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读书的人
“啊，我不知道他姓氏。”汤马士说道。“大家都叫他甘道夫。”或者叫干豆腐。
“罗斯人？”
“不，不是。来自一个很遥远的国度……他应该是回去了。”所谓说一句谎，就要用十句谎言来弥补，汤马士倒是真的体会到了。
“甘道夫？甘道夫……”那个老人琢磨着这个名字，然后继续，走过汤马士的身边。
走出几步后，他这才回头。“这个名字很不错。”
“啊，是的，很不错。”汤马士也只能如此回答道。
“充满异域风格的名字。”老人说道。“来自遥远的国度吗？不会来自中国吧？”
中国有姓甘的，但估计没有叫道夫的。
不过对方随口说出“中国”一词，倒真的让人有些意外。
对于欧洲人来说，中国是属于传说中的国度。虽然中国本身确实为欧洲人所知，但那仅限于学者。普通人大概连正确的拼写都拼不出来。
“我想应该不是。”汤马士回答道。
老人点头，然后迈步。
汤马士看着老人逐渐远去的背影，突然一个激灵，想起了一件事。
这打扮……莫非是魔法师？
事实上，他听说过，电影里那个“甘道夫”的形象，确实来自欧美民间传说的魔法师形象。
一念及此，汤马士也顾不得进店了，反正拖延点时间，小店也不会长腿跑了。他立刻顺着老人的背影追了过去。
第19节 甘道夫2
也亏的第一是郊外，没有众多行人遮挡视线，第二是汤马士这副身体又年轻又健康。所以别看这位“甘道夫”走的很快，却还是被汤马士追上了。
“老先生，老先生！”汤马士一路追赶。而那位老人听到身后叫唤，停下了脚步，驻足等待。
“还有什么事吗？”老人问道。
刚才汤马士算是被他甘道夫式的长相给惊住了，一时半会有点懵逼状，所以此时才意识到这个人确实不寻常。
他身上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特异之处。
好像特别能吸引自己的视线。
这种特异之人并非第一个，汤马士见过的上一个就是自称“乌鸦”的人，也就是传授了汤马士进阶精锐级必须知识的那一位。
“老先生，忘了请教您的名字。”
“我觉得甘道夫是个好名字，”老人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你也可以叫我甘道夫。”
汤马士被直接噎住，半响都没说话。
这算是间接拒绝了吧？
“好吧……甘道夫先生，”汤马士没办法了。“我是否遇见过您？”
“可能吧。”老人用很随便口吻回答。
“您是一个魔法师？”汤马士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单刀直入。
“算是。”老人这次上下打量了汤马士。“怎么，骑士先生不喜欢魔法师？”
“我对魔法师没有偏见……我只是……好像几天前，我曾经在基辅主城区的街头，看到了您。我记得您当时身边有一个同伴，他身上佩着一把弯刀。不多见，所以我印象很深刻。”
“哦……”老人意味深长的吐出这个发音。
“我想那应该是您。”汤马士说道。
老人站定身体，目光在汤马士上下打量。“第一层魔网……”他说道。“很不错的天赋，这个年龄可以接触第一层魔网……嗯，你什么时候开始学冥想的？学了多久？”
“两年多了。”汤马士说道。
老人眼睛似乎发亮，他再一次上下打量着汤马士，从他的甲衣到他的佩剑，全部盯着细细看了一遍。
“你骗我。”他轻描淡写的说道。“否则你这样的人，教会会舍得让你当骑士？”
“呃……这个……”汤马士想解释，却发现自己不好解释。
“说吧，谁让你来找我的？基辅大公吗？”老人不耐烦的说道。“我的话还是不变，炼金术的基本原则之一就是万物有价！没人可以凭空炼出金子来！”
“莫非……您就是传言中的……那个大魔法师？”汤马士不得庄重的问道。
“大魔法师？这个可算不上……嗯，你不是谁派来的？”老人将信将疑。“我不算什么大魔法师，只是一个顾问。别人或许夸张的称呼我为贤者，但我知道自己只是一个顾问而已。别人花钱找我寻找答案，仅此而已。”
“花钱寻找答案？为什么？您能回答任何问题？”
“万物有价，而知识则最为奢侈。”老人回答道。
“上次见面时，您的同伴是谁？”汤马士问道。“他问了您什么问题？”
老人伸出拇指、食指和中指，做了一个经典的数钱手势，然后只留下一根食指。
“这是？”
“万物有价，而知识则最为奢侈。我从不提供免费服务！”老人一本正经的说道。
汤马士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弗罗林，交到对方手上。
“原名应该叫鲍里斯，现在则被称为‘亵渎骑士’。”老人收起金币，回答道。
“亵渎骑士？”
“你没听说过？”
“没有……嗯，他很有名吗？”
“也不算很有名，就是在罗斯，在匈牙利，在波兰，在神圣罗马帝国，还有在罗马教会，他都很凑巧的上了通缉榜单而已。哦，也许还有其他一些国家也在通缉他，但我不是很清楚。顺带说一下，在基辅罗斯，他在通缉榜单中排行第五。价值一个庄园！”
“一个……护国？”汤马士本能的想到这个。
如果没有护国的本事，那是怎么在这么多国家的通缉中活下来的？
“哈……护国？嗯，应该不是。”老人沉吟了一下。“他在寻找通向护国之路。所以我认为，他已经到了通常所说的精锐巅峰，正在寻找升华之法。”
“您确定？”
“确定。因为他向我寻求升华之法。”老人回答。“如果他已经知晓甚至已经踏出那一步，又何必向我寻求知识？”
“您告诉他了？”
“是的。”老人略微有些倨傲的说道。
汤马士眼睛一亮。
“如果您连护国之路都知道怎么走，那您肯定知道……精锐之路吧？”汤马士问道。
“是的，我知道。”老人回答。“但是……”他凝视着汤马士，那种目光有一种穿透性，汤马士本能的想起前世在医院里遇到的X光仪器。
“如果我没看错，你已经成功了。”他说道。“很了不起。”
以这个年龄，能够晋升精锐已经很了不起了。
晋升精锐最常见的办法就是跨越生死，想要跨越生死，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对任何人来说都不是容易的事情。
“我学习了一种秘术，”汤马士说道。“但我只知道其中部分内容。所以我想知道其他的。”
“部分内容？”老人盯着汤马士。“你在哪里学到的秘术？”
“一个路过的商人那里买到的秘术卷轴。”汤马士说道。“他告诉我，秘术有上中下三卷，每一卷都是修炼下一卷的前提。但他只有第一卷。他说这个秘术来自基辅一间修道院……”
“你想要知道关于这个秘术的知识？”老人做了一个手势，比出一个数字。“如果仅仅想知道大概，那是这个数。”
“……甘道夫先生，如您这样的贤者，为什么会执着于钱财呢？”汤马士从口袋里掏出五枚弗罗林，但是还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万物有价，而知识则最为奢侈。”老人傲然回答。“而且，就算是贤者也是要吃饭的。就算是贤者，购物也是要付钱的。就算是贤者，也是需要支付各种生活费用的！”
“好吧。”汤马士无奈，只能把钱递过去。
这个情报确实值得他花费这笔钱，因为自己找真的费神费力。
“这个秘术起源自不可考的某位古代神祇教会，直接源自东方，应该是波斯，也许更东方。它本身是一个更大秘术中的一部分。某人将其中一部分比较独立的内容编写成独立的卷册，并且卖给了基辅的教会。但是在缺乏其他内容的支持下，它的练习难度极大，所以在基辅短暂流传一阵子之后就失传了。如果你要找其他几卷，那么建议可以去诺夫哥罗德城郊的修道院找找。如果它没有因为无用而被销毁，那么就一定保存在那里。”
汤马士听的目瞪口呆。“您怎么知道的？”他忍不住问道。然后立刻再次摸出五枚弗罗林来。这是他口袋里剩下的所有钱了。
“我当然知道。”老人轻描淡写的收下钱。“我就是那个编写者。”
第20节 甘道夫3
汤马士一时不知道要如何说话。
麻蛋，好像遇到宝了呀！
虽然这个长得像是甘道夫的老头要钱，但能用钱解决的事，那不叫事。
钱这种东西，虽然珍贵，但却是最不稀缺的。
因为它到处都是。
最重要的是，汤马士现在有钱！
老人这个时候却再一次打量着汤马士。“年轻人，我一直都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这是他第一次询问汤马士的名字。或者说，在这一刻之前，汤马士压根没资格报出名字。
人家压根拿他当路人甲看的。
无需在意的路人甲。
说几句话，完成几笔交易，然后再见无期——既然如此，确实也没有记住名字的必要。
但现在，老人却在意起他来了。
“我叫……阿拉贡！”汤马士说道。
“阿拉贡？好奇怪的名字。”老人说道。“那么好吧，阿拉贡，你真的学会冥想只有两年？”
事实上，汤马士平时几乎没怎么冥想。
虽然提升魔法能力也在他的计划之内，但这个计划优先度比较低。
比起容易露馅的魔法，汤马士更愿意学习武艺。
毕竟今天一个魔法，明天一个魔法，后天就得上烧烤架。
“是的。”
老人一开始完全不相信，但现在却有些相信了。
因为汤马士练成了基本上几乎不可能练成的秘术。
那秘术本来就难，偏偏汤马士练的还是人为制造的阉割版。这种东西能练成，只能说天赋非常惊人。
“这不太可能啊……你两年就接触第一层魔网，这意味着三十年……最多四十年时间，你有大概率接触第7层魔网甚至以上！”老人像发现外星生物一样上下打量着汤马士。“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放在罗马，你红衣主教有望，甚至教皇的位置，都可以想那么一想。放在基辅这里，只要你愿意，你有资格成为牧首！甚至我敢说，只要你积累足够的资历，另外得到君士坦丁堡的首肯，大牧首都很有希望。”
当教皇难度太大，但仅仅是有资格去想一想教皇的位置，那本身就是一件很厉害的事情了。
正常的教士哪里有资格去想这种东西？
“这样的你，”老人说道。“为什么想要当一个骑士？”
“可能是因为我想当一个骑士吧。”汤马士回答。“我不想当一个教士，因为我觉得……”
“教会很腐败？”
“可能是吧？”汤马士说道。
“那，”老人眼睛一亮。“有没有想要当一个魔法师？”
“魔法师？您的意思？”
“咳！咳！如果你能够冥想两年就接触第一层魔网，那确实有资格成为我的弟子！”
在这一刻，老人的眼睛似乎在发光。
不过很遗憾，汤马士半点也没有成为魔法师的想法。
不说别的。目前他发现只有呆在教堂或者至少是教堂边上才能收集神力。或者说，离开教会，汤马士就压根没有什么魔法天赋。
“我还是想当一个骑士。”汤马士回答道。
“你在迷恋世俗，”老魔法师叹了口气。“这也没办法，这世界充满了对魔法师的歧视，不切实际的歧视。他们都会觉得成为魔法师都必须忍受那些孤独，漫无边际的孤独，需要自己孤零零一个人在那些魔法耸立的高塔里，花漫长的时间盯着水晶球，含糊地念着用处女的血写在蛇皮上的咒语，研读那些发霉的经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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