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义的太阳骑士黑王殿
在那之前,他又瞥见了莫斯提马那背对着自己,一头散发落在外面的状况。
便又有些无奈的起身走近,低声问:“睡了吗?”
对方没有应答,他便抬手捞起对方的发缕小心翼翼的给她塞回睡袋下的缝隙,再将其拉链拉满。
这样最大限度的防止热量流失,就算有些热了多出出汗也是对低烧选手好的。
也正是做完了这一切,他才总算是可以去睡了,摇摇晃晃的坐回自己的位置去,看了眼面前那被自己跨越踩散了些的沙图,无声的叹了口气,扭头看向身后庞大沉寂的机械巨人,再次敲了敲它的装甲,低声道:“还得靠你,晚安。”
他闭上了眼。
莫斯提马也闭上了眼。
苍茫黑暗的沙原上,单膝跪地的巨大轮廓在冰雨中守护着那一抹未灭的火光,好似与大地连成一片。
这是焚风热土的夜晚一种,算是平静。
NO.5:实际上是睡大觉被吵醒才很气。
(轮换卡池看up就觉得要出天火,结果还真就是天火,这就是对番外的不满吧。)
仍是清冷的月光洒下,仍是那些安静的画作装点着石壁,楚信然再一次的抵达了美术馆中,以站立的姿态。
只是仅踏出一步,又有些摇晃,转而缓缓地蹲下身来,原地盘坐。
身体的负担不当会被代入这里,他的负担是精神的负担,令他即便是走到了这里也仍是头晕目眩的同时,昏昏欲睡。
可同时传来的头部刺痛又在折磨着他,令他无法安稳睡眠。
这样的状态,早在他驾驶着苍龙七宿o改强行广域搜索后便差不多如此,而后续维系着装甲源石技艺驾驶即奔绿洲之后便处于另一种程度的折磨状态。
那样的他仍是无法松懈,不论是亟需照顾的莫斯提马,还是急需处理的老人尸体,都无法让他休息。
拖着那样的伤体坚持了好几个小时,其间不乏数次再次启用源石技艺来节省时间,最终莫斯提马醒来时瞧见他在那削东西,已经是精神略显麻木钝化,强行靠着削东西来凝聚精神的状态。
否则以他平日的警觉与感知,莫斯提马醒来的那一刻他就该第一时间看来。
总要给自己找点事做,否则会直接睡着的。
而这样的状态,楚信然隐藏的很好。
他向来懂得如何掩藏自己的劣势,不论是对敌人,还是对同伴。
这亦是他数次中战场脱身的秘诀。
只有在真正属于自己的那片小小私人空间里,他才会显露出真实的自己来,连身后咕咚水声中浮现的苍龙也浮出巨大而又疲惫的轮廓,趴在他的身后,支撑着陡然后仰将要摔倒的他。
看似温馨的画面实质仍是一种自救,当苍龙抵住楚信然的那一刻,楚信然那已经开始打架的眼皮子也似略微振奋了些精神,抬首看向了附近的通道。
在那些通道的两侧墙壁上,或许会有新的画作,但他想起的不是这个,他是想起了这里好像也不再是他的私人空间了。
本是最不该忘的,对方也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只是现在这幅身体……楚信然无言地看向自己手指上的冰块,在融化之后浮现出冻伤模样的轻微红肿,那是苍龙给自己施下的。
也只有这样的伤害会令自己眼下的精神凝聚,哪怕是心理阴影,也能成为压迫自己清醒的力量。
靠着这样的力量再倚靠着苍龙重新站起,楚信然在后者的注视下迈着踉跄的步伐朝着一个通道走近,那是他记忆中挂着那副画的通道,那副关于一对姐妹相争的画作,当看到那副画仍然挂在那里时,他心头松了口气,便继续拖着沉重的身躯走近过去,抬起手来叩响画作的画框。
声响有气无力,楚信然亦是如此。
略微转身,倚靠着画与画放置之间的空白墙壁,楚信然再次探手,叩起那画框:“夕先生,还在吗?”
这次他还开了口,声音同样和他的动作一样疲惫虚弱,而画作中的两人一动不动,那身覆雪色旗袍,外披青墨外套的女孩亦是如此,仅在画中执着兵器望着同属于画中的姐妹,固定于厮杀的那一刻。
在这样的安静之下,楚信然的猜想好像是种错觉,对方并非是从这幅画来,他这样的招呼只是在作无用功。
可他仍是执着。
“夕先生?”即便声音愈发虚弱,即便抬起的指节已难维持。
“夕先生,还请现身……”即便他已经无法再关注那副画作,只是回过头来让头也抵着墙壁,给自己节省些精神,“我有事……请教……”
他一面说,一面继续叩响那画框,但手臂不知何时已重若千钧,他微眯的眼睛再瞥向那苍龙的方向,便有尖刺的冰扎入手心,却也没能再挤出一分精神来,连支撑着身躯的双腿都开始无法平稳,身躯开始沿着墙壁下滑,只是嘴里还在发出呢喃般的低语:“夕先生……”
“别念了别念了,烦死了,跟催命似的!”画中陡然传来女孩不满的叫声,可画外的青年却已经听不清了,他已经闭上双眼,下一秒便是要摔在地上,便有一道青光自上方的画中闪过。
夕接住了他的身躯,本是淡漠清冷的面庞上写满了不快,嘴里还扭头问:“这人什么毛病?拖着病体来我门前催命?”
随着她的询问,墨青色的兽首已自她身后的画中探出,发出一声沉瓮的低吼,引得夕怀中的青年微微皱眉,似在梦中遇上了些许不快。
即便他本身便已在是梦中。
“管它呢!竟然用这种方式引我出来!真是一丘之貉,比年那家伙还过分!我还没在他这里占地,他倒是拖着残躯来堵我门,现在这话怎么说?道德绑架?对是叫道德绑架!”
夕盯着自己怀里睡得安静的楚信然抱怨个没完,似乎是真的很生气。
而她身后那威武、神异的兽首听闻这一串,却是露出些许无奈的神色又发出几句抑扬顿挫的低吼。
“什么?我在意?我这就把他摔地上去!这等不顾自己的蠢货见过一次便足矣,当年那个沙弥都没这么蠢,这等蠢笨之徒与我何干?”
兽首又低吼了一句,似是取笑,令女孩的脸上腾上热气:“他是此地主人,倘我撒手才是不合礼数!”
兽首扯了扯嘴角,正欲再发出些声响,便听女孩怒言:“住口!自在!”
被称作自在的兽首沉默着缩回了画中,只是在它那威严又庞大的兽首彻底没入那么小小的画作之前,它瞥了眼远处一个通道拐角,那是苍龙之前所在的位置,令它发出一声低吟。
“我知道,真是多言,我不该于上次予你智慧!”
气呼呼的主人道出怒言,那兽首倒是一份不甚在意的模样,最后没入画作的嘴角边缘甚至些微朝上勾起。
前者倒是没有注意到,只是回过头来看向怀里这青年有些烦躁,略作思忖便抬手画剑,于正对面的墙壁空白强行显出一副山水小镇的画卷。
也正是看着那副水墨画,夕方才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做了啊……”
说罢,她便抱着那青年朝着那画卷走去,踏入了画中。
.
“夕先生——”
楚信然猛然睁眼,意识还接续着自己强行支撑末尾,望见的却是那陌生的门梁与棱角,还有那覆盖在自己身上温暖被褥,上面的绣纹让他想起那家族内的床铺。
同样的木床,同样老式而又精致的被褥,还有那同样穿着古意却又差点意思的人。
“呀,客官您醒啦?”
身着蓝衣的菲林女性惊喜的望着他,而他有些迷茫地看着这一切,只能问:“你是谁?”
“这里是哪?”
“这里是婆山镇,你在我的当铺里。”
他用炎语问,对方也用炎语答,这口音像是吴地,而那婆山镇的名字则是令他想起了御史台的某个卷宗。
婆山……猪婆大山……靠近那座天岳的大山……
“你的当铺?那你就是掌柜?请问怎么称呼?”楚信然说着,下意识便想下床。
“单名一个黎字……”掌柜刚回答便见他开始侧身提起被子便要招呼,“诶!客官,您还很虚弱,不该下床。”
“无妨,我此刻已比之前好太多了。”
楚信然摇了摇头,这话可不是假话,对话间他便已经反应过来自己此刻全无疲惫,也再无那种思路滞涩,什么都记不起来的麻烦状况,甚至连力气也能提起,简直像是休息了好几天。
可若真是一睡好几天……
“现在是什么时候?”他问。
“景柞年间十一年,正月初二,春节刚过……”黎掌柜知无不言,便见楚信然陷入了沉默,又安慰道,“客官您别难过,就算没有赶上与家人团聚,您刚从九死一生中脱险,好好养伤的话还有机会——”
“没有脱离。”
楚信然垂首望着双掌,掌心毫无被冰刺钻透过的痕迹,而他也正是在这样的低头凝实中骤然低声开口,打断了她的话语,也令她怔了怔。
“客官……”她刚开口,便见青年扭头看来,目光灼灼打断了她的话语,“为什么你叫我客官?!我在这当铺能当了什么?!夕先生呢?夕先生你在这里对吗?我有事求教!生死攸关!”
“客官您这又是……”
显然没见过这种阵仗的掌柜看着这好似失心疯一般对着四周喊叫的客人,正为难着想要说些什么时,就听到了门外传来一道清冷的回应:“黎,你出来,我来跟他说。”
“呃……”听到这句话的黎掌柜满脸讶异地看向门外,再看向那同样看着门外已经安静下来的龙族青年,却也依言前去房门打开并与那门前的女孩错身而过。
却也不忘于错身间抬眼,看向那副完全显出本来面目的女孩。
在她的印象中,哪怕是女孩的那位姐姐招来,她也不曾那么老实的现身。
反倒是弯弯绕绕逼得对方开始放火烧画,而那位一看便是身份尊贵的龙族青年却如此轻易令那女孩显出本相直接前来。
这是怎了?
联想着一开始女孩抱他进来希望自己安置的时候,那时候的她便已是浮想联翩,却也无法定论。
而此刻女孩脸上的平静也令她看不出东西,虽然有心想着要不要偷听一下,但这样的心思略微转动两下还是散了。
倒是说不准可能要做顿饭来,毕竟这里确实罕有客人,还是那位女孩主动抱来的贵客。
不过她大抵想不到自己前脚离开,后脚里面方才开始对话。
“她走了。”楚信然望着走近过来,坐在之前掌柜坐的凳子上的夕道。
“你认为我会在意她走没走?”夕冷淡道,“我只是在等你开口。”
“我认不认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确实心不在焉,在对方离开之后才把注意力放在我这儿。”
这也正是掌柜的想不到的,向来一副冷漠又高远模样的夕,在与青年的对话中却是并不占主动,眼下听闻青年的话语便目光染上几分不快,显然是被揭穿感到了恼怒。
“古言画者圣也,盖以穷天地之至奥,显日月之不照,绘画的境界之高,人们常说移神定质、画龙点睛。”
楚信然并不在意她神色的不快,只是继续道,“我曾见您与年在美术馆中的那副画,也能想起您将我拉入美术馆的手段,而今与那位掌柜聊了几句便觉这份违和从何而来。”
猪婆大山附近曾历天灾,景祚更是不曾有过的错误年号,自己之前还在美术馆,怎么现在会在这儿?
“恐怕您的记忆更是高妙,与我见过的一位友人相似,能凭以画自成天地,我可有猜错。”
夕并不言语,只是冷漠的看着他,而他并不因其胆怯,反而问:“这里的时间比之外界?当如何?”
“你在这里睡了两天,但并不妨碍早上再见那女人。”夕终于开口,一开口便暴露了她一直看着一切。
但楚信然也不在乎这些,他只是下床站起身来,长作一揖:“谢先生成全。”
这次夕倒是没怪他什么繁文缛节,只是兴致缺缺的抬手:“这次之后,我在那美术馆放置了一幅画,最近一段时间要在这里常住。”
“呃……”楚信然怔了怔,点头道,“蓬荜生辉。”
“少来,以你这蠢笨模样,恐怕便是要频繁扰我。”
“还望夕先生赐教……”楚信然抱拳道,“泰拉西南,焚风热土,可有了解?”
“那片灭绝之地……”满口嫌弃,满脸不耐,听到问题却还是接口的夕露出更加嫌弃的表情吗,“你认为我会去过那里?”
楚信然摇头:“只需些见教。”
“那等死地自然无论如何也不期望他人前去,但您却也明白在下与同伴都落在那里,眼下便是不论何种见解与帮助皆是多多益善,同时也是在下为先生表达之前没机会表达的感谢。”
“我看你更想问那深渊和疆域吧?想知道怎么从那两者之间穿梭,想要走这种邪道捷径脱险。”
夕一口道破了他埋在心底的打算,若非有着这样的期冀,他何至于那样夸张的自虐式下注。
从深渊到焚风热土,从疆域到美术馆,两种转移方式,在他眼里都存在一种有希望利用的可能性。
但对方却说了邪道。
“可行性很低么?”他问。
“倒也不是不可能……”夕竟真的思索了一下,转而道,“只是我为什么要同你说?”
“呃……”楚信然犹豫了一下,问,“先生何所欲?”
“无欲无求……”夕冷漠道,“你没听过年跟你说她怎么拽我离开屋子的?”
“大抵是还不够热络……”楚信然想了想,扯了扯嘴角,“只请先生成全。”
“那是邪魔外道的技法,你可知何为邪魔何为外道?饮鸩止渴岂能止渴?”
夕此刻却是有了苦口劝告的意思,而楚信然却是坦然:
“多条路子总归没有坏处,夕先生既知我与同伴的现实处境,便当理解那份举步维艰,前路未卜?”
“你……”愕然于这家伙说出「多条路子」这话的理所当然,意识到深深差异性的夕只是挥手,“明天再说!”
这一挥手的排斥直接让楚信然感觉骤然的推力令他一下站在了美术馆内,面前是那副多出来的水墨画卷。
他有些挠头,扭头看向身边浮现的苍龙,直接就地重新坐了下来,继续休息好了,等一个梦醒。
而在那画卷的另一边,站在卧房里的夕能够轻易看到画外就地打坐睡觉的楚信然,扯起仍是不快的表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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