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读书的人
扭动，扩大伤口，顺势拔出，然后第三下，第四下。
第五下的时候，对方的身体软软倒下，被汤马士顺势扶住，然后是胸口一击，直贯心脏。
这一次汤马士没有拔出刀子，而是将对方整个人推倒在地。
汤马士后退几步，然后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杀死了对方。
手中依然残留着刀刃刺入人体的感觉，但是这种感觉一点都不真实。就像是一种幻觉，或者是错觉。
而他脚下这个依然在垂死抽搐的人体则告诉他这不是错觉。
他真的杀死了一个人。
第26节 事后
这是汤马士杀掉的第二个人了。
上一个是鲍德温，被他推进了井里。
同样是杀人，还是有点区别的。毕竟后者可以自我欺骗一下——掉到井里并不会造成直接死亡，鲍德温是淹死或冻死的。
但是这一次，是实实在在无可争议的杀人。
汤马士发现自己惊人的冷静——比他自己预想的更加冷静。他冷冷的看着对方慢慢停止抽搐……但或许这种冷静只是另外一种恐慌。
待到对方停止抽搐之后，他才开始靠近，先是拔出穿心的匕首，在对方身体上擦干血迹，收回鞘内。
匕首的精髓在于……隐秘的突袭。易学难精，而且朱利阿诺极不推荐它作为主武器。
它确实不合适作为主武器，实战之后汤马士才明白匕首最大的弱点。
防御的时候另外说，但进攻的时候只能攻击一个人。
使用匕首，真的没有余裕顾及第三人，一丁点都没有。所以只要一对多，匕首就会抓瞎。
这次如此轻易得手，主要是对方大意了。
如果这个强盗先拔出剑来再迈步，那么汤马士觉得自己的胜算应该是五五开。交手的结果极大可能是两败俱伤（当然，有破损神格，两败俱伤也不怕）。
所以，这场胜利完全是运气。
幸运是命运慷慨的馈赠，但是也随时可能被命运收走。
他定下神来，倾听远方动静。
这场战斗对汤马士来说是生死之战，但对于整个事情来说却只是微不足道的一角。
汤马士不是这些强盗的目标，奥托才是。
汤马士不确定奥托是否成功逃走了，但他等了一小会，后面并没有其他强盗过来。显然是追奥托去了。
汤马士在强盗身上搜了下，没找到任何好东西。他最后将强盗的长剑解下来，找个角落藏好。
这是一把制式长剑，但保养的不算很好，剑身上有微小的锈迹。但剑刃依然锋利，杀人完全没问题。
他已经做了自己能做的，但是依然感觉到没底气。
奥托可能跑掉也可能被抓，可能性五五开吧，还是有一半要看命运的安排。
他叹了口气，终究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除了有决心之外，还要有力量。
现在的自己太弱了，并不能真正的掌握自己的命运。
简单把强盗尸体拖入边上的草丛，汤马士沿着道路向前——那边没人过来看就说明后方安全。他原路回去，却看不到半个人影。
倒是在走出一段距离后，汤马士看到了乔。
乔已经死了。
身上被劈砍了好多下，鲜血淋漓，尸体相当凄惨。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杀人，而是虐杀，是一种发泄。
从这一点可以判断，奥托恐怕已经跑了。若非如此，那些强盗既不会有心情，也不会有时间来虐杀一个不相干的人。
幸好他们还没发现自己的同伴死了，否则的话恐怕更糟糕。
汤马士没有回到修道院，而是找个隐蔽之地藏起来，耐心等着。
过了一段不长不短的时间，果然大批人马到来，领头的不是别人，正是副院长康拉德以及奥托。
除此之外还有一众修道院里修士，都是身材高大，孔武有力之人，人人都拿着武器。
朱利阿诺和其他几个骑士或者学徒也在列。
大家看到了乔的尸体，纷纷叫嚷起来。汤马士就在这个时候走出藏身处。
“汤马士，你还活着？！”奥托有些惊讶。
“我躲起来了。”汤马士承认。
“汤马士，”康拉德脸色阴沉。“你这次也是一起的，有什么情况线索？”
“康拉德修士，我们一行人走到一片林地时，我看到远处似乎有蛇，于是过去细看。突然之间传来尖利的哨子声，我惊慌之下只能躲起来了。”汤马士说道。
距离比较远，修士们恐怕没兴趣去寻找那边的尸体。
“这次的外出，是谁的计划？”副院长问。
“是奥托。”汤马士回答。“他在这边山脚下遇到了凯瑟琳修女以及另外一位修女，我们几个一起结伴游玩。”
康拉德没回话，只是点头。
汤马士偷看奥托一眼，后者脸上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
“那个凯瑟琳修女是什么人？”副院长问。
“那个凯瑟琳是女修道院的……”这次是奥托开口了，主动将话题接过去。
副院长耐心等着儿子说完。他可是过来人，不需要任何证据，哪怕用猜，也能猜到一个大概。
此事其中，很可能有蹊跷。
“此事我知晓了。”他重重点头，“还好奥托没出什么事。”他眼神闪过一丝怒意。
一群人带着乔的尸体返回修道院。随后给他安排了一个相当过得去的葬礼。康拉德亲自主持了仪式。
这也是今天修道院里最大的事情了。
天黑下来，回到宿舍时汤马士才发现疲惫至极，一头扑倒在床铺上，蒙头大睡。就连第二日晨祷的钟声都没差点能把他从沉睡中叫醒。
吃过早餐后，他被叫去康拉德的办公室。
一进门便看副院长正负手而立，背对大门，欣赏着墙上悬挂的一幅油画。
“事情经过我已经全盘知晓了。”康拉德回转身，目光平静的盯着汤马士。
“汤马士，这次虽然你及时在前头发现了危险，但不管如何，奥托还是受了轻伤和惊吓。差点被强盗抓住。”
他顿了顿，叹了一口气。
“你看到危险，正确的做法可不是去探路，而是引奥托离开危险。”
他的意思太明显了。
作为随从，汤马士应该做的是引导奥托离开危险地区，而不是试图探路排除危险。
若非如此，奥托也不至于受伤，受到惊吓。
其言语中，还有着认为汤马士贪生怕死，所以才一个人不顾奥托而独自躲藏的意思。
汤马士有些瞠目结舌。完全没想到副院长居然会是这等思路。奥托那个状态是能劝的吗？那女人只要发句话，就能让他无视一切危险。
“这个……”
“好了，这些都不重要，幸好奥托没事。这次的事就算了。以后，好好做事吧。”
副院长的声音很平静，但汤马士听得到清晰的不满。
汤马士简直无语，要不是他当机立断，现在奥托都不知道被人抓到什么地方去了。
结果到现在，反而成了他为奥托受惊负责？
第27节 历史1
汤马士大概猜出来了，恐怕是有什么人给他说了什么，才会导致这种情况。
“好了，你不用多说了，现在下去吧。”康拉德挥挥手，示意汤马士可以离开了。
汤马士一肚子的无语，还想解释。对方却转过身，表示自己不再多听。
无奈，汤马士只能告辞离开。
康拉德继续看着墙上的油画，若有所思。
不久，外面有人敲门。随后，一个身影从外面进来。
“塞斯利修士，你来了。”副院长说道。“帮我联系的事情怎么样了？”
“我去找了伯爵，但是那边并没有合适的人手。而且安排一个贴身护卫到修道院这边……也有点不好处理。康拉德大人，我觉得可以去找佣兵团之类更合适，就是价格更高一点。”
“多给点钱……钱不是大问题。”康拉德不以为然。“伯爵不肯帮忙……佣兵团的信誉你要注意一下，现在有信誉的佣兵不多。”
“是的。”塞斯利回答道。“所以需要一些时间，几个月我想是必须的。”
“对了，我再确认一下，你是亲自去了女修道院那边吗？”
“是的，我去了。我不仅从各个方面了解了那个叫凯瑟琳的女孩，也自己和他面谈了一下……没什么可值得怀疑的。那个汤马士反而怀疑点更多。您知道，他是个孤儿！”
孤儿更值得怀疑。
毕竟他的出身，已经不可考证了。
可别说什么家乡父老，随便一把小钱就足够收买那些低贱的农民作伪证了。
毕竟，汤马士表现出了和他的出身不匹配的素质。单从这一点来说，哪怕他不是间谍密探之类，也肯定有自己的秘密。
汤马士离开了办公室，心中发堵。
这一次细心准备，算计，还拼了命，结果换来的却是这个结果？
心中烦闷下，他转身去了演武场。此时临近中午，不是练武的时间。场上只有朱利阿诺一个人。他在独自练习挥剑动作。
毕竟修道院内的骑士和骑士学徒人数其实不多，但巡逻岗哨之类任务却不少。
站在边上看着朱利阿诺的训练，汤马士心情慢慢平复下来。转而细细观察。
自己和朱利阿诺的差别还是很大的，哪怕仅仅只说步法也是如此。
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才能有如此流畅，快速的步法。
“你心情不好？”就在汤马士沉思的时候，朱利阿诺却突然中断了练习，来到汤马士身边。
“其实，我们的副院长大人已经派人去女修道院那边了解情况了。”
他顿了顿。
“而且这件事情上，乔在后面去挂掉，你主动探路却平安无事。这件事情本身就很可疑啊。”
汤马士无言以对。
终究还是错算了一招……好吧，这不算错，只能说权衡之下两害取其轻。
杀人的事情还是不能说出去。
另外，那个绿茶婊有问题，但副院长没有调查出来？
不过这件事情上汤马士也没有有力证据，毕竟只是猜测。前世的记忆早就说明，有些女人天生就是绿茶婊。这和民族、习俗、文化什么的无关。
整个事情凯瑟琳的内线的可能性很大，但不是必然。
一切也可能只是凑巧。
“我只是有些憋闷。”汤马士沉默了下，最后如此回道。
“这不算什么憋屈……教导奥托才叫憋屈!”朱利阿诺大笑。“他完全没有才能，却又不能真正投入时间来锻炼。”
“奥托也跟着您训练过？”汤马士惊讶。但马上回过神来。
这事情很正常，一点都不值得惊讶。这个时代学点护身之术有什么奇怪的？
这次奥托逃出生天，而乔却被追上砍死……估计就是训练的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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