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义的太阳骑士黑王殿
正收拾着这些东西的楚信然头也不抬便知道是谁走进了教室,在随口问完听不到对方的回答后,方才抬头看向倚着门边审视自己的天火。
这样的对视持续了好几秒,迎着那目光的楚信然始终平静,而天火也显然明白这样的压迫氛围营造对对方毫无意义,方才叹了口气,道:“我试着问过汉娜。”
“汉娜……”楚信然愣了愣,毕竟在维多利亚这地方,汉娜这名字不算是个稀罕名。
可自己也确实熟知一个叫汉娜的人,只是在对方开口之前,他都没想过天火会和她有联系的可能。
印象中的巨大反差甚至令他出言确认:“因陀罗?”
“是啊,因为问题很多,但想了想还是没问,倒是对她挺抱歉的……”天火故作轻松的笑笑,垂下头想了想又问,“不过说起来,那委托给了那么多钱么?能让你答应一个月不和其他大小姐交流。”
一个月啊,凭这家伙以往让那些可怜家伙神魂颠倒的模样,一个月就能捞太多了,皇家学院的大小姐们可是不缺零花钱,更不缺能换钱的实物礼物。
“如果我没猜错,对方也是个大小姐吧,说不定也是皇家学院的一位学员。”说到这个话题的楚信然无比坦然。
也正是这份坦然才让女孩有着之前那样的纠结。
愈发长久的了解愈发知晓对方不同于大众男性那过分理智严谨的观念,看起来好像谁都可以亲密的模样实际上却是掩盖了对谁都不亲密的事实。
一度被某种心理与好奇心所支配的天火小姐难得去查过一个人的档案与过去。
而令她惊讶的便是那份调查收获极少,看起来不仅是对方刻意做过资料伪装,就连官方记录都有些语焉不详,像是对方在维多利亚政府体制内也有人罩着。
根本不像是表现得那样穷苦无助嘛——那一刻她曾有过那样的感想,可一想到他的清苦生活又是货真价实,便让天火愈发的确信这是个非常麻烦的人,是个秘密多到让她放弃追查的家伙。
只是若要等他自己说,能等到那种时候吗?
“花这么多钱在这种事上面,怎么想都不正常吧?”天火问。
“不一定,同样与皇家学院的其他大小姐们在同一座学府里相处的你没瞧过那些不理智的行为么?再者的话……”
楚信然的话语顿了顿,似乎有些什么不便透露的东西,“委托的平台比较特殊,是个一般大小姐不会接触到的灰色区域,可以确认这份委托不是那位大小姐自己发的,要么是她背后授意,要么是他人代发,但都谈不上针对性的陷阱。”
“或许对方自己也会惊讶,发在那种地方的委托要求会能有人揭下吧,毕竟要求很离谱,除却基本的礼仪素养、基础面貌外,还要求文化素养与不超过18岁的年龄……”
谁会在莱茵黄金发这种玩意儿?又有哪个年轻的赏金猎人能符合条件?
相较于这份离谱,对方采用不多见的审核再面对面签契约的委托形式都显得不那么令人惊讶了,只觉得理所当然。
可偏偏这些要求楚信然确实能做到,尽管怀疑过这是某种针对陷阱,却也不觉得能把自己调查到生活常态这么离谱的地步还需要搞这种陷阱。
总之先确认一下,还没正式订立契约的话,自己的全完成成就也就还没破。
倘若一切的一切,包括报酬都没问题,那么一个月的男友伪装倒也完全能做。
“你还接触什么灰色区域平台?”
天火狐疑地看着他,而这样的关注点让他沉默了一下;
“那种小事不用在意……”他的目光略微低垂着望着自己整理起来书本,语重心长道,“以你的身份,没必要那样深入了解伦蒂尼姆底层人的生活环境。”
这样的回应也令天火沉默了,或者说,噎住了。
少年的话语并不含讽刺,只是以平静的叙述口吻道出现实,尽管这现实比任何话语都要辛辣,轻易地挑开了平日两人都或多或少避开谈论的话题。
阶级……
皇家学院的贵族子弟,又岂止是一般的贵族阶级?天火更是其中翘楚,虽然她并不怎么依靠家族。
而楚信然该是这学府之中身份最为低微的学员,没有之一。
他无数次因身份的低微而在那学府之中遭遇不公,迄今为止未曾退学只能证明他个人的本事而非阶级之差的薄弱。
而两人这堪称亲密的关系也并非只是靠着学业上的协作与能力上的认可便能达成,还需彼此都刻意地避开那道横亘的庞大障碍。
“差不多时间了……”扭头瞥了眼后上方悬挂的时钟,楚信然又温和的笑了笑以书边缘拍了拍天火的肩,“不要让薄绿等太久啊,大小姐。”
似乎正在钻什么牛角尖的天火被这么拍了拍惊醒了过来,看着他那温和的笑容,目光微不可查的黯了黯,却也摆出了从容的笑容转身朝外离去:“好,那我就走啦,回头有什么收获跟你聊聊!”
“祝玩得愉快——”少年仍是温和的笑着朝她的背影挥手,也在那挥手间勾动那细不可闻的水流划去在刹那污染视野的漆黑之物。
在重新望向手里端起的教案与文本后,笑容略微收敛,开始关上教室门,将钥匙交由校门口的管理员保管。
相较于女孩的颇多纠结,他所想的并不多,即便能察觉对方的异样,他也只觉得这反应有些好笑,还有些可爱。
少女情怀总是诗,但这和他这种从事工作乱七八糟的家伙相差甚远,他对自己的将来有过规划,连因陀罗都对他迟早要离开有所察觉,那样的规划内容只会与天火这样的女孩相差甚远。
也或许是说曹操曹操到,已经拎着教案文本踏上电车的楚信然,衣兜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接通之后便是因陀罗火急火燎的询问。
本该更早就来的,会在这个点打来,也算是说明了前几次的说教起了作用,让她知道自己大概的下班时间是什么时候,不方便接听的时候打了不仅没用,还会妨碍他的工作。
现在会看时间了,他很欣慰地接起了手机,以早已打好腹稿的话语简单敷衍过去,既敷衍了那委托,也敷衍了那份报酬。
格拉斯哥帮并不缺钱,不需要他这个边缘人为其资助什么。
因陀罗也不缺钱,她正和摩根混得风生水起,伦蒂尼姆这座「无主」的城市有着太多能提供机会的街道,供给一个帮派发展并不算难,也由此证明最初放弃格拉斯哥城的方针绝对没错。
他所积攒的资金,仅仅是习惯着存储可能的应急资金,以及最近打算委托一位工匠给自己打造一把像样的武器。
这都是不必同天火乃至因陀罗他们提的事,如果什么都要跟她们提,那他每天要讲的也太多了。
被看到再随便说说吧,都是些谈不上要紧的事。
他对这些很随意,毕竟眼下最需要认真的,还是那个委托。
NO.7:8月14日的屋房
“TianChao先生,您的新作在这个月的第七天播放量抵达基准,莱茵唱片公司再次邀请您出席年会——”
“什么?哪个单曲?《Nameless Nemesis》?还是《黑暗骑士》?”
“《Nameless Nemesis》,TianChao先生,这个声音……难道您在厨房吗?”
“啊,当然,在这个点,就算是莱塔尼亚也该用餐了不是么?我正在同食材搏斗——”
伦蒂尼姆的玛格鲁路13号,看起来十六七岁的少年方才将切好的羽兽肉丁倒入锅中,噼里啪啦的声音颇为影响通话质量,即便那手机点开了免提,音量大放也是一样。
但少年却是一脸的理所当然,望着锅中升腾的油烟,拎着锅铲的手指摆出掐诀的动作一划,便见油烟划出违背常规的曲线朝窗外延展,而他紧接着放入切好的青椒粒,便又是一阵噼里啪啦。
搏斗当然只是夸张化的说法,事实上这些流程顺畅且平淡,全然没什么波动,就连他的话语也缺乏情感。
“呃……很抱歉打扰您下厨,那么我就先挂——”
“等等,也可以聊聊,不妨碍什么。”
少年兴致缺缺的望着自己炒动的锅铲,看起来确实很无聊,只是对桌上电话的另一端而言,这种发展却是一时难以接口,毕竟想不到合适的话题。
不过少年也没有为难他,已经主动提供了话茬:“我还以为《黑暗骑士》更合适,是我和我那位匿名朋友配合的不够好么?还是说炎话的市场终归没比上维多利亚语?”
“瞧您这话说的,咱们都能以炎话交谈,语种显然不是障碍,我和宇靖雪她们讨论过,觉着成绩的问题还是出在词上吧。”
“他们觉得太中二了?”少年打量着锅内半成品的成色,又把小碗中的葱段倒入一同翻炒,“我还以为那歌词很合适来着。”
“呃……TianChao先生您就别折腾我了,你我都清楚那歌词到底有多过激,或许在大炎还不成问题。
但在维多利亚、哥伦比亚、雷姆必拓,尤其是后两者的土地上,这首歌即便会吸引大众,却也不会被政府支持。”
“我发歌还需要政府支持?”少年说着,端起另一个小碗里调好的调料汁嗅了嗅,略微皱眉却也没什么犹豫的将其倒入锅中。
在维多利亚连某些调料都凑不齐,搞出的酱汁也怪怪的,不过自己本来厨艺也算不上多好,凑合凑合也比当地那些吃腻的东西强。
“塞壬唱片这么拉了?”
如此炎味浓重的讽刺话语,放在维多利亚格格不入,对莱塔尼亚而言更是如此,也真亏对方听得懂。
“又有哪家音乐公司能够随意无视当地政权的管制发行歌曲呢?”电话那头传来无奈的叹息声,“塞壬唱片公司只是家音乐发行商。”
“占有泰拉30%以上音乐市场的公司搞起凡尔赛来还真是格外欠啊,听得我辣椒粉都撒多了。”
少年看着锅里确实撒多了的辣椒粉,倒也没有加水。
多也没多到哪去,以他的口味接受能力,多点辣也不妨事。
“呃……”弄不清少年这话是真是假的那位先生也只能尴尬道,“总之,TianChao先生您应该明白自己写了些多么危险的歌词,哪怕是《Nameless Nemesis》也要好上许多。”
“《Nameless Nemesis》又能好到哪去?”少年完全没好气道,“一个年轻流浪者的灰暗经历自述就不危险了?泰拉有多少灰败的城市里塞满了这样挣扎求存的倒霉蛋。”
“这种事您跟我说也没意义啊,TianChao先生,您也知道咱们这里高塔之上的贵族姥爷们可是连双子女皇都没能改变的面貌。”
“谁知道能不能撼动?唉,差不多了……”少年望着锅中有些成色的菜肴,却也没急着铲起来或是尝尝,只是刚下了锅铲盖上了锅盖,拾起了手机,似乎都不用擦擦手,手指意外的光洁,“麻烦你陪我聊天了,我要挂咯,临时经纪人。”
“您似乎还没说这次能不能来……”
“年初的事年初再说,我可给不出答应的把握。”
少年说着便挂断了电话,将其收入衣兜之后,又重新望向自己面前那不知不觉又朝上直冲的油烟。
“怎么你就管不住自己呢?”他像是数落油烟般的喃喃自语着,比起之前略显复杂的掐诀要简练太多的剑指一划,自锅盖接合处缝隙中挤出的油烟又重新一弯,流畅朝外。
如此也证明了之前拎着锅铲腾手掐诀的动作只是少年的「个人爱好」,不过是装模作样。
而眼下,他装模作样完了又会将锅盖揭开,开始铲倒起菜肴来,继而端着盘子朝客厅走去。
玛格鲁路是两室一卫一厅的独栋小屋,这条街道的一排屋房都是这副模样,区别也就是有没有在上面加盖楼层罢了,一眼看去倒是外观大多一个风格,不注意看门牌号还容易走错门。
不过13号的辨识度是很高的,毕竟门口还挂着昨年的春节对联,那极富炎国特色的玩意儿足够让这小洋房的画风区别于周围。
所以当少年注意到玄关口有风拂过,淡淡的湿气中有着第二人的气息时,他也不觉得那是走错门。
不过却也不算不速之客。
仅是令他有些叹息。
在将手里的宫保鸡丁放桌上后,就又重新朝着厨房内走去。
毕竟小冰箱在里面。
他从里面摸出个红色包装玻璃瓶来,一边拧着本就有些耸动的盖子一边抱怨道:“如果你提前说自己要来,我至少会多做一盘菜。”
“我也不饿。”
从门口走出的女孩轻声说,是个稚气未脱的菲林女孩,有着一头令人印象深刻的冷淡金眸与一头黑发。
黑发长及臀间,令人多少担心是否会影响行动。
她的出现无比突兀,尤其是建立在少年记得自己有好好地关上门的前提。
不过少年显然也习惯了她的存在,能够无比平静的瞧着她走近过来,将手中打开的玻璃瓶放在桌上:“不饿?午饭吃了?”
女孩沉默了一下,老实回答:“没吃。”
“那就去盛饭。”
少年抬起手背以两指轻轻敲了敲女孩的脑袋,被敲的女孩沉默了一下,还是乖乖地发出一声:“喔……”
然后就熟练地跑去厨房拿碗筷去找电饭煲去了。
两人的互动亲昵的像是兄妹,但显然种族与长相都对不上。
却也不妨事。
端着两个盛着饭的碗往桌上一推,女孩就熟练地去找自己的椅子推过来,坐上去后又愣了愣,毕竟她摆好的俩碗换了位置。
盛着一勺多点饭的碗被拽到了少年那边,两勺饭的碗摆在了她面前。
“看看你这身高,还吃那么少?”叨叨着这些话的少年更像个哥哥了,一边叨叨一边还端着勺子从那玻璃罐里舀出一大勺令女孩敬畏的红彤彤东西。
玻璃罐上的塑料蒙皮包装还在,同样是红彤彤的配色标注着笔走龙蛇的四个炎字:
【辣椒老妈】
来自炎国某个西南移动城邦的特色饮料,口味辛辣,楚信然更愿意将它唤作老干妈。
并没有那西南移动城邦当地人口味那么重的少年,通常将这东西当下饭调料使,正如他过去记忆中表现的那样。
可就算是这样委婉的方式,对那作为纯正维多利亚人的女孩儿来说还是难以接受,正如她此刻望向少年将那一勺红彤彤的玩意儿倒在饭里时的目光微微颤抖,分明就算是看到某些血腥画面都没让她如此动摇过。
而注意到对方目光的少年,只是扭头看了眼边上那玻璃罐后,就回头看来,试探着问:“你也来点?”
女孩连忙摇头,更是整个身体都后仰贴在了椅背上。
这样十足的抗拒只令少年无言的扯了扯嘴角,只是催促道:“专心吃饭吧。”
“吃不完。”女孩看向自己的饭碗一脸抗拒,毕竟作为一个纯正维多利亚人,尽管被少年带得能够接受米饭这东西,可她的食量确实不太行。
审视了一下对方的态度,少年才无奈地将自己得饭碗递过去:“推一点给我吧,不准推多,因为不喜欢吃就吃得少,绝对不行。”
女孩沉默了一下,显然确实怀着重新把饭碗容量变回理想模样的想法,眼下只能不情不愿的望着那还漫着「可怖の红」的饭碗将必然吃不下的部分推给对方。
最后俩碗的饭量也就算个持平,当两人开始正式吃起这勉强凑合的午饭时,少年才想起一件之前忘了注意的事。
好像调料的辣椒粉撒多了。
这时候已经晚了,女孩已经面红耳赤起来,纯属辣的,默不作声的退下桌去直朝厨房奔去。
去找水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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