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义的太阳骑士黑王殿
“那故事还讲么?”贝狄威尔问,“作为加深信任的一环。”
“故事很简单,以前见过类似的眼神罢了,深海色那家伙,其实过的很压抑,从她的话语和目光就能察觉出来,这种东西看细节,讲出来可乏味得很……”
楚信然处理着另一把枪,隐约听到了盥洗室的点点水声,这令他下意识的放松了些,“一个能画出那种画的小女孩儿,肩上还印着那种绝对不可爱的印章,她的心智和年龄对不上,她的遭遇绝不像看起来那么光鲜,总的来说就是个麻烦。”
“那就回到了最初的问题了,为什么不直接干脆的说明呢,你可别说你不敢说狠话,要维系形象什么的。”
“因为我确实是在犹豫……”重组完成,两把枪互相反向的置于桌上,楚信然抬起头来,“一个生活压抑,精神状态堪忧的小女孩,在知道你能理解她的生活时,仍然强作微笑的请求你看看她的其他画作。
那一刻我简直头皮发麻,而在哪怕你直接表示没兴趣的现状下,也仍然死缠烂打的想要你的联系方式……”
楚信然沉默了几秒,才沉声说:“那孩子是把你当做救主。”
高文和贝狄威尔沉默着,只有凯轻声低语:“原来是同情。”
“我以为你作为赏金猎人已经抛却了这种东西。”
“人有很多东西不能抛却,弱小的人需要妥协,但成长起来的人,会试着把东西拿回来……”楚信然摇了摇头,“还有些东西,则是底线,难道你们觉得我没有那种东西还会和我合作?”
“当然不会,真遗憾没有带啤酒,不然我会试着和你干一杯。”凯抬起爪子扬了扬。
“狮子喝啤酒倒是奇闻,你那嘴巴不会漏么?”
“这就不劳你担忧了……”凯扯了扯嘴角,这个楚信然做过的面部表情在它做来就无比狰狞,“你还是想想怎么在不影响维娜这边行程的情况下应付她吧,既然都接下了,你还会这副变扭样么?”
“下定决心自然不会……”楚信然摇了摇头,“但也不必去想,那是个自立自强且聪明的孩子,在终于得到情感的依托和宣泄时,也不会因此而失去理智的判断,开始插手我的日常,简单来说,她只会试探性的发些照片,然后继续问我的看法吧。”
“如果你判断失误呢?才第一次见面就一副多么了解别人的模样,在我看来就很失礼啊。”
高文不快的说,以他的视角而言,楚信然以这副十八岁的年轻模样说这些话确实是相当的装模作样。
“让时间来给答案吧,反正也不会等太久……”楚信然笑了笑,“来证明她是否是我认为的那种人,证明我的判断是否自大又片面。”
.
黑暗中的展览馆。
本应上锁的大门静静地敞开,安恬宁静的少女在黑暗中蹦蹦跳跳,带着轻快地步伐走到自己的作品前,黑暗丝毫掩盖不了她那瞳中的神光,她仰起头注视着那副扭曲的化作,琥珀色的瞳仁被画作中的蓝色浸染。
“晚上好,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哦……一件特别令人高兴的事,我见到了一个特别的先生。”
“非常非常开心!他能看懂哦!他能看懂!”少女撑起手来,舞蹈般旋转,“他有那种,那种伟大的气息,他一定就是……”
哐啷!
好似平衡不稳般,少女的手撞上了禁止靠近的红布,力道牵引着并不沉重金属柱的晃动,发出黑暗中异常清晰地声响也令少女瞳中的色彩顿时破碎,琥珀色的明光重新在她眼中亮起。
她呆呆地望着面前的画作,又茫然的注视着周围的景象,莫大的恐惧令她后退了数步,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以近乎落荒而逃的姿态朝着场馆外奔去,手里摸出的手机迅速的划动拉出那个年轻人的邮箱,手指抖个不停但终究没有戳下去。
……
黑暗中的美术馆。
被柔顺的毛发拂动着面颊的楚信然睁开双眼,在冰凉的地板上起身,朝着一旁站立的苍龙抬了抬手表示感谢,然后静下心来,体会那于昨夜梦境中缺失的记忆。
十数秒后,他才睁开眼来,抬起头来看向唯一的光源,那是悬于高空的狭小弯月,将清冷的月光泼洒在美术馆的地面上,也泼洒在他脸上。
“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呢……”
楚信然收回目光望向这只有墙壁没有天花板的美术馆,墙壁上挂着熟悉的各式图画,每一幅都好似站在旁观者的视角,但总有几幅是正被画中之物直视。
“还是该说好久不见呢。”
他行走数步,目光从几幅山海经生物的插画与复原图上掠过,最后站在了曾经驻留过的位置,望着那幅生动又诡谲的油画。
绿色的庞大生物自深海而升,朝着画外伸出庞大健壮的手,指间有蹼,指甲厚实又枯黄而被无数触须代替的吻部之上,灼黄的双瞳亦注视着画外站立的存在。
Cthulhu,画像下方以英文注释着介乎于名称和画名的字符。
Great Cthulhu;
沉睡之神,拉莱耶之主,伟大之克苏鲁;
好似注视着画外的楚信然。
NO.26:他们动作挺慢的。
新的一天,以空小姐的歌声作为背景音而起。
轻灵的歌声本不适合作为闹钟,但对没有赖床习惯的且足够警觉的楚信然而言却是足够的。
“我听过一句话,如果你想讨厌一首歌,就把它设置成闹钟。”
听到歌声突兀的消失,凯的大狮子头突然凑在床头这么说。
并没有被突然冒出个大狮子的头以及狮子开口说话的事实吓到半分,刚划拉掉手机闹钟的楚信然回答道:“对特别赖床的人来说,这句话确实没说错。”
“倒是你们,昨天我还没注意,作为狮子居然不嗜睡?”直起身来的楚信然抬起手扶了扶额,一觉醒来突然记起不少东西的感觉并不好受,他觉得以前看过的某些小说里主人公被粗暴强塞一堆记忆差不多就是这种感觉。
原来我几乎是天天都有梦到……他怔怔的想,在昨天睡前为止,他都还以为自己只是偶尔会梦到那些东西。
一年之中大部分时间夜里都可能梦见那些怪物,而一旦和那些怪物战斗,有一丁点伤口都会导致醒来的记忆缺失,而每当重新进入梦境,缺失的记忆就会补全。
但醒来是否记得,就要看是否受伤了,如果没有受伤的话,曾经缺失的记忆就能一次性补全了。
在这个世界的八年中,他能够全身而退的次数屈指可数,连带的,感受这种突然多出一堆记忆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不过每次到来都会最直观的提升他的精神状况,连带的源石技艺也能得到提升,最后才是真正的重头戏——和那些怪物搏杀的经验,和那被梦境加强后挥洒自如的源石技艺新高度。
为什么白会说他操着一手疯狗剑术,那当然是因为他人生的第一战就是在荒郊野岭弹尽粮绝下,作为一个十岁小孩抄着打磨过的尖石和临时学会使用的源石技艺拼死了一头未感染花豹。
而在那之后,再次面临的拼死一击鲜少在现实,倒是在梦里跟那些怪物对抗形成的本能加上少量的知识混合造就了他的战斗方式,在现实中矫正发挥成如今的杀人技艺。
时至今日,他早已将自己的梦境视作一个独特的,好似经常变换的,游戏副本一般的世界,而美术馆这种神鬼辟易的存在却是令他心里相当没底,乍一看像是魂系列的传火祭祀场,血源的猎人梦境,传统端游的安全区一样的地方,可一个挂满了各式非人画像的阴森美术馆怎么能跟安全区扯上关系呢,能让怪物畏惧的只有更可怕的怪物,那美术馆定然藏有秘密。
可在第一次遇到它的那一夜,他已经凭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探索过一次了,除了所有画像看了个眼熟,再无别的收获,而再这一夜,相较于几年前的他,他谨慎了不少,也更有见识了不少,但仍然没有别的收获。
他不指望今晚也能看到,甚至可以说不想看到它,作为一个把谨慎当人生信条的人,那梦境美术馆便属于既未知又危险的存在,哪怕可以保留梦境的记忆。
但那又如何,记不住自己梦到过什么的人多了去了,他在梦里与怪物的厮杀中死亡会给现实留下的影响也就是一激灵中惊醒,但若是在梦里发疯,那才是大问题。
他不畏惧死亡,但畏惧疯狂。
那美术馆里什么传说生物的画像都有,不论是山海经还是什么神话集乃至tm飞天意面都不放过。
但最多最齐全的还是旧日支配者和外神,不仅齐全还贴心的标注了每幅画的名称,多为写实派油画,看着就跟要马上跳出来搞事一样。
——你很难不让楚信然去想那美术馆会不会是某种媒介;
事实上它也确实浑身都是疑点,而他至今没有摸索出能够带什么入梦的办法,梦里他能创造的,只有刀剑一类的冷兵器,他试着具现出手枪,却发现自己弄不出子弹,哪怕他特意去恶补了制造子弹的工序和原料的化学成分。
梦境之中好似排斥着一切与铁无关的东西,刀剑化作最称手的形态,在他手中随其心意的划出舞动,带起野蛮的嘶吼和咆哮的轰鸣,怪物并非源源不断,每次都能有个结局,要么他死去,要么它们全灭。
便是如此,梦境里除了人与龙同怪物的对峙,便只剩下了铁与血。
“你也知道我们是兽亲,那就不要用那些常理方式界定我们……”贝狄威尔目光沉静,“那些在动物园里、在荒野挣扎的相同形态的野兽与我们似是而非,虽是同族,但又差之甚大。”
“一大早就这么严肃的话题可真不利于醒神啊。”楚信然哈了口气抓下椅背上挂着的长夹克披上。
他又不是某些动漫男主,衣柜里塞了十来套一模一样的衣服,该换洗的还是得换洗。
而且要去伦蒂尼姆东区的话,那身商业休闲搭配反倒显眼了,夹克配牛仔裤的组合要干练不少。
“你穿这身我才会意识到你好像才刚成年。”高文打量着这副衣装的楚信然说。
听到这句评价的楚信然垂下头来瞥了眼高文:“维多利亚曾经的成年标准是十六岁。”
然后步向盥洗室解决今天的卫生问题。
“哈哈哈高文你被外乡小鬼吐槽了哦!超丢人欸!”凯哈哈大笑。
“二十年前就修改了的未成年法案,除了诓骗外来人的导游外还有人会记得啊。”
贝狄威尔并不在意正在吵闹的高文和凯,只是看着盥洗室的方向,又看向另一侧床上好像被吵到所以裹着被子翻了个身的维娜。
“说不定他就干过那一行,或者是被骗的那个哦——”凯笑着说然后挥出爪子拍掉高文拍来的爪子,“略略略,你打不到老子!”
“你这!”看了眼仍在床上没打算起来的维娜,高文还是压下了自己的声音以及快要脱口而出的维多利亚粗口,冷静下来不去看凯那个傻逼,收起爪子绕过它朝着贝狄威尔走去,“有没有察觉到?他醒来时那个眼神。”
贝狄威尔缓缓晃动着狮头:“一闪而逝,不过真是惊艳。”
“你欣赏那种凶狠么?”
“不要问这种像是凯才会问出的问题,高文。”
“? 你们在针对我。”
狮群在下面低语,不远处的床上,裹得像个毛毛虫的王女仍在呼呼大睡。
新的一天便是这样开始了,相同的迷糊和相同的梦游,以及不同的事,便如正在办理退房的楚信然难得一次手机响起,这意味着有人打电话了。
倒不是天火,而是那备注为老费的旅店老板。
“喂?没在忙吧?”
“刚忙完,有情况么?”
他和店长说过,出现什么特殊情况希望通知一下,虽然从未坐下来好好谈过如今的状态。
但那鲁珀店长也算是个敏锐机智的老油条,光是根据楚信然透露出的部分消息也够他猜出个大概轮廓。
猜出个轮廓意识到这涉及多大的范围,却仍然没有对楚信然直接问发生了什么,也是老油条的处理方式,若是什么都没发生他乐得清闲,真出事了他可以立刻撇清关系。
“两批人……”店长的声音相当清晰,看来手机没买太差,“第一批是格拉斯哥帮的混混,以前试着来收过保护费,这次倒是打听一个男人,寻人标准是一米七五的龙族青年,暗金色的龙角,墨绿色的龙尾,没说名字。
但确实是你吧,不过还好你现在带了角套看起来更像瓦伊凡,而且格拉斯哥帮不是你曾经待过的地方么?应该没事吧。”
摩根还是因陀罗?这种多此一举的别扭行为不该是摩根,她真想找自己应该更高明些,那就是因陀罗?
摩根果然什么都没跟因陀罗说……楚信然脑里迅速串了串回道:“没事,有点小矛盾罢了,说第二批。”
“第二批是冲着那位阿尔托莉雅小姐的,同样是寻人,特征是瞄着尾巴和耳朵,不过这批人似乎很不上心,第一批的混混都还一脸凶相的要翻住户名单,还反复恐吓我三次才离开,而这第二批就只是口头问答一次,我说没有就走了。”
“知道了,没别的怪事了吧?”
“没了,你们自己也注意点,用帽子遮掩耳朵还是不太保险,你最好给那位小姐弄个耳套。”
“我知道,两天前我就下单了,今天下午会送到你那,记得帮我代收。”
“蛤??”
“好了,就这样,祝你生意兴隆,拜拜。”
挂断电话下意识的捏了捏鼻梁,楚信然回头瞥了眼自己身后那愈发粗壮的龙尾,还没到那个人那种程度,勉强还能装作瓦伊凡,就是维娜那个尾巴……
看向不远处站在三头半透明狮子旁边倚着墙壁站立,眯着双眼的少女,狮尾在身后一甩一甩像是在驱赶什么不存在的蚊蝇。
尾巴果然是比耳朵瞩目多了。
“阿尔托莉雅,走了。”
走近说了声,便见维娜眯着眼睛动起脚步跟来,三头狮子也随之迈出爪子跟随,而楚信然在前面带路中随意摆动的手势略有变化,凯便看了眼旁边两只看过来的狮子,然后第一个大踏步走近楚信然:“什么情况?”
“没什么,问个问题。”楚信然回头瞥了眼梦游少女,再回过头来看着面前那些稀稀落落的路人,掏出手机来查看电子地图并以其空隙斜视凯。
“小狮子排斥裙装么?”
NO.27:他的心情确实不太美妙。
(托隔壁月世界的作者来个章推,没想到他把我的作者名都记混了(扶额)
泰拉和地球的差异既体现在地图上也体现在势力划分上,最后才是一些细枝末节的区别,就好比某个企鹅标志的聊天软件是不存在的,或者说就算存在过也没能做到地球那样国内火热的地步,炎国的经营聊天软件的公司倒是不少,谈的上国际的却没一个。
楚信然到处晃荡用的还是MSN,这东西在这世界仍然存在并发展的不错倒是在一开始很是出乎预料。
虽然在穿越前只碰过一次就觉得不如企鹅好用于是使用企鹅直至现在,但如今这个世界,可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
穿越前他还能尽量不和外国友人交流,天天和国内的沙雕网友聊。
但如今他天天在国外跑,能和他用炎国内部聊天软件的朋友有几个呢?理所当然的,他也就有了七年历史的邮箱。
而提到这个原因,自然便是楚信然的MSN迎来了今天的第一则消息。
不是深海色,而是X开头的熟悉邮箱:“我快到威尔士了,可能还要半天到,你们位置有变化么?对了,我给聊天室加密了。”
瞥了眼还在试衣间的维娜,以及仗着常人面前隐形的特性守在试衣间前的凯,楚信然埋头打字道:“还是那个旅店地址,你去那找老板说我名字就好,他会带你去我房间,我现在带着王女殿下在准备在东区锻炼锻炼。”
点击发送,放下手机没两秒,回讯的声效突然而至:
“东区啊……那行,我就不来了,在你那等你。”
“啊对了……”
“王女殿下有没有什么忌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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