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曙光 第435章

作者:正义的太阳骑士黑王殿

也得亏煌还未意识到这一点,也非常老老实实只是在自己惯常的习惯中做事。否则的话,变成真正的恶霸去欺压官员也不是不可能。

楚信然会帮他出主意的,能踩在官僚头上也是不错的体验,不过也要免得落下太多口实以至于给罪人之女的身份升级成真实罪人。

干嘛,欺负人又不是只有谋财害命一途可走,不被算作违法又能恶心人的方案多了去了,让前监察司来教你怎么走在律法灰色地界大鹏展翅的欺压狗官。

在这之前,先让监察司瞅瞅自己有没有变成加上感染者tag。

【0.13u/L】

好像没有加的样子,甚至连源石结晶密度比上一轮监测还低了些,搞得好像他好像很久没接触源石制品了一样。

但他甚至负距离接触感染者。

好吧,这方面不必列入考虑,物理接触感染这种事主要是靠伤口患部,只要不是结晶位置太奇崛,一般是不用考虑性行为导致矿石病传染可能性,更何况还有安全措施可做。

所以没有得病的意思?

那就令那莫名其妙的干扰更不河里了。

其实若说是在不经意间感染了,楚信然也没什么实感,毕竟对感染者的迫害仍然是对弱势者的迫害,像他这样的人仍然能够把剑插在对面桌子上让对方别用鼻孔说话,本就有些藏藏掖掖的生活会进一步藏藏掖掖。

最难过的问题也就是觉得自己回家的意愿会变得复杂起来。

若真是找到了回家的路,也该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吧,总不该把矿石病这种东西带回去。

但在这样的一个世界里生活,连血管里都流动着源石颗粒,想要保持不显露病症的健健康康又有些艰难。

关于两个不同世界,不同时代下的穿越,所携带的病原会成为另一个世界的浩劫什么的——

这类假设他也曾考虑过,只是瞎担心也只是瞎担心,都还没找到回家的路,想那么远也没用,不如想想眼下,想想那没有矿石病导致体表结晶放射波动的前提下,他还能搞出什么法术妨碍来。

这身衣服虽然有源石制的法杖设备,但在没有主动激活前提的待机状态不该有信号干涉,还能有什么因素会引发那种状况?

放下仪器的楚信然摸索着衣裤的衣兜,将那些蛮危险的东西分门别类的放在小桌上,能把那本就放置着不少药品的小桌彻底摆满的同时,也令他在环顾中若有所思。

继而将手伸向了桌上那枚略显沉重的圆球。

锈蚀的金属眼球是唯一一个与纸巾、纱布、胶带以及各式投掷用道具格格不入的东西,在楚信然没有把袖管里的猎刀摸出来之前,姑且没有什么东西能与它画风一致。

不过就算把猎刀掏出来也仅仅是和它一样作为古董而已。

事实上,一柄看起来崭新精美的猎刀和一颗锈蚀的金属铸眼球也很难令人进行联想。

所以这玩意儿仍然是画风最奇特的东西,也是最令人怀疑的东西。

主要是楚信然兜里揣的,衣服里插着的都是平时就带着的东西,要说什么平时没有的,那就只有那「千年眼」了。

端着这东西靠近探测仪器,还真就能看到仪表盘开始晃动起来。

让楚信然的表情顿时变成地铁老人,继而将那些摆摊似的放作一排的物事重新拿回原本的位置带上,独留一个这东西在手里。

另一只手摸出手机来略作凝神,主动展开的源石技艺环绕着这枚金属眼球,除了那随着精神愈发专注就愈发刺激的铁锈味儿愈加浓重外,其本身那无比微弱的源石技艺场也逐渐被理清拉开。

然后被楚信然撒手放下这俩东西,从桌上摸出个记录本撕下一页,直接在上面画起了线条。

就像波纹一样的线条,也就是他刚才理清拉开的源石技艺场。

莱塔尼亚有着用音乐诠释源石技艺的理论,尽管那并非国际公认的理论,在泰拉各地都有不同的意象来描绘源石技艺的展开。但毫无疑问,那种以音律编织的源石技艺确实存在且能够证明。

同理,楚信然所勾勒的源石技艺线图也像是某种曲谱的一截。

将这页纸折叠收起,再将手机和那眼球一同收起,楚信然便推开小隔间的大门要去找鼠王聊聊。

除开这玩意儿为什么会发动那样微弱的仪式场外,其实他还有个问题没想通。

那就是一路走来数次路过那探测感染者的装置,他也见到了不少重度感染者被拦下,而煌也确确实实被查出了问题被迫经历那些检查程序,可那时候都从来没出问题,包括在米诺斯的时候也是如此。

那时候,那枚金属眼球已经在他身上了。

更早时途径叙拉古那会儿,倒是因为没进城而无法提供参考。

所以当初都没什么异常的这东西,而今发动的契机又是什么?

在这抵达繁华城市之前的车上旅途之中,他有足够的闲暇来探讨这种令他很感兴趣的问题。

在这之前,先去跟林老聊聊吧。

他是个出色的术士,远比魏叔出色的多。

NO.97:答案就在之前。

(虽然风笛这个皮肤的渗透英文是原本立绘旧有的,同时也是个工业常见语,但总觉得zwb能够冲起来啊。)

“你在逗我玩呢?”

回国车队的带头者,理所当然的将车身所有的防护措施全部设做了激活状态,也就意味着内部的隔离功能也已然展开,那车内的零散的四人被强行分作了三拨。

但好在眼下手头都有事做,哪怕在这种其实意义不大的保护监管之下,也没人表示不满。

不过,四人被分作三拨,显然是有着两人共处一室,这样的两人正是眼下属于车厢分块第三区的一老一少,一鼠一龙。

正在就桌上那玩意出现强烈的意见分歧。

那玩意儿是一个金属眼球,以及放置于一旁的纸页。

金属锈蚀,纸页上勾勒着略显凌乱的不间断曲线,任谁看来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显然就是楚信然就那干扰的问题前来请教林舸瑞的一幕,而眼下这幅状况,则是显然昭示了这是场不顺利的请教。

“莱塔尼亚的标注给我这种炎国老头子看也就罢了,就这一截能看出个什么?”

林、灰色的林,贫民窟的鼠王,背负着诸多称号,一如脚下拖曳着整座城市的阴影。

成就他的当然不会只是作为术士的强大,但也无可否认他的能力与见闻,足以担得上那份名号与这幅老成稳重的样貌。

然后在熟悉的小辈面前就毫无大佬的架子的开喷,令楚信然微微抽了抽嘴角退后半步,避开那其实仅仅是一类错觉的飞沫。

也因此完全倚靠在了沙发上:“看不出来的话,你用源石技艺来和它交感一下不就好了。”

对方能这么放下架子,楚信然当然也完全没有诸多传闻中的那般冷漠,以小辈耍赖般的口吻回道,然后迎来了新一轮的长辈数落:

“交感!?你小子胆子可真大啊,什么东西都敢用法术试探?”

在外人面前很少有这般的情绪激动模样的鼠王一脸被气笑的模样打量着这个吊儿郎当的家伙,“这种说不定比我们还老的东西你信不信能沾染了什么诅咒一碰就炸?”

“我自己都试过了,又不会害你。”楚信然无奈道。

“这是害不害的问题吗!”隔离保护间里自带隔音功能,鼠王难得的大声嚷嚷都没有惊动远处各自区域里看电视的煌和看报纸的魏彦吾,“你这小鬼老这样迟早吃亏,嫌我说的烦是吧?你这种不听老人言的……”

“吃亏在眼前是么?”

楚信然无奈的拖长音回到,在对方情绪更加激烈前略微加快语速道:“这方面我有自己的考量啦林老,你觉得我真会是鲁莽行事的人么?”

鼠王不快的双手抱臂,看向那桌上的眼球道:“能活这么大总不该那么莽撞。”

楚信然深以为然道:“全托谨慎小心的福气。”

“所以还请放心,我不会犯下那样的错误,毕竟真要说起吃亏,其实是在很早时候就已经吃过了。”

“这倒是你以前没说过的……”听到这样回答的鼠王瞥了他一眼,语气稍作缓和也端起了桌上的茶杯喝了口,继而重新看向他,“是避重就轻略过了么?”

“仅仅是没有话题谈到罢了……”青年轻轻摇了摇头,抬起自己那被露指手套覆盖的手背,看着上面的防护特化层,“而且也确实蛮久远的事了,如果不是吃过亏,我都不一定记得住。”

“你知道这种古物别乱探查就行了,我知道你也收集了不少古董……”鼠王抬起那暗褐色的爪子拈起那金属眼球端详着,“你对这种东西的保管是有经验的,但触摸和感应是两回事,很多家伙光说古物不能乱碰,却不提更加危险的——不能乱用法术探查,这种可能性来……”

“简直误人子弟!”

“林老,我记得你开的是糖果店吧……”楚信然笑了笑,“这幅样子我都快觉得你其实是开古董店的了。”

“也不是不能开……”老人捋了捋自己的长须半眯着眼睛说道,又瞄了他一眼,“到时候丢给你来帮我看着,感觉也不错吧?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三年对我来说可能发生太多事了……”青年摆手拒绝,“我的生活态度虽然蛮平静的,但还没到那么老年的程度吧,没必要的,林老。”

“我还是听雨霞那孩子当初说你居无定所的,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做什么工作才提这一句……”鼠王咂吧咂吧嘴,重新看向手里的珠子,“不过要说待遇肯定没大少爷手下的处长好吧,就是忙碌少不了。”

“其实也没多忙,很多事可以教给下面的处理,我当初的话还是主要还是带他们熟悉流程……”

青年否认说明道,语气变得有些微妙起来,“你看现在魏叔都还没给那处长位置安排人,龙门近卫局都还能继续运行就能看出来,处长这个位置其实蛮可有可无的。”

“我走之前还是安排的蛮妥当的,至于林雨霞,大概是对我的工作认知不全面……”楚信然露出个微妙的笑容,“她可能现在还觉得我生活拮据,漂泊不定,偶尔还会冷言冷语的发几个短信来问,一副等着看笑话顺便明示我可以找她借钱。”

“你还不跟她说明白?”老人闻言埋怨了他一句,“回头我去跟那丫头说去,欺负小丫头算是什么事。”

“小丫头心里觉得她是在欺负我也说不定呢……”楚信然摊了摊手道,“大家都有错觉,都有光明的未来。”

“那倒也是,错觉也不全是坏事……”将对方的「歪理邪说」听进去的鼠王无奈感叹道,“这种误会就算不解开也没什么,倒是我去说的话,那丫头又会冷着一张脸几天不理我吧。”

楚信然无言的扯了扯嘴角,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你们这父女关系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尽管过往的记忆都是些镜中花水中月一样带着模糊滤镜的玩意儿。

但他也在梦里见过了,小时候的林雨霞那么胆小害羞,老是跟在鼠王身后简直像是第二条尾巴。而如今,还真是当初有多黏,如今就有多冷。

“不知道……”鼠王摊了摊手,“我要知道的话当初还至于托你去旁侧敲击一下?”

“我也敲不出什么问题……”楚信然撇了撇嘴,“当初那批人就数她的变化最大吧,晖洁还是那么憨,塔露拉还是那么我行我素,碧翠克斯还是那么努力但总被说成半吊子,而林雨霞,小时候那总躲在是碧翠克斯和陈晖洁身后的模样如今已经看不到了。”

“这些亲昵的称呼我也只能在你回忆往昔的时候才能听到吗?”鼠王看待话语的角度别具一格,感叹着楚信然而今的冷漠,“楚小子啊,你的变化最小,但这态度却是与过去千差地别,对她们而言也是一种巨大的变化吧。”

“我还想说「变化最小」这一点倒是蛮令我惊讶的……”楚信然对过去的自己缺乏一个彻底系统的剖析,听到来自老人的看法还有些惊讶。

但即便是如此歪楼的现在,他还没忘记把话题拽回去,“不过变化大就变化大吧,到如今,该成型的早已成型,回顾往昔也毫无意义,变了的追不回来,要改变也得看现在,所以说……林老你倒是说说你看这玩意儿是个什么?”

在老人翘首以盼的时候,青年这幅话语反转令他愣了愣,开口就想喷一句这小龙崽子,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开口,只是摇了摇头。

不可否认,青年的话没什么问题,而他只是被这陡然生硬的话题给呛了一些有些恼。

只是都这么生硬转折了,足见对方的热切,他再犟那些倒是无理取闹。

他也不打算倚老卖老,所以只是摇了摇头,将手里这眼球放下手来:“外形观察我就不提了,虽然跟着龙门走过那么些国家,但西域的东西你比我更清楚,直接说结论的话,这上面的波动有点靠近某种扩散讯息的仪轨一环。”

“扩散讯息?”楚信然眯了眯眼,脑海回想着自己那有些驳杂的源石技艺学中能提到的类似东西。

“对,神霄派的通云法仪轨就有一段很像这东西……”鼠王点了点头,直接指名道姓一个实例,“不过我也有段时间没回国了,也不知道那帮人有没有改进过。”

“还有其他例子么?”

只有这一个说法,楚信然觉得还差点什么。他当初也拜访过神霄派,这个道教的门派之一同时也是雷法钻研最为权威的派系。

虽然如今能够继承雷法的人少之又少,但也不妨碍他们另投其他道术的其他专业。

通云法这东西,他没直接接触过,不过也不是没听过,知道那确实就是个扩散讯息的大型法术,其效果的等同于那种相隔几十公里都能让同门察觉到的「烽火台」,将其称作超大型信号弹也并无不可。

不过要按这种说法的话,那这金属眼球其实是在叫人,也或许叫的不是「人」,同时这玩意儿的年代感和废弃感,感觉叫的「人」也不一定还在,说不定还在哪具坟冢里。

不知道会不会揭棺而起什么的。

“其他例子,你自己找类似的法术去对啊,看这玩意儿现在释放的功用是不是在扩展讯号。”

鼠王一副懒得多想的模样,楚信然却是知道他是暂时想不起来所以敷衍了事。

老样子了,小老头似的耍赖举动倒也没什么错,所以他也没太在意,反倒是顺着他的话做,老老实实的回想着。

因为他确实是虽然不怎么用,但了解着不少术式的同时,也对这方面的解析有着相当的造诣。

在对一个人的综合素质进行考察时,卓越这个等级是非常罕见的,独立于通常标准的评级,有一个例子就是楚信然的源石技艺适应性,卓越。

源石技艺适应性本只是对天赋的测算,但无数次的测算验证证明了术士的法术理论掌握完全会影响源石技艺适应性。

于是那对源石技艺适应性的测算评级上,要被称作卓越的等级就必须对专业知识也要有所掌握才行。

楚信然没有个靠谱的学历,但《源石学》的成绩仍算是优等,这份直接的体现就是他那好久没有提过的术士证了。

术士证、近卫证与持铳证,各自的生效时间并不一致,但在评级上都处于一流的水准。

很难想象一个连确切学历都没有的家伙能考到这种程度,但现实确确实实的摆在这里,楚信然也不是什么绝世天才,所有相关知识都是在一步步学的,区别只是学这些东西的渠道有些多样。

本来也不只有学校课堂上才能听到那些东西,同时被退学了也不意味着他就不能溜进学校。

皇家学院的警卫系统确实专业森严,但作为皇室出资,内部皆贵族子女的院校,特权阶级的存在是免不了的。

有特权阶级就有漏洞,楚信然恰好认识好几个特权阶级,有他们帮忙再好不过。

楚信然就是在这样的前提下把落下的课程补完,甚至有时候还在一边当家教的同时找「家教」,同时他还算个「时间管理大师」,原本在修的好几门学科一个都没落下的补课,一度造就过战地打电话和战地背书的操作,令一帮同行的赏金猎人和雇佣兵都在笑话。

那样的过去暂且不提,当初的努力都确实得到了回报,也在这种时候能派上用场。

再次以源石技艺与这眼球进行沟通的楚信然一面回想着,一面还有那嚷着不知道。

但也同样在动脑子的鼠王在一旁自言自语:“要我说如今的那些是什么信号基站,电话塔什么的不也一样放着差不多的环节,都是一个样。”

讲这些话听在耳里的楚信然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回头我去实地考察一下,或者找专业学者研究研究。”

“现在我还有个更在意的问题……”他说着,抓起了那眼球端详了两眼,继而将其揣进了兜里,“什么东西把它激活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