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义的太阳骑士黑王殿
脱离了那份不受控制的威胁,抬起头来的楚信然望着那收拢肚肠的触须以及正在愈合的肚腹,表情是切实的遗憾。
“什么都不必说,守秘人。”埃德加淡淡道。
“我知道我没有机会。”
NO.315:等待戈多。
(该看看舟游新的塔塔开了。)
“吉诺维斯的方法是错的!昆汀那蠢货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我们才联络他那表兄,但这些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才是对的!我要用我的方法成为狼神!”
“埃德加,我亲爱的埃德加,你知道吗?你不应该这样瞪着我,这一批祭品之中,我最看好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嗯?族人?那没必要,你要知道,有些目的的达成总是要牺牲些人的,那样所抵达的目标,也将是有着超越寻常特性的伟大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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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非常丧气的结果,活下来的就你们四个人。而且,全都也没被选中……但是没关系,你们还能有其他用处……放走?说什么啥话。
我是不会放弃的,只有这个办法才能让德克萨斯回到叙拉古,只有这个办法,才能让我重新爬到那个尊贵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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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德加,你的医学知识不错对吧?知道血脉的共通性吗?我今天学到了一门新的知识,撒旦教团的那些家伙,知道的东西不多,倒是藏了不少好书啊……你还没放弃说这些没用蠢话吗?实验品不要那么多话,你懂什么?你知道家族的概念么?你知道家族本应该在哪么?!”
家族本应该在哪……家族真的有必要回到叙拉古吗?
你这老狗只是怀着不甘与怨恨想要回去杀人吧?
但这种事为什么要让族人埋单?这样恶毒的方案,真的是为了家族吗?
被绑在手术台上的鲁珀年轻人望着其他手术台上宛若行尸的族人们,其一切变化的开始,正如外界所传的那样,是随着家族一同来到哥伦比亚,被族长接见之后。
这实在是不难猜测。
同一批被接见者有十数人,可之后便失踪了近半,在之后更是陆续消失,而那个没有失踪的埃德加o德克萨斯,甚至一度成为了失踪者的亲友怀疑对象。
可在那段时间有着另一件怪异的事发生,能够令几乎所有族人都从其身上挪走视线。
那件事便是家族内频繁的怪梦,还总是伴随着不同程度的疼痛症状。
如此一来,知道他所经历的人,便只有乔安娜,他那妹妹,同样也在之后有着相似的改变。
之后的发展,便是完全不必再提。
埃德加o德克萨斯早已不是会频繁执着于过去的人,这样的噩梦早已被他破开,就同他那侄女一般,已然具备了不需要谁人来开导便能自己走出的坚韧意志。
这样的人本该能走很远,什么都拦不住他们,被尊称为唐o埃德加o德克萨斯的男人所破开的第一道阻碍甚至就是前任族长埃尔维斯o德克萨斯。
这样盛大的开局,却也终究变作了虎头蛇尾。
究其缘由,便是他其实没能真正完全破开那份最初的阻碍。
埋下的祸根在这些年来仍是未能拔除,正如他坦然承认的那样。
走到这一步,他已经没有机会了。
或者说,整个家族都已经没有机会了。
“神圣的狼将堕入深渊。”
“或有星空、或有深海。”
这并非一个方面所促成的结果,深海之物的特征已在内里浮现,而星空的参与……
楚信然还没瞧见,但又觉得或许是指苍龙七宿的压迫,也就是自己所予以的压力。
但也有可能是别的什么,他所不知道,不了解,但埃德加确确实实有所接触的东西。
只是事已至此,那都已经不重要了。
楚信然没有去问,也相信就算是问了,埃德加也不打算回答。
什么都不必说。
他知道他没有机会。
突然过分起来的自愈能力已然能做到肢体再生,从骨到肉、再到皮的延展虽然令人吃惊,但对楚信然而言却也并非无法接受。
可他的目光仍然是放在了那新生的前肢上,眼中是毫无掩饰的错愕。
因为那新生的前肢怎么看都不像是原装货。
虽然从狭义概念而言,新生的肢体肯定不能称作原装货,但广义说法上,通过自身的细胞增殖再生的前爪当然可以称作原装,你立个九宫格它都有理由占近半格子!
可眼下这副模样哪里能称作原装?过分诠释肌肉轮廓的健壮前肢是一片黝黑发亮的外皮,甚至有着一丝金属般的质感,同时也非常显而易见的……没有毛……
这是接了个机械义肢么?!看着固然酷炫,但在九宫格只能占一两个格子了啊!
错愕了那么几秒,却也只是几秒。
冰蓝色的赤色竖瞳之中映出的满是纠集又挣扎的缠绕黑质,其中心的暗金色菱形更是能够一眼映出那被扭曲漆黑之物所衔接的部分正在加剧对周身的辉光进行侵蚀转换。
眼见于此的楚信然,已然明了自己的行为是在进一步将其推入深渊的本质,却也只是重新执起剑刃,身侧再次浮现出那些漆黑的液流:“你和你的家族都已病入膏肓,仍然拽着那枚石头不放的理由又是什么?”
“你竟然能感受到它的存在么?”
摆出了一幅不需要听取任何劝告与询问的模样,却在这个问题面前再一次的反问,埃德加的反应令楚信然微微皱眉,但仍是平静的回答:
“它在呼唤我,很多东西都是这么呼唤我,区别只是我是否回应。”
“原来如此……”巨狼喟叹着,琥珀色的瞳中血丝悄无声息的扩展,“真是让我不知该羡慕还是悲悯。”
“回答我的问题,难道仅仅是为了这么一出么?”楚信然对这跑到自己身上的话题不感兴趣,他正在蓄势,而对方也在,而前方还有德克萨斯和拉普兰德那一处战场中逐渐衰弱下去的声势。
那是那一处战场快要落下尘埃的标志,只是说不清是哪一方落下,此刻的他连稍微分出一些精神去了解水分子反馈的余裕都没有,“我想试一试,这是最后的机会……”埃德加的语声微有颤抖,却不是因为心情的波动,“十几年了,我为这个家族操劳了十几年,哪怕还有最后些微的希望,我都愿意尝试。”
楚信然听完沉默了几秒,端详着祂这幅看起来只是比之前的辉光更加浓郁了些的外表,只有那左转的存在感依旧强烈到违和。
“现在可以确认,你失败了。”
“是啊,但我还是不想死心。”
“没关系,我也习惯了。”
右手握剑斜置,身侧已然拢起如沸水般涌动的漆黑波潮,楚信然一面说着,一面剑指在那剑身上抹过。
由被换做印诀一部分的手势构筑出简陋到不可称作法的小技,两指划过的瞬间便令剑刃之上重新覆盖以雷光,以诡异的赤红证明了此刻空气成分的异样。
“你们这些很犟的家伙,不论是怎么说,最终还是要动手的。”
“换成你,会如何,选择?”埃德加的声音已然在颤抖中略有失真,好似被覆以另一重沉瓮的杂音。
“当然也要试一把……”楚信然扯起些微的嘴角,“有机会不把握,输能输服气么?”
巨狼的嘴角也微微扯起,露出个似虚弱似狰狞的笑,然后在那笑容浮现的下一秒,尖啸已至!
挥剑与抬爪的时机近乎一致,都是瞄准了对方看似松懈的模样,由此雷光与黑墨的冲击与那掺和着血色的金光与银芒迸发冲撞,几乎是立刻便迸发出了凶狠的爆炸与澎湃的冲击。
可那一人一狼都在那冲击之下全然不退,第二爪已然顺势甩出,第二剑也已悍然迎上,呼啸的龙吼在这一次的碰撞中爆发,隐有的龙形支撑着青年那份弱势的体型所带来的劣势,却又在下一瞬,狼与人都离开了原地。
高远的狼嚎在这一刻响起,却令群狼们迟疑,处于那份兽化状态下的族人们都能听出那份高远背后隐藏的痛苦,并在此同时意识到自身的精神与脑海都开始响起令人烦躁的声音的事实。
“狼神开始失控,被强行压制了狂化获得反转的狼人,也将重新被转化为人狼。”
忘记摘下的耳麦中传来了悠悠的解说声,令本还在诧异对方收手,却也毫不犹豫的抓住机会斩杀那面前存在的拉普兰德和德克萨斯愣了愣之后扭头看向了那发光的巨狼,巨狼正在与身侧一片漆黑的青年再次碰撞交锋,过于悬殊的身形似乎完全无法构成两者的阻碍,只是再难保持表面的从容。
巨狼的血肉被撕裂,青年的衣衫开始染上带血的脏污,俨然已是双方都抛开了一切。
“别望那边了,若想参加那份怪物的战场,你们首先得突破眼下的斗兽区。”
那应该是被称作博士的指挥者声音再一次传来,提醒着两人看向自己周围:
失去了神明的庇护,附骨之疽的病症再一次于血脉间流淌奔涌,充斥头脑的饥渴渴望着血肉的填充,甚至望向了彼此,而更多的,则是望向了眼前的两人。
被血色填充的瞳中映出拉普兰德那份毫不掩饰的厌恶以及德克萨斯脸上的复杂。
“已经是一群满脑子吞食欲望的野兽了。狼变之毒从古至今都是这幅模样,承自神明子嗣的残缺者有着致命的缺陷,无法填补的饥渴驱使着那些在追逐父辈血脉上失败的存在,仿佛只要吞吃一切,吞吃到真正的高贵之血,就能真正的接近血脉中的尊贵荣耀。”
“神会有这种子嗣?”拉普兰德出乎预料的接了话茬,当着那些狼群的面,换起了弹夹。
“好像是在诠释完美总是独一无二的道理一样,那样的神话之中,高贵存在的子嗣总会有各式各样的缺陷,由此发展下来,反倒是诠释了人类之中的英雄堪当神明……”
那个声音竟然也回答了他,维系着那份冷漠平淡的说明语气,“如果有兴趣,之后会有机会说的,现在你们该面对眼前了。”
“先活下去吧,活下去,或许还有机会帮助队长,这是你们三人的战场,罗德岛的其他队员不会介入。”
“还挺懂事啊,被称作博士的。”拉普兰德咧嘴收枪,甩了甩手里那被汗渍浸湿刀柄绑带的刀刃。
“谢谢。”德克萨斯沉肃着说完,已然冲出,一刀斩断了最前方挥出的利爪,继而踏步,勇往直前!
“还真是完全一样的叔侄。”
那个人淡淡的评价着,因为已经是单方面切掉了通讯的状态,自然也就未被两位鲁珀所听见。
而之所以如此感叹,自然是因为那勉强还能用的无人机给出的画面之中,除了德克萨斯与拉普兰德那周围的「绞肉场」,还有楚信然和埃德加那快到有些为难无人机机位的厮杀。
时而高速到镜头难以捕捉,时而停留在一处对决出需要慢放才能勉强看清发生了什么的画面,偶尔,无人机的镜头还会微有抖动或是迟疑,都可以感受出操控无人机的操纵者状态不佳。
看来赫默医生很不适应这种场面,不过这也算是情理之中。
斯特凡诺也就并未对其发出过什么怨言和训斥。
说到底也不需要看的多清楚,尽管盛传博士是在指挥作战时连源石技艺的发动时机和法杖功率以及朝向位置都能细化分配的可怕指挥官,但在这种时候却是没意义的。
就像他对身后这些干员们说的那样:“没意义的。”
没必要再回去了,这不是他们该去的战场。
即便所有人都还有着返回庄园战斗的意愿,卡兹戴尔的赦罪师与卡西米尔的耀骑士以及身份不明的安努拉意愿更是尤为迫切,却也无法改变他的想法。
没人能改变这幅状态下的斯特凡诺o丹尼尔的想法。
所以这里的所有人都在那老板怪异的目光下坐在补给站中。
在这或许是因为今日的大事频发而没什么新客人的时间里,这些之前还都见过的熟面孔和之前的坐法都差不多,还是那么几个人组成一桌的坐着,只是相较于之前,此刻沉闷到难以理解。
看起来就像什么作战任务失败了一样。
嗯,如今丝毫不加掩饰的装备都还穿在身上,老板当然能猜想一下他们之前是去干了什么,也能将其同那庄园方向的异常状况联系起来。
却又能够丝毫不慌。
否则这座补给站也开不了这么多年。
如今所有人都在等待,老板甚至等到了一个年纪轻轻的新客人,但那新客人似乎也是在等待什么,在汇同了那个又重新穿戴回那一身怪异着装的青年边上的座位后,目光在桌上的望远镜上停留了片刻,便也一同静默不语的看着屏幕。
都在等待……
NO.316:等没等到,没人知道。
(有一种量子邻居,会在未被观测的状态下不断地装修,然后在观测的那一瞬坍塌。当你不观测的时候,他又会开始钻墙。)
Damn braces.Bless relaxes;
诅咒使人振奋,祝福使人懈怠——威廉o布莱克;
《地狱的箴言》。
不论是在记忆中的那个世界还是在这里都有着相似的足迹,以此留下了那份如名言警句般的诗句。
被唤作「天堂与地狱的婚姻」的标题下方所述的内容却是与婚姻主题南辕北辙,含义丰富、警示深刻的规戒之词是对社会人生观察的目光。
正如其在书页上留下的话语那般:我在地狱里采风,收集到这些格言。地狱里的箴言体现了地狱里的智慧。地狱里的智慧比天堂更多。
这样的内容是会让拉特兰官方否认的,哪怕其本身也是位虔诚的教徒,哪怕其部分话语也被不少教徒所接受,哪怕其创作者自身更是在有生之年获得过拉特兰圣城邀请进行宗教绘画,那本书也仍然是被抵制的。
但不论如何,那些词句连同书籍本身都在拉特兰教义之外的地方得到了保留与宣传,或许作者所言的真意便是相较于富足美好的天堂,被形容以混乱残酷的地狱才能发展出那样实际且真实的处世之道。
可那样的箴言,最终的末尾却是一句似是饱含厌烦的,仿佛能够透过文字听到叫喊的话语:
Enough! or too much.
够了,太多了!
建立于地狱般的现状中所得出的话语,实在是真的太多,那些富有哲理的话语其记叙都是对讲述者的另类折磨,好似在时时刻刻的提醒对方铭记那些话语源自的过往,好似剖开那份丑恶的疮疤。
最应有的选择,当是什么都不必说。
正如此刻除却咆哮与尖啸之外口中再无别样声响的双方,都秉承着沉默。
哪怕此刻饱含创口以外的疼痛,哪怕神智都在逐渐浑浊,哪怕话语声或许还能短暂稳住自身的存在,早已掩不住狰狞的巨狼仍然是沉默着,倔强着要自己抗击那份疯狂。
已经没有至亲的人再来唤醒他了,他要靠着自己维持清醒,在那份侵蚀的大浪中稳住那脆弱的孤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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