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义的太阳骑士黑王殿
楚信然一脸热情,招呼着煌过来的模样令后者立马警惕起来,觉得这像极了某种陷阱。
“既然是有炎国渊源的,就该来学点传统文化。”
NO.75:另起炉灶。
(v圈大震荡啊,不知道隔壁雨宫莲以后该怎么走。)
然而楚信然的古文小课堂没有开起来。
毕竟他也不是真的要上课,《真龙虎九仙经》是一篇相当古老的《道藏》归类作品,古老到解读的版本都有些遥远,而楚信然留给火神的也不是原典,而是曾经在炎国被人塞的「大礼包」内容之一。
既然不是原版,并且还有人注解,那与创作者的心思有所出入也是理所当然的可能。
在这方面经历过数次骗局的楚信然不是很信任这种又古老,又经过前人翻译,还说不清可靠来历的古书,更是没兴趣按照其中的方式修行锻炼。
所以也只是留给了火神做参考,并嘱托了研究不出名堂就算了,就当打发时间也好。
只是火神显然很是较真,又或者说对于锻造和武器方面的问题,她都很较真,以至于会特意在两个月前的回讯中提到楚信然留下的那本书看不懂,需要讲解。
也确实是需要讲解。
因为这是篇杂糅的总集,除却传统道经的修行法门外,还记载了些诸如炼器、炼心之流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同时这也是不少道经的常态,真正的修炼说明书虽然有,却又缺乏实在的干货无人考虑,于是最终,最出名的那么些经典都是混搭型。
说到底,大佬写书都喜欢夹杂感悟以及杂七杂八好似凑字数一样的关联东西,也就年轻人写不出东西也不敢献丑。
不过其实敢献丑的也有不少,只是那种书毫无例外无人问津,就像写小说扑街一样,两百万字了才两万多收藏,说不定还没有书坊愿意发行,便连付费群众都没有多少。
在道家的道传修行开始正式学院化之前,大炎是从来没有什么修行专业书籍一说的,倒是相关书籍一堆,能悟到多少算你造化。
楚信然对那种说法和做法持中立态度。
毕竟他本想大声嘲笑和讽刺,但想到自己也从中获取了利益,享受到了这种开放式、天赋式教学的优越感,就只能先说自己中立了。
毕竟,在青城山门留下了最快教学记录的楚信然还被可在那石碑上的一排名字上,所以这事儿让他来还是说不过去。
不过其实也用不着他说什么,因为大炎已经有好几个道门学派建立学校了,最早的大概有六年历史了,专业化的教科书也早已投入实际教学,不过倒还在迅速更新换代就是了。
毕竟现代化的教学方式还属于摸索阶段,虽然大炎具备学院化的体制丝毫不晚于其他国家。
但学院化与现代化还是很明显不同的,在诸多制度上都还需学习与因地制宜的修改。
不过那方面的摸索都同楚信然无关,毕竟他是个在维多利亚皇家学院上学的家伙,而且也没有正常毕业,连学籍都给销了。
填写合同之类的资料上,教育面貌的相关问题都填的很微妙。
然后就能引申到这个人教书到底靠不靠谱的问题上来。
几次当家教的时候都还是学籍尚在时的勤工俭学,这种问题在当时倒还不是问题,如今的话……虽然面前的两人都不做质疑,但他也直接放弃了讲其他的东西。
既是因为对方两人的热情并不一致,也是因为这其实没什么好讲的。
因为《真龙虎九仙经》虽然也是个什么都讲一点的杂学书,但在炼器一途上,却是提到了明确的道剑的概念:
“炼剑者,先收精华,后起心火,肺为风鞴,肝木为碳,脾为黄泥,肾为日月精罡也。肾为水,脾土为泥模,身为炉,一息气中为法,息成剑之气也。”
这是那个时代对于「道剑」的解读,而「道剑」概念的起始源于《列子》中的描述,提到了「上古三剑」即含光、承影、宵练三柄名剑,这三柄剑同时也被视作一个哲学概念,三剑喻道,含光、承影、宵练,各自对应一种境界。
一种思想境界。
以光、影、风三者来形容剑锋之快,可这样快的剑却都没能杀死一个人,仅仅带来了些短暂的折磨,是它们真的杀不死一个人么?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因为那依着书中的记载,这三柄剑就用过那么一次,也正是那一次,描述的神乎其技,却就是没能杀掉对方,令那借剑者垂头丧气,败兴而归。
只是那故事并非重点,重点在于对三剑的能力描述,那份描述是哲学意义的:
含光看不见存在,握着感受不到重量,触碰到物体也无阻碍,它从目标体内经过也没有感觉;
而承影,则是在清晨天将亮的时候,或傍晚天将暗的时候,面向北观察它,才感觉它有淡淡的存在痕迹,可又看不清它的形状,削斩到目标没有感觉,但却有淡淡的声音,它从目标体内经过,也不觉得疼痛。
而宵练,则是白天能看见它的影子但看不到刃光,夜间能看见它的刃光。
但看不见它的形状,它触碰到身体,咔嚓一下就过去了,一过去就又合起来,虽然能感觉到疼痛,但刀刃上却没有沾上一丝血迹。
三者分作上中下,不难看出,越次等的剑越能使人感受其存在,也是那越是次等的剑才更像一柄剑,而不是更像某种概念一样的东西。
列子三剑,讲究的就是概念,这也正是后世称其为道剑的理由。
以剑喻道,上品含光者是入道合体之状,中品承影是遇道引信之状,下品宵练是为按道守习之状。
这份古老的经典对道门影响深厚,自此之后,哪怕「剑」在《道德经》中被归位「不祥之器」。
但《列子》里的哲学境界与《庄子》中提及的洞彻视野还是对道家影响深厚,以至于道家后来曾有数代都流行「论剑」,将「道剑」这个概念发展宣扬至如今——
然后经历了一次「断代」。
或许也不能称作断代,应当是技术垄断才是。
曾经不论是游方道士还是为朝廷有所联系的道门正统都是在钻研,道界有名的论剑风尚。
如今却成了正统道门的垄断产物,蕴有道蕴的名剑愈发稀少,道剑出世的消息愈发稀薄,民间都传是朝廷收拢了所有名剑,这样的传言是有根据的。
毕竟当场圣上与几位将军都持有着传世的兵刃,便也很难不令人怀疑朝廷到底还有多少东西。
而楚信然则更是清楚,能让那源能仿品出现,便足以证明工部军器所对于「道剑」概念的理解与掌握已经到了另一种方向和境地——
他们在将道蕴赋予不只是剑的武器,与火锻源石一同打造出各式的武器,那意味着他们脱离了按「个人蕴道」的传统技艺,已然将目光放在了工业量产上,这份重心转移必然有所成就,只是上次他持有的那柄就是剑式,让他难以判断具体状况。
上次他都还是武器测试员呢,那份承载不了泰阿道蕴的源能仿品一看就不是完成品,令他毫不怀疑自己的使用数据已经同步传送到了某个信号节点那进行长途转送。
只是他也并不在意就是了。
他甚至不在意军器所对「道剑」的内核掌握到了哪一步,毕竟他从未想过借由朝廷的权力来给自己弄东西。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更不贪其财。
不考虑去通过朝廷的关系去琢磨这种东西而是另起炉灶和其他工匠琢磨这玩意儿,就是楚信然做出的选择。
但显然,要让一个米诺斯工匠理解炎国的东方式哲学还是有些艰难的,倒不如说有点做梦的感觉。
三观都不一样,怎么理解?
虽然米诺斯一直都被认为是西方哲学的发源地,但那也只是西方哲学。
何况火神也不是个哲学家,尽管作为铁匠对武器的锻造有着相当的理解。
但道剑这种东西属实是对人生的理解范畴,在楚信然对那段详细讲解之后,她就已经是拧紧眉头的模样了。
倒是煌在听了一半就没兴趣的跑到了边上,直接摸出了手机来,边翻边看那边楚大哥对火神小姐的讲解,倒也算是在听,只是听得不怎么认真。
“把自己当锻炉可以理解,但这和做剑有什么关系?”
问出这句话来的火神,显然还是没懂楚信然之前的讲解,这问话也让不远处的煌无声的叹了口气,然后继续看向自己水的罗德岛论坛。
而看着楚那脸上不太好看的模样,火神有些尴尬的又补上了一句解释性的话语:“我当初就学过些炎语,知道这串话的意思,不懂的就是这上面说的方法和武器有什么关系。”
“还是说这其实是一种脱离武器,单纯与精神关联的源石技艺吗?”
“不,在炎国的文化里,剑本身就有着很多的附加含义,而人们在附加含义的同时也在这制式的武器上下了很多功夫,最后的结果就是——”
“我说楚大哥啊,我觉得你直接让火神小姐看几本仙侠小说吧。”
感觉那边的进度一点没动的煌终于忍不住开口道,给了个更接地气的建议:“你让她看几本仙侠小说,剑仙主角的,应该就懂了。”
“说到底就是没见过,所以才这么难理解,你让她看看类似的事例呗,米诺斯神话里的神器打造不需要付出什么只需要锻铁就行了吗?”
火神隐隐觉得猜到了一些对方询问的意思,莫名其妙感觉有些尴尬的回答:“嗯……”
“赫菲斯托斯在神话中并未详提过锻造的过程……”楚信然看过来补充道,“不过看祂参与的其他神故事中的表现来看,确实没有什么仪式感。”
“那可真是太随意了……”煌无语道,“都不把过程描述的艰难点真的方便崇拜吗?”
“让神表现得更强大些也一样能增加信众。”楚信然回答。
“那倒也是……”煌被噎了一下,但想了想也有道理,只能摇摇头道,“但我还是建议你让她看看那些传说故事,当然我还是觉得小说最方便宣传啦,小说可比古文好懂多了,前提是她懂炎话。”
她说道最后,瞄了瞄那火神,后者也正看着她,立刻就回答:“我正在学,已经学了半年了。”
这句话也是用炎话说的,虽然口音明显,但好歹清晰的咬字能让煌感受到认真。
也就令她朝着楚信然耸了耸肩道:“你看咯?”
楚信然转眼看向了那看向了自己的火神,在那对视中固然能理解到对方的执著。
但也为此颇为无奈道:“剑已经成了,现在需要的后期处理,其实你没必要再研究道剑了。”
“按照传统的是推测,道剑这种东西,要么是在铸造过程中融入道蕴,要么就在铸造之后温养,前者需要匠人主手,而后者需要是使用者来做……”
楚信然说着,指了指桌上那既称剑犊,也可以叫做剑匣的铁盒子,“交接之后我来琢磨怎么给他附上道蕴就好了,就像是给铁胚附加其他材料一样。”
“可……”这一串,楚信然说的很明白。火神完全能听懂,尽管她还是不懂融入道蕴是个什么原理。
但也知道楚是让她别再琢磨了,而她只是看着楚那无奈的目光,临到嘴边的话顿了顿,目光转到了柜台边上的那些展示用成品上,突然道,“你当初说,道剑是很古老的技艺,是那些匠人的心血铸就。”
“嗯……”楚信然微微颔首,“现在炎国的年轻人已经有很多不信那些东西了,毕竟连皇帝都已经不再展示泰阿的威光之后,它们就只会出现在战前展播之中,就算是被使用,也有人只当是源石法杖的功用,甚至有人说不如护城炮。”
“他们也不想想这俩哪里是一个东西。”这么一小句是楚信然的轻声补充。
而火神听完,又看了眼自己的工坊方向,点了点头:“你们先到处转转吧,我要去升火锻铁。”
“好……”
楚信然点了点头,看着她也点了点头继而直接朝工坊大门走去的背影,回过头来,看着那诧异看着这边的煌招呼着:“煌,出去走走吧,刚才应该没走多远对吧?”
“她生气了?”在他看了眼桌上的剑匣,却没有去拿而是直接朝着门口走去的时候,煌轻手轻脚的凑过来看着那已经关上门的工坊,“在赶我们走么?”
“不清楚……”楚信然摇了摇头,“但打铁是她的习惯,每天的习惯。”
“而我们,也确实该在这附近转转,看看回头朝着炎国走有没有其他直达路线。”
NO.76:铁匠的生活方式。
从克里特岛朝东直行,越过大半的泰拉地图,才能抵达炎国的地界,而在那之前,还需在中途向北走到莱塔尼亚与萨米的交界之处,在那里,楚信然需要同龙门出行而至魏彦吾一行汇合。
这是个长途旅程,途中可能遭遇各式各样的状况与地形阻碍,所以才有做规划的必要。
不过倒是不麻烦。
至少对于楚信然而言,只要能弄到带地形描述的地图以及收购近三周的报纸,规划道路这种事就不成问题。
倒是届时是否会遇上突然的危机什么的,才是需要在意的隐忧,不过那种事也只能到时候再说。
重新在那克里特采购补充了一下之前还未补充过的行囊内容,顺便在一处书店的短暂停留中规划完行程并用手机拍了一张后,楚信然便带着煌去找食物,按着当初的记忆找到了还在开的店,买了三份便各自分拎些东西重新一路走回那山丘之上的靠崖大屋。
路上免不了些闲聊,煌的话题显然围绕着火神以及如何认识火神的他,楚信然倒也没避开,只是说的比较简洁,略过了些感觉很无聊。
实际上也确实无聊的细节,话题也理所当然的转到了对之后的担忧上来。
是煌的担忧。
并且倒不是担忧从米诺斯道莱塔尼亚和萨米交界处的一路可能遭遇的阻碍,而是单纯的担忧怎么面对龙门总督魏彦吾一行。
对炎国官员而言,煌的身份完全算得上相当敏感,不过敏感归敏感,魏彦吾也不是寻常官员。
楚信然相信,甚至能保证那位总督对煌的同行不会有意见和想法。
但就算是煌也相信那样的保证,将其当作一位单纯的长辈看待相处,却也没能完全解决问题。
毕竟,那根本就不是一位寻常的长辈啊。
对那位早年还曾活跃于荧幕与报纸上的龙门总督,煌的印象就还停留在小时候看的报纸上,也是在那个时候,有人说过,那个男人很麻烦,并嘱托她看到就要小心。
那样的记忆早已褪色,只剩下忠告还留在心底,只是具体也说不清为什么,只是从小就觉得那位总督很可怕,对于之后要同行这件事既兴奋又不安。
楚信然估摸着这种情绪更像是听到了出门旅游拼团要和一个很牛逼又很严厉的长辈一起走的慌张。
这时候说什么都没什么意义,就算说那家伙是个妻管严而且还有很多丢人事的丢人家伙,也只是现在笑的嘻嘻哈哈,遇上的时候结结巴巴。
对于这种小年轻的思想状态,虽然他体会不到,但也看到过不少次,也算是个老懂哥了。
所以老懂哥虽然安慰了也没抱什么希望,只是一路这样闲聊着重新回到火神的家门口,和第一次一样不敲门的直接进去。
这时候还能听到铛铛铛的声音来,让楚信然无奈的对煌表示她还在干活。
而煌对她的耐力分外惊叹,并表示如果是手工打铁的话,那这臂力也很值得惊叹。
楚信然并未对她的假设做出反馈,只是将手中的东西全部放下后,直接推开那沉重的大门朝里走去,而煌在外面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跟进去,想了想还是算了。
然后没过两分钟,她就看到楚大哥一脸无奈的走出来了。
“让我们自己先去吃,她忙完之后会处理,还有另一边的门后有卧房,我们可以直接在这里落脚,第二天直接启程。”
“不多呆一会儿吗?”煌有些诧异道,“有段时间不见了吧?应该能叙叙旧什么的。”
“没必要……”楚信然摇了摇头,走到了那餐盒边上,“相较于闲聊,她更看重研究新的武器和锻造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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