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那个魔女 第247章

“拜托你先让我冷静一下...你这么舔我哪能思考，我耳朵很弱...我看你就是故意！”

“故意又怎么样？”

“要再来一次么？”

“现在不行，得缓缓...”

“新竹，你也不得不服老啊，哈哈...咳咳咳！有些凉，你把空调开高点儿。”

“你别蒙混过关，先回答我的问题。”

一之濑抱紧她，保持着结合的样子把她给完全压在身下说。

“...你果然还是想死啊，之前我从诗羽口中听说的时候都觉得不可思议，哈，混蛋新竹都有要自杀的勇气了？哼...事到如今你说这种话...待会儿也就是我们人生中最后一炮么？”

“我不是想死...”一之濑抚弄着英梨梨的发丝轻声苏说道：“我只是想寻找这个世界的真实。”

第601话 柚子，绳索，清华【第十更】

用这种事情确认自己的存在，麻痹自己的认知终究只是伪物。

一之濑想要属于他的真物。

这个世界不应该如此胡来，世界不会事事如他所愿，世事难料，这才是生活的魅力！

“那你觉得现在你抱着的我是假的么？”

英梨梨一听他那么说就换了一副口气。

“我不那么觉得...”

“那你要找什么真实？你！抱着我！说要找什么真实？我们结合在一起，你把你的那部分分给了我，或许现在有一个生命正在我体内孕育，你告诉我这是不是真实？！”

英梨梨很想推开他扇他几个巴掌，但她现在着实有些脱力，加上他们还连在一起，自己也是兴致高涨，她这样的反抗动作反倒是激起了一之濑的压制，他按住了英梨梨的双手，咬在她的耳垂上。

“新竹，你用力咬！咬出血！咬掉我的耳垂也无所谓，我的血是不是咸的？是不是红色的？那是不是你要的真实？”

英梨梨的话让一之濑感动的同时又有些绝望，其实她血液的味道的不过是一之濑一念之下就能够改变的某个简单的数值罢了，她如此地真实，但又像是那种99%虚拟的未来网游里中的自由NPC。

但NPC的认知仅限于这个游戏，你说要带NPC去现实世界，不好意思，不可以。

一之濑喜欢她吗？当然喜欢，可太喜欢了，从小到大最喜欢的就是...

诶？从小到大最喜欢的人是英梨梨吗？

“小竹...”

那声清冷中带着关切的呼唤再度在他脑海中响了起来，一之濑立刻怔住，思绪也被拉到了银山温泉里的某个雪夜里。

他记不起来那到底是哪一天，记不起来那张脸到底是谁，也认不出那是谁的身材，只隐约感觉她的年龄比自己要大上不少，感觉她真诚地笑起来简直摄人心魄，感觉两人顿在一起玩吊绳焰火的幼稚经历乃是他人生中个最宝贵的回忆。

可恶，明明是最宝贵的，但却死活想不起来！

而英梨梨还以为是她的话语感动了他，便用双腿勾紧了他的腿，又抱住了他的脖颈将他死死地锁在自己身上说：“新竹...再抱我。”

一之濑的心情无比沉重，他已经没有再抱英梨梨的余力了，就算有，也在那个人的呼唤里被全部打散，他在英梨梨耳边难过地低吟了一句“抱歉”，跟她淡淡地吻着，而英梨梨还恋恋不舍地继续锁住他，等过了良久让他的东西缓缓从里面滑出来后才终于意犹未尽地放开。

“英梨梨...”

“再来？今晚我想榨干你。”

“你体谅一下我这个奔三的人吧...已经干了...”

躺在她身边的一之濑隐隐地觉得这房间里有股柚子的味道，柚子...对，今天中午是不是跟英梨梨一起喝了餐酒？他点的就是柚子味的。

而在这浓厚的他跟她云雨的气味里，那股淡淡的柚子味却越来越直冲脑门，而伴随着那股味道，那个人的身形也仿佛愈发地清晰了。

“她是谁...她到底是谁...”

一之濑痛苦地揉着太阳穴，他恨不得给自己脑袋上来上一拳。

明明自己可以在这个世界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但却想不起一个女人的脸，更记不起来那个女人的名字，不知道她为什么总是出现在自己脑海里，只觉得她无比重要，不记起来就绝对不行！

“我说你啊...说什么梦话呢？你可还真是死性不改，算了...死性不改的你才是你。”英梨梨搂住了一之濑的腰靠在他背后闭上眼舔舐着他身上的汗水，又道：“别走...让我抱一会儿，要不然你要被那个霞诗子给夺去了...明明那个时候——”

“抱歉，真的很抱歉英梨梨，你先松手，我想上楼上一趟。”

一之濑觉得那股散发着柚子味的东西就在楼上，而且就是自己原先住着的那个房间里！那东西正在拼命地呼唤着他，好像迫切地想要回到他身边一样。

“那你也带我一起去！你现在这样我感觉一放开你你就会去死！”

英梨梨缠着一之濑，死活不放开手。

没办法，他只好将她给背在身上，两人一起赤身裸体地踏上台阶，一之濑小心翼翼地稳步行进着，到门口，英梨梨帮他开门。

柚子的味道愈发地强烈了，没错！就是在这个房间里！是那个女人的味道...是真实的味道！

一之濑焦急得几乎发狂，英梨梨还怀念地看着房间里的陈设唏嘘说：“你还真是下了一番功夫...”

“别说了，让我安静一下，呼——，让我找...找会儿...”

一之濑觉得这双眼怕不是没用，他干脆闭上眼，只靠着鼻子在房间里嗅来嗅去，这弄得英梨梨脑瓜还撞到了衣架，她痛呼了一声往一之濑肩膀上拍了一把龇牙道：“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嘛...跟我这样你高兴我也可以理解，但你这也太奇怪了吧？”

“英梨梨，我问你，从小到大我最喜欢的人是谁？”

“你最喜欢的人你问我干什么？！新竹，你疯了...你跟那个霞诗子在一起真的疯了...我看她现在也疯了。”

“你、你知不知道一个爱穿和服的女人...踏着木屐，披着狐皮围巾走在雪地里，手里攥着一瓶柚子酒，跌跌撞撞，然后，然后...”

“别把你的春梦拿出来给我分享行么？”英梨梨抱怨完又嘀咕了一句：：“好歹我就算是做春梦在梦里也是守身如玉。”

“那不是梦...这才像是梦...”

对啊，这不是梦这是什么？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一之濑说现在是白天，那窗外则立刻就会变成艳阳天，现实世界里哪有这种好事，他还是有最起码的理智的！

终于，一之濑将目光瞄准了那个塞各种宅物衣物和杂物塞得满满当当的衣柜，他情急之下先将英梨梨给放到了床上去，自己冲到衣柜旁一把打开——

柚子的芳香立刻溢了出来，几乎要将他整个人给包围住，就像是那个女人对他做的那样！

一之濑双手胡乱地在里面翻找着，也不管手指是被划破还是东西被翻得一塌糊涂，他就是在拼命地找。

终于，他将一捆捆好的粉色棉绳给抓到了手里。

印象中，这本来是要给那个女人用上的，可惜她最后留了下来...而这上面正散发着强烈的柚子香。

“现在要玩捆绑？啊...算了，随你便吧，只是待会儿轻点打...这岁数皮肤恢复不是很好了。”

英梨梨躺平在床上叹气。

“清华...”

一之濑嘴唇痴痴地动了动，脑中空空如也全凭本能地念出了一个名字。

第602话 是时候该结束这一切了【十更，第一更】

无数的真实记忆冲破了那层看不见摸不着的屏障进入了一之濑脑海里，他想到了清华，想到了整个雪之下家，想到了自己讨厌的阳乃，还有几乎从没被这具身体给记住的几姬菜，他想起了自己在绘画界的地位，一样也想起了他真正背负的使命。

“魔女...”

在回去的车子上，一之濑把这个词给一直低吟着，他想通了，一切都想通了，真实的记忆截止十八岁时十月初的那个晚上，诗羽因为恐吓信一样的东西而躲到了他家，结果弄巧反拙，避难不成反而跌下了楼梯，脑袋撞出了血，同时腰椎也伤得不轻，是一之濑亲自拨打了119送她去抢救的。

而在那之后...他度过了整整九年虚假的时光。

虚假的家庭，虚假的友人，虚假的破产，虚假的婚姻...全都是假的。

而这整个世界也必然是诗羽的“无限月读”，她觉醒了魔女，只不过是在她濒死之时。

其实倒也不能说百分之百的假，而更像是网文小说里反派总打算坑害主角时给主角的被篡改了的武功秘籍，大体上都没什么问题，只是隐去了一些重要但不明显的部分，又更改了一些细节。

一之濑看过一个叫《太吾绘卷》的游戏视频，他觉得自己就身在一个太吾世界中，练就了一身功夫不错，但原先全都练着的是“真传秘籍”，结果从十八岁的那个十月之后就在练“手抄秘籍”了。

回到东京，一之濑一看时间，凌晨一点二十，这个时间点回来肯定会被诗羽给责骂一通，不过...

就让一切在今夜终结吧。

他用最原始的办法打开了门，抽出钥匙走回家里，玄关处并没有放着诗羽的鞋子，只有一双扔垃圾或是扔纸箱时候用的拖鞋，因为一之濑跟她出门时从来都是一之濑先穿鞋然后从鞋柜里给她拿了鞋子再帮她穿上的。

“...诗羽啊。”

一之濑低吟着她的名字，同时玄关口的灯光也“啪！”地被点亮了。

他口中的那个人正站在那里，把左手横在腹部鼓着脸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右手则捏着比九年前的那个她要更瘦削几分的下颌，一双漆黑的眼眸里仿佛映着整个银河一般，浩瀚而深邃，像是要将他整个人都给吞噬进去。

一之濑都没有洗澡，也懒得去处理自己身上的气味，英梨梨在洗澡时说他真是勇不可当，一之濑只一笑了之。

只要他愿意，让自己身上变干净或者消除自身的气味这种事情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罢了。

“Hello，诗羽。”

一之濑模仿着《Hello，世界》微笑着跟她打招呼，看着她那集合内疚，被背叛的痛苦，以及怒意的脸渐渐变得扭曲，他也逐渐收敛了笑容，叹着气不顾诗羽的阻拦从她身边走过去了。

诗羽是魔女，这个世界是她以自己的愿望创造出来的，她欺骗了一之濑整整九年。

与她擦肩而过时，诗羽还呆呆地站在那里，直到一之濑走出几步她才又瞬间回头，眼中的银河也盛不下她静悄悄滚落的泪珠，滴答，滴答，一滴滴泪水砸在了一之濑刚刚走过的脚印上，诗羽难以置信地瞧着他宽厚的背影，结婚这么多年了，她还从没像是今晚这么痛苦过。

难道限制丈夫不能出轨的自己错了吗？在他最需要别人陪伴的时候是自己出现在了他身边，就像是过去自己最需要别人帮助的时候是他帮了自己，他是自己生命中唯一的光，而多年后自己也终于是将那份光分享给了他，可是...为什么自己会遭遇这样惨烈的背叛？

但同时这也印证了诗羽本人在码字时地脑补和猜测，她发现自己心底竟然冒出了一丝“啊，猜对了”的喜悦，看着他脖颈上的吻痕又嗅着他身上英梨梨的味道，诗羽疯狂地有几分兴奋了起来，刚刚熄灭的创作欲又开始高涨。

这种兴奋与被背叛的痛苦交织着又撕扯着她，让诗羽恨不得喊出声来，她没有说话，而是快步冲了上去，从后面一把抱住了一之濑。

他是她一切喜悲的源泉，是支持着她这么多年来创作的心灵支柱，她爱他，也爱创作，放开手的话诗羽就会失去一切，而只要抱住他，诗羽就觉得自己还有希望。

“一切都结束了...”

一之濑沉着脸，伸手摸了摸诗羽环住他的腰的手，这常年把键盘作为武器战斗着的手稍有些冰凉，尤其是指尖部分摸上去像是没有血液流过一样，他闭上眼，心中默默酝酿起了怒意。

他气诗羽骗了他这么久，气她把那些明明对他来说格外重要的女孩子们给完全剔除了他的生活，他气诗羽让他忘记了清华，忘记了一之濑最爱的那个女人，她擅自改变了他的未来，也改变了她们的未来，因为她的自私，也因为她的爱。

一之濑有种深深的被背叛的感觉，当他回想起一切的那一刻简直是痛苦得想要吐血，英梨梨看出了他的痛苦，又主动献上自己的身体让他发泄出来，她身上被咬得满是牙印，屁股也被打得红肿不堪，她被掐住颈子又被在下面疯狂输出，连续失禁了好几次，那个时候的一之濑几乎都麻木了，像是个只会做这种事情的行尸走肉。

终于，在英梨梨的安慰下，他的理智重新归来。

“果然...达令还是要跟我离婚的吗？这一天终于还是到来了。”

诗羽把脸靠在一之濑背后闭上了眼，压抑着哽咽的话语说。

“离婚...？”

一之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只想到离婚吗？难道她还想要继续把自己给骗下去？结束了啊！一切都结束了！

“诗羽...你的谎言，还要你的整个世界，我已经受够了。”

回想着英梨梨回去时那一瘸一拐地噙着泪的脸一之濑就又无比自责了起来，即使那样，英梨梨还笑着告诉他要坚强，说她会等着他，会一直等他。

但是，真正的英梨梨却并不愿意跟一之濑结婚。

第603话 一切都是谎言【第二更】

错的人明明是诗羽，承受他的情绪的却是英梨梨，是啊...她原本就应该成为自己的妻子，英梨梨才是妻子的最好人选，如果没有诗羽的弥天大谎，那一之濑跟英梨梨也早就有孩子了吧？

“我的...谎言？还有我的整个世界...？达令你在说什么呢...我的整个世界，难道不就是你吗？”

“诗羽，真的够了，你还想要骗我多久？”

一之濑越听越觉得心灰意冷，如果诗羽现在大方承认是她自己的问题，并将世界给恢复原状，那一之濑觉得他们就算当不了爱人，起码也还能当个朋友，可现在...她越是回避，越是想要掩饰，一之濑就越是胃疼恶心，仿佛有人拿了一把红酒起子在他胃里冲着胃壁缓缓地旋拧着。

可是一之濑并不知道诗羽自己对于自己是这个世界的真神一事是毫无意识的。

她只有濒死时才能获知自己那部分的记忆，并顺带苏醒魔女的能力，一之濑复制到的她的能力没有她这么强大，但好就好在无需濒死也能使用一部分权限。

但总之，诗羽对于一之濑的指责只觉得荒唐与哑然，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上骗了他，而且一之濑这么生气，想必肯定是非同一般的大事...可大事诗羽不都是跟他商量着来的吗？

当时一心只想求死的人是一之濑，一心想要跟她结婚的人是一之濑，在婚礼上发誓不会背叛她的人也是一之濑，婚后无微不至地照顾她的人还是一之濑，就是这样的完美丈夫，诗羽觉得即使他的心重新被英梨梨给勾了去也还会念及旧情温情地照顾她，而不是带着一身云雨过后气味来刺激她，说什么“还想骗我多久？”

“我...达令，明明我二十多年来只知道你一个男人...除了你之外没有任何人进入过我的身体，我的初夜献给了一心寻死的你，我对你一心一意...我不在意你那些过去，只想跟你好好生活，作为一个作家，我兢兢业业养家糊口，让我们能过上优渥的生活，作为一个妻子，我也尽力在床上满足你所有的偏好...或许我平时嘴巴毒了点，不讲理了些，但我从来没真正欺骗过你！”

诗羽的心也愈发地痛了，她在心里祈求上天，想着一之濑说她欺骗他是想要离婚的借口也好，是不满她对他限制的迁怒也好，只要不是他的真心话就行...

但一之濑的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诗羽不管把他抱得有多紧，不管如何用自己的身体去温暖他的后背，一之濑都像是一块坚冰，他冷得不像话。

难道自己真的欺骗了他？可是...在什么地方？

“够了，诗羽...真的够了，你没必要继续撒谎了，我已经看穿了你的面具...你欺骗了我整整九年，从九年前的那个十月开始，我所有的生活都被你搞得一团糟了！为什么你就不能直接点儿承认自己的错误？拜托了诗羽让一切恢复正常吧...然后这一生再也别来见我...我受不了这种背叛与欺骗，我无法想象这是你做出来的事情。”

一之濑说得自己都掉下了眼泪。

这九年的生活细节异常真实，不管是那些伤心的事情还是快乐的事情都深深地印刻在了他的脑海里，他经常回想着有趣的事情跟诗羽分享，跟英梨梨雪之下她们约饭的时候也会偶尔提起来，还被雪之下给讽刺一通，但那些都是假的，那不是他本应该经历的人生轨迹。

“我不知道啊！达令你说的什么我根本就听不懂，事到如今难道不是达令你在欺骗我吗？你说你永远不会背叛我，可你却跟还是跟英梨梨做得昏天地暗，手上都是她那种汁水的味道，要说被骗了的人是我才对，我宁愿你洗漱好收拾好回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骗我，为什么你要这么狠心地指责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诗羽的手指扯住了一之濑胸口的T恤，那指尖用力到发白，汩汩涌出的泪水也沾湿了一之濑的后背，但她这种态度却让一之濑的脸色越来越差，甚至有些变得蜡黄了。

他知道诗羽演技好，但没想到能好到这种程度，身为魔女，她自己做过什么应该自己很清楚，就算是雪之下变成猫在撅着屁股扭来扭去发情她事后也记得，总之，一之濑不想再配合她的演技了。

胃里那种翻腾的感觉越来越厉害，诗羽的每一句话都是让胃里那把红酒起子旋拧起来的最佳动力，他觉得胃壁已经要被刺穿了，而那该死的红酒起子又恰逢其时地换了地方继续折磨他，但换来换去，痛苦总是不变的，就像是行刑者看受刑者的双手已经血肉模糊，就把往指甲缝里钉钉子的拷问工作改到了脚上，这并不会减轻受刑者的痛苦。

一之濑感觉自己摇摇欲坠，眼前开始有些发黑了，他自嘲地想到自己还真是够惨，被背后的这个女人给欺骗了这么久，都还会因为她的话而感到心痛，为什么自己不够铁石心肠，为什么自己还要回来见她？到底也还是一之濑忘不了婚后这么多年的感情，忘不了两人在床上日复一日的结合， 忘不了他说爱她，也忘不了她甜蜜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