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义的太阳骑士黑王殿
甚至可以卖给记者,这种照片记录总归是有人收的,大炎还有报社出版专门书写天灾的月刊报,既有科普意义又有教育意义。
虽然也因此影响出一帮会喜欢企盼天灾的怪家伙,但那种多半是饭吃太饱或是作业布置得不够多的家伙自有另外的人教育,并不是大家需要担忧的问题。
这种刚好起步是平原,能够一眼看到远方灾害区,并且还会因为列车前进而有一定的拍摄视角变换,如此绝佳的位置,如此绝佳的观赏区是谁也不会浪费的,就算是平日不喜拍照的乘客也会因为这样罕见的机会与周遭的人群氛围所带动着摸出自己的拍摄工具来。
至于那龙卷风所会波及的铁道与周边村庄的安全问题……完全不需要担心。
大炎对预警与救灾方面所作的功课,足以让泰拉大部分地域的小城、公国学习。
不过该有的关心还是会有:“听说那段位置也就几个小村子在搞提前疏离,不过距离榕城这么近的话,经济应该不错,问题不大吧?”有人在拍照之余不忘问。
“官府有补贴的啦,听说也就比拆迁低一些,我们大炎的天灾频率相较于三十年前已经低了太多了,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官府的补贴在五年前陛下第二轮变法时还拉高过。”
“还好不是地质天灾,那东西才预测起来麻烦,不大不小的最要命,大的倒是好预测,小的就算迟到也伤亡不大,不大不小可太惨了。”
“别说什么大的好预测了,哥伦比亚可不就连7级地质灾害都没注意,至今都还有一片外城区瘫痪着呢,也不知道那边的天灾信使干什么吃的。”
“我听说那些胡人的天灾信使待遇蛮好的,是个高薪行业啊,莫不是中饱私囊了。”
“别胡说,那些胡人的天灾信使我儿子以前见过一个,说是人数特别少,而且还不受人待见,跟咱们这儿的天师可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待遇。”
“啥?为毛?那帮胡人脑袋秀逗了不伺候天师老爷?”
“因为石病吧?”
琐碎的闲谈一旦扯上了石病就变得敏感尴尬起来,那份唠嗑的气氛也若被戳破的气球一般迅速流失,待到列车顺着轨道完全将远方那金色龙卷大气抛在后方时,车厢内也没有了之前的热闹非凡。
好像活力用尽一般,大把的乘客都窝在了自己的座位上轻言细语或是直接浅眠,唯有推着小推车的货郎在车厢里走动,轻声吆喝着饮料与零嘴。
不论是交通、饮食、居所还是天灾防范应对,听起来好像有着诸多优越之处的大炎,也终归避不过感染者这个话题,也解决不了这个大抵能属于整个泰拉大地的永恒命题。
就算是地方出台政策之中不乏有着对感染者关怀优待的类型,石病也仍然是大炎百姓心里的一根刺,哪怕而今的教育发展包括石病的基础常识教导而不至于大范围妖魔化。
但连知识分子们也免不了对石病患者实际的心底发怵,那便更别提那些没能得到妥善常识普及的其他百姓们了。
得以避免的是大范围妖魔化,小范围内仍然有人散播者感染者相关的谣言却也是事实。
而大炎的国土面积以及巨大的人口基数之中也不乏出现某些对石病患者待遇感到忧心的有志之士,只是这泰拉的永恒难题又岂是一群有志之士就能处理的,这个现阶段连烛阴都觉得难以处理,还在暂时搁置的问题,便只能是个需要用时间慢慢磨的问题。
在这一点上,龙门也算是紧跟大炎风向的,感染者问题也是困扰魏彦吾的一部分环节,这两个「兄弟」目前都对矿石病一筹莫展,哪怕任用感染者为官也得一定程度的藏着掖着,在这一点上倒是蛮有些兄弟样。
只不过而今算是公事出差旅行的魏彦吾能够稍微给自己放点假忙别的。
而烛阴却得纠结一下那跨年祭礼会出现是百姓家主以及另外的文武百官了。
每年都有,区别只是少还是多,家主或是当官的,得了石病无法出任,或是得了石病也坚持出任,对这两种状况的处理往往能决定大炎下一年的石病对待方针,哪怕百姓不去学陛下的态度,也会有官员凭着这种东西做些阅读理解以干涉风气。
某种意义上,得个石病也就能够长期请病假了,家主之位还会留着,只是这病假可以直接请到头,只是牺牲这么大完全没必要,连对这跨年祭礼一点兴趣都没有,一开始还推过几年的楚信然也做不来这种事来。
不过也不碍着某些患者不请病假坚持前来,你很难说清他们是重视传统还是想要做人体炸弹来一次性重创大炎。
被白泽一开始的书信提醒过跨年的楚信然眼下便是想想烛阴的头疼来获得阴暗心理的愉快,也以此排解那惊蛰和玄秩那边先后传来事件进度后的头疼。
然后怀着第二轮阴暗心理的将那些事件中牵扯的新鲜案子丢到白泽那边去。
加班当然是要拽着大家一起加班,时不时互相问问对方是不是很痛苦来获得愉快,也算是教科书般的好同事了。
虽然忙碌的东西和职位上根本谈不上一块就是了。
不过楚信然此刻的心情还是蛮棒的,毕竟他运气比那位拜振海好得多,路没堵,车在开,马上也该重新回到姜齐城了,也该去见一个老朋友,有着忙里偷闲的闲暇。
除了笑不出来以外,都蛮好的。
“桂花酒啊……好像也确实是喜欢在腊月喝吧。”
倚着座椅抬手捂住双眼,楚信然低声自语着,在这种时候的顺利,就只觉得对方好像在等自己一样。
NO.170:应当更好。
(被事耽搁了,连舟游剧情都得晚上再看。)
12月30日,淞山谷口。
为时尚早的天际刚有一线日光刺开昏黑,便已然有着不少的屋房亮起灯光,其间不乏浑白蒸汽也与灯光混同,没多久便会带着刚出蒸笼的香气。
那都是些早点摊,摆在淞山的山谷前,既是为了服务行人,也是为了服务附近的几个冬日开工的建筑工地。
建筑工地,同时也是军事重地。
这里是大炎以西的国土边界区,才有那么多的胡人居民与旅客。
西临那片混乱的卡兹戴尔,再朝南半步是叙拉古,一步则是拉特兰,便无怪乎这里的居民有着那么多的黎博利、鲁珀与萨卡兹,萨科塔与沃尔珀也常常混在其中,倒是和当地的大炎守军们关系不错。
怀化将军云乐天方才走出大营,除了轮值的军士外,云乐天手下五千边戍军大部分都还在沉睡,军营本身的炊事班也再刚开始生火做饭,这位其实年事已高的将军便派了亲兵去四处查看,而他到了军营口,听着远方机械开工的隆隆声抬眼望去,只见接连不断的车辆开赴于山谷之间的通道,也有部分车辆停于边界光顾着那些简陋的木屋早点摊位。
一群胡人面孔正在忙碌,偶有瞥见站在营房前的老将军都会招一招手。
这时候老人也会回以招手,尽管一生数次出征都是同那些胡人的同族厮杀作战。
但对于这些背井离乡流离失所的胡人,他着实提不起什么敌意来,还会偶尔去看看那些人的孩子们,带些京城来的特供补给里的糖果过去就能看到那些孩子幸福的笑脸。
如此简简单单的幸福,倒是比往几次班师回朝时见到帝都孩子要可爱得多。
锦衣玉食仍是一脸软弱的模样,着实令他不喜。
对这个妻子早早仙去,儿子又死于战场,却也全然没想过退休与续弦的老人来说,营中的将士就是他的家人与子女,而那些乖巧可爱的孩子也能让他体会这把年龄该有的爷孙之感,于是这乏味的军旅前线生活便也还算过得去。
“云将军,早上好。”
这时候突然传来的招呼声有些陌生,让老人有些疑惑的扭头看去,便见到了一个确实的生面孔,但再仔细回忆,便恍然大悟:“啊……玄秩监察司,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云将军客气了,是我没有通知……”在这个老人面前,玄秩并无对待他人一贯的「肃正院的肃冷刀刃」模样,显得既恭敬又带着些拘谨,行了一礼,“毕竟此行并未为了公务。”
“来我这儿也只是路过?”老人也没有其他官员那般那监察司的敬畏与提防,若非身着大炎的军官制服,他就只是个普通的老人,双手都还穿在大袖之中抵御这寒凉的温度。
“是的,只是出于私心而追查一件案子,恰巧是在这淞山之中……”
玄秩说着微微扭头,仍然罩住面颊的面甲望向不远处那顶着一片纯白的山峰,“不过已经解决了。”
“解决了就好啊,眼看就要跨年了,玄秩监察司也可以回去陪陪家人朋友吧,这个时候还在外忙碌可不好。”云乐天笑了笑建议道。
“我的家人不会想念我,而我也还有朋友在忙碌……”玄秩摇了摇头,“大家都在忙碌,我不能休息。”
“这样啊……”老将军哦了一下,意识到了自己判断错误而笑容微微收敛,但想了想又补救道,“既然如此,能被玄秩监察司这般看中的同伴,也就等同于家人了吧?”
“是的……”玄秩点了点头,因为嗅到了肉粥的香味而扭过头来,看向那营房大门的里侧,能瞧见不少士兵在火堆边烤手,还有些士兵在现场劈柴,劈下的柴火随手丢到火堆里,还能让锅里的粥烧的更香,“今年的军粮应该挺足。”
“你还关心过这种事么?”老人被青年这番搭话所说的有些诧异,扭头看了眼营地继而笑了笑,“确实啊,我这把年纪经历过大炎两代皇帝,也经历过两代的大炎,这一任的陛下可是备受边关军士们的称赞,那些米袋、罐头、肉干、药品以及时不时的糖果点心和新鲜蔬菜配送,可比上代的宝玉、琥珀、黄金要来的实在得多。”
玄秩闻言,稍加思量后便也对上代陛下的做法有些无言。
“所以云将军才会在陛下询问时仍然坚持军旅?”
“一部分原因吧,当今陛下确实体恤将士令人想为其奋战,但更多是放不下那些从年轻看到现在的儿郎。”
云乐天说着回头看了眼几个路过的士兵,那几个被盯着士兵顿时挺直了腰板,刚睡醒的步伐也一转稳健,这也是云乐天营中的规矩。
云将军向来以治军严谨著称,每日起得比士兵还早,亲自巡营、风雨无阻,正因如此,便连新兵也不得不佩服他的精神,做到迅速的融入军旅,令行禁止。
虽然放在玄秩眼里这更像是一群散漫的年轻人在自家严肃老爹面前赶忙夹紧尾巴做人的微妙感。
这种理解或许也没什么问题。
“原来如此,只是云将军,我这一次路过不仅是要打一个招呼,还要做个警示。”
“哦?”云乐天诧异,继而严肃起来,“什么内容?”
“大炎军旅一直有个规矩,外籍人员不得参军,对么?”玄秩确认道。
“自然,这应当算作个常识……”云乐天回答道,“上百年来始终未变。”
“外籍……”玄秩着重强调道,“而今的大炎盛世,胡人获取大炎国籍虽然有些艰难,但也不是做不到,将军应当注意些军营中的西洋面孔,连带当地的那些胡人也一并注意些。”
云乐天沉默了片刻,声音低沉起来:“和你调查的案子有关联么?”
“是的,淞山当地有个胡人帮,我的案子在那查,尽管阻力很大,但也不碍事……”玄秩轻描淡写的掩盖了话语中的血腥,“重点还是查到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东西,虽然与我的目的无关,但仍值得发出警醒。”
“对大炎的边防,尤其是对近在当地的你。”
“我明白了,直说吧……”云乐天不想再听其他的描述,更想知道其本身,“我能够接受。”
“胡人渗透边防,并不局限于一个民族一个国家,而是一份很杂乱的名单,而今里面的人大抵都改了称谓甚至可能伪装了种族和容貌,那份名单针对所有边防,其本身日期距离而今已有十三年。”
“呃……”老人沉默着没有言语,玄秩也可以理解他的心情,而今也只是退后两步,做了一揖后,在诸多士兵或敬畏或好奇或不快的神色中转身离去,很快便混入了山谷口的人群之中。
也就在这个时候,云乐天才回过身来,看向了身后一些一直关注着这边交流,一脸担忧神色的望着自己的士兵们。
他们还不至于听到这边具体在讲什么,只是远远地看着两人交流的神情变化,便觉得有什么糟糕的事发生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但老人却还是逐渐恢复了平日的神态,招呼着士兵们专注于手头事,待会儿还要日常集训,少想些有的没的。
十三年,迄今为止都没出过乱子的话,便足够从一个新兵变成个老兵了,也足够他在军营之中混成个自己熟识的孩子。
让老人对视野所及的士兵微笑挥手时,心底有些发寒。
.
“你直接跟他说了?”
“怎么?”
刚从一个卡斯特摊贩那买了两个大菜包顺带一小碗豆浆,算成简单对付一下早餐,在吃饭之余倒是不忘报告一下行动的玄秩,敲了敲面甲的边缘,其金属表面便在轻微的机括声中收敛折叠,露出个嘴鼻来方便进食。
这是他当初订面甲时的额外要求,对他这种特别不想在公共场合露面的家伙特别有用,也让不少监察司同行看到之后嘲笑有之,后悔没有想到,后来也加装功能的也有之。
那时的雨水也是属于后悔那一批的,只是加装变形功能的新面甲申请通过后还没真正拿到手,便已经不需要了。
“既然是十几年前就开始潜伏,至今都未被发现的状况,那同你交流的那位云将军还会是本人吗?”
玄秩沉默了一下,回想着和那老人之前说话时的话语神态,回答道:“会的,他还是以前的他。”
“是么……”电话那头说完也沉默了一下,带着些微的吵闹声复又回答,“那就好,这件事同已经发给我那上面了,本以为我之前的发现已经够要命了,没想到你这个更提神,想必那位就算是刚起床也能一个激灵。”
“大炎边防被侵蚀,也很难说其他地方,本来只是查个积年的无头案而已啊……”玄秩叹了口气,“怎会牵扯出这些事来。”
“只能说明大炎这个人啊,当初的体检就报了些小病,隐瞒了大症,大炎不太行。”
如此拟人化的比喻让玄秩有些说不出来,沉默了一会儿,恰了口包子问:“你在什么地方?”
楚信然的话语固然中肯又令人想叹气,但这话传来时的电话那头有着更加吵嚷的声音,玄秩甚至能听到卖酒的吆喝声来,便觉得自己几分钟前对老人说这家伙在忙碌的话有些虚假。
“姜齐城啊,找了家酒坊买桂花酒,一个故人爱喝,以前的同行呢——”
电话那头的语气轻佻,听得玄秩有些眉头跳动,只觉得自己还以为他在辛劳结果他在摸鱼的不爽,刚要说些什么听到最后的话又怔了怔,问,“同行?”
“是啊,上代惊蛰,有印象么?”
“不熟。”
“我想也是,那家伙看你的目光大概和其他人没差……”电话那头依旧带着些许欢快,“不过既然查完了就早些回来吧,现在被我们重新一个一个揭出这么多大事,洛阳大概也能出些大事吧,八成还是新鲜事,这里才是戏台啊。”
“嗯,我用完早餐就回来。”
“别坐火车哦,四六九号线路刚被天灾光顾过,淞山过来是六号线吧?”
“是吗,运气可真差。”
“谁说不是呢,希望下一年有个好彩头吧,今年着实不太好过……”
电话那头的背景音里还传来非常清晰的「客官拿好」声音后,楚信然的声音再次传来,“那么我这边挂啦,这再先聊下去你是不是早饭都冷了?”
“呃……”玄秩还没回答,挂断的提示音就已经响起,无言的垂首看向那是热气微弱的豆浆碗和大菜包,也只能闷声的抓起筷子用起早饭来。
而另一边,楚信然真拎着人头大小的酒壶走在街上,这种传统封装的酒壶也算是以酒为宣传特色的姜齐城常见物了,只是委实不太好带走,得额外装个加固封装。
其实也有直接对壶口拴绳的简单做法,但楚信然只觉得不太稳,还是用了个额外的加固,也方便上车和爬山。
是的,爬山,墓园在山上这种事也不是什么奇怪事,倒是龙门那样把墓园设在城市中央算得上罕见。
不过在这几天跑来墓园的人也绝对谈不上多见,负责看护墓园的男人更是以怀疑的目光望着这个一头高马尾身着长风衣手里还拎着一壶酒的怪人,在怪人扬了扬酒壶说是给故人的,才稍微收起几分失礼的打开了墓园正门。
从姜齐城到洛阳,洛阳周边的墓园而今都是昂贵的位置了,埋葬的大多是些富人,达官显贵倒是有着自己家族圈定的墓园,只是这样的公共墓园仍然从官或从商者的地界,也导致了常常有些名贵的陪葬品和吊唁物,终归是要看得严些。
只是近年来还大搞陪葬的已经越来越少了,越来越多的意识到那种行为与其说是纪念意义不如说是铺张浪费,以人殉葬更是令人发指,早在上代就已经陆续绝迹。
“就是这里,有问题叫我,别想做不该有的事,有监控呢。”
依照楚信然给的名字查着列表带到墓前,守墓人的语气并不客气,只是楚信然也并不在意。
他也不是第一次接触守墓人这个职业的人了,有些特别胆小的,有些特别乖张的,还有会直接袭击人的,还有直接是死人的,那位正在远去的算是正常人了。
看着他那样远去,楚信然也就回过头来,蹲下身来轻轻放下手中的花束,也放下了酒壶,取下固定封装,并将泥封起开,任由那淡淡的酒香飘散。
想着说些什么,却也没什么好说的,他是个不信轮回也不信天庭地府的人,去过那片意识帝国就该明白这片土地存在的只有杂糅的思绪,而亡去却还仍然保有完整独立的……那都是惊蛰无缘的非人。
既然不相信灵魂的滞留,那说的话都只是让自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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