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义的太阳骑士黑王殿
短暂的爆发后,男孩的语气重归平淡,像是在说同自己无关的话,“夜枭那个傻o逼,他死前还希望我说他一声英雄,哪个英雄能跟赏金猎人扯上关系。”
“啊……那个轻佻的黎博利人,真想不到他原来是这样的人。”男人低地的感慨道。
然后那枪口就确实的抵到了眉心,带着不同于环境的冰冷:“不要拖延时间。”
“我的手还能举一分钟的枪,视后坐力绝对会打偏,但我相信一梭子总能打中你几发,你只需要中一枪,你就得死。”
男孩无比坦诚的自述着如今的状态,面无表情的脸上唯有双瞳带着阴冷的火光,每个人的暴怒状态都不尽相同,他的表现就像静谧燃烧的火焰。真是说出了和年龄不符的话啊,怪不得拜蒙大人会这么器重他。
“你乱动一下,我也会开枪,偏题已经太久了,现在回答我,拜蒙在哪里!”
“已经死了。”
“什么?!”
“拜蒙大人已经死了,死在了掩护我和格特罗的后方荒原上,你说不定还走过那里……”
男人望着那突然挪远颤抖起来的枪口,话语声也和男孩一样平静,“格特罗后来也死了,他和拜蒙大人一样,临死前希望你还活着,希望你还带着我们的希望。”
“全他o妈放屁……”男孩突然像是站不稳了一样,摇摇晃晃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脱手的枪也摔在地上,而他那右手却还保留着握枪的手势,像是僵了。
“拜蒙大人一直很欣赏你,甚至跟我们说想找机会把你吸纳进赦罪者,虽然你是外族但还是有——”
“闭嘴!”
垂头望着自己僵住的右手,男孩低吼让他停下了话语,因角度而被乱发遮挡的双瞳里,血红的狭长展开又关闭,不住的开阖。
沉默了几秒后,男人最终还是开口,从病床后拿出一个翻盖手机:“这是他给你留下的,也不知道是录的遗言还是对你说的话。”
“呃……”男孩沉默着,努力的想要站起身来,在失败了数次后,咬牙爬动,而男人也努力的挪出身体,绑在手臂上的纱布逐渐浸红,两人才终于跨过了明明很短的一截距离,完成了那个手机的交接。
连密码都不流行的年代,翻盖机在男孩手里迅速的拉出录音功能,带着嘈杂背景音的男声便响了起来:“苍小子,我希望你能把东西送到,你能成为英雄——”
啪!
男人呆呆的望着男孩儿不知哪来的力量把手机摔了出去,那手机撞在地上抵到墙边又弹回一点距离,也不知道是不是废了。
“狗屁的英雄……”
房间里只有男孩儿低声的啐口声,以及接下来他大声喊医生护士的声音,就好像那个手机、那个拜蒙、以及病床上的男人都让他没兴趣搭理了。
男人静静地看着那个男孩儿的脸像痉挛一样,不知是想哭还是想笑,最后还是面无表情,等待着骂骂咧咧过来的人对他一边骂一边医护,顺便被没收了枪支。
.
“苍七,其实我也觉得,你是能成为英雄的,只要你把这东西送到,这场战斗也就可以终结了——”
“带着那种伤就别老想说话,说的也净是胡话,老子也没有原谅你。”
“我已经不管你们萨卡兹还是赦罪师到底有什么恩怨了,全他o妈骗子,把东西送到老子就再也不来卡兹戴尔。”
“我只是想说,拜蒙大人也没有骗你们……只是我们没想到,事情会恶化到这种地步……昏头的家伙会这么的多……你别拖我了,你的言行不像是孩子,但身体确实还是孩子,别浪费体力了。”
“你在放屁,老子身体也很牛逼,一拳能把对面的屎都打出来,要是给我把大刀,我能把他们的头全部剁下来!”
“哈……哈哈,那还是挺,强的吧,不过真的,没必要拖我了,其实在拜蒙他们死的时候,我就做好准备了,为了这东西能送到,大家都牺牲了,那我也能拖着这身体派上点用处对吧?”
“别说屁话,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你不是还有目标么,有就该撑下去,才十几个人而已,百来人的围剿我们都走过了。”
“没用的,苍七,让我派上点用场吧,最后有点用。还有……别怨恨队长,也别怨恨大家……大家都只是想要更好地生活而已,所以现在,放手!”
“你什么时候感染的矿石病?这个恶化速度……”
“咳,我植入了三块废弃源石,拜托那位医生,你要知道……我们萨卡兹,是源石最早的发现和使用者,也是最早的感染者,还是源石技艺的发现并研究使用的创始者!”
“不过这种感觉还真奇妙啊,哈,一种确实有力量在提升的感觉,一种状态越来越好的感觉,就是……越来越痛了。”
“好了苍七,快走吧,在坚持一会儿吧。这一次,真的不会太远了。”
“啊对了……”
裸o露的皮肤有一半都已经是黑色晶石的高大男人微笑道:“路德维希o冯o施旺,这是我的名字,维多利亚大学生理学家,赦罪师之一,抱歉这自我介绍有点晚。那么,就该说再见了。”
.
“黑钢国际已经默认任务失败了准备撤离了,预计下午离开。”
“雷神工业的人也打算撤走了,他们说数据已经齐了,已经没必要测试了,但好在那些铳和其他军备还在。”
“那是我们买的!当然会在,但那帮裱o子养的混蛋居然这么快就撤走!”
“行了,福斯曼,输了就是输了,大家也都不是傻子,直到我们已经没有价值了,自然会离开,说到底这场仗就不该打。”
“打了这么多天,死了那么多人,赦罪师全都像小丑一样,大家全是小丑,还提升萨卡兹社会地位……分明我们亲手葬送了族人的未来。”
“是啊,这以后我们萨卡兹到底会被怎么看待?奥乔亚他们连那种事都做得出来。”
“别说他们了,我们又能好到哪去……”
一群萨卡兹们说来说去,不论是高大的男人还是体型一般的女人在烛光的映照下都显出好似妖魔般的阴影,能吓走任何不明真相的外来人,可这里唯一的外来人只有一个,还在床上躺着昏迷。
“我说,那位小英雄要怎么处理?他在昏迷前也很排斥我们的样子,当初拜蒙写的信是希望引荐他进入赦罪师。但现在……没什么意义了吧。”
“显然没意义了,斯托刺。我想的话,趁着我的财产还未冻结全给他吧,这孩子全身上下没几个地方好的,用我们的源石技艺也做不到痊愈,就算是养伤也要一大笔钱吧。”
“我压根没有什么财产可言,我能留给他的只有医学手稿,他用得上我倒是可以全塞过去……”
一个赦罪师叹气,“知道是个孩子但没想到是个这么小的孩子,他为什么排斥我们,各位心里没点底么?赦罪师建立之初可曾想过犯下这么大的罪孽?我们连自己的罪都赦免不了。”
“将萨卡兹交给巴力领导,难道就能好到哪去吗?萨卡兹真的和源石分不开了,不管有没有矿石病,我们都已经被侵蚀了,从精神深处……
从此以后赦罪师也没什么必要存在了,我们该做的不是赦罪而是赎罪,得把这影响全部压下去。”
“要对巴力投降吗?”有人悲问。
“不……那是对牺牲的共事者们的侮辱,我们应该用自己的力量来努力。”
“这样……大家也会死吧。”有人低声说。
“不愿意的,可以直接退出,大家都是老朋友了,不会说什么不愉快的话,也不该刀刃相向,隐姓埋名的换个身份生活吧,这样就不会被我们连累。”
“那些年轻的赦罪师,也该如此,祂们其实知道的那么少,也不该被牵扯进来,就跟那个孩子一样。”
娇小的女性赦罪师看向床边眉头紧皱的男孩,流露出不符外貌年龄的沉重叹息。
“还有些被抓住的同僚,也要找机会救出,哥赛因他们压根不会顾旧情。”
“就这么办吧,看来也没人打算退出……”最初提案的人拍了拍手,“行动起来,把话都带下去,保持联系,我们又要开始战争了,虽然只有我们自己。”
“所以外族总说我们萨卡兹好战本性改不了啊。”
有人以叹息的语气开着玩笑,大家在这勉强的玩笑中互相道别,一个个走出房间,最后只留下一个萨卡兹男性。
一如既往的高大强壮,确披着一身白大褂,他是在场中唯二的一个本地人,也是真正负责处理这孩子伤势的人,现在他走近那病床,看着那已经睁开眼来的孩子轻声说:“你都听到了,这就是你要的答案。”
“我没有拿到,我什么都没听懂,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你们的导演。”
男人轻笑着摇了摇头,倒也不对孩子这无理取闹的话生气,转过身来自顾自的说:“你送到的东西已经发出卡兹戴尔了,拜蒙曾经许诺的报酬都会到的,你的养伤费用我们也会全包。
然后,感谢你为萨卡兹做的一切,所有的赦罪师,包括我们之前谈到的年轻人们也都会知道你的名字,知道你为萨卡兹一族的付出。”
“我都不知道我做了什么……”男孩的双眼定定的望着天花板,颈边的加固器让他连偏头都做不到,“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犯下了一桩大罪。”
“赏金猎人就该是不问善恶的,只问报酬与否。”
“如果你真能这么想,就不会说这种话了……”男人直言,“这也是拜蒙对你那么欣赏的原因吧,你还是个孩子,还有很美好的未来,你是个赏金猎人。
但你还有很多东西都没扔掉,你还有很坚强的意志,能让你拖着这好几处骨骼错位还内脏出血的身躯走到这里。”
“真的是……我都要像个拉特兰人一样感谢上帝了。”
“我不想听魔族感谢上帝,能给我一份这个任务的名单吗?我想要接下委托的猎人资料……”孩子的语气毫无起伏,盯着天花板的眼神也近乎呆滞,“有几个人,死的太快了,我甚至没记住他们的代号。”
男人怔了怔,然后理解了他的意思。
“当然,我还可以替你准备花束。”
“不需要,我自己买给他们。”
NO.50:然后龙就鸽了。
“真是糟糕的梦境啊……连续好几天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都怀疑自己被搞了。”
昏黑的境地中,浑身酸痛好似重新经历过一轮的楚信然在龙吟声中睁眼摇摇晃晃的起身,发现自己仍在那个不正常的美术馆里。
“那么是谁在搞我呢?是那个绿皮肥仔吗?还是说你?”
他扭头朝后看去,墙壁上的一幅画是以水墨风格绘制的古怪野兽,下面的注释只有一个苍劲有力的隶书。
貘;
食梦貘吗……不是说这东西会吞噬噩梦么,为什么还会这么清晰,是在当场吃给我看吗?
撑着美术馆的墙面站起身来,楚信然看着那貘字,突然又意识到一个问题,超自然意义上的貘似乎是纯幻想,山海经里不曾记载,全靠后世传谣外加日本的二次加工……罢了,反正飞天意面和克苏鲁都有……有没有古籍记载也不重要。
正常的奇蹄类貘倒是有一些。
总之,我真是谢谢你啊……手中化出的长剑一剑贯入那化作上的貘之首,整把剑都牢牢地钉在墙壁里,而在好似发泄般的举动后的楚信然猛然朝后举起左拳,厚实的皮手套将他整个左拳和手腕包裹的下一秒,苍龙的利爪瞬时而来将他后拉,瞬间远离了那被破坏的画作。
没有事前通知却能紧跟自己的步调,也只有这头和自己一心同体的龙能够做到了,可惜它还是无法真正在现实显形,明明有些家伙甚至能把自己另一个人格都具现出来——那是个有精神病的术士,源石技艺表现异常的替身使者。
就是死的太快了,作为一个感染者,不通过源石法杖而是用自己身上的源石放纵使用源石技艺,那么快死倒是理所当然。
“没什么不同,你觉得呢?”
摘掉已经被龙爪划破的皮质手套,楚信然抬头问向上方的苍龙,对面那被长剑贯穿的画作正在无声的分解,化作点点眼熟的黑色粒子,他有些想靠近看看那些粒子是不是源石,但他让苍龙抽走自己可不就是为了远离那东西。
上一次破坏画作,他进入了画中,这一次呢?基于这种想法,他让苍龙以最快的速度将他带离。
上一次,他从画中脱离,那副画也是这样自我崩解。
没有被拖入画中,是真的有距离限制,还是貘这种以前就有的画没有那种效果?
他一开始是不想再看到美术馆的,但如今几乎是天天都来的情况下,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做点探索了。
以前只是怕麻烦的和拒绝环境的大变动的性格使然,并不意味着他会坐以待毙。事实上,一但决定好的事,他一分钟都不想拖。
总之,开始实验吧。
.
“哟,骑士大人,今天也是一张臭脸的回来呢,威尔路的收获如何啊?”
伦蒂尼姆的市政厅自然是足够的广大,每天都有相当多的人流出入,相比于炎国的市政府办公楼,它不仅有着市政管理机构办公和开会的空间,还有着办公楼没有的,供市民活动的部分。
既然包括了常规市民,那么人流的成分也就自然复杂,只要不是长相或是服饰太有特色也通常不会被谁过多注意,但熟人显然就不同了。
一路走来的行人里有着好几位身着西装的职员,但站在门口的市长已经锁定了那最为高大健壮的男人,一面招呼,一面朝着建筑内部走去,免得太过引人注目。
也算是作为市长上过几次电视的他通常还是避免在这种公共场合出现的,不过这晚上人已经很少了,倒也不需要这么谨慎。
他也不担心男人看到自己就掉头,这家伙现在也在市政厅落脚,以为自己真能跑不成?
但死人脸估计是少不了的。
而在几分钟后骑士大人的臭脸也确实印证了他心头的预言,也让他心情畅快了不少。
“今天我丑陋的脸也是没有恐惧的模样呢。”
用对方落下的狠话来调侃对方无疑是相当愉快的感受,市长先生便是如此享受着这一点,高兴得身后的猫尾都能翘起来。
“你越来越猖狂了……”没有上次那烛光晚餐的糟糕打光,容貌要显得顺眼不少的男人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市长,“赏金委托没有消息,骑警那边的不见收获,我亲自在伦蒂尼姆的街区挨个排查到现在,还有三个,三个街区之后,仍然没有殿下的行踪,你以为你的下场能好到哪去?”
“会比你好的,骑士先生……”市长微笑道,“毕竟,我是菲林。”
一句话就让男人瞪来,但男人也只是嘴唇动了动终究是什么话都没说。
“殿下显然已经逃掉了,认清现实吧,骑士先生,时代是向前的,就像骑士阶级会慢慢衰落消亡,统治者也将换代,而您,没能抓住这脱胎换骨的机会……”
市长凑近了头,压低声音说,“继续沉浸在您父亲的阴影下吧。”
——
男人放在沙发上双手霎时攥紧成拳,看着那家伙微笑的模样那叫一个恶心。
“哈哈哈这可真叫人唏嘘……”似乎是笃定这里没人会来,市长就在这会客室放声大笑了起来,“作为阿斯兰时,您对一切都抱持着不满,而如今菲林当道,您又抓不到容身之处?”
市长起身走近,看着那家伙想动手又拼命克制的模样,微微躬身就在近前:“瞧瞧您这可悲的掩饰,新的时代你要有位置,也得看你那学生,殿下配不配合才行。”
“我记得您的资料所述,您只教导了殿下一年,为什么呢?一年,她就出师了?”
“她很有天份,在骑士剑上。”男人从齿缝里憋出这句话。
“很有天份……”市长直起腰来,又突然沉下,像是要把脸怼他眼前,竟令他下意识胆怯后仰,“是多有天份?”
屈辱,意识到自己被这混蛋吓到的男人于愤怒中抬手,一把推开了他的脸,却也不敢接下一步勒住脖子摔向地面的动作。
上一篇:斗罗,开局和小舞有了女儿
下一篇:同居的Vtub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