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义的太阳骑士黑王殿
“真麻烦……明明过两日就得去一群老家伙那报道,还给我额外加这种班来。”
白泽这家伙是知道跨年祭礼得百姓齐至的,知道的前提还给自己塞麻烦……
已经摘下金属利爪拳甲好一会儿的楚信然以套回露指手套的手掌滑动着手机屏幕,就那份情报中提及的目标地点翻找着合适的下车线路。
这辆列车站票是直通洛阳没错,可他要在这之中的站点下车。
只因目标并不在洛阳,而在玄秩去的淞山区附近的榕城之中,而楚信然为了找一条能够同时连接榕城、姜齐城、洛阳城的路线来,这条线还得连接这列车所行道路之一;
就在鄂湖区吧……瞄定了三个站的位置,既定时间大抵是一个多小时后的方位,楚信然瞥了眼周围那些逐渐明显起来的窥视目光,以漠然的冷意令那些过于好奇的目光收敛些后就又重新总结了一下眼下的状况。
首先是离开了太合之后也就没有了「监察司助手」这个身份的直接证明。
如果遇上些麻烦的刁难者就得额外想办法处理,除此之外还得找个时间换掉这身一路上都觉得没必要急着换的古服。
毕竟总觉得很快就会遇上些袭击,而这身仅仅是作为家族服饰谈得上美观的古服完全没有原本那身风衣的防御力与源石技艺加成。
之前还没什么挨打的机会,犯不着考虑防御力,眼下可是说不清什么时候来暗箭了,他也得悠着点。
而且这一身也确实引人瞩目,楚信然刚才看回去的那些目光之中绝大部分也都没什么恶意,单纯就只是因为楚信然的显眼而盯了老久。
大炎穿民族服饰的不少见,穿不同时代衣装的也不少见,但做工、用材与款式方面的差异还是能带来不同程度的吸睛程度。
而且穿着这身上列车的还确实少见,毕竟宽袍广袖本就诸多不便,在既挤又谈不上干净的车厢里更是不便。
想到这里的楚信然就直接拎着包去了卫生间,一想到要穿着这身在车上吃饭也觉得麻烦,只是这突然去换装的代价就是看过来的目光更多了,人们惊讶于那先后路过走来完全是两种风格的青年,甚至在他坐定之后还有人找过来询问是否愿意参加什么选拔节目的星探来,大概是完全不关注官场那方面。
结果也就是理所当然的拒绝,对此毫无兴趣也完全不打算浪费时间听其多费口舌的楚信然过于简洁的将其打发走后,也就开始认真审视赫默那边发来的,关于派去的两位混入监狱人员传递出来的第一天的现状,那是关于曼斯菲尔德监狱里的基础状况情报,包括并不限于三餐时间,劳作内容,以及聚众斗殴,还有狱警的纵容什么的……
倒是能瞧见不少可以直接利用的机会,但这些也只是一天之内的情报总结,不能全盘相信。
——某些狱友信口雌黄的可能性还是蛮大的,同时监狱生态若是提及细节,大抵容易出些变动。
这方面的知识储备算是经验之谈,尽管是维多利亚监狱的生态,但委实说监狱这玩意儿的范围都差不多,除非狱警素质有高低,否则就那样。
楚信然基本不指望狱警素质,除非是他当初有关注的龙门狱警。
毕竟那是他直接干涉的,如果连自己管的都不信任才是真的没救。
有着这样的经验,楚信然自然知道怎么处理这些当事人都不清楚怎么回事就一股脑发上来的讯息,在等待抵达的路上分析梳理这些东西也正合适,只是这些东西的整理回复其实也花不了俩小时,整理完毕并发回给赫默,务求让她也明白基础讯息的同时嘱咐还弄不清楚就让白面鸮帮忙分析。
虽然她看起来不想把白面鸮卷进去,但楚信然完全不觉得她瞒的下去,与其继续隐瞒还不如说清楚。
而赫默的回复非常迅速,只是立场并不明确的表达「会考虑」的意思,让楚信然有些无奈但也可以理解。
不想把别人牵扯进来的想法可以理解,但白面鸮既是莱茵生命员工,又是数据专员,用脚趾头想都不会觉得能瞒下什么事来吧?
赫默的期望未免太想当然了些,楚信然只觉得不现实。
不过这样一来,赫默那边的问题也就算是今天部分告一段落,塞雷娅没有新讯息,缪尔塞斯则对上次自己的直球提问含糊不清,看来看去也只有他自己已经推算出来的部门之别来,那他只能瞧瞧魏叔那边的关于乌萨斯的情报提供,以及维多利亚那边。
仍然没有新消息,就像深海色到现在也没回答自己,好像真的已经人间蒸发了似的。
虽然放在泰拉更可能是网线蒸发了,跑到什么深山老林那是真的像联系也联系不到,只能拜托某些过于神通广大的信使。
在交通线与通讯线颇为发达的大炎,纯粹的信使职业影响也只是大部分从送信转移成了送物,这口饭仍是能够继续吃的,甚至是传统送信的信使也一样是可以继续吃的,总有人连网络也不相信,对于加密的讯息还惯常于物质层面的方案。
密信,这种东西,仍然具备市场。
真实可靠,甚至能从火车上同承人手里拿到,就在楚信然坐着盯手机上的路线规划时,一旁偶尔有人走过的行道前有人丢过来的信封,直接落在他面前的桌面上,令他抬起头看了眼那已经走过的背着背篓的妇女背影,继而回过头来看向面前的信封。
信封简洁,只写了个苍龙七宿收外再无他物,拆开一看只有短短的一张纸,倒是还塞了两个沉甸甸的金属勋章。
NO.164:秘教:怎么就是我的锅?
(骆驼也是丰蹄……偶蹄目起来了?)
拉特兰戍卫队的少校徽章,正面是国际化的军衔星级与编号,背面是拉特兰教皇国标记。
银亮的军徽哪怕是在光照不足的车厢内也泛着明显的金属光泽,哪怕抛开其代表的权利,也是一件难得的工艺品。
这种东西出现在大炎的土地便是一种不合理,只因两个国度之间还夹着卡兹戴尔与叙拉古两块大域,哪怕是最显而易见的战争,也无法直接踏着这两份国家为跳板而作些袭击。
更何况,大炎曾经规模颇大,浩浩荡荡的反邪教运动之中,也有着拉特兰教士们提供了一定的思想与技术指导,在以孽教为敌环节中,那份教义同出一源却南辕北辙的仇恨与敌意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拉特兰教士们对于孽教的行动方案,思维回路反推无比精确的协助让反邪教运动无比顺利的同时,炎皇也额外嘉奖了这些拉特兰友人。
而那一次,更是值得纪念的,大炎与拉特兰教皇国的初步合作。
一些教士随同炎皇派出的使节带去礼物,报告近况的同时传播大炎的文化,另一些教士则留了下来,在大炎律法的约束前提下进行着拉特兰教士一贯的传统传教,也让大炎诸多宗教文化中添上一个拉特兰宗教位置。
而后更是在此基础上互相建设起了大使馆,大使馆成了彼此之间的国民来往的保证,本就有着诸多外国人前来经商的大炎还多出了那些头顶光环或背负羽翼的传教者,远比哥伦比亚更像个诸国汇聚之所。
大炎数百年来不起战端,一直以和为贵,虽然架不住乌姓国家一系主动来犯,但拉特兰却不在此行列之中。
仍是友好邻邦,自是谈不上军官入境的范围,而眼下摆着的可是两枚勋章,皆是少校一级。
听起来像是一个解释不好就得破坏两国友谊的范畴,不过再看看这两枚虽然保养的颇为不错但还是有着斑驳痕迹的勋章,以及至关重要的编号数目,楚信然便又会为自己一时的担忧哑然失笑。
至少这勋章的来历能有非常官方的解释——来自于数年前的在大炎反邪教运动中提供协助的拉特兰戍卫队军官烈士。
毫无疑问,这是遗物,也是信物。
在大炎的土地上,稍微有些见识的拉特兰人那儿都能凭此得到礼遇与方便。
持着它,也等同于大炎特派以处理拉特兰事务的来使。
不论数年以来的这类人多不多,楚信然都没什么荣幸之流的念头,甚至这编号他看着眼熟,觉着或许是数年前他在哪见过的数字,说不定还是见过的,便觉得有些复杂。
而且连这种东西都给自己寄过来了……
收起徽章,倚着靠背,楚信然眯起了眼,也不在乎一旁同座人的目光沉声叹息。
“是这种程度的麻烦啊——”
看来那几个受害者的身份有些敏感,那还合该休息休息。
念及于此,他便完全阖上了眼,但手机还是响铃模式,虽然想要小憩一阵,但若是又有什么事来的话也没办法。
不过或许是现实还没有那么糟心的缘故,直到火车抵达鄂湖区站时也没有突如其来的短讯或是电话。
打了个哈欠抹了把脸就当状态恢复的楚信然拎起包来,随同十数人的人群一起下车,登时便也一个激灵,完全清醒了。
“真特么冷啊……”
挪了挪自己领口边上的围巾让其与脖子接触的更加紧实,楚信然再看了看自己那握了握的手腕,黑绿色的露指手套挡住了掌骨间关节样子。
但指间关节的些微僵硬能通过活动察觉,这便足以令他无言的远望那因为距离而并不清晰的高大山峰。
看着上面的皑皑白色,就觉得蛋疼。
虽然那还不如乌萨斯雪原的温度,但这哪里是比较的事,这是能不去就不去的事!
“在这种地方遇害……”搓了搓手,在这属于南方,但因为靠着淞山的海拔高度导致的气候环境而仍然能看到积雪的鄂湖区车站,楚信然低声絮叨着,在旁人眼中那本就有些阴郁的目光变得更加「冰冷」,“怕不是一帮拉特兰的苦行僧。”
“这位小哥要搭车吗?我们可以直接接送——”
“小兄弟是回家过年吧!去哪里这鄂湖区周遭直至菏泽大湖我们都送!”
“高青城!高青城!九尾祭奠的高青城嘞!帅哥是去高青城的吗?!我们直接专车送到酒店!!”
大炎绝大部分车站都有的熟悉图景,区别只是那带着当地方言口音的官话是否熟悉。
楚信然能够听懂这些人的话语,但这并无意义,因为他相信白泽那家伙作为「男妈妈」在照顾上的实力。
于是他埋头径直突破了这些乘车拉客人的「包围网」后再抬头环视周遭,接着就瞧见了一个穿着羽绒服的黎博利老人在冲着自己招手。
羽绒服上大剌剌的挂着拉特兰教徒用以充作暗号使用的基督鱼图案,令他的表情无比古怪,但还是迎了上去。
“暗金龙角与巨大的龙尾,您就是楚大人么?”
黎博利老人开口也同周围一般满是口音,只是这口音倒不像是当地的方言,而是拉特兰那边没能改掉的发音习惯。
“我想很难有其他的龙有我这样的体征……”楚信然淡淡的笑了笑,他对自己的龙尾尺寸定义为略显臃肿。
于是听到这种类似「你这么胖,你就是楚大人吗」的询问声时,不免有些微妙的尴尬,“那么阁下是?”
“叫我灰羽就好,一个拉特兰人……”老人略略行了一礼,却是大炎的作揖礼,“只是在这鄂湖区住了十年。”
“十年?”楚信然皱了皱眉。
“是的……”老人理解青年的皱眉,轻声笑着转过身去带路,“托了各位大人的福,这几年算是合法了,也真正落了户。”
“原来如此。”
迈步跟上老人那还算稳健,也不需要手杖的脚步,随他走向的一辆银亮色的源石车,楚信然有些意外的看着那车前盖上的拉特兰徽记。
但其实还有更多路人惊讶那辆源石车的菱角分明,与普遍的大炎车辆造型有着明显的差异,有着介乎于哥伦比亚与伊比利亚之间的科幻质感。
当然,这是楚信然的评价,那些路人不见得能对那在数月之前就不再欢迎外来旅客的伊比利亚有所了解。
只是这样一辆看起来既昂贵又个性十足的车完全不像是这个老人自己会开的。
于是楚信然路过驾驶座前时也看到了一个面无表情的萨科塔女人,正抬手搭在方向盘上盯着自己。
嘴里还在嚼着什么东西。
“灰叔,就他么?”
这份询问,是在楚信然和另一位老人拉开后座坐进去后,那女人吐了个泡泡证明了她在嚼泡泡糖的下一刻,泡泡炸裂后说的。
让他想起曾在莱茵生命看到的那位,帮奥丁做了会儿事的卡夫卡,每次看到她似乎都在嚼泡泡糖。
而老人听到这询问倒是干脆回答:“没错,是楚大人。”
“信物?”女人似是不依不饶,仍是扭头盯着楚信然。
老人顿时有些尴尬,但女人没看他,楚信然也没看他,只是从衣兜里摸出个勋章给她晃了晃。
“好,那么系好安全带……”女人回过头来,头顶那实体性质的,像金属打造的轮环也随之偏向,有着凸起的一面朝向了前方,抬手拨动了车太前的一个按钮沉声道,“公证所录音,93年12月29日下午四点三十六分,大炎专员楚信然汇合完毕,开始前往榕城城区。”
语毕便又拍下了按钮,机车发动的同时头也不回的问:“大炎方有告诉你事件的详细吗?”
“受害者的照片与大致记录已经看过了……”楚信然并无中途拉上车的茫然,曾经有过的职业经验令他迅速进入了状态,“但也只是大致,为什么公证所会介入这件事?”
刚才的录音足以令他辨出对方并不属于什么拉特兰民间协助者,也不属于什么受害者家属,更不是大炎方的职员,那无比标准的拉特兰语他听得分明,连同内容也是,对方毫无疑问是公证所的执行者,通常被派遣向各个城邦、国家,专门监督和推动种种事务的解决和落实。
他在几个国家都曾见过对方的同行,也算是打过不少交道,但从对方一开始的反应看来,或许那些打过交道的执行者不怎么进行这方面的情报交流,也或许是这女人自己不关心那方面的圈子。总之,对方明显不认识他,显得有些麻烦。
拉特兰人,在楚信然的眼里分为两种:
一种正经压抑过头,像是快疯了的家伙。
一种活泼随意过头,像是已经疯了。
拉特兰的官方机构之一,公证所里,上层管理之中,这两种人对半分,而下层的打工人之中,也是这两种人对半分。
正常人当真罕见,企鹅物流那位帮他运送骑士剑的莫斯提马小姐已经算是难得,虽然她的为人处事方式其实也挺罕见的……但至少不会偏离法律管理。
也正是对拉特兰人这样的印象,导致楚信然看到他们多少有些头疼。
大家的处事风格差异蛮大的,所以才麻烦,若是认识他的人好歹能有所了解,至少不会碍事,而陌生起来就太容易想当然了。
拉特兰人对秩序的遵从令人津津乐道,既因而成美德,也因而成麻烦。
“因为受害者在身前所立遗嘱中提到若死于人为,希望公证所追查真相。”
楚信然怔了怔:“这听起来受害者知道自己会遭遇什么。”
“是,那位事先立下遗嘱者是教皇亲自授予身份的榕城教区大主教,这样的位置在拉特兰之外往往容易招致恶意,只是不知他是真的预知到了具体的阴影还是单纯因为历史总结教训。”
女人话语间还带踩一脚他国居民素质,令听出内味儿的老人抬头有些紧张的看向一旁的年轻人。
但年轻人的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淡淡道:“受害者不止那位主教一个,其他人没立遗嘱么?”
“并非每个拉特兰人都会事先立下遗嘱。”女人冷淡的回答。
“真意外,我分明听说每个拉特兰人的公民权益保障就包含了遗嘱服务,仿佛生来就是为了准备去服侍神。”
“呃……”老人心头又是一紧的看向那面无表情的年轻人,再看向那前面那明显在抬眼看后视镜的公证所执行人。
“有那份权利与是否履行无关,侍奉主确实是拉特兰人共同的愿望,但虔诚并非以狂信展示……”
女人重新看向屏幕开车道,“拉特兰不是伊比利亚。”
“假意谦逊、敬拜的伪信者,是要下火狱的……”青年淡淡道,“贵国的审判所与伊比利亚的不同之处在哪?”
“这不是眼下的重点。”
“这当然不是,但这一样能成为案件侦破的思路,比如危害大主教的嫌疑人是否同样是某个宗教团体,也比如大主教是如何中了嫌疑人的陷阱……”
楚信然一面说着,一面摸出手机来看了一眼,“白泽安排我过来,也安排灰羽先生接送,就应该是锁定了大致人群。”
“继续说。”女人随意的握着方向盘看着前方。
“撒旦教团。”
这回答一出,握着方向盘的手便无法随意,而女人的声音也怀着某种按捺不住的情绪:“看到受害者的模样,机构里就有人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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