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骄九月
同样，ECMO小组也开始竭力为爱音提供持续的体外呼吸循环，维持着她脆弱的生命。
“苯肾上腺素维持血压！冰袋物理降温，快。”免疫科主任几乎是吼出来的命令，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额头上瞬间泌出的汗珠被巡回护士迅速擦掉，避免滴入无菌区。
但做了这一切，屏幕上除了体温，其他那些代表生命力的线条，依旧在绝望、快速地下滑……
器械医生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主任们，患者体温来到41度，血压已经测不到了。”
“室颤……”麻醉科主任的声音冰冷，“除颤！250焦耳，快！”
闻言，器械护士赶忙将除颤仪递给他，麻醉科主任一把拿过器械护士手中的除颤仪。
“砰！”
爱音早已被强大的细胞因子风暴绞得失去意识，强大的电流穿过爱音单薄的身体，她从手术台上弹起、又落下。
心电监护仪上，狂乱的室颤波形只是短暂地平复了一瞬，
神经外科主任眉头紧皱地看着这一切，他现在根本插不上任何帮助，眼前的两位主任在面对这种事时比自己专业的多，他扭头，看向一旁的医生：“去给这孩子的家属下病危通知书。”
“是。”
没有闲心顾虑病危通知书，麻醉科主任眉头紧锁，额头上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300焦耳，继续！”
……
医生拿上门口的病危通知书，上面，神经外科主任已经签好了名字，在医生填好时间后，他推开手术室的门，刚出来，医生就看到了坐在外面的这群人——爱音父母以及那群女孩们。
医生平静地扫过众人，还不等他开口，祥子就从长椅上弹起来，几乎是瞬间来到他面前：“医生，小爱的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没有回答，只是将目光落在爱音父母身上：“你们是患者的父母吗？”
听到医生的声音，爱音妈妈点点头：“是，我是她妈妈，这是她爸爸。”
“那就好，就在这儿，签了病危通知书吧。”医生没有多余的话，只是将病危通知书递到爱音妈妈面前。
“诶？”爱音妈妈听到这话，只感觉脑中“嗡”的一声炸开，刚站起身，但整个人又像断了线的木偶坐到了长椅上。
“慢点！”爱音爸爸及时护住了她的脑袋，才没让她磕到后脑勺。
“那个……医生，病危通知书？难道……爱音酱她……”素世只感觉喉咙像是被一张无形的大手扼住，一点儿气也喘不上来。
“对。”医生点点头，他的眼神很平静，对于这种事，他早已司空见惯，“病人病危，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见爱音妈妈这副模样，医生又将病危通知书递到爱音爸爸面前。
见状，爱音爸爸接过病危通知书，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白纸黑字，虽然他之前也想过自己会签这种东西，但真正到来的那一刻，他只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发抖。
“患者千早爱音在我院神经内科接受治疗，诊断为渐冻症……虽然积极救治但目前病情趋于恶化……”
之后的内容，爱音爸爸已经读不下去了，他颤颤巍巍地取下签字笔，签好了姓名、时间等信息。
“麻烦了。”在看着爱音爸爸签完字后，医生拿着病危通知书重新回到了手术室。
看着医生离开的背影，爱音爸爸整个人瞬间苍老了十几岁，他慢慢坐到长椅上，整个人的身体止不住发抖，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在自己女儿的病危通知书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素世……”灯的声音带着哭腔，“爱音酱她……”
在听到灯的声音后，素世立马张开手抱住她，轻声安慰道：“小灯，没事的。”
睦呆呆地站在墙边，她的脸上不知何时已经挂上一行眼泪，祥子见状，抬手轻轻替她擦去：“睦，放心，小爱的运气一直很好，一定……一定没事的。”
这句话，像是祥子在说给睦听，也像是在说给自己。
初华双手紧握，她慢慢走到爱音妈妈身边：“阿姨……别伤心，小爱……会没事的。”
“叔叔你也别太伤心。”立盈Oyi鳍斯儛玖泗咎捌希蹲在爱音爸爸一旁，虽然自己心里很怕，但这个时候立希知道不该把自己的脆弱展现出来。
“海子……”喵梦不安地看着海玲。
“没事的。”海玲轻轻拍了拍喵梦的肩膀，“相信爱音，她会挺过来的。”
在安慰完喵梦，海玲又抬头看向一旁愣神的乐奈，早在医生拿出病危通知书的时候，乐奈就已经呆在了原地。
“乐奈……”海玲走到乐奈面前，轻轻呼唤着。
“爱音她……会不会离开我们？”乐奈紧紧抓着海玲的衣袖，一脸惶恐地看着海玲。
看着乐奈的异瞳，海玲别过脸，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不会的……”
第384章抢救（还欠零章）
比刚刚更强大的电流穿过爱音的身躯。
“砰！”又一次剧烈地弹起。
可惜无济于事，屏幕上的那条代表心跳的曲线愈发微弱。
时间在尖锐的警报声和医生们嘶哑的喊话声中，一秒秒的被拉长……
在心电图竭力挣扎几下后，终于拉成了一条冰冷、笔直、毫无生机的直线。
“滴————”
心电监护仪发出一声穿透灵魂、冰冷悠长的单调长鸣。
这道声音仿佛有实体，瞬间冻结了手术室里所有纷乱的动作和声音。
声音停滞了……
高举着除颤仪的麻醉科主任的手臂悬在半空中，巡回护士手中装满悬液的注射器针尖悬停，山田医生的身形僵住，免疫科主任的手微微颤抖，神经外科主任的瞳孔猛缩。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凝固在手术台上那个安静的少女身上。
片刻，麻醉科主任的声侕泣翏九1伞锍音叫醒了众人：“350焦耳！再来！快！”
350焦耳，已经到了手术室中允许使用的最强电流。
器械*鸸貳尔医衤b三冷$"爾护士反应过来，赶忙调整数据：“调好了。”
听到器械护士的话，麻醉科主任没有犹豫，再次按压下去。
汗水浸透了麻醉科主任无菌帽的边缘，顺着鬓角流下，他的眼中布满血丝。
免疫科主任行动也没有落下，拿来肾上腺素，1mg静脉注射进爱音体内。
“滴——”清脆的响声落入众人耳中，麻醉科主任抬头看向心电监护仪，上面原本一条直线的心电图突然微弱地跳动起来。
这突然的转变让手术室里面的所有人重新燃起希望。
经历了漫长的抢救，强心药、升压药、肾上腺素……所有能用的手段全部都用上了，终于，爱音的心跳算是重新恢复了较为稳定跳动。
麻醉科主任的背部已经全被汗水浸透，他喘着粗气，经历了长时间的抢救，自己的体力消耗了很多。
不过好在，爱音重新恢复了心跳，虽然速度依旧偏快，但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好结果。
他回头看了一眼仪器，仪器上的警报灯闪烁的频率让人窒息。
“主任们，你们看！”山田医生的声音穿破刺耳的警报声，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手指几乎戳到屏幕上，“IL-6！TNF-！峰值……峰值在下降！降了！真的降了！”
这一句话，如同一道闪电劈开厚重的乌云。
麻醉科主任猛地扑到屏幕前，顾不上劳累，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几条代表关键炎症因子的曲线。
山田医生说的没错，那几根刚刚令人绝望的线条，现在它们的顶端，出现了一个微小却无比清晰的、向下的折角！
下降的幅度很微弱，却趋势却坚定无比！
巡回护士错愕地站在屏幕前：“托珠单抗起效了？还是激素冲击？”
免疫科主任摇摇头：“不，虽然我们抢救的时间不短，但是药要生效比这时间还要长！”
看着那异常的曲线，免疫科主任眉头微蹙：“而且……峰值下降的太陡峭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免疫科主任猛地回头看向手术台上昏迷不醒的爱音，像是在看一个不可思议的奇迹。
他的声音带着狂喜与震惊：“是她的免疫系统……那些CAR-Microglia！风暴在消耗它们，但风暴本身也在被这些细胞削弱着。”
“残留的CAR细胞……它们在风暴的间隙中开始工作了？”山田医生一脸错愕，他从未想过会发生这种事，明明之前的手术都是以失败而告终。
山田医生看着免疫科主任，后者的这个推测大胆得近乎荒谬，在如此狂暴的4级风暴中心，那些刚刚被改造，理论上应该被风暴彻底摧毁的小胶质细胞，居然没有完全“阵亡”？残余的部分甚至还能在风暴稍歇的间隙，反向削弱风暴？
早在爱音出现4级细胞因子风暴后，山田医生就已经绝望了，之前的手术中，那些实验的动物连3级细胞因子风暴都挺不过去。
来1霖祁IV鷗蹴思玖捌不及多想，免疫科主任吼道：“快！加大生命支持力度！维持住！维持住这宝贵的窗口期！”
他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眼神却燃烧着新的、更加炽热的火焰，这看似必败的一场斗争，却因为残留CAR细胞而出现了变故。
其他人点头，他们知道，这可能是唯一的机会。
接下来的十几个小时，手术室成为了医生们与死神的拉锯战场。
风暴的余威依旧凶险，爱音的肝肾功能一度到了崩溃边缘，肺部渗出严重，幸好免疫科主任提前让ECMO行动，他们的管路成了维持爱音脆弱生命的希望。
免疫科主任和麻醉科主任时刻盯着瞬息万变的监测数据调整着药量和治疗方案，从早上九点一直到凌晨三点，细胞因子风暴终于被勉强压住。
“为什么？明明是4级细胞因子风暴……”山田医生喘着粗气，虽然手术室中开着空调，但他的衣服还是被汗水浸透。
山田医生不解地看着免疫科主任：“不但没有完全摧毁CAR细胞，反而还能被它们消耗？”
免疫科主任坐到椅子上，长时间的站立和高强度的手术让他身体疲惫：“因为这孩子刚刚心脏骤停的原因吧……导致细胞因子风暴短暂停滞片刻，所以CAR细胞有了发挥作用的时间。”
“真是奇迹，明明之前的动物……没一个能活下来。”山田医生感慨道。
免疫科主任点点头：“毕竟……之前的动物，可没人体大，人体有更加充足的空间让CAR细胞活动。”
“应该是这样的。”山田医生点点头。
“病情总算稳定下来了。”麻醉科主任喘着粗气，他已经很久没有进行过这么高强度的手术了，“让重症医学科的护士过来把患者转移过去。”
“好，我这就去联系。”巡回护士点点头，快步走出病房。
早在几个小时前，祥子一行人早被巡回护士劝走，护士自然知道她们担心，但她们堵在门前却帮不上一点儿忙。
第385章沉闷的病房
病房中，钟表的嘀嗒声震耳欲聋。
灯抱膝坐在地上，整个人靠在墙边，她眼中布满血丝，眼眶微红，像是才止住哭泣没多久。
立希站在灯旁边，像是一种无声的安慰。
睦呆呆地坐在床边，身体微微颤抖，她的视线在通火通明的病房中环绕着，掠过众人脸上，最后定格在坐在自己旁边的祥子身上。
睦慢慢伸出手，她想抓住祥子，试图获得一丝慰藉。
不过，祥子并没有注意到睦的动作，长时间的精神紧张让她的注意力已经涣散。
在睦的手落到她的手背上时，祥子整个人抖了一下，注意到落到自己手背上的手，祥子抬起头，看到那只手的主人是睦时，她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祥子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睦的手背后，随即换了个稍微舒服些姿势，继续低头沉思。
“嘀嗒、嘀嗒……”钟表继续走着，时间已经来到凌晨一点。
海玲静静地看着在自己面前踱步的喵梦，她轻声开口：“若麦，停下来吧。”
“停下来？”喵梦的身形一顿，她摇摇头，“抱歉海子……我心很乱。”
听到喵梦这么说，海玲轻声叹了口气，也没再多说什么，但看着喵梦继续踱步的样子，她闭上双眼，不再看她。
喵梦心乱，海玲又何尝不乱呢？下午六点的时候，护士让她们离开回到病房等待，说着有消息就会立马通知她们，结果一等就是等到凌晨一点，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不知道护士什么时候来通知我们……”初华坐在椅子上，因为长时间没有喝水，她的嘴唇已经干皱，声音有些沙哑。
就在初华说完话没多久，爱音爸爸走到她面前，将一瓶矿泉水递给她：“小初华，你喝口水吧。”
“谢谢叔叔……我，我不渴。”初华摆手婉拒。
“你嘴唇都干皱了，喝点吧。”
闻言，初华才注意到自己的声音不知何时变得沙哑，她轻轻点头，没有再拒绝，伸手接过爱音爸爸手中的矿泉水。
立希蹲下身子，轻轻拍了拍灯的肩膀，后者慢慢回头：“立希……”
“灯，不要太伤心……”
“我……我会的……”灯低下头，身体再度开始颤抖，她说的很轻巧，但是真正想要压制自己内心时，却发现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rikki……”蹲在立希另一侧的乐奈轻轻抓住立希的裤脚，立希回过头，对上了乐奈那张悲伤的神情。
在看到乐奈表情的一瞬间，立希的内心抽痛了下：“野猫……”
“爱……”
不等乐奈说出下一个字，立希赶忙捂住乐奈的嘴巴，她环顾一圈，确认其他人没有听到后才松了口气。
现在病房里的气氛闷沉的可怕，立希知道乐奈想问关于爱音的事，但如果真的让乐奈说出来，立希不敢保证这会不会成为点燃其他人情绪的导火索。
“嘘。”立希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随后，她轻轻揉了揉乐奈的脑袋，“别担心，一切都会好的。”
上一篇：美漫联调局，首战劝说小丑女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