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懂皇Alter
哈特雷斯已经看出来赫费斯提翁并不是利维坦身边那个可疑的小女孩对手，所以为了自己眼睛不被挖去，他也只能动用后备手段了。
“翻转吧，我的心脏。”
被妖精偷走心脏的男人捂住自己的左胸低声吟唱着，莹绿色的光点在他的周身漂浮，作为最基本的等价交换，哈特雷斯被妖精赋予了开启“通道”的能力。
只见苍穹之上被打开了一个巨大的空洞，而从里面强行挤出的，正是选择舍弃掉大部分旁枝也要穿过来的腑海林之子。
它每五十年才能有几天的活动时间，但因为被哈特雷斯强行挪去阻隔灵脉，这次吞噬的血肉和魔力并不足以支持自己下一次苏醒过来。
所以无论如何腑海林之子都必须成功将魔眼搜集列车吞噬，在以生命为赌注的情况下，哪怕是无智的怪物也陷入了濒死的疯狂之中。
无数凝结着冰霜的树木在魔眼搜集列车的轨道上野蛮生长，疯狂抢夺着灵脉下方的魔力。列车在能源被截断和层层密林的阻拦下，不可避免的停止了运行。
“闹剧也该闭幕了……我确实是憎恨着王的军队，明知那是没有结果的远征却依旧不惜将整个帝国拖入泥潭之中。所有人都被虚假的梦想所支配，裹胁着王和整个帝国一步步迈向终结。”
赫费斯提翁站在错乱缠绕着车厢的树木根茎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冷然说道。她眼眸中的恨意不断攀升，就像快化作烈火般吞噬着理智。
“地球是圆的，根本就不存在什么世界尽头之海。那家伙也说过，在得知这件事时真的很受打击。王也好，部下也好，反应真是相似啊。”
埃尔梅罗二世挑了挑眉，强撑着从者带给他的压迫力出声调侃道。
“曾经的梦想化为了泡影，在最后撒手人寰之际竟然只留下了一句「由最强之人统治帝国」，让曾经的战友、亲人血肉相残，整个帝国分崩离析，难道还有比这个更凄惨的结局吗？”
被召唤到现世的赫费斯提翁，会自动获取所有的语言和常识，自然也包括了马其顿王国覆灭的原因。
如果在英灵座的她只是抗拒加入远征的队伍，那如今的她就是内心充满了对那帮利欲熏心之徒的憎恨，憎恨所有破坏征服王所建立基业的食腐鬣狗。
“呵呵呵……哈哈哈哈……”
不符合时宜的笑声响起，埃尔梅罗二世忍不住抖动着肩膀开怀大笑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
赫费斯提翁脸色不渝地看向对方，如果身为臣子不应该同样感到愤怒才对吗？怎么还可以笑得出声？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真像他的风格，那家伙做什么都虎头蛇尾，我甚至怀疑他根本没这个才能。”
埃尔梅罗二世强忍着笑解释道，「由最强之人统治帝国」这句遗言让他回想起曾经伊斯坎达尔一拍后脑勺办事的作风。
突然跑去爱因兹贝伦城堡找亚瑟王喝酒、身无分文却看着电视计划收购F22战斗机、去图书馆买战略游戏但压根不会玩，看见利维坦的大海怪就没头没脑冲上去说要征服无垠之海……
“谢谢。”
埃尔梅罗二世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水后如此说道。
“……谢？你在说什么？”
赫费斯提翁迷惑地看向眼前这个软弱无能的男人，难道他已经被吓傻了？
“这十年来我每天都在烦恼，我想追随那个人的背影前往应至之地（英灵座），却不知道应该去做什么。我的才能简直无可救药，既没有能做出死后成为英灵的功迹，也无法去赢下圣杯战争。”
埃尔梅罗二世没有理会对方的态度，自顾自地回忆起自第四次圣杯战争以来，他所经过的心路历程。
绝望、悲伤、自怨自艾、怀念、认清现实，然后……期待下一次相见。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能与他再次相遇，我就可以向他炫耀：「我向另一个你报了一箭之仇」，他想必一定会捧腹大笑的吧。”
“……”
一时间所有人连同哈特雷斯都陷入了沉默，搞半天原来是在意淫击败伊斯坎达尔的替身之后，向他吹嘘的场景。
“你是想战胜我吗？”
自认为被小看了的赫费斯提翁顿时无名火起，咬牙切齿地质问道。
“利维坦、格蕾，还有阿比盖尔小姐，你们能助我一臂之力吗？”
埃尔梅罗二世没有回应对方，而是看向了身旁的三位战力，他清楚自己这小身板恐怕连挨一刀的资格都没有，所以就只能指望弟子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李唯了。
第311章 降神形态与英灵化
阿比盖尔·威廉姆斯，原本只是一位出生于马萨诸塞州塞勒姆小镇的纯真少女，然而作为信仰虔诚的清教徒的她，却在某一天被『万物归一者』选中为凭依之躯，成为了侍奉外神的巫女。
邪神难以抑制的疯狂无时不刻在侵蚀着少女的精神和肉体，每一次使用“父神”的力量，都伴随着阿比盖尔人性与道德心的崩溃，最终使她一步步地成为『银之门』的引导者，塔维尔·亚特·乌姆尔（Tawil-at-U'mr）。
到了这个阶段，少女将会永远化为『万物归一者』的化身，彻底失去了自我，所以李唯严令禁止她使用超过自身控制范畴的力量。
而所谓的降神形态第三阶段，其实就是李唯用以区分阿比与邪神同化程度的称呼。不进行降神时的阿比与正常人类少女无异，这也就是埃尔梅罗二世并没有从她身上察觉到魔力波动的原因。
但进入第一形态后，阿比盖尔将可以控制邪恶之树克里夫特（Qliphoth）的根茎进行攻击，特征是瞳孔化为血红色，语言和性格也会变得残忍和不耐烦，战斗时会向作为Master的李唯大量抽取魔力。
阿比的第二形态会使她淡金色的长发化作一片雪白，性格开始变得偏执、失去理智，不听从李唯的指挥。但作为交换，她可以动用宝具——光壳流溢的虚树。
而作为临界点的降神形态第三阶段，就将对于阿比的精神产生永久性的损害，陷入了彻底疯狂，言语更加露骨和令人毛骨悚然，灵装也会化为禁忌魔女的服饰。
此时的她不再需要李唯进行魔力的供给，能够直接从“门”后汲取到足够的魔力。
至于第四形态嘛……犹格·索托斯直接异地登录，接管这具躯体的控制权，届时李唯首先要考虑的事情就是逃命了。
然而碍于拥有人类的认知，阿比盖尔实际上并不能完全发挥自身的实力，所以她在使用第二形态时，对战腑海林之子其实还是有些吃力的。
不过李唯也没打算能立刻击败已经发狂的嗜血森林，单纯只是让阿比上去抵挡一段时间，现在首先要解决的，是赫费斯提翁和她的御主。
“格蕾，该我们上了。”
“是！”
灰发少女手持着死神镰刀率先冲了上去，她的任务就是牵制住赫费斯提翁，利用亚德的能力不让对方使用出魔术。
而主攻手的任务则落在了李唯身上，然而维持阿比盖尔战斗的消耗已经让他魔力储备严重不足，所以接下来只能动用一些其余的手段。
“十分钟，对付一个二流英灵应该够了。”
李唯再次取出了金色职阶卡，以消耗三枚令咒为代价再次连接上库丘林的英灵座，至于狂化所带来的精神污染则被他直接豁免了。
粘稠的如同鲜血般的液体在李唯的体表覆盖、凝结，随后形成了一身长满狰狞倒刺的猩红骨铠，脸部被宛若恶鬼的面罩所遮掩，双臂则化作一对锐利修长的利爪，整个人远远望去就好像一只直立行走的红海怪物（Curruid）。
“这……这是英灵化？”
埃尔梅罗二世被眼前的景象惊愕到说话都不顺畅起来，但没等他回过神，怪物的身影便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什么！？”
正在与格蕾交手的赫费斯提翁察觉到了不远处的异样，但发动『强制』魔眼需要一小节的时间，已经来不及阻止李唯的突进了。
“躲得挺快。”
锋利的骨爪毫不留情地贯穿了女性英灵的腹部，但李唯还是感觉出了手感不是太对，那只是对方使用高速移动后留下的残影而已。
“嘶……你这家伙……”
赫费斯提翁并非没有受伤，她裸露在外的小腹上已经出现了三道狰狞可怖的爪痕，如果刚刚她再慢上一毫秒恐怕已经当场就被撕碎了。
而李唯也根本没有打算给对方留半点喘息的时间，右脚骤然发力竟然直接将列车顶部踏出一个凹陷，以突破音速的冲锋再次发动攻击。
在这种狭窄的战斗场所下赫费斯提翁根本避无可避，如果从对方头顶越过那无异于自寻死路，而那个能够吸取魔力的小姑娘则正在一旁虎视眈眈，想要及时使用魔术强化自身同样不可能。
“好机会！”
就在她无计可施准备硬接下李唯的攻击时，来自哈特雷斯的支援适时抵达了，原本缠绕着车厢的荆棘毫无征兆地突然向敌人发起了攻击，不求能够造成伤害，只要限制住对方为赫费斯提翁创造攻击的机会即可。
“呵呵……来得好。”
骨盔下的李唯咧嘴一笑，面对四周席卷而来的藤蔓没有半点躲闪的意思，凌空越起后利用自己手肘、膝盖处的骨刺和利爪将这些脆弱的植物同时斩断。
“得手了！”
赫费斯提翁扬起手中的短剑狠狠地刺向眼前这只怪物的要害处，敌人现在背对着自己又处在无法借力的半空中，根本无法躲过这必杀的一击。
然而赫费斯提翁忽略了一件事，她潜意识自己还是在与魔术师利维坦战斗，在与人类战斗，压根没有在意对方身后那根红黑相间的巨型蜈蚣尾。
于是李唯在敌人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用自己全身力量最为强劲的肢体正面抽中了对方。赫费斯提翁瞬间就像炮弹一般倒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列车顶部的铁板上，顿时从嘴巴中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
“太惨了，真是令人扫兴，我们该撤退了。”
哈特雷斯无奈地摇了摇头，因为腑海林之子正面被那个同样恐怖的小姑娘牵制着，所以他也只能控制一些旁枝去阻拦李唯的脚步，自己则扶起从者开启“通道”准备跑路。
“咳咳咳……不，还没完！”
赫费斯提翁挣扎着站直了身体，将手中的短剑指向天空，无数的赤雷在厚重的乌云中缠绕，随后化作一道惊天动地的雷霆降临在位于魔眼搜集列车顶部的战场之上。
第312章 魔天车轮vs剜穿鏖杀之枪
“唉……这可真是。”
哈特雷斯无奈地叹息道，只能随着自家从者跃上那辆被两头巨大骨龙牵引着的战车。
“利维坦先生！”
格蕾也察觉到了敌方的动作，紧握着手中的镰刀打算上前解放宝具真名与之对抗。
“别着急，交给我来解决。”
李唯将身上的猩红骨铠褪下，在手中形成了一把长达两米的异型魔枪，随意一记横扫将四周仍旧没有放弃缠绕上来的树枝碾成碎屑。
他仰起头眯着眼睛观察着还在不断向天空攀高神威车轮，举起手中的魔枪遥遥对准了对方。
“吾之忠诚与王同在，请将雷神之名讳赐予我片刻，奔驰吧！『魔天之车轮（Hecatic Wheel）』！”
赫费斯提翁驾驶着战车在将高度拉升到极致之时解放了宝具真名，虚空中的在雷霆不断轰鸣着，就仿佛是在迎接王之座驾的礼炮，神威车轮从苍穹之上以一种不可阻挡的姿态俯冲而下，誓要将敌人蹂躏殆尽。
“真就不偏不倚正面直冲过来？嘛……也省得我瞄准了。突刺，穿透！『剜穿鏖杀之枪（Gae Bolg）』！”
李唯死死地盯住仿佛流星陨落般冲撞将至的战车，整个人就像是一把被拉伸到极致的长弓，随后……将手中的猩红魔枪投射而出。
轰——
剧烈的白光伴随着雷鸣声在夜空中扩散开来，让所有观看着这一场战斗的人都难以睁开眼睛，宝具对撞时的余波在虚空中荡起阵阵涟漪，呼啸的狂风从爆炸的中心卷出，将列车顶上站立着的师徒二人吹得东倒西歪。
“格蕾，快去看一下战况如何！”
埃尔梅罗二世迎着强风大声向弟子指示道，虽说自己欠了李唯非常多的债金和人情，但他决不希望对方就此而死，必须要好好活着让自己将欠下的东西全部还完才是。
“是，老师！”
灰发少女抓紧了身上被吹得猎猎作响的斗篷，一步步向白光绽放的方向走去，直到看见一个在揉着右臂的身影和倒他面前不远处的两个狼狈不堪的男女
“利维坦……先生？”
“嗯？是小格蕾啊，问问你老师打算怎么处置他们，可真是费了我好一番功夫。”
李唯身上的金色职介卡耗尽魔力落在了他的手中，但此时的敌人已经失去了继续抵抗的能力。
哪怕在宝具被魔枪射穿之时立刻跳下战车，但赫费斯提翁还是被爆炸的余波给卷中，为了保护自家Master，女性英灵的整片后背都被炽伤成一片焦黑，而始作俑者哈特雷斯也是灰头土脸，看样子从高空坠落摔得不轻。
“哈哈哈……没想到准备了这么久还是失败了，刚刚就应该直接跑才对。”
哈特雷斯依旧是那副从容的表情，他的性格就是火烧眉毛都着急不起来，而且看样子还想和李唯谈判一下。
“抱歉……Master，是我任性了，我本来还想好好尽忠一次的。”
赫费斯提翁尽管很不甘心败在那个狡诈的魔术师手下，但这次真的是她冲动了，没想到那个家伙竟然能英灵化，而且使用的还是传说中“光之子”库丘林的宝具。
“没事，先看看大名鼎鼎的君主·埃尔梅罗二世和利维坦阁下打算怎么处置我们吧。”
“哈特雷斯，我会将你带回时钟塔接受审判，你最好将那些受害者的头颅交出来，如果他们能接回去，你或许下场还能好看一些。”
埃尔梅罗二世揉了揉阵阵发痛的额头，对方搅的这滩事动静可不小，而且里面还牵扯到天体科君主阿尼姆斯菲亚。
“至于赫费斯提翁……我有一个问题，你把我贬低得一无是处的做法好像非常熟练啊，感觉就像是重复了很多次一样自然，你生前该不会把伊斯坎达尔的所有心腹都挑衅了一遍？”
“……”
赫费斯提翁抿紧嘴唇并没有回答，但看表情应该是被猜中了。
“如果那家伙在的话……说不定会兴高采烈地向我介绍共用赫费斯提翁之名的你们兄妹两人，而不是在这里兵戎相见。”
埃尔梅罗二世微微叹了口气，哈特雷斯好死不死竟然偷了他的圣遗物，以至于同为征服王臣子的两人只能敌对。
“开……什么玩笑！你不过是一个溜须拍马半个月的杂兵，居然也敢妄论逝去的吾王！”
沙哑的声音响起，赫费斯提翁从车厢顶部挣扎起身，极为不甘心地看向眼前这个志得意满的小人。
“王的影子啊，就算存在被从历史上抹去，王的意义也不会逝去，正因如此我现在才会在这里。”
“老师……”
看着老师恳切的神情，格蕾表情有些难过地垂下了头。
“看来还不服气，不过现在还有件更加要紧的事情要办。哈特雷斯，现在该怎么让腑海林之子停下来？”
李唯现在只想赶在阿比的耐心被消磨干净前将解决掉那个陷入癫狂的大家伙，否则她进入降神第三形态后场面就不好收拾了。
“嗯……我也不知道，或许体内的魔力耗尽后它就会自动休眠了。”
红发红瞳的男子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你该不会是在糊弄我吧？你不是能操纵那些树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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