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读书的人
刚才，占卜婆婆给了他最大的一个噩兆警告。
如果他敢在这件事情上纠缠下去，那么他和他的整个家族，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一个也别想活。
而且无论找谁帮忙都没用。
因为这事情牵扯一位护国！
一位护国的怒火，不是正常人可以承受的。
别说他了，就连诺夫哥罗德的大公，遇到这种事情，都得胆战心惊的求和。
秋冬的阳光在他眼里不再明媚灿烂，相反似乎更像是冰寒刺骨。
如果他刚才没有去找预言师了解一下……
那么一旦他下令动手，明天早上诺夫哥罗德城里，就没有奥斯特罗米尔家族了。
“一个护国吗……”
这个时代，护国已经不多见。
至少官方公开的护国……是没有的。
但事实上，有点脑子或者有点见识的人都明白，护国肯定存在。只是隐藏起来了。
比方说前不久，保加尔汗国发生了一场内乱。
据说因为这场内乱，这才暴露出一位护国级实力的战士。
之所以各个国家的护国们会隐藏起来，理由也很简单：因为对国家来说，隐藏起来的好处是大于公开的好处的。
如果公开护国的身份，虽然有公开威慑效果，但实际上却也被敌对势力盯死。
想悄咪咪的干点事情都不好干。
只能当吉祥物保留着，却无法拿出去攻击偷袭敌人……等于只能用来防守，不能用来进攻。
使用效果哪怕不能说减半，起码也是降低了不少。
当然对于护国自己来说，能练到那个地步的，哪个不是意志坚定如铁的？
君主能拿出来的，无非是功名利禄，但极少有护国还会沉溺在功名利禄之中。
很难想象一个醉心功名的人，可以突破层层障碍，达到常人无法想象的高度，成就护国。
比起“练成文武艺，货于帝王家”，护国战士肯定更加在意自己的自由。
想干嘛就干嘛，逍遥自在才是他们的追求。
大家都猜测，当代各个国家，特别是大国，肯定隐藏了不止一个护国。
比方说罗斯大地上，就传说基辅大公这边，至少有一位护国为其效命。
当然这种话是私下里说说的，要是真有人不识好歹公开场合去问，基辅大公一定不会承认。
不过那是基辅大公。基辅大公好歹都是罗斯大地名义上的最高统治者。如诺夫哥罗德大公……那就没有这方面的传闻了。
如果能收下一位护国为自己效忠，那么诺夫哥罗德大公估计会睡觉都能笑醒。
至于其他零碎小事，比方说奥斯特罗米尔家族的存亡什么的，大公绝对不会多说半个字。
别说夜里上门杀光奥斯特罗米尔家族的人，哪怕大白天把奥斯特罗米尔家族每个成员都剥皮展览，大公也只会当做没看见。
全城的统治阶级，都会装聋作哑，假装不知道。
所以他的二儿子惹到了一个护国……麻蛋……事先谁能想得到？
那种惹祸精，死了也好，省得日后给家里招惹麻烦。
恨恨想来，甚至有备上厚礼，前去感谢对方为自家除害的冲动。
至于那个护国……却一时半会弄不明白。
但毫无疑问，肯定和维沙季奇的那个亲戚有关。
那位既然不想暴露，那便不宜太过张扬。
来日方长，只要知道了线头，日后慢慢联系也好。
多姆纳尔心头闪过种种念头。
第202节 后果3
奥斯特罗米尔家族的事情，轻飘飘的就此结束。
虽然治安官早就公开说是外伤而死，但架不住奥斯特罗米尔家族自己不这么认为。
家族里的公开说法是心脏病。
至于他为什么会有心脏病……
家主亲自出来说明，儿子确实自幼就有这个毛病。
所以才会放任儿子，也不学武，也不习文，更没有接手商业工作。
既然是心脏病而死，那自然不好怪别人了。事情到此为止，也不追究了。就当一切没发生过。
自古以来，民不举官不究。
你自家认了，别人还有什么好说的？没哪个当官的吃饱了撑着给自己惹事的。
只不过……诺夫哥罗德城虽然不小，但流言依然流传飞快。
奥斯特罗米尔家族虽然地位不算最高，但怎么说都是城中一条根深蒂固的地头蛇！
家里出点这种事情，很容易被许多有心人解读。
有人传闻，这事情没那么简单，是家族内部继承权之争，兄弟相残导致的。
家丑不可外扬，所以家主才会选择息事宁人。
也说有人这是有人要给奥斯特罗米尔家族一个教训，让他们不要过界。这个“人”到底是谁却不好说，从大公到城中的多位高阶贵族……都有可能。
但不管怎么说，这事到此为止，只剩下流言纷纷。
流言也就三个月热度。三个月之后，估计流言也不再有人提及了。
维沙季奇家里，这事情传播稍晚。
维沙季奇老爷这段时间不在家，出门办事去了。
毕竟一个小有产业的贵族，生活其实很忙碌的。要作为监督者，时不时去自己各个产业露个脸，对个账，免得被手下架空欺骗。
等到他回来的时候，奥斯特罗米尔家族放出来的话也已经传开了。
所以整个事情中，只有迪尔可受到的伤害最大。
整整提心吊胆了两天。
两天里吃不香睡不安，生怕事情闹大。
等到维沙季奇老爷回来，迪尔可便急急忙忙的添油加醋，把发生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
其实他也没看清汤马士到底做了什么。但毕竟是汤马士宣称自己出手后，对方才会吐血身亡。所以这明显是汤马士有问题。
维沙季奇闻言，自然是吃了一惊，马上把汤马士招来询问。
汤马士当然矢口否认。自己只是随便吓唬吓唬对方。占占口头便宜罢了。
至于人家为什么会死……
人家自己家里人不是放话出来了吗？那是天生的心脏病！虽然人死了，但是那是一个意外。
话说这时代的人居然有心脏病的概念……好吧，只能说解剖学已经开始起步，现代医学开始萌芽。
虽然真正形成汤马士前世记忆的医学体系还早。
维沙季奇这才松了口气。
苦口婆心劝导一番汤马士，让他别轻易动手惹事之后，一切重新风平浪静。
恢复到了最初状态。
维沙季奇老爷又出门去了。他的产业多，事情自然忙。不是时时刻刻在家。
而且天气正在明显变冷，必须在下雪之前，将各种事情处理好，才能安心在家里过冬。
否则大雪封路，想干都干不了。
一个暂居的远方亲戚，又没有惹出什么大事情，他理所当然丢到脑后去了，交给迪尔可处理。
但迪尔可的情况就不一样了。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迪尔可注意到汤马士要出门。
“汤马士，你要去哪里？！”迪尔可面色冷然的喊道。
现在他对于汤马士已经越来越不客气。
那件事情已经结束了，说是心脏病，那应该就是心脏病。
问题是之前好好的，为什么突然之间发病呢？
这其中……肯定是汤马士做了什么。
现在回想起来，应该就是汤马士在刻意吓唬，刺激下，对方才心脏病发作。
所以虽然表面上事情已经结束，但内心深处，迪尔可还是很不安的。
万一人家事后回想起来味道不对，去找出真正的原因……很容易将事情归咎到汤马士头上。
汤马士倒霉，那就一定会牵扯到维沙季奇叔叔。
而且也为了这个事情，弗谢沃洛德也被管束在家里，不再出门。
这也意味着，在年轻人的圈子里，汤马士有很大概率变成众矢之的。
千夫所指，无疾亦死。
虽然迪尔可年龄不大，但本能的知道被众人敌视是什么情况。
想到这个，迪尔可对于汤马士自然是又气又恨。
这两天说是让他继续带汤马士熟悉环境，但实际上他并没有当向导。
主要是想要罚一下汤马士，压一压他的性子。
偏偏对方看上去毫不在意。
“啊，去一趟教堂。”汤马士回答。
“你！你一点也没有听懂吗？”迪尔可气急。
“听懂什么？”汤马士一脸疑惑。
这孩子其实长的蛮可爱，胖乎乎的，但性格作风……只能说很市侩。
当然这也很正常，放眼世界，不市侩的人能有几个呢？
说到底，人类是社会的生物。
“教堂那边可是很多人的。你这样过去，不怕被人认出来？”
“认出我来？”汤马士还是一脸不懂。
“我是说之前的事，剧院那边的事！”迪尔可说道，“你当时到底怎么想的？你以为那样做，就不会有人发现了么？？”
最后一句压低声音，一副生怕被人听到的样子。
“那样做？哪样做？发现了什么？人家自己心脏病发作，管我什么事？”汤马士若无其事。
双方虽然没有直接沟通渠道，但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这事情到底为止。
倒是一个懂得进退的家族，难怪在诺夫哥罗德，在家族本身的出身和功绩并不显赫的情况下，成为了有一定影响力的地头蛇。
说实话，之前汤马士还无所谓，现在倒真心有几分佩服起这个家族来。
有敏锐的判断力，又懂得进退。看来趋利避害这一招……已经被他们练到了极致了。
在汤马士原本的判断中，奥斯特罗米尔家族有很大概率被灭门。
他们如果想要追究，就一定会找上爱娃。找上爱娃就等于对上亵渎骑士，外加基辅大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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