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义的太阳骑士黑王殿
他想成为自己这样的家伙?
真是见鬼了!
他第一次对一个囚犯真正有了敌意,却也还没到动手的时候,他完全没有理由动手,尽管作为一介囚犯内斗属实是监狱的常见一景。
但他一直都在努力控制自己,不能随意动用暴力,不可肆意释放凶性。
所以他心情很不愉快的离开了,尤其是注意到对方还笑的无比和煦地目送自己离开,便更令他觉得不爽。
而对于巴顿而言,他的不爽在于对方提出的要求总是才在他所能承受范围的极限。
诚然,对方提出的目标很令他满意,若是对方真能做到那一点,说不定典狱长都会对自己另眼相看,平日可望而不可得的赏赐也能更进一步,而对方所提出的需求对他而言都是些一句话的事,根本不会伤及他的地位与利益根本。
但对囚犯们普遍的待遇而言,却是几乎天上地下。
那是他作为狱警队长所能实现的极限,踩得无比精准。
最终两人的交涉结果都很满意,都很完美,两个人都该开心,可这开心得令他有些不舒服了,让他意识到主宰这场交涉结果的不是自己,而是对方。
曼斯菲尔德监狱的名声早已打响,作为这里长久以来的典狱长之下第一官方代理人。
巴顿见识过很多的囚犯。
其中不乏高智商犯罪的家伙,但他深知,那所谓的高智商,若是没有足够情报和执行力的话便什么都不是。
而对方做到这一点是靠着巧合还是其他,他有的是机会看。
所以虽然并不愉快,但这家伙若真有那个本事,那也确实是必要的存在,不能由着性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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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七,你这家伙,该从我身上下来了吧!”
“不急不急,等他们彻底离开,你以为我很喜欢坐你背上吗?瓦伊凡的脊梁骨真硌屁股。”
在他们彻底离开时,楚信然方才撤掉了粘附在监控摄像头上的变换水幕,以微声「自言自语」着,从身下的瓦伊凡男人背上跃下。
男人也立刻起身,从身下几个还在昏迷的家伙身上跳开,继而开始艰难地脱下囚服,观察起身上的伤痕,继而垮起个逼脸:“这下我还得让那些狱警带我去医务室。”
“比起死来,这已经算是不错的结果了,不是么?”楚信然悠然温和地说道,令后者看他的目光多少有些牙酸,“当初你若不听我的,就该死在荒野里,或者被我开着越野车跟在后面,跑不动就挨撞。”
“你这家伙,为什么不是萨卡兹?你真的不是萨卡兹吗?头顶那龙角肯定是角套吧?”瓦伊凡男人有心想要咆哮斥责,可切实的伤痛实在令他有心无力。
这家伙可是认真在打,虽然自己也是认真想要出口恶气就是了,但结果显然很遗憾。
他吹了吹自己身上那血淋淋的伤痕,又扭头看了眼那边还躺着没醒来的倒霉蛋,又扭过头来道:“我现在有个问题。”
“说。”楚信然看也不看他,正低头拉扯着自己的囚服,打量着这黑灰主色调白色条纹的囚服,又看向对面B区牢房隐约可见的橙黄主色调白色条纹的囚服,正在对比哪种款式顺眼。
不过好像怎么看都比大炎的校服好看,总觉得有些挫败。
不过他现在还不知道,巴顿已经准备调人给他再上一层上身关节限制的机械束具做做样子,享受部分身强体壮的感染者囚衣待遇,届时还会显得更加酷炫一点。
“我按照你的「吩咐」”他刻意在吩咐上加重了读音以讽刺对方的威胁,但在发现没有反应后只能乏味继续道,“在两周前通过荒野商队被抓到这里,这两周我知道最近的曼斯菲尔德监狱有不少顶撞狱警的所谓刺头,那些家伙不会也和你有关系吧?”
“是啊,我送进来的。”对方承认的无比简单,令那瓦伊凡人怔了怔。
然后又见那青年扭过头来,露出一副讥嘲的嘴脸:“我不像某些体面人,为了送点自己人进来还要不断塞钱,打通关系,咱们是赏金猎人不是么?
地龙,将罪犯关进监狱根本不需要那么麻烦,只要抓的都是穷凶极恶的罪犯,他们被送到这里的速度能比那些塞钱的还快。”
“那他们都是和我一样的受害者咯?”地龙顿时泄气起来,“你到底想干什么?把我们抓进来又要靠管束我们上位?”
“只是一种提升委托完成成功率的小技巧,脱离这片监狱的机会会有的,到时候能不能把握也是你们的事啊,地龙……”
楚信然直起身来,缓缓地伸了个懒腰,“至于现在的话,你们就先老老实实的和其他囚犯一样做事吧,有我看着,那些狱警也不会找你们茬,真找茬你们反抗就是了,只要不过头,我也能和巴顿敷衍几句。”
他说着,抬起手铐敲了敲铁栅栏,便见一位狱警听到声音凑近过来:“你有什么需要?”
不得不说,巴顿的动作还蛮快的,楚信然方才也是看到那狱警接了一下对讲机,这才试着喊了一下。
“我想去打扫二楼,能行么?”楚信然微笑问,而这个问题令那狱警顿了顿,明显无法做主的抬手示意等待,然后回身抽出对讲机说了些什么,然后才回头道:“仅限于二楼走廊及边缘区域,不准乱跑。”
他一面说着,一面捞开钥匙开锁:“我带你去领清扫道具。”
“好的,谢谢。”楚信然说罢,扭头看了眼呆愣的瓦伊凡男人,便也对其挥了挥手,口中无声道着「拜拜」,施施然的跟着那狱警,在不少临边牢房囚犯的视线中走过。
不少目光阴郁却又明显受到尊敬的囚犯们也都看到了那个被狱警引路的A区囚犯,一个个都瞳孔略微收缩,畏惧与愤怒便也或多或少的流露而出。
而这些目光落入楚信然的眼中,倒是愉快的微微眯起了眼睛。
提前布好的种子,都是该开花的时候了。
只是到了现在,他还没瞧见其他算是战友的人,也还没瞧见其他算是同行的人。
半小时后,拎着清扫道具却不用的楚信然,只是指挥着流水在覆盖了上方摄像头后,又在地上到处冲刷,然后从漆黑的深渊中掏出一支手机来链接监狱的网络。
监狱二楼的走廊,原本只有工作人员能去,是能够看到整个外面风景的单面玻璃走廊,周围是一些监控设备,自然也有着网络,稍微用心点的破解软件就能破解。
只是狱警们显然很难理解会有囚犯通过连接另一个世界来藏非法工具这种可能。
所以楚信然能够看着曼斯菲尔德监狱的林间景色,也能看着更加一望无际的荒原,再低头戳手机,打开MSN对白面鸮以及缪尔塞斯的账号发送「我在曼斯菲尔德了」,也不等后者之后震惊的回应,反倒又打开了莱茵黄金的app。
上面显示Cyan接取的一个委托。
一个广撒网的A级委托,应该是同步出现在好几个平台上,所以它没有接取门槛,失败也无惩罚。
内容是:
击杀安东尼o西蒙,将证据带给委托方;
这就是同行的意思。
非常有趣,这委托并不限制接取人的数目,还使用了鲜少被动用的,同步显示接取人数量的功能,靠近还会显示对方位置,应该是某个平台的主意,莱茵黄金的委托几乎不会有这种令人不喜的功能。
倒像是雇佣兵的委托平台会有的。
或许本意是为了推荐接取人互相合作,但放在赏金猎人的圈子里根本没人会真的合作。
还会成同行冤家探测器。
而此刻,有趣就有趣在——通常囚犯的大部分东西都被收缴了,包括手机在内,但某些劣质的铜戒指却是有办法藏的。
有些能力的赏金猎人都会配发的,表明身份的铜戒指。
那样的东西也能充当发信器,而在那之上,还有种金戒指,被称作尼伯龙根指环。
同样具备发讯器的功能,但也有个几乎没有狂猎用得上的,能够探测其他猎人指环的功能。
这便可以想见,他在这监狱里的生活不仅不会无聊,还能够更进一步的重温赏金猎人的工作状态。
只是在他操使着水流清扫的时候一心二用敲手机的时候,却没有再分出第三个思路线程来维系水汽的探测。
所以当他耳边注意到突然的脚步声时,那脚步声的主人已经在通道口了。
一眼到头的宽敞通道,完全可以看到站在中段位置的他拎着扫帚不干事的事实,倒是因为他的背对,或许注意不到他手中消失的手机。
毕竟还有更加引人瞩目的东西,在楚信然面对的跟前方,一泼流水正好似有着生命一般到处推进。
已经很浑浊了,可见容纳了多少污物。
楚信然有庆幸过这类攻击类型的运用不需要细致操控,也就不必同步那份感触到的信息。
可现在,他很悲伤。
“站住,不许动。”
被麦克风处理的声音浑厚,那狱警一面警告,一面掏出了警棍,楚信然背对着对方,默不作声地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很悲伤,他也有些尴尬,本来做好了完美开局,结果在这种地方栽了。
要怎么解释一个通过了筛查的囚犯能够使用源石技艺?要把自己装成个感染者么?
这监狱这么大,没有能够探测感染者身体状况的仪器不太现实。
还是动手吧,这里的摄像头本来就被自己覆盖处理了,大不了从囚犯变成狱警,虽然浪费了布置,但也不妨碍行事,也就是plan B而已。
他下定了决心,而身后的脚步声愈来愈近,就在那足够近的那一瞬,他便瞬息转身,右勾拳!
对方反应完全不差的以警棍迎上,却也被这一拳直接击飞了警棍,其本身就算下意识卸力也被击退了数米,勉强站直身来,而这样的结果却令楚信然怔了怔。
他可是怀着直接一拳把对方击毙的想法,毫无保留的一拳,可这样的结果倒是该令他重新审视这里的狱警能力了。
楚信然真正暴起了杀意,可对方的反应却足够松懈,甚至扯掉了包覆装甲的手套,露出那腕部的明显挫伤叹息道:“真过头啊……这一拳的力道可比上次强多了,是留手了么?信然。”
“呃……”听到这话的楚信然,已然准备冲刺的动作一滞,站在原地重新打量那狱警的头盔遮掩不住的双角,又瞥了眼她那手腕溢散的银色物质,有些难以置信地扯了扯嘴角。
“塞雷娅?”
“对啊,是我。”
抬起双手,摘下头盔,晃了晃头以让那如瀑的长发自头盔下披散开来的她笑了笑。
“和上次很相似,不是么?不过这次是我先认出了你。”
NO.33:这样本来就挺好!
(灰烬纪元为什么11月才开啊ojpg)
当日午后,曼斯菲尔德监狱的一层食堂无比热闹。
这里并不像人们通常想象中的监狱那般阴暗潮湿,恰恰相反的,这里打扫的很干净,也并不因身处室内深处而漏去灯光,只是有着通常食堂的「饭菜滋味不尽人意」这等缺点。
想必这个缺点在二楼、三楼的食堂乃至C区专用小灶里是能够改善的。
但在一楼的这些A区B区囚犯这里,难吃就是难吃,没什么好说的。
可虽说如此,却也不妨碍这些人找个由头爆发冲突,从一句「饭菜真难吃」发展到众志成城的抗议,然后在抗议之中涌现别有用心者的偷袭,进而发展到自身的内乱,紧接着开始A区和B区自主分界开始互殴,不过只用了三分钟的时间。
听来好像很不正常,能令初来乍到者将目光投到那些看戏的狱警身上,认为这种发展肯定有他们一份撩拨。
但这还真是冤枉他们了。
虽然曼斯菲尔德监狱的狱警们一个个都是压迫者或是压迫者的帮凶,一个个平日都以不干人事而闻名。
但像今天中午这种群架场面完全是囚犯群体自然演化的产物,更是曼斯菲尔德监狱的「传统经典」,源于囚犯们大多具备的凶性与在囚徒环境下积攒的压力,还源于感染者与非感染者之间的社会差异。
非感染者与感染者,这在自由环境中便是互相看不顺眼的群体,落在能成为囚犯的群体中便是矛盾更添一层,而最重要的一点,则是狱警们虽然并为实际推手,但却放任了这种画面的出现。
他们并不阻拦这样的争斗,一方面是乐意看到这样群体角斗,这能给他们提供乐子甚至提供赌博机会,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上面说过囚犯们也需要情绪的释放。
不论男女,性与暴力都是本能也是最原始的释放方式,前者限于某些因素不太好说。
但后者倒是很好做到,时不时让他们打打架也能方便管束,而部分刺头若是把自己打伤了老实点那就更好。
当然,狱警们看戏的时候其实不想这么多的,他们只是看个乐子,顺便赌一下谁赢,还有锦上添花的——赢了的一方接下来一段时间的伙食都会好一点——这样的小奖励。
无关痛痒,有的话能激起少部分人的战斗热情,但就算没有这一点,人也是容易被群体意志裹挟的社会动物,不少新人都是初来乍到就被「前辈们」领进了战圈然后完成迅速同化,成为战场的一员。
感染者与非感染者两边都空前的团结,外界的社会地位差距理念被带到了监狱中。
可这监狱的放任又给了双方罕见的「平等」,感染者能够痛殴非感染者而不在乎后果,非感染者也能痛殴感染者而不在意舆论和内心苛责。
这样的释放很难说是好事,在楚信然眼中,这倒像是更进一步的加剧心灵的扭曲,将平日的束缚尽数抛弃,将平日的不满尽数释放,当事人大抵是爽的,但考虑未来就不好说是好是坏了。
但这里的当事人们大多没机会考虑未来,也没有余裕回过头审视自己。
囚犯不会想那么多,认命的囚犯更是如此,他们只会认为自己发现了待在这座监狱唯一解气的地方,那就是能够毫无顾忌的痛揍非感染者(感染者)!
哪怕打死了也只是关一段时间的禁闭。
单凭这一点,说不定还会有不少感染者囚犯喜欢上这里。
他们在自命自由的哥伦比亚社会没能享受到的真正平等,竟是在这臭名昭著的监狱里得到,即便充满了讽刺意味却也是毋庸置疑的现实。
“所以我才觉得哥伦比亚在感染者问题处理上蛮扭曲的。”
在那令固定桌椅断裂翻倒的「战场」边缘处,楚信然手里倒是还端着餐盘,对着并不算是好吃的饭菜恰的津津有味,只是咀嚼之余不忘对远处的「风景」做点评价。
干饭人一如既往的热衷干饭,让塞雷娅看着就想起当初和对方在莱茵生命餐厅吃饭时的表现,这样的完全没变真是令她感觉微妙。
而楚信然倒是不知道一旁看他的塞雷娅想什么,他只是从来都对哥伦比亚缺乏好感。
哥伦比亚的最美风景线,不论是监狱里还是外面都挺奇特的,需要有特殊审美的人才能理解出来,楚信然没有那种审美。
但同样的,作为哥伦比亚本地人的塞雷娅也没有。
不论是作为莱茵生命防卫科主任,还是眼下伪装用的狱警身份,她都属于秩序的维护者,也正因此,当她瞧见同事们的不作为、甚至刻意刁难、压迫囚犯时,心头会有怎样的不满也多少可以预见。
若非为了继续伪装,她早该动手管束起这些散漫无底线的同事,让他们也领教一下莱茵生命防卫科的秩序是如何形成的。
但这才第一天。
还需要继续保证这份伪装的现在,她只能和另外几位当值的狱警同事分立两侧,那边几人抱团,对着囚犯们指指点点、吆喝嬉笑,这边站她一个,旁边稀稀落落的或站或坐着几个没去参加战局的囚犯。
既是不想在于其交流的过程中积蓄更多的不满,也是因为这边的囚犯之中有个楚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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