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读书的人
哪怕听不见对话内容，仅仅从肢体语言就明白了。
良久，那个摊主拿出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交给迪尔可。
这买卖明显事成了！汤马士心中立刻明白。
他回头，不等迪尔可买卖做完，掉头就离开，几步之后就钻进一个小巷里。
因为他已经看到天上有一只鸟儿在自己头顶回旋了。
回旋，但不肯落下。
这次可不是大鸟，而是一只淡红色的小型鸟雀。
从这一点来说，就知道这不是来自基辅，而是诺夫哥罗德本地的。
飞鸟传信在这个时代，真的是有着无与伦比的快捷信息优势。
他刚入小巷，那天上的鸟儿立刻顺势落下。
果不其然，鸟爪之下，有一封信。
上面写明白了诺夫哥罗德本地狼巢所在位置和暗号。
汤马士看了看时间，今天时间还早的很。
他也没耽搁，直接就朝着本地狼巢的所在前进了。
另外一边，迪尔可弄完了事情却发现汤马士不见了，他也懒得找，直接离开了。
狼巢所在，和基辅那边有点类似。
就在本地的“风月一条街”边上。或者说，隔着一道墙。
却不知道偶然还是某种规矩的限制。
汤马士对上暗号，进门。
狼巢里只有一个人……头狼的助手，负责飞鸟传信的那位。
这是一个至少六十岁的老头，后背都有些佝偻了。
“特使大人……”助手看到汤马士都有些傻眼。
他才放出飞鸟不过半个小时，特使就这样……上门了？
这是在门口蹲着吧？
“我叫影狼。”汤马士已经给自己戴上那个狼头面具。“狼主委派我过来了解这边情况……听说……这边已经连续死了四个头狼？”
他也不墨迹，直接单刀直入。
每个助手是狼巢中不可或缺的工具人。或者说，想要借助飞鸟传信，就离不开助手。
他们不参与狼巢各种决策和事务，本身实力也不强，所以不会被任何人视为威胁。
但是反过来说，他们或许不知道真正的内幕，但却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情报。
不是所有情报都是隐秘的，所以那些不重要的边角料性质情报，并不会瞒着他。
“不是四个，是三个……”老人回答道。“第一位头狼是暴病而亡，我参加了他的葬礼。”
“其余三个呢？”
“都是被人杀死的。但凶手是谁却不搞不清楚。”
“最近的那位头狼，听说是一个很强的战士。”汤马士说道。他知道狼巢之中精锐是标配。所以如果有人得到“很强”的评价，那么这个人就真的很强。
虽然应该达不到护国，但有很大概率已经是精锐巅峰。
“是的，几天前……他在城外被人围杀了。”老人说道。“但我不知道这是他个人的原因还是其他什么缘故。城里的治安官找到了他的尸体，尸体状况很惨，推测至少五个以上的敌人围攻了他。”
被围杀了……汤马士沉吟了半晌。
诺夫哥罗德这边的民风都是这么彪悍淳朴的吗？办这种事都不稍微遮掩一下？
也就是说，狼主的怀疑是有道理的。
“诺夫哥罗德这边有几位恶狼？”
“四位，您可以称他们为，狐狼，铁狼，独眼狼和暴狼。”
“这些恶狼之间……相处的好不好？他们近期没有伤亡吗？”
“大家相处的还不错，如果彼此有敌意，至少也能被隐藏起来。至于伤亡……上一次恶狼出事也是十年前了。是的，最近只有头狼多次意外身亡，恶狼们并没有出什么意外。”
汤马士又沉思了一会。这个局面和他当初接管基辅狼巢不同。
应该说，这个局面更加险恶。
几乎是一眼就能看出这些恶狼有问题。
但……为什么呢？
既然用如此赤裸裸的，后遗症极大的暴烈手段干掉头狼？
双方利益发生了极大冲突，以至于没有任何其他的选择，只能靠着杀人来解决问题？
有什么利益这么大？
要知道，狼巢提供的飞鸟传信可是目前汤马士所知最好的消息传递平台，又快速又安全。
这个平台本身就会带来很大的价值。
基辅那边，几名恶狼依靠这个平台的帮助，可是挣下了不小的产业。
存在一个利益，这个利益很大，大得超乎想象，以至于狼巢提供的便利在这个利益面前不值一提。
而且这个利益并不是隐藏起来的，哪怕隐藏起来，也很容易被探明，被发现。至少对头狼来说很容易。
更重要的是，这个利益和狼巢自身利益相悖。
唯有如此，才能解释为何头狼连续被杀了三次。
汤马士凝神了几秒钟，仔细考虑，终于问出了下一个问题。
“现在诺夫哥罗德这边，可有什么特别赚钱的生意？”
第213节 特使2
“特使大人若是这么问的话……最近好像也没有特别的生意……”老人看上去没有理解汤马士的意思，不过汤马士也无所谓就是了。
“那，有哪个家族近期内突然崛起吗？”汤马士又问道。“就这几年积攒了很多财富的？”
“哦，那个有。”这个问题，老人倒是有答案。“格瓦兰家族。”
这个名字比较陌生。
“这个家族是干什么的？”
“哦，奴隶贸易。特使大人，您知道的……楚德人部落之间时常有内战。战争总是带来俘虏，而这些俘虏就会被变卖为奴隶。格瓦兰家族本身和楚德部落联姻，所以就从事了奴隶买卖，短时间内发家致富。不知道是半年前还是一年前，他们家居然建立了一处沃尔霍夫河的私营码头。”
“啊……”汤马士点了点头，能做到这一点没那么简单，这是财力和实力的综合体现了。
必须要花费不小的代价，才能得到大公的允许呀。
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这个格瓦兰家族生意规模还真的做的很大，以至于需要这么做。
罗斯大地之上，奴隶制已经取消，现在流行的是农奴制。就算有少许奴隶，那也是点缀而非主流。别的不说，基督教是不允许同信仰奴隶的。
而这些爱沙尼亚人的奴隶，显然很难通过罗斯本土消化，所以就通过诺夫哥罗德便利的水路运输贸易卖到海外去。
倒是一个擦边球的买卖。格瓦兰家族也就是二道贩子。
至少表面上看来，这个贸易对于诺夫哥罗德并无什么损害。所以虽然名声不好，却也得到官方的容忍。
“当然了，除了奴隶贸易之外，也会进行一些其他如毛皮、土特产之类的交易。不过重点应该是奴隶。”老人解释道。
“可是……这么好的买卖，其他人就没做吗？”汤马士问道。“比方说，我听说本地有一个奥斯特罗米尔家族的，他们也和一些野蛮人部落有关系。”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老人回答道。“根据情报，格瓦兰本人，就曾经是奥斯特罗米尔家族的雇工之一。后来慢慢的熟悉联络了几个楚德部落，这才脱离奥斯特罗米尔家族，独自出来做买卖。不过这已经是几十年前的旧事了。格瓦兰本人，现在至少也过了七十岁。”
“倒是长寿。”汤马士小声说了一句，他的声音立刻放大。“除此之外，近期，也就是这一两年，这里还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吗？我刚来这里，感觉到这里有些气氛不对。”
“哦，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有强盗，特使大人。”
“强盗？”
“嗯，有一股强盗，在诺夫哥罗德周边活动，能够掳掠洗劫村子和庄园。”老人说道。“极其灵活，就连大公也无可奈何。大家都觉得，这可能是某个楚德部落的人马。”
麻蛋，还有这么一回事？
不过想来，自己自从来这边之后，都在诺夫哥罗德城周边活动，倒也没事。
那强盗再厉害，也不敢过分靠近这里。
洗劫偏远庄园村落是一回事，靠近诺夫哥罗德城是另外一回事。
这边，可是有着至少数千装备精良的常备军的。而且如果需要，一声令下，大公可以轻松拉起数万大军。
当然，哪怕如此，这伙强盗给这座城市添加一些紧张气氛也是没问题的。
“特使大人，您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通知一下本地恶狼们，明天下午，我会在狼巢这里和他们交接。”汤马士说道。
然后转身离开了狼巢。
一小会之后，他来到了城墙边缘这边。
站在城墙上，以清晰的看到沃尔霍夫河，河流贯穿了整个城市，将整个城市一分为二。现在是秋天，是一年之中最后适宜航行的时间，河流上满是在这个距离看来只有小白点的渺小船帆，井然有序的开入或者离开城市。
这条河是这座城市的大动脉，可以说这座城市都依靠它而兴起。流动的河流带来流动的金银，这是客观的一种描述。
当初，留里克家族，就是来到这边，然后才开始了他们统治罗斯的征程。
麻蛋，原本以为来这边，只是做一些隐秘调查之类工作的。
没想到居然要和地头蛇势力对上。
啧……话说，到底有什么好处，才让本地恶狼做出如此不智的举动。
这个举动似乎说明……
哪怕失去了狼巢的支援，他们也毫不在意，照样可以过的很好？
第二天中午，汤马士早早就来到了狼巢这边。
表面上独自一个。
实际上亵渎骑士则就在边上，隔着一堵墙的位置。
对于拥有御空行能力的亵渎骑士而言，一切围墙什么的都是摆设，倒也不必贴身护卫。
汤马士昨天留话的时候，刻意模糊了时间。
没说清楚具体几点，只说了“下午”。
通常来说，一点以后才算是下午。
所以如果恶狼们一点以前就过来，说明这些恶狼对于特使还是有点敬畏之心的。
但事实上并没有。
恶狼们来的不算迟，但也不算早，大概在两点左右上门。
四个人，三男一女，慢慢走进狼巢来。
他们都戴着面具，进门便第一时间看向汤马士。
四人动作之间保持一致，敏锐的人能察觉到那种微妙的气氛。
这四个人，恐怕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
“在下铁狼，见过特使大人。”说话的是一个比汤马士还高小半个头的人，肩膀宽阔，腰围粗壮，双臂有力，一看就知道是习武之人。
而且他的武器，一定是那种大且重的，比方说双手巨剑或者双手战锤之类。当然也可能是笨重的长兵器，如长戟。
在精神场里，汤马士立刻察觉这个人是个精锐。或者说，四人皆是。符合狼巢的习惯。
“在下狐狼，见过特使大人。”第二个说话的是一个女子。这女人一副贵妇打扮，身段丰满，金色卷发披肩，肤色白皙透红，淡蓝长裙遮掩不住长腿。
哪怕有面具，也遮掩不住女性的妩媚。
另外两个也各自报名。不出所料，正是独眼狼和暴狼。
要特别说明的是，独眼狼并不是真的是独眼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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