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义的太阳骑士黑王殿
黑色的汽车里,浮夸且修长的木杖横着躺足了后座,后备箱里还有个提琴盒。
卡尔罗坐在驾驶位上,目不斜视的望着前方的路况,开口问向一旁的梅林。
或许现在可以直接称呼楚信然或是龙王了,但既然他都坐到了车里也没取下兜帽的意思,卡尔罗自然也不去开这个口,顺应他想要继续掩藏身份的想法。
虽说如此,可他似乎并没有掩盖Boss身份的想法,副驾驶位便传来了这样的声音:“是,维多利亚的王女殿下,阿尔托莉雅自然是假名,本名为维娜。”
这让卡尔罗那放在方向盘上的手微微晃动,摩挲着真皮盘套,这已经算是颇为隐晦的惊吓反应了。
数秒之后,他才开口问:“这么直截了当的说出身份,看来我是要被拖下水了?”
“你有上岸过么?”一旁的兜帽人持着手机,属于楚信然的正常声线漫不经心的问道,“维娜已经是你们的Boss了,便是你们必须效忠的首领,但在这之前,会有很多人不服气吧,她不会完全照着摩根的指示去走,自然也就会和以前的Boss形象有足够的出入。”
“所以如何让帮众们信服,并且相信她就是以前的Boss,需要我来掩护。”卡尔罗接下了他的话。
“对,不只是你,应该说是所有干部才对,摩根很快就会借机召集你们,选出真正值得信任的一批告知维娜的真实身份。
但我觉得不行,我不清楚眼下格拉斯哥帮其他干部的身份和形象,但我也不想清楚……”
楚信然说着,透过不方便的兜帽视野扫了眼车窗外的后退的街景,一眼就能辨认出那些混杂其中的格拉斯哥帮成员,这种辨识能力只要有过三年以上的黑帮接触经验都会或多或少的有些,“我将维娜托付于你,就像雷克斯把因陀罗托付于你一样。”
“这种比喻,听起来就像你时日无多了一样……”卡尔罗牵动方向盘,在这个自动导航尚不完善的时代,熟练车况还得看个人,“就没点忌讳吗?”
“没有神祇信仰的人,自然也就没有忌讳,只有些偶尔自欺欺人的习惯。”
“我还是很难想象,一个曾经混黑帮、现在也是个赏金猎人的家伙,没点忌讳……”卡尔罗叹了口气,扭头也只能看到白色的兜帽。
“所以很多人都说我是怪胎啊……”楚信然无所谓的说着,然后拉回话题,“所以你接受吧?这份托付。”
“你们这些人怎么总喜欢叫人还带孩子?”
“二十八岁,带个孩子也不奇怪吧。”
“哪有这么大的孩子。”
“现在有了……”瞥了眼手机上的回复,那爱豆路小小姐的活泼回应光是文字都仿佛带着声音。
但并不能令他开朗起来,“还有一件事,帮我查个人吧,一个叫理查德的年轻人,比你还年轻个一二岁,一头金发的年轻人,现在的模样大概是一只菲林吧,上次见到他还带着耳套和尾套,就是接合手法有点差。”
“伪装手法不佳是吧……”卡尔罗总结出一个重点,“那么你那上次见到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会不会有改善。”
“一周内的事,如果有改善,理查德o卡文迪什这个名字也是没错的,那样急躁又骄傲的年轻人是不会掩面前行的,对你来说也就是几句话就会有结果。”
“一见面就给我好几个摊子,你还真是不客气啊……”卡尔罗叹了口气,再次绕过两个街道,周围的车辆与行人愈发的稀少,这是正在驶离市区的证明。
“炎国话,能者多劳,你是能者,加油啊,有能Man。”
楚信然抬起手,上车前戴上的手甲在手指活动下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凭空上位的干部梅林下达这种命令也只有投机者会响应吧,我这种凭空出现的人就不去影响你们了。”
“你这叫不去影响?摩根都被你扯下王座了,从那天看来那位王女也算是相当信任,只要你想,随时可以通过她来影响格拉斯哥帮了吧?你想玩这一套吗?幕布后的真正领袖?”
“我就是个梅林,也只是个梅林而已……”关掉手机,看着愈发明显的清净路况,楚信然知道快到了,“雷克斯死前托你照看好因陀罗,我也差不多咯,托你照看维娜,自然是因为我要离开了。”
“永远离开么?”
“应该不会,说不定哪天又回来看看。”
“那你放什么屁……”卡尔罗踩下刹车,“下车!”
“我说,停车位还有一段距离欸,你不能意气用事不遵交通规则。”
“那是给贵族老爷们准备的,我们就在这下车。”
No.101:就只是为了平静。
(因为一百章无法结卷的愤怒而加更一章。)
伦蒂尼姆公墓,或称陵园,城市之中规划而出一片专用于埋葬死者所用的土地。
在维多利亚,火葬尚不算是主流,主流自然是土葬,虽然占用土地但作为传统也无可厚非,只是这样的话,公墓位本身也具备一定的价值。
生前为住房奔波,还要为死后的归所奋斗,这种事再常见不过,不过作为公墓,这安葬社会各界人士的地方倒是没什么特殊的要求,边缘位置也不需要太夸张的价位,平民大多是负担得起的,贫民的话就有些难了。
不过贫民里会考虑自己死后埋哪的人,估计也不多。
曾经由一群贫民和流浪汉组成的格拉斯哥帮眼下也算是全面脱贫,作为干部的几个更是有房有车的大佬,只是这帮人也不会考虑自己以后埋哪吧,哪怕是向来精于算计,考虑周全的狡诈之狐也是一样。
“你有钱有身份买车,却没法在这里弄到个像样的停车位么?”
终于摘下了兜帽,然后再取下脸上那塑料面具,楚信然以此削弱一点远处守墓人的怀疑目光,然后朝着刚停好车抽出车钥匙走来的卡尔罗说。
“这片墓区是跟远处那片又不一样,这里需要的手续更多一些。”
这算是这几年第一次看到楚信然的模样,卡罗尔也算是细细打量了一番,感叹道:“还是这样欺骗性的年轻啊,还有在骗学院小姑娘吗?龙的基因可真好啊,都不多几条疤什么的。”
“又没受伤哪来的疤,现在也没穷到要走那一步的程度……”楚信然摇了摇头,“还有,这片墓区什么情况?贵族区?”
“差不多吧,虽然真贵族都有自家的专属墓园,但这里葬的也算是上等体面人了……”卡罗尔迈开步伐,走在前面带路,“你要知道,老雷克斯平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跟那些体面人有一样的地位。”
“他的愿望不是一天三餐都有肉么?”
“那是五年前的愿望,三年前变成了要买个房子,两年前变成了要和南区那些体面人一个地位。”
“一段时间变一次愿望还行,不愧是他。”楚信然无言的摇摇头,依稀想起那个自称占卜家,真正一副装神弄鬼并以此骗过不少钱的札拉克老赖,但正是这样一个老头,唯独对因陀罗好的出奇。
那时候格拉斯哥帮还没这么纯粹,很多在别人眼里无比混帐又可恨的底层人也混杂在里面,他们多被称为地痞、流氓,做的事也对得起那些称呼。
但他们在朋友、兄弟眼前又是另一副模样,非常生动形象的描绘出人类的多面性,以及人际交往的复杂度——
就比如雷克斯那个老骗子一直看楚信然不顺眼,因为楚信然揭穿过他的骗术还不忌讳他的高龄动手揍过他,楚信然当然也不会对他友好。
但因为因陀罗,两人的交集不得不变多,后来那老骗子倒是和摩根混在了一起,倒像是组成了对抗楚信然统一阵营的模样。
直到楚信然自己走人,彼此的对立也没有结束过,反倒是现在的楚信然不怎么在意了,人都死了,就来探望一下吧,说是老朋友虽然有些牵强,但老熟人倒是没问题的。
不过在这之前,还得过一场铁门边那两人高的检测装置,用于检测体细胞与源石融合率。
直白来说,就是筛出感染者的作用,一些严格的安检区也有这种装置,这也侧面证实了卡尔罗刚说的话,这里葬的都是上等体面人,自然受到了足够的重视。
并非感染者的卡尔罗和楚信然都能轻易通过,然后便是卡尔罗带路在前,领着楚信然在这些并未完全统一碑型的墓碑群间穿梭,最后在一座碑面颇大的墓碑前停下。
而这停下来的一时间,不论是沃尔珀还是龙都沉默了下来,几秒后作为带路者的卡尔罗还是率先开口道:“还好老雷克斯死前也没感染迹象,否则就算有我们努力,他也不可能躺在这,在这些大城市里,感染者连一块墓碑都不会有,就算烧成灰烬也总有蠢货觉得那些粉末能传染矿石病。”
“看城市本身的开明程度吧,某些并非移动城市的固定小镇小城反而放的宽松……”
楚信然说着,举目四望周围那些简单记载着生卒的墓碑群,黑色的怪影并未在此群聚,它们都孤零零的或趴或站不同的角落,浑浑噩噩的活动,那比城市里不少怪影都清晰的身体也证明了它们某种程度的弱小,却也显得更污染视线,“不过不火葬的感染者尸体,倒是确实哪里都不会收。”
说着他也收回视线,维持着一贯的平静语气补充道:“但与其说这个,不如还是说说雷克斯吧,两年前那家伙也不过是六十多岁吧?”
缓缓地蹲下身来,看着那墓碑前干净好似扫过一般的空地,卡罗尔幽幽的说:“是啊,六十多岁,对札拉克而言还算不赖,那家伙的死因主要是身体太差了,没有矿石病反而死于真正的疾病,突然的连纸质遗嘱都没留。”
“口头遗嘱呢?”楚信然也微微的蹲下,望着这颇大的墓碑上刻着一排细小的墓志铭:这里埋着愚昧无知的扎拉克人,在生命的尾声窥见自己的答案。
“拜托我照看因陀罗。”卡罗尔说。
“他死前说过的话挺多的,但像是遗嘱的,就这一句……”他补充道,“还有,墓志铭是摩根题的。”
“那还真是不符她的风格啊。”楚信然左手探入白袍下握住手机,右手抬起,砖头大小的冰块在他掌心凝结显现。
并在两秒后,喀拉声中碎裂,露出湛蓝色的冰蔷薇,被他轻轻地放置在那空地上——
那本就是放置花束的地方,但上一次放置的花束早已枯败到被守墓人给扫走了。
“有了那么一点点的改观。”
“你的源石技艺还是这么华丽啊……”卡尔罗看着他轻轻放在那的冰蔷薇,湛蓝色的光点在阳光下那么的耀眼夺目,哪怕并不长久也令他也不由赞叹,“我还以为你手中只会捏血蔷薇。”
“液体的颜色是根据其中的杂质对光的反射体现的,人眼中的色彩并不代表物质的本色……”楚信然也注视着自己的捏出的湛蓝玫瑰,有些出神的说,“我曾经想过调控液体中的杂质使其展现出不同的化学特性,但结果就只是能挑出一些常规反射的色彩,就像这蓝色的蔷薇,浅显的令人发笑。”
“已经挺不错了……”卡尔罗苦笑道,“每次听你说源石技艺,我都觉得在听天方夜谭,人真的能将源石的力量发挥到那种程度的细致吗?”
“有啊,有很多,他们的名字或多或少都印在教科书上,和肖像一起印在皇家学院的源石技艺系教学楼走廊上,还有些人,则是在研究部门或是武装部门,但我距离他们还有些距离。”
“我不想听你们术士圈子里的事啊……”卡尔罗发出了学渣的声音,“听不懂也都不认识,你不能简单粗暴的吹嘘一下自己这一手蓝玫瑰多酷多炫就完了吗?”
“那我跟你说点简单的吧,比如蓝色的蔷薇在自然是不存在的,除非人工调整,也因此它被视为奇迹或不可能的象征。”
卡尔罗怔了怔,轻声说:“雷克斯追寻的奇迹。”
“是啊,那老神棍一直把奇迹和神迹挂在嘴边,可他自己也没见过不是么?我嘲笑过他不少次了……”
楚信然说着,撑着膝盖站起身来,俯视着雷克斯的墓碑,“愚昧无知的扎拉克人,在生命的尾声窥见自己的答案,或许他最后还是看到了吧,我再给他补一记人工的好了,有句话说得好啊,每一个日常都是连续不断的奇迹,虽然我也记不清是从哪听到的了。”
“这就是你追求那所谓平静生活的原因么?”
卡尔罗也站起身来,虽说是见老熟人的一次扫墓,但实际没什么能絮絮叨叨个半天的,说几句话,还送了花,简单的扫墓流程就已经结束了,哪怕花很快就会在阳光下消失无踪。
楚信然自然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会站起身来。
这是准备离开了,而离开前,听到卡尔罗的问题,他沉默了一下,扫了一眼那些这墓群。
“当然不,我随口一提罢了。”
NO.102:虚假的年轻人和真正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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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蒂尼姆市政厅虽然昨天闹了个大新闻,但因此而加大的警备力度并未让这里成为记者们拥堵的峰口。
当然这也有市长反应很快的发表声明并迅速了当的接受了一些采访的缘故。
今日的报纸上不可避免的出现市政厅演习之流的新闻,伦蒂尼姆市内一时倒是冒出了市政厅和格拉斯哥帮是不是有联系之类的传言,毕竟同样是演习,这俩事凑在一起太巧了。
市民们这么猜测,但上层却不再关注了,曾经有过的猜测如今反倒打消了,他们以自己的情报网隐约得知了真相。
事实上市长遇刺的小道消息仍在一些论坛上流传,甚至有着几幕市长带哥哥跳伞的照片,不知是哪个正巧路过的的家伙拍下的照片。
“拍的真差啊,这人手抖的厉害吧?”
办公室里,爱德华就坐在会客沙发上,端着那平板划拉着边闻网上的一些抓拍,就非常的不满意。
而在办公桌前坐着的亚瑟则是在接听电话,端着那黄铜制的沉重话筒良久也不嫌酸,只是瞥了眼轻声评价的爱德华,半分钟后才朝电话回了一句:“辛苦了,继续调查。”
然后嘭的一声,精致的话筒在沉重声中放回,他看向了爱德华:“弗恩o莫尔顿露面了,在女王广场喂鸽子。”
爱德华诧异的看过来,连同他背后那漏风的临时墙壁也看在眼里,“听起来可真是悠闲,这么说就没穿皇骑甲吧?”
“秋季装,甚至已经开始套毛衣了。”
“听起来都能想象出画面了,就像个真正的老人一样,看来你的话还是伤到他了……”爱德华叹了口气,“失去战意之后,就真的像个老家伙了。”
“皇家骑士的其他人也都在不同的地方抛头露面了,有几个是一起的,也是没着甲的常服,参观景点、购物、还有看电影甚至去网咖的……”
亚瑟摇了摇头,“懒散的像是度假。”
“真是朴实的乐趣啊,一帮不是训练就是战斗的家伙,放松下来的享乐方式亲民的出乎预料……”
爱德华也摇了摇头,不过他摇头中带着轻笑,望向一脸悲苦的亚瑟,“既然他们都这样了,也就证明骑士们放弃了吧,何必这副表情呢,亚瑟。”
“见证骑士们的苟延残喘的末路,难道你要我笑吗?哥哥。”
爱德华怔了怔,选择转移了话题:“那么,那位真正的末路小骑士呢?你还没有提过他。”
“他朝着格拉斯哥教堂去了,带着佩剑。”
“楚信然知道么?”
“我现在就在通知他……”亚瑟转动着电话机上的号盘,市政厅尚且保留着这老式的旋转号盘电话机,也是对过去的缅怀与纪念,在时常维护调整的前提下,这东西倒也不影响办公效率,“殿下和摩根眼下都不在伦蒂尼姆,他可能只是有些想法。”
早上的时候,楚信然就已经同他俩通过一次电话了,内容自然是互相慰问情况,维娜的行程也自此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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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全权负责都没有问题,唯一的问题是,若是他死在附近,这种事你压得下吗?”
危险的发言令卡尔罗不禁以眼角余光瞥了几眼重新戴上兜帽的楚信然,眼下他们刚扫墓结束没多久,正处于卡尔罗开车送后者回诊所的状态,也正是这个状态下,后者接起了电话,短短几十秒内的对话透露出一股危险的气息。
“边缘是边缘到什么程度?那位龙骑公还是会在意么?”
“OK,那我会想个更简单的办法。”
“没问题,全权负责,我会送那位骄傲又看不清未来的小伙子回去的,届时就麻烦你们遮掩一下了。”
说罢,他便抬起了那被细密铁丝勾连的指套戳下了挂断键,朝着卡尔罗扭头说:“别去诊所了,去教堂,格拉斯哥教堂。”
“什么意思?”卡尔罗闻言皱眉,问的时候扫了眼眼下的路况,倒行这种事就算再紧急也不是他会做的决定,找的自然是方便转弯的最近点,“谁打的电话?”
“亚瑟。”
“Boss?”卡尔罗惊讶问。
而楚信然被这人的思路给噎了一下,没好气的说:“亚瑟o韦尔斯利,伦蒂尼姆市市长。”
“理查德有现成的消息了,他正往格拉斯哥教堂的方向前进,路线很明确……”楚信然扭头扫视了一下窗外,“蒂斯路……按你的开车习惯赶往教堂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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