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义的太阳骑士黑王殿
但是守秘人这幅反应,又让他想起了上次听到对方父亲的消息是什么时候会。
昨夜的舞会。犹大提供的消息。
伦道夫选择同他一起沉默,因为这不是适合他开口的场合。
便是这样令人难堪的沉默中,夏梅隆脸上的笑意也沉了下去,闷闷道:“你俩这反应什么意思?”
伦道夫看向守秘人,后者不负所望的主动开口,语声平静:“我以为你会是明天跟我们一起去的时候才会有伯父的消息。”
“为什么今天就联系了?”
守秘人面无表情,开口更似反过来质问,立时占据了主动权。
“我……”夏梅隆张了张口,大抵想要辩解什么,但迎着老楚那样的目光,他又下意识躲避,“我就托人联系了一下那个酒店。”
“顺利么?”楚信然问。
“顺利。”
像是挤出来的回答,他显然是明白的,只是不认。
“热情么?”
“热情……”夏梅隆沉闷回答道,又猛然回过头来,“可那是我父亲!”
他大声喊出的这句话,可楚信然更是直接站起身来吼道:“你当初跟我说的故事里你父亲可没那么热情过!”
伦道夫都挪了挪身,这一吼以他旁人视角都有点吓人,夏梅隆更是瘫了回去:“我……”
他以很低的声音说:“我觉得他是真的,他就是我父亲。”
他的退缩没有让楚信然坐回去,楚信然仍是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他是你父亲,他为什么这么久不见你,这个时候就肯了?你记得你说过的话,你这时候告诉我那些是故事么?你父亲做……”
他顿了顿瞧了眼一旁的伦道夫,“做过的事,都是编造的故事么?”
“他不能悔改么?”似是终于被逼出了火气,夏梅隆扯起了声音,“这么久了,他难道不会变化吗?你难道没期待过自己的父母么!!”
夏梅隆扯着嗓子喊出这句话就后悔了,他埋下头去,又微微抬头偷眼瞄了一下对方。
老楚沉默着没有说话,那对冰蓝双瞳缺乏了些往日的神光,令人难以摸清在想什么。
但总之,夏梅隆觉得,或许自己应该,道个歉。
可还没等他开口,老楚却坐了回去,抬起手来挼了挼额前的刘海:“都上头了,冷静些吧。”
这也能冷静么?
夏梅隆抬起头来看着他那恢复往昔模样的目光,无法理解。
“后退一步,本来就是要见面的,你的错只在更冲动些打了电话——”
“我没错……”
“呃……”楚信然与夏梅隆对视着,一方宛若平静的深潭,一方却是好似欲将喷发的火山,底下涌动的却不是愤怒,而是执拗。
这氛围让伦道夫更加不自在的降低着存在感,尽管以旁观者的角度和自身立场而言,他更愿意站守秘人这边。
跟教团扯上关系的人,性情大变是很正常的,但与其说是悔改,不如说是堕落。
秘教从来都不开善堂,对绝望者施以的援助或真或假,最终都会变作借以取悦其神的残忍仪式,受害者难以拯救,已然沦为加害者的话,便更是再不用想。
他觉得以守秘人以往的表现,夏梅隆不是被骂就是会被打,说不定这段友谊也该直接到头,但没想到的时候,守秘人只是点了点头。
“好,你没错。”
并非阴阳怪气的讽刺腔调,和之前一样的平静,令伦道夫有些不安。
“那么你是今天去见他,还是明天去见?”
“明天……”看起来完全没意识到问题的夏梅隆闷声道,“我没打算打断计划。”
可你添了计划啊……伦道夫感觉自己实在难有心里这么多话的时候,平日他大可以直接指明,可眼下这气氛应当是交给守秘人应对。
而且看夏梅隆这副表现,就感觉一开始做好的打算太乐观了,带上这个萨弗拉人很大可能会成为妨碍,令行动走向糟糕的结局。
伦道夫也算是资深且走过不少地方的深海猎人,类似的发展不是没有经历过。
“好,那么我现在得加一条规矩,你明天必须完全听从我和伦道夫的命令,如果你妄动,我会在你行动之前就打断你的腿……”
赶在夏梅隆急着要说话之前,楚信然更快补上一句,提高了音量,“如果你不想死就听着!还是说你觉得见了你爸死了也无所谓了!”
“活腻了?你妈也不打算管了?”他冷声厉眼道。
夏梅隆的母亲,此刻还住在维多利亚,虽是独身但或许过的比儿子轻松得多,但这话仍是能让夏梅隆闭上嘴。
也因为这句话,夏梅隆想起了自己终于与父亲通话的消息还没告诉过母亲,关于是否要告诉她,这个萨弗拉人很是犹豫。
过去的交流里可以很直接的听出母亲对父亲仍有芥蒂,尤其是后者在失踪前就有些桃色传闻。
夫妻离异也不见得都是这个不争气儿子的错,更多是两个人彼此的矛盾。
在那五年前,夏梅隆抹着泪跟冷眼的他讲述家里状况时,夏梅隆就说过不少其父亲的糟糕之处,那时的楚信然面无表情看起来像是耳旁风过,但事实证明他还不至于去刻意忘记那些东西。
放着不管说不定也会哪天就忘了,只是今天这事注定了或许会加深下印象。
其父 艾塞亚o夏梅隆,一个毛病颇多但还算不上恶人的家伙,犹大知道他的消息,而他的所在地或许是蒙特莱昂酒店。
蒙特莱昂酒店,曾经属于吉诺维斯家族的产业。
这是涉及往事的地方,是夏梅隆不知道的往事,他或许知道蒙特莱昂酒店曾被摧毁过,但他不会知道拆过那地方的人就是楚信然。
楚信然笃定那里有问题,但夏梅隆却是一副不想再谈这个话题的样子。
他曾和那维多利亚的旅店老板提及夏梅隆没能摆脱他的童年,更细化而言应当是夏梅隆是没能摆脱家庭的阴影。
年轻时的失败尚且能够走出,失败的同时还有家庭的破碎,却是这个因为年少轻狂而离开父母身边的萨弗拉难以承受的,当初这家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什么是他的错,是他没有陪着他们,还妄图把鼻涕往楚信然身上抹,被他提前避开顺便给了一脚。
“废话真多,说重点,他们最后去哪了!”
那时候的委托是寻人,也就是找父母。
楚信然只完成了一半,一路寻访竟是回到了维多利亚,找到了他的母亲黛布拉o格雷厄姆。
至于父亲,因为委托到期,楚信然放弃了寻找,但夏梅隆点的是完成任务,所以他那时的百分百完成记录还没破。
且在那之后这家伙就像块牛皮糖一样黏上了他,虽然不至于跟他一起跑到维多利亚,但是经常以网络形式「骚扰」他,在某次楚信然抱着随便试一试的心态让他帮忙搜集调查信息后,这家伙倒是展示出了稍微像样点的能力。
之后几次情报上的合作让楚信然稍微承认了他的用处,也勉强称他为助手,开始正式的计算起合作的赏金分配。
那之后直至现在,楚信然的性格都经历了好几次明显变化,夏梅隆却还是看不出区别,唯一改善的大抵是生活水平,以及确实交了几个像样的朋友。
以及仍然是听到父母相关消息就容易脑子过热的模样。
这其实可以理解为孝心或是缺乏长辈关爱,楚信然倒也不至于嘲笑他幼稚,但如今这副模样……
“我会听的。”夏梅隆垂着头,声音有些干涩沙哑。
楚信然扭头看向伦道夫,后者也正看来,两人对视一眼实际上什么交流都没交流出来。
鸡同鸭讲,根本不是一个频道。
“去洗把脸……”楚信然平静的指了指被嬷嬷关上的客厅门,“然后回来说正事,也别让刻俄柏看到你这副丢人样子。”
“小孩子不懂,懂了也还是丢你的人。”
夏梅隆沉默着点了点头,站起身也避开了两人的目光以掩饰自己那泛红的眼睛。
但这种小动作其实没有必要,伦道夫刻意移开了目光,楚信然也在说完之后就垂头看着那蒙着玻璃的桌面,像是在端详自己的目光。
在那吱呀呀的木门拉动声后,楚信然才开口:“你觉得他是不是傻逼?”
“呃……”本该高兴楚信然愿意开口再次打破沉闷气氛的伦道夫万万没想到迎来这么一句话,不知道该怎么接。
“直接说你怎么想……”楚信然摆了摆手,“那傻逼其实自己心里明白,但一点行动都看不出来,总是要被我喷了才会行动,但与其说是抖M,不如说是纯傻逼,怕是还能心安理得的觉得是被我逼的。”
“我想……”伦道夫斟酌了一下用词,“这大概是一种心理缺陷,缺乏决断与承担义务的缺陷,但放在家庭问题上,很难形容。”
“他别在正事上犯傻逼的话,倒也问题不大……”楚信然的表情微有缓和,“到处都是问题人,连我自己都有问题,哪里能管那么多,这几天你待在他旁边的时间比我多,你注意一点,有些秘术,是能沿着血脉传递的。”
“你的意思是?”
“习惯性考虑最坏可能而已,如果没有当然最好。”
楚信然说着回过头来,抬起的手虚按示意安静与停止,伦道夫也闭上了嘴,他也能听到脚步声的邻近。
那是脸上还有未干水渍的夏梅隆,看来缺乏完全擦净的耐心。
“我回来了。”
夏梅隆说,正视着楚信然和伦道夫。
“好……”楚信然点了点头,“第一个问题,还记得昨晚聊过的话题么?哥伦比亚即将到来,甚至已经有了苗头的动荡。”
“记得……”夏梅隆走过来,坐在他之前坐的沙发上,抓起了一旁的报纸折了两次朝楚信然扔去,“今天份的,早上五点印制,七点由摩尔叔买来。”
楚信然接过展开,伦道夫立刻也凑近过来。
两人迅速的扫了一遍所有报道的标题、副标题一类用以吸引眼球概括全文的东西后,伦道夫感叹道:“看起来还是一副欣欣向荣啊,哥伦比亚。”
“总统先生总不会希望一派颓靡气象的。”
夏梅隆抹了抹面颊上的鳞片,垂下手来也望着桌面。在被楚信然这一通打击得稍稍脱离与父亲久违通话的喜悦,他也就能想起更息息相关的不安现状。
“今天网络上能看到很多股份转移,不少企业被吞并收购,股市直线上涨,报纸上肯定只会报道这些,而裁员和物价上涨之类的,现在还看不出苗头,但过几天就会出现了。”
“等他们一起出现的时候,那成分就太多了,多起来能让哥伦比亚底层乱上好一段时间……”将报纸递给伦道夫,楚信然抬手习惯性的拧了拧鼻梁,“游行、暴动、还有恐怖袭击,不安和烦躁会在普通民众间滋生,而恐惧和绝望会在外城区那类贫民地富集,现在马太应该状态不怎么好,但犹大会利用这次机会,这也是某个人设下的局,用来抓住他的局。”
“你的意思是有人特意营造这种氛围就为了抓撒旦教团的主教?!”夏梅隆怔住了,无法相信竟然有人这么狠毒,“谁这么丧心病狂!!”
“与其说是特意营造,不如说是顺水推舟……”又拧了拧鼻梁的楚信然垂下手来,两手搭在膝盖上,“这次没有造势,而是借势,哥伦比亚上面很多人,或者可以直说昨晚舞会上第三楼的那帮人都期待着这个画面。”
包括章文赋,哥伦比亚的中下层混乱也是各国关系不怎么好的公国大使以及领导者乐意看到的结果。
这并不奇怪,反过来说,大炎若是发生这等骚动,哥伦比亚的官员们也会拍手庆祝。
“还有……”楚信然顿了顿,说,“我们也成了推动者,看到昨晚的屠杀了吗?”
“呃……”夏梅隆怔了怔,垂下头来看着自己的双手,或许是想看它们会不会抖。
当然不会抖,他昨晚就吃了一堆美食,回头你跟他说什么间接推手什么的……
完全没有一点实感!
而在那晚会上又是砍人又是堵那两坨焦炭,虽然还是被对方逃掉的伦道夫倒是平静,他只是注视着报纸,看着那些浮华盛大的报道。
“别想太多……”楚信然还是补了一句,“本来就是病入膏肓的死肉,那些邪教徒不清理迟早也是炸开,这次是哥伦比亚必然经历的过程,这坨死肉的孕育时间比我们的年龄都大,大家都只是恰恰撞上了。”
“只是要想利用这种事来达成目的,着实有些缺德罢了。”
夏梅隆不知道他在说谁,伦道夫倒是有些思路。
“如果能将犹太留下来干掉,就是很好的事……”伦道夫抬起头来,“虽说秘教里的所有主教中,他的恶行表现的最少,可他在秘教里的贡献若是换算成间接受害者的数目,我只能说很多,多到难以想象。”
“没,我们不需要打着为国为民的旗号……”楚信然摆了摆手,表示不需要这种心理安慰,竖起剑指朝着桌上一按,“我们要杀他,那就动手了。”
“仅此而已。”
NO.238:相似。
(删了个恶寒书评,大抵是好意,但表现还真是难以言喻,能起鸡皮疙瘩。番外时间更新照旧。)
哥伦比亚复合城市的新奥尔良区,取义自维多利亚的某个城市,同时这里也是曾经维多利亚移民聚集最多的地方。
然后,这里也是全哥伦比亚的灵异目击事件出现最多的地区,于是除了原本维多利亚的菲林移民外,大量对源石技艺研究深厚的术士们闻讯而来暂居于此,他们之中不少人最后选择扎根,或许是因为气氛很好,也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
总之他们最后没有研究出什么名堂来,至少对外公布的是没有什么结果,但却还是住了下来。
于是这里的恐怖传闻依旧,这些神秘学者的定居为传闻提供了框架,只是仍然有些不信邪的市民认为这帮人定居只是因为房价低。
确实,常年笼罩在闹鬼氛围的新奥尔良区,房价要比别的地方低很多。
而这之前,倒也确实有些神秘学者给出过相对像是认真的论断,只是也不曾被当真。
诸如什么,猫是自古就有的神秘媒介,而有着同类兽亲元素的菲林人之中也因养猫过多而触发灵性视觉才会瞧见常人瞧不见的东西,这类论调,听起来自然荒唐。
尤其是菲林们自己更不满,说得好像种族天赋经常撞鬼似的,除了中二情节选手,这谁遭得住?
中二情节选手也不会想撞那些肢体残缺、模样骇人的鬼,别人想撞的是看起来零件齐全的俊男靓女,最好还身材好。
听起来好像已经不是鬼了。
但鬼岂是如此不便之物,新奥尔良区下级,维多利亚区的蒙特莱昂酒店负责人明确表示我没什么所谓。
这家坐落于皇家街214号的度假酒店在数年前就已经是闹鬼事件发生最多的建筑,在经历了一次严重破坏后重新得以装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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