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飞
冬马和纱脸色忧伤,语气低沉。
她对冬马曜子的不满是长期积累,由来已久的。
并不仅仅因为冬马曜子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
这只是一个导火索。
将冬马和纱对她的不满全部爆发出来。
神崎裕抬起揽着她肩膀的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小脑袋。
“你的直觉是错误的呢,她和我母亲交谈的时候,总是会提起你。”
“而且每次提起你,她都会满脸笑容,我看得出来,那是母亲对自己女儿的自豪与爱。”
“她说你很有天赋,未来肯定能成为超越她的钢琴大师。”
冬马和纱目光一颤,咬着小嘴道:“别说这些话来骗我,你怎么知道?”
迎着她质疑的目光,神崎裕顿时不乐意道:“喂喂,她的交谈对象是我的母亲,我亲生母亲,我当时就在我母亲身边啊。”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冬马和纱收回质疑,将信将疑道:“真的?”
“看,果然你还是很在意呢。”
神崎裕嘴角微翘,捏了捏她的小脸。
这个亲昵就有点超乎冬马和纱能接受的范围了。
主要是两人走在街上,到处都是路人的目光。
冬马和纱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她本能地想拍开,但他的话语明显比他的动作更令她迟疑。
“当然是真的。”
神崎裕重新揽着她的肩,目光转向前方。
“没有父母是不疼爱自己的孩子的。”
“也许会有各种各样的原因,让父母迫不得已表现出不符合自己孩子期待的那一面。”
“但是有时候你认为的苛责,可能只是她不擅长表达的窘迫。”
“当然,她的确是一个不怎么及格的母亲。”
“至少在表达方面,她做得很糟糕。”
其实这方面也能用距离与尺度来解释。
距离是人心之间的距离,越近才越能坦率直白。
冬马曜子与她虽然是母女,但心里的距离却一直都很远很远。
以至于有些话,冬马曜子完全不懂得如何跟冬马和纱说。
距离越远,聊天尺度不也只能围绕着生疏吗?
可冬马曜子又是她的母亲,有着血脉上最紧密的联系。
身为母亲,冬马曜子当然不会容许所谓的生疏。
然后就按照她的意志,强行地扭曲了距离与尺度。
说得越多,做得越多,越让冬马和纱抗拒。
与之相反的,便是小百合与英梨梨。
小百合用对待朋友的方式对待英梨梨,把距离与尺度把握得很好。
两人既是母女,也是朋友。
所以英梨梨很少有心事会隐瞒小百合,因为小百合不光是她的母亲,还是她当时唯一能倾述的好朋友。
同样是母亲,小百合与冬马曜子的处理方式,还真是天差地别。
神崎裕这些话对冬马和纱来说并非是投入大海的一颗石子,掀不起一点波澜。
相反,这些话是掀起她内心浪潮的风暴。
冬马和纱沉默了一会,才微哼道:“少替她说话。”
“我在帮你说话呢。”
神崎裕柔声道。
“我不需要!”冬马和纱展现出傲娇的一面,带着她对他的怨气:“指望你这种家伙来帮我的话,那我等同在地狱里乞求撒旦能原谅我。”
“是吗?那你刚刚为什么吃醋啊~”
神崎裕扭头看着她,带着一丝宠溺。
冬马和纱脚步猛地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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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六章:001!
冬马和纱停在原地,强行也迫使神崎裕也把脚步停下。
她眯起狭长冷冽的眸子,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好似踩到了猫咪的尾巴一样,瞬间让冬马和纱炸毛。
“你。。”
怒骂他无耻的话语还没出口,神崎裕却笑盈盈地捂住她的小嘴,然后将她紧紧地抱住。
“诶!你。。”
在大庭广众之下,冬马和纱顿时感到无比的困扰。
她连稍微一些亲昵的举止都表示出抗拒,这紧紧相依的拥抱对她来说自然更是难以接受。
但神崎裕显然是做好了一切准备。
他很清楚冬马和纱必然会反抗,所以就要在她反抗之前,用更激烈的话语来抚平她的恼怒。
“能再次见到你,我真的很开心呢。”
“我还以为以后都见不到你了。”
神崎裕抱着冬马和纱,轻轻地拍着她的美背,然后贴在她耳畔柔声道。
向来散漫的揶揄与戏谑顷刻间被劫后余生的庆幸所取代。
低沉的声音围绕着淡淡的温馨与如释重负,比起故意占便宜,神崎裕更像是在庆祝自己与她的重逢。
也是庆祝他的新生!
这便是更激烈的话语。
至少对于冬马和纱来说,没有比这句话更能让她从恼怒瞬间变成淡淡的窃喜。
虽然和他的关系好似没那么深厚。
之前虽然有过交情,但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当时还那么小,能记住就不错了。
但正如冬马和纱的冷傲拒人于千里一样,她的温柔一面也表现得与常人截然相反。
也许常人不会因为那么久远的情谊而去珍惜这所谓久别重逢的友情。
可冬马和纱会呢。
谁让她从小到大都没什么朋友呢。
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就算他很讨厌,那也是她所承认的朋友。
越是细微处,才越见冬马和纱与众不同的独特。
这段日子来的等待与煎熬,在对他的不满与幽怨,各种情绪糅合到高潮的这个瞬间。
她不满他为什么一声不吭。
他却说再见到她很开心。
她也是很开心的。
她当然会很开心。
只是她刚刚看不出他的开心,于是她也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从琴店离开走到这里,好似那件事都没有发生过。
他还是一样的讨厌,自己也是一样在被动地接受着他的讨厌。
而此刻,就是现在,她终于感受到了。
于是他这严重越轨的拥抱被冬马和纱暂时性地所忽略。
她本来悄悄藏起的情绪也被他庆幸中蕴含的窃喜所感染,一一从内心深处跃起,洋溢在她的嘴角上。
冬马和纱无法抑制地也升起一阵浓浓的庆幸。
庆幸他平安无事。
庆幸自己与他还能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体温。
而不是只能通过回忆与追思的方式,去缅怀逝去的故人。
冬马和纱没有经历过身边的人去世,但这种经历她一点都不想去经历。
去世,意味着永远的告别。
不管他多么讨厌,多么让自己气恼,他始终在自己心里都占着一个特殊的地位。
不是吗?
就当做是他重逢后无法压抑自己的情绪吧。
所以才会一时冲动。
冬马和纱自己给他的冒犯寻了一个借口,自己悄然地放弃挣扎,任由他粗暴用力地抱紧自己。
在这人来人往的闹市之中,如释重负的喜悦胜过旁人的指点非议。
抱住好一会,见他还没有要松开的迹象,冬马和纱有点窘迫。
行人们投来的目光都是善意的,冬马和纱自己也很清楚。
但她就是不怎么适应。
“喂,适可而止啊,你这家伙。”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从她口中说出这个词语。
神崎裕仗着她短暂的感动与喜悦,厚着脸皮道:“我平安无事地再出现在你的面前,你难道不开心吗?”
冬马和纱使劲地推搡一下,发现毫无作用。
他的身躯就如同巍峨的高山,她完全推不动。
“开心~”冬马和纱略带敷衍地幽怨道。
“如果你能识趣一点的话,我可能会更开心。”
冬马和纱鄙夷地吐槽一句。
“啧,还是那么不诚实呢。”神崎裕紧贴着她的脸颊,嗅着她身上淡淡清雅的气味:“分明就很在乎,还装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
冬马和纱自然是下意识地想反驳。
神崎裕往后缩一下,旋即看着她精致冷冽的小脸:“你现在说什么在我听来都是口不对心。”
冬马和纱嘴角挤出一抹呵呵。
“我发现和你相处,不能看你说什么,而是要看你做什么。”
“你刚刚分明就在吃醋,不然的话,干嘛突然上来抢走女店长给我的名片。”
神崎裕一本正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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