给汤马士细看的机会，而是将书从汤马士手中抽回，放回到书架上。

　　“所有的证据都向我们准确无误的指出——那些魔鬼，精灵之所以能勾引人们堕落，”大团长继续走，一边走一边说。“除了他们本身的奸诈邪恶之外，还因为它们都拥有强大的力量，更因为它们还可以将自己的力量赐予自己的信徒。而众所周知，很少有人能够承受金钱的诱惑，而力量的诱惑还远在金钱之上……你知道，‘新约’上明确记载着，有人曾经仗着鬼王驱逐鬼治病。更有人造谣诋毁，将圣子描述为这种堕落的邪徒……”

　　他们这个时候已经走进书籍迷宫的最深处。

　　前方是一个最大的，也最独特的书架。

　　如果说之前的那些书籍只是透露出某种特殊的气质，那么这个书架上的书籍，其气质已经隐隐扭曲现实了。

　　譬如高处的那本卷轴之上，似乎在散发着某种衰朽腐败的气息。这种气息已经变成肉眼可见的莹莹绿光。知道的说这是本书，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核废料筒呢。

　　下方一本书则散发着淡淡香味。远远就能闻到似有若无的香氛气息，脑海里就浮现出许多旖旎念头。

　　好在汤马士修炼钢魂秘术有成，这种程度的杂念倒影响不了什么。

　　大团长似乎也没有靠近那个最终书架的打算，他在隔着老远的距离就停下脚步。汤马士自然不可能逾越，只能跟在大团长身后。

　　“所以，你明白了吧。”大团长转头，看向汤马士。“这是我得到的结论！当然，我也和所有分团长一起聚会，研究此事。大家一致认为，此事可行！”

第125节 亵渎骑士3

　　原来这事情是大团长力主推动。

　　现在汤马士倒是完全明白了。

　　大团长这样子，说服骑士团的高层并不难。

　　别的不说，汤马士在这里走了一圈，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被说服了。

　　起码被说服了一半。

　　“但是，我不是对大团长您的学识的见解质疑，而是这事情……这事……”汤马士犹豫，欲说还休。

　　这甚至已经不是普通概念的弑神了。

　　而是要控制支配一个神祇！

　　“我明白，你是不是想问这事情是不是前无古人？那我可以立刻回答你。”大团长说道。“我并不是第一个提出这种构想的。事实上，我只是效法先人的智慧而已。”

　　“您的意思是？”

　　“没错！”大团长露齿一笑，然后开始朝着出口离开。“我，我是说我们，并不是第一批做这事的人。事实上，在我们之前，不知道有多少人成功过。至少我明确可考证的，就不止一个！我知道，我这样说会让你很难相信。但是事实上……”他停顿了一下。

　　“很多伟大帝国的建立，很多不可思议的成就，就是因为他们成功的控制降服了一个精灵！”

　　“可是您知道，那些伟大帝国都灭亡了。”汤马士说道。

　　“是的，因为精灵的力量虽然强大，但还是有极限的。人类的贪婪过度透支了精灵的力量，”大团长说道。“会导致精灵自身存在崩溃。所以，这并不是一劳永逸而且千古传承的事情。但是，”大团长的声音一转。“哪怕如此，依然值得我们冒险，不是吗？”

　　他再次停顿了一下。“汤马士，你一定知道，中坚易成，精锐难求！一个天赋不至于太差的人，如果坚持十年都能练成中坚的程度。但是……精锐就难了。从中坚蜕为精锐，要经历九死一生。要跨越生死，成功者百不存一！这大大限制了精锐战士的数量。”

　　“可是如果借助这些魔鬼、精灵的力量，”他继续说道。“精锐就一点都不难。甚至进窥护国都大有希望！”

　　说话的时候，他们已经走出那个地下室，回到了大团长的办公室这里。

　　“汤马士骑士长，大家对你的虔诚、智慧和机敏并无半点怀疑，”大团长继续说道。“唯一担心的就是你的力量可能不足以面对挑战。正是因为如此，我们雇来了最可靠的佣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