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读书的人
波西米亚，两位伯爵为了争权夺利，爆发了一场经典的内战。
战好像打的很激烈，波及范围很广。汤马士之前所在的利托梅日采郡，基本上整个卷入了战火，首府扎泰恣都发生了围城战。
霍穆托夫修道院这边，好像也发生了战斗。
尽管这种战争中，教会都是中立的一方，双方都不会得罪。但如果士兵真的杀红眼了，那什么东西都不管用。
溃兵或者正规军劫掠修道院乃至于杀害修士强奸修女的事情都不是什么新闻。
至于战斗的具体过程之类……这方面，基本上是传言了。
这个时代，缺乏有效的信息沟通手段。大贵族还好，还能建立驿站之类方式，但普通人就只能口口相传，以讹传讹了。
但无论如何，有一点可以确信，那就是朱利阿诺和罗斯季斯拉夫两个人，都毫无疑问的卷入了这场战争。
而且，根据最新的消息，似乎情况对于他们两个很不利的样子。
不过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却又不好说。
这顿饭持续了相当长时间，直到小孩子肚皮撑得滚圆才结束。临走时，汤马士还给了对方两个弗罗林——换来女人的千恩万谢。
但这两个弗罗林对汤马士来说，只够问老财迷两个小问题的。
两人告别，汤马士回去迟疑了许久。
对于这场战争，其实他之前就有察觉。
但是之前自己压根没有力量可以干涉一场战争
现在……好像依然不能。
区区一个宗教骑士团的骑士长……还早的很。也许有朝一日他当上大团长，或者至少是分团长，才能对这种大事产生一定的影响。
但不能什么都不做，要做点什么才对。毕竟无论是朱利阿诺和罗斯季斯拉夫，汤马士都不愿意看着他们就这么死掉。
在这个世界上，值得他在意的人很少。朱利阿诺和罗斯季斯拉夫却是其中两个。
最后，汤马士决定去先打听打听关于这次战争的事情。毕竟不知道详情，很难下决定。
第一个选择是去骑士团总部，或者说，教会那里打听。
不过波西米亚的内战对于骑士团来说是完全不相干的事情。很难想象骑士团会有这方面完整而详细的情报——毕竟东正教和天主教两者关系谈不上好。
人家打内战，估计这边的教会会备上瓜子饮料零食，一边吃一边看热闹。如果可以还会喊几声六六六。
至于大公……或者说基辅的统治者……
这边应该会知道的多一点。但众所周知，波西米亚和基辅之间，还隔着如波兰匈牙利等等多个国家呢。
就算是基辅的大公高瞻远瞩，他也不可能在完全不相干的远方国度投入多少资源。
难道自己非要亲自回去一趟？
汤马士心事重重的样子没能瞒过别人的目光。
“汤马士大人，您有什么心事吗？”下午开展常规巡逻的时候，亚诺斯问了汤马士一句。
这件事情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汤马士就把自己心中担忧说了出来。
关于他是波西米亚人的事情，上下都知道。
毕竟介绍信的事情从来不是什么秘密。
“这个很容易呀，”亚诺斯爽朗的笑起来。“可以去找犹太人。”
“犹太人？”这个词让汤马士本能反感。
汤马士的前世听过这么一句话：到底是一种什么力量，让三千年前的法老，两千年前的凯撒，一千年前的教皇，五百年前的莎翁，一百年前的小胡子不约而同且不遗余力的要痛恨迫害一个自称“人畜无害”“白莲花”一样的民族？
来到这个平行位面之后，才知道这些重利盘剥的吸血鬼是多么可恨的家伙。
卑鄙而且贪婪，让所有人讨厌。
他们能生存下来，只能说他们是当权者最好的白手套。
不，白手套都不是合适的形容词，应该说夜壶更确切些。
需要了拿来爽一把，不需要了可以直接丢出去平息民愤。
但是站在客观角度，不能看不起“夜壶”。因为“夜壶”也确实是一个社会生态位。
犹太人就是占据了这么一个生态位，所以尽管屡遭打击，却也始终生存了下来。
但是思索片刻之后，汤马士认同亚诺斯说的是对的。
如果说哪里能比较容易找到比较准确的远方消息，那么犹太人无疑是个很好的选择。
因为犹太人比较抱团，虽然居住在不同国家，但是不同的犹太人社区是有着比较固定的联系的。可以彼此沟通消息，主要用途是避开各种危险，另外一方面也可以以此赚钱。
这种联系，虽然说不上快速，但绝对比较可靠。
否则的话，他们内部就得出乱子。
“好主意。”汤马士由衷感谢。
这天黄昏的时候，汤马士独自来到一个犹太人的住处。
你可以说犹太人贪婪卑鄙，但犹太人绝对亲民——随便什么地方，你总是能找到这些吸血鬼的巢穴。基辅城自然不例外。
汤马士进门的时候，正好遇到三四个打扮有点独特的人。
那衣着打扮很有民族特色……如果汤马士没弄错，那应该是波斯人。
波斯人应该都是星月教徒，但是这几个人……怎么说呢，和普通的星月教徒似乎又有不同。
因为确实比较少见，所以汤马士盯着他们的背影看了半天。
“你好，年轻的先生，”房间的主人，那位犹太人，冲着汤马士主动打招呼。
并不是汤马士想象中的干瘪枯瘦，有着满脸刻薄皱纹的老头，也非脑满肠肥，一脸贪婪的中年，而是一个年轻俊朗的男人，目光之中满是真诚和热切。
当然衣着打扮确实是犹太人的样子。
“他们是谁？”汤马士指了指远去的背影，问。
“波斯人。”犹太人回答。“和我有些……业务上的往来。”
也就是向你借高利贷的吧。汤马士肚子里腹诽了一句。
“但是他们似乎……有点……和别的波斯人不一样？”汤马士说道。
“是的，他们不是星月教徒，是拜火教的。”
“现在波斯还有拜火教的？”汤马士好奇。拜火教是外人对他们的不严谨的称呼，更准确的称呼应该是祆教，或者叫琐罗亚斯德教。
当然，现在怎么叫都无所谓了，因为波斯已经被星月教徒征服，波斯人也主动或者被动的信仰了星月教。
“当然了，一个宗教消亡没那么容易。”犹太人回答道。“先生，虽然圣火被熄灭，教堂被破坏，教徒被杀戮或者被迫改信，但多多少少总是会有些幸存下来的。说实话，他们在基辅的人数比你想象的更多。近期，好多拜火教的和我联系呢。”
第48节 犹太人2
“拜火教的人……在罗斯聚集？”汤马士琢磨着，这好像有点不太对头啊。
“似乎如此……不过，阁下应该不是来追查此事的吧？”犹太人微笑着说道。“汤马士骑士长。”
不过拜火教和汤马士无关，他也就是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好奇心罢了。
哪怕身上藏着一个破损神格，但汤马士知道自己依然是无神论者。
对方能报出自己的名字，还是让汤马士略有惊讶。
“你认识我？”
“只是凑巧听说过您的事情。”犹太人说道。“早就风闻骑士团有一位新晋的骑士长，现在才有机会第一次见面。”
这些话，汤马士自然是不相信的。
骑士团骑士长太多了。或者说，骑士长对骑士团来说只能算是下层，大概就是汤马士前世所知道的“股长”程度的小官。乍一听好像像是个人物，细细一了解才明白压根就是个蝼蚁。
最多，也就算是个头比较大的蚂蚁。
恐怕犹太人是对汤马士掌控下的那个附城——或者可以叫集镇——比较感兴趣。毕竟哪怕现在，汤马士也还没允许犹太人涉足那里。
汤马士也本能的讨厌这些吸血鬼。
因为他很清楚这些吸血鬼得势会做什么——将他们作为尿壶使用没问题，但如果真心对待，接纳，帮助犹太人的，都会得到反噬。前世的记忆中，此类情况屡见不鲜。
也许是注意到汤马士脸上那明显的不屑神情，犹太人微笑着。
“对了，汤马士大人，为了表明我的善意，有个消息您可能会需要知道。”
“什么消息？”
“您知道星月教徒的社区那边，有一个叫巴哈多的吗？”
“知道。”汤马士想起了那个老头，想起他一边身体微微颤抖一边嘴上放出狠话的样子。“怎么了？”
难道死了吗？不过那把年纪，死了也正常。
“据说他生了重病，高烧不起。”犹太人说道。“现在都在交代后事了。”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汤马士奇怪的反问。
“那些星月教徒，把他的死归咎到大人您的头上。”犹太人微笑着。“认为他的死是由您导致的。”
“这恐怕是一个误解。”汤马士说道。
“确实如此。”犹太人说道。“不过，我们回到正题来吧。汤马士大人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不知大人所来为何事？”
“如果我是来借钱呢？”
“大人说笑了，您如果要借钱，自然是小事一桩。一万弗罗林以内，我会尽快安排。更多的话可能需要再等候一点时间。”
“看来我的信用不错。”
“确实如此，您是第一流的优质客户。我们很愿意和您这样的人做买卖。”
“我听说你们在不同国家和地区之间，设立起了联系渠道？”
“让您见笑了。不过，确实如此。我们设置了必要驿站，供信使来往。当然，效率方面不如国家政府，而且只能是大型犹太社区才能承受这个负担，所以并不算消息灵通。更多的情况下，我们只是知道一些贵族们认为需要保密的情报罢了。”
原来如此。
汤马士估摸了一下，如果自己一人双马，借助驿站一路换乘，玩“八百里加急”那一套，那应该可以在短时间内，至少是十天之内赶回波西米亚。
如果日夜兼程，那么三五天足矣。来回都不过十天。
或者说，自己只需要向骑士团那边请个小假，就可以去波西米亚打个来回。
“如果有人想要借助驿站呢？”汤马士问道。
“当然没问题，只要支付相应的报酬，又有什么不可以呢？当然如果进出国境手续之类问题我们不能代办。”
这年头，哪里有这么麻烦的东西。国境线上，既没有摄像头也没有监视岗哨。
也许连“国境线”都是一个模糊概念。最多就是有些巡逻队罢了，漏洞大把。
国王贵族们也不在乎，他们控制国境线，关键只是想收税，不放过那些大中型商队就行。独行旅者么……他们管不着也不想管。
就算遇到巡逻队，汤马士也不怕。打不过也跑得过。
唯一的问题是，自己这么一个人跑回去，能做什么？
好像什么都做不了啊。
汤马士对于自己的实力，还是有点数的。遇到三五人的小队没问题，十个八个也能打发，但成百上千就不行了。
如果对方拿着火枪重弩之类的玩意，嗯，三个五个都可能打不过。
如果自己是一个护国就好了。
护国具备一个人匹敌千人的实力，甚至可以说歼灭千人的实力。
这种实力，就可以影响一场战争，扭转一场战役，决定一场战斗了。
可惜自己的水平，只是在精锐的低阶和中阶之间，连高阶都没有摸到。面对几把火枪就要抓瞎。
所以从这一点，可以知道腐烂噩梦的力量是多么强大。如果是他的话，就有勉强改变一场战斗的力量了。
甚至战场上刺杀敌人主将……也可以试一试。
无数念头在脑子里闪过，汤马士只觉得心中沉甸甸，仿佛积压着一团火。
无力感，自从来基辅之后，他头一次体会到了无力感。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这个年代明面上没有护国吧。
上一篇：原神：我将剧情写成小说剧透未来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