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读书的人
一个月的时间过去，汤马士在大教堂的藏书室里一无所获。
只能说教堂里的书数量虽然多，但绝大部分是神学方面的。主要论证了上帝的伟大以及异教的错误，以及其他一些反正汤马士理解不了的内容。
并没有汤马士想要寻找的秘术卷轴。
不过当初乌鸦说起此事的事情，确实说过是从某个修道院弄来的。
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基辅哪个修道院。
只能说一个个去找了。
顺带要说明的是，尽管乌鸦说这事挺有名，但汤马士这段时间以来却完全没有听说过此类传说。显然是这个骗局早就维持不下去了。或者说，现在能上当的人全部上过当了，已经没人再相信此事了。
所以这个找起来也麻烦，因为你莫名其妙找上门，人家不一定允许你浏览藏书。
毕竟修道院和骑士团之间，并没有很紧密的联系。汤马士可以在基辅索菲亚教堂里找书，但却没办法随随便便进修道院找书。
就算找到了目标，花钱（或者其他什么手段）得到了允许，人家把秘术卷轴借给你抄写，事情也很容易暴露。
毕竟每一卷都是下一卷的基础，你要是在找中下两卷，那等于公开宣布自己已经练成第一卷了。这种事情要是被骑士团高层知道了……
嗯，不敢说有危险，但至少会很麻烦。
所以这事情还没那么简单。
汤马士最后决定去加入审判骑士的队伍。
真正的跟着那些审判官，到各处调查异端，剿灭那些危险的异教徒，执行此类各种任务。
如此一来，就很容易有机会去各个修道院了。
别看这个事情听起来有些危险，但实际上却是个肥缺。因为很多骑士都申请这个职位。反正汤马士等来等去，等不到审判骑士出空缺。
不过既然骑士团这么腐败，那自然是有空子可钻的。
或者说，整个教会全是这么一回事。
如果说当初的汤马士还对这个骑士团有点幻想，现在的汤马士送起钱来就没有半点犹豫了。
而且这个时代，虽然腐败，但还没有汤马士前世那么多收钱不办事的坏人。
收钱了，那是要办事的。不办事就不敢收钱。否则的话，就可以见识见识什么叫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别的地方不好说，但基辅的民风，就是这么简单淳朴。
汤马士找上了自己见过的管事房执事。也无需那么多客套，一个厚重的钱袋子往对方桌子上一放，然后立刻提出自己的要求。
对方的手虽然放在钱袋子上，却没有拿起来，而是面有难色。
“汤马士兄弟，我知道您的心思，但是这事……嗯，这事我做不了主。”执事小声的说。“而且这个职位有点危险，据说常常会遇到危险的。”
“我很愿意为上帝的光荣而战！”汤马士面不改色心不跳。“这正是我的理想。”
“虽然说这个职位机遇和风险并存，但因为本身的风险性，骑士团只会挑选最善战的骑士。”对方的手在钱袋子上反复摩挲，仿佛在抚摸一只心爱的猫儿，却始终没拿起来。“所以，你可能，也许，要通过考核。”
“考核？什么考核？”
“比武！”执事说道。“一旦职位出现两个以上竞争者，通常我们用这种方法解决争执。我能做的，就是让你参加这种考核。如果比武场上失败了那就没有任何办法。”
“那就承蒙照顾了。”汤马士很果断的回答。
执事立刻把钱袋子抓起来，带着说不出的欢喜，将它小心翼翼的纳入自己怀中。
“汤马士兄弟，回去等着消息吧，三天之内就一定会回音！”他说道。
三天之后
骑士团驻地的一处演武场。
书记官拿着记录册子，看着场中正在交手的两个人。
两个人中，一个是新来的，尚是见习骑士的汤马士，另外一个则是一位资格较老的骑士，叫做伊戈尔。
除了书记官之外，还有几个身穿黑色修士长袍的审判官在一边观看。
在这个年代，正常情况下，审判官几乎全部都是文职的教士，而非骑士。
毕竟整个教会系统里，教士才是真正的领袖阶级。骑士们是居于从属地位的。无论是东正教天主教，或者是新教，都是如此。
这些审判官都是来这里挑选人才的。
这个年代，审判异端是一件很危险的工作。
狗急跳墙，兔子急了都咬人，更何况危险的异端和异教徒呢。
而且罗斯这片土地上，异教徒的实力不容小觑。大公不希望看到动乱，所以审判官这个职位也没别的地方好干。至少不能像别的地方肆无忌惮，有很多掣肘之处。
很多时候，不能依靠领主的武装力量，只能希望自己身边的力量足够强大。
更别说异教徒中，不只是那些土著诸神的信徒，还有一些更加可怕的存在。
悍不畏死的狂战士只是其中危险性最低的一种。
所以，每个审判官都希望自己身边跟着一支足够精锐的队伍。
这样，冲到某个村子里逮捕一个异教徒，然后发现全村异教徒都武装起来的时候，至少还有成功撤退的机会。
如此一来，旁观这种较量就成了很正常的事情。
除了几个审判官之外，还有更多看热闹的。这些人当然不必在意。
两人正在场地中心激烈战斗，金属凶狠交击声不断。
伊戈尔骑士表面上占据了主动，而汤马士只守不攻。
但实际上，无论伊戈尔如何进攻，都拿对面的汤马士没法。
伊戈尔双腿不停移动，从各个方向寻求突破。而汤马士则双腿一动不动，专注的见招拆招，明显保有余力。
到这个份上的时候，有眼力的人都看出来谁是有优势的一方。
每个人都知道，这种较量中，伊戈尔骑士的体力消耗远大于汤马士，而汤马士更年轻也更强壮。如此下去，一两百回合之后，伊戈尔必败无疑。
骑士团内部的较量，并不需要你死我活。甚至不需要真的有人被击败，留份面子也是好的。
“停！”书记官及时出声阻止比试。
比武场中，伊戈尔骑士不得不后退。
汤马士收剑，行了一礼。“多谢伊戈尔兄弟的指点。”
伊戈尔骑士也只能点点头，也不多话，转身就走。
骑士团毕竟是骑士团，强者为先。他技不如人，却也无可奈何。心情自然不佳，能够保持这种风度已是极限。
第13节 换岗位2
“恭喜了，汤马士兄弟！”书记官一边贺喜，一边在册子上记录。
除了记录下胜利者的名字之外，还要记录下汤马士的实力评价。
汤马士的实力，怎么评价，都是中坚的高阶了。
这种实力，几个审判官都是面面相觑，彼此交换着眼神，各个都想要将这个年轻人收入麾下。
毕竟这种年龄就是这种实力，称一句“天才”也不为过。
说不得，随便一场什么战斗，汤马士就突破了瓶颈，晋升到精锐去了呢？有一个精锐作为随从，那审判官自己的安全系数可就有保障了啊。
可是呢，这边毕竟是好几个人，却也不好直接竞争。
审判官之间，也是有交情的。不能看到好东西就直接撕破脸来抢。那太不体面了。
所以此时此刻，几个审判官面面相觑，却没有人第一个开口。
所以说话的反而是书记官。
“汤马士兄弟，这样的话，你已经通过考核，有没有想要去的位置？还是有空缺就行？”书记官问道。
“我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吗？”汤马士都好奇了。
“当然不是这样。双向选择，你要去，对方愿意接收才行。”书记官一边说话，一边偷眼看向几个审判官。这种人才，几个审判官其实都有意，但看得出来目前大家还没有达成一致。
是拖延汤马士一下，在这里耐心等待几位审判官达成一致……还是让汤马士先回去等候消息呢？这是一个问题。
“那我还是找空缺吧。”汤马士说道。
他之前并没有和审判官们联系过，对于更高阶的审判长压根不熟悉。事实上，对于整个基辅教会系统来说，他算是一个萌新，哪里来那么多人脉。
就算眼前就有几个审判官，他也全部不认识。
不知道这些人的性格，能力以及评价，自然也就无从挑选起。
“等等，”就在书记官正打算介绍几位审判官的时候，突然之间一个声音响起。
众人寻声看去，去看见一个女人走了过来。
那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正是她在说话。
和罗斯这边普通女人一样，金发碧眼。但是和普通女人不一样的是，她留着短发，一身皮甲皮裤，脚踩皮甲长靴。
不是普通的那种皮甲，而是量身定做的那种。甲胄直接套在紧身衣外，覆盖整个躯干。
双臂臂甲则一直延伸到小臂，和护腕完美连接。
脖子上也有护领。
身上佩剑，剑不知道好坏，但剑鞘极为华丽，镶金嵌银的。
身材很高挑，但是神色很冷漠。
可以说，这女人就是踏着目中无人的步伐一路走过来。
“白……白兰修女？”书记官的声音都显得有点结结巴巴。“您怎么来了。”
“我这边缺人手，缺一个副队长。”那女人说道。“所以来找你要人。”
书记官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白兰修女，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个月你的队伍已经得到补充了。”他说道。“那次也是缺一个副队长。”
“他死了。”女人用目光扫过周围。“所以现在又缺人了。”
“又……又……又死了？”书记官的声音都有些结巴起来。
“我是来补充人手的，不是来接受质问的！”名为白兰的女人声音变得严厉起来。
就算几个审判官都下意识的后退。
“这是新人吗？”女人的目光落在汤马士身上，然后一把将文件册子从书记官手里夺过来。
当然第一眼就看到了关于汤马士的记录。
“汤马士修士？”女人问道。
“是我，请问……”
“我需要一个副队长。”白兰说道。“就是你了！”
书记官嘴角持续抽搐了几下，但最后好像还是认命了。他从对方手中取回册子，然后加上了几行字。写完之后，他才抬头面对汤马士。“汤马士兄弟，这位是白兰审判官……”
审判官……女的？
这年头，还有女审判官的吗？
这些东正教的家伙，还真的是……异端到不能再异端了！
不，应该说哪怕异端也没这么夸张的。
就这种异端，还组织起骑士团和审判官去审判其他的异端……你好意思吗？
汤马士心中吐槽着。
但是他毕竟有着前世的记忆，对于男女平等这种事情还是比较能接受的。女审判官就女审判官吧，还能怎么样？
“下午到我的驻地那边来！”说完这句话，这个叫白兰的女人就径直离开了。“我还要去找几个军士！”
汤马士环顾四周，从不止一个人眼睛里看到了同情。
好像……遇到了什么倒霉的事情。
“那个……我就算是归入白兰审判官麾下了？”
“是的，去做一个副队长。”书记官拼命点头。“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要是你去了其他审判官麾下，你就是一个普通的随从。要多年服务才有可能成为副队长。”
“我想问一下，为什么这里的教会……会允许一个女人当审判官？”汤马士没有理会对方的话，而是直接问。
“她家里很有势力！”书记官终于说实话。“没人敢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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