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义的太阳骑士黑王殿
“听话,我知道你想回应那种呼唤感,但雨中的脏东西越来越多了。”
过度的愉快和痛苦全无必要,只要平和就好。
他心里这么说,迈开了黑靴包裹的脚,踩出水花四溅,但仍然没有一滴水能碰上他的长裤,能打湿他的衣角。
自打来到这个世界,他就不曾淋过雨,不论手中有没有源石。
NO.81:失衡。
(看了眼上一章末尾间贴,本来打了两段评论想了想还是删了,还是用书的内容来解明吧,其实楚信然的源石技艺全力发挥在地铁回忆章节虽然只有一段,但也挺清晰了,不过那是两年前。
两年后,就在书里慢慢写了,玩笑点的说法,就是他还没精二呢。)
伦蒂尼姆南区边界,工地上残留的砂砾被雨水冲刷积在一起朝着低处流去。
但水流的通行很快便遭遇了阻碍,乱七八糟的坑洞和划痕遍布低洼区,坑洞边一些翘起的石块便是最大的问题。
这里明明是废弃的建筑工地,眼下倒像是刚开工的样子,开工的方向也不是铸楼,而是修路。
仅有的两位「工人」已经停止了工作,一个打伞走远,一个还站在雨中。
“谢天谢地,你俩都没挂彩。”
她不过来,夏梅隆也就只能自己打着伞过去了,虽然已经淋透了,但现在遮雨也算是些补救,而且与其关注淋雨的问题,夏梅隆满心只有对结果的庆幸。
不论是已经走远的影子小姐还是面前的殿下,打的那么激烈凶险也都没有挂彩,这就是值得庆幸的事。
否则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他就一后方情报人员,也不是专业的医疗看护者,自然是不想见到谁负伤的状况发生。
“她还是留手了……”维娜扭头接过夏梅隆递来的雨伞,看着夏梅隆另抽一把撑开,“这就是练习赛而已,不会挂彩的。”
“看着一点都不像……”夏梅隆小声咕哝着,正了正背后的肩带,“先回去吧,你应该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不然再怎么强也可能感冒的。”
维娜点了点头,瞥了眼边上三头毛发黏湿在一起的雄狮,眉眼柔和不少。
“我们也需要吹吹毛……”正对着风势的凯说,它眼睛被雨水打的有点睁不开,“今天雨太大了。”
也正是恰在此时,仿佛听到了凯的抱怨一般,夏梅隆自顾自的感叹了一句:“这种时候老楚真方便啊。”
他调试着肩带方向,才补了一句:“这大提琴盒背着打伞怎么摆都姿势怪得很。”
“啊对了,把战锤放进来吧。”
还在调整大提琴盒方向的夏梅隆瞥见她手里滴水的战锤反应过来,他只是把那些急救药物塞了回去,殿下这柄战锤也该回收。
“呃……”看着夏梅隆那艰难的提着带子以免提琴盒杵水里还要拉开的模样,维娜走上前来,“我来吧……”
“好吧……”
这片工地的破坏,大部分都是维娜的手笔,从头见证到尾的夏梅隆也就抛开了一开始还有一些的矜持,必须得接受自己力气和协调性都不如殿下的事实。
而且这东西也确实很重,一开始便是殿下在背。
“夏梅隆,信然有跟你聊过他的理想么?”
“啊?”临时帮她持伞的夏梅隆怔了怔,看着垂着头在忙的维娜,她正单手拎提琴盒,另一只手正在稳固战锤在大提琴盒的位置。
他也就看不出对方问这句话时的表情,无从揣摩这突然一句话的含义。
但他看不见的凯和贝狄威尔有绝佳的视角,仰起头来就能看到维娜那面无表情的脸。
高文被挤到了一边。
“兰斯洛特在战斗中说过,她很厌恶我……”维娜说,“因为我带来的麻烦,肯定会让信然离开维多利亚,她说她盼了好久才盼到信然回到维多利亚定居,而我带来的麻烦,会直接逼走他。”
她能清晰的想起,那黑色的菲林少女一面带动臂刃,一面述说,速度愈发的迅速,神出鬼没的源石技艺带动着她那阴狠的攻势,声音也仿佛四面八方般围绕。
那一瞬间,她直观的感受到迫近的寒意,她明白,这便是曾经从实战老师那感受过的杀意,但那杀意并不能动摇她,撼动她状态的是对方的话语。
“她盼望了好几年,还有因陀罗也在等,就因为遇到了我,全部破坏了。”
维娜低声说,手指缓慢却又稳定地拉上金属的拉链,扣上边缘的金属扣,背上大提琴盒然后仰起头来朝夏梅隆伸手,意是拿回放在对方那的伞。
“所以信然跟你聊过理想么?聊过以后的打算么?”她伸手的同时再次问。
那一瞬间兰斯洛特确实是想杀了她的,那裹挟着阴影的臂刃抓住了战锤挥动时自然的破绽,换做平时可以身体的反应或格挡或闪避。
但那时她反应慢了几分,兰斯洛特却是临时收手了,换手为拳,轰在她的后背上。
菲林少女显然并不以力气见长,这一拳再如何用力也不如臂刃穿刺带来的伤害可怕。
“我还以为老楚教出来的她会理智点,听来大概是真的很不满吧……”知道了前因后果,也就没有疑问的夏梅隆叹气说,“老楚的理想啊,你们应该都知道啊,就是平静的生活,那种能够让他习以为常的平平淡淡,虽然那家伙把猎人生活也视作习以为常的平平淡淡。”
“其实还有一个,就是回家,但这两者都跟你这情况没多大关系,但影子小姐的结论是没错的,照老楚的性子,跟那三头阿斯兰兽亲的协约结束,他肯定会远离着你们,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就我看来他把格拉斯哥帮交给你,就是希望你能带好的同时,也是和过去割裂关系。”
“你带着格拉斯哥帮,他就能放心的离开,去其他国家找新的平和环境。”
夏梅隆说到这,闭上了嘴,他将自己认识的那个楚信然全盘托出,这也是楚信然希望借他之口告诉对方的话,打从最初见面之时,楚信然就让他加油抹黑,以此来斩除一些可能的隐患。
但他这几天说了那么多一点都没见成效,不曾想影子小姐达成了这个效果,令他有这机会说出老楚最大的不近人情之处。
他要与任何雇主保持距离,或许正是当初夏梅隆和老费的事件影响了他,他整理出了他那所谓的猎人职业手册,他要做一个绝不出错的资深猎人,不论合作是否愉快,都将在任务结束之时与雇主彻底的断开联系,这通常不需要特意做上什么,他的履历就是最能隔阂的壁垒。
“如果我拒绝呢……”但这一次,雇主是个年少气盛又或许有些感性的少女,她露出的罕见的怒意,让夏梅隆有些不安,“他以为这是什么放心,这是抛弃!他怎么能代她们做决定?!”
就在夏梅隆有些语塞,不知该说什么时,雨声中的突发一声别样的低喝:“维娜!想想你的责任!”
雨中显现出的雄狮的身影,被雨水打得不再威武霸气,但话语仍存威严。
“楚信然只是个赏金猎人,他在努力且成功的完成任务,而你要为一个临时的想法而抛开这必要的一切么?你是未来的国王,就算格拉斯哥帮跟不到你最后,也将是你第一步的基石,不要任性!”
这是高文,而在高文之后,贝狄威尔现出身形来,平声劝到:“维娜,你知道你在拒绝什么吧?在你拒绝之后,我们就又会回到逃亡的原点,这一开始就没有选择余地啊,我们本没有余裕考虑其他人的事。”
“嘿,你们都说的什么玩意儿,要我说维娜单纯就是被变色龙小子带歪了,说得好像那个兰斯洛特和因陀罗真能被楚小子甩脱一样,她们没手脚啊?楚小子也狠得下心么?”
不管切不切联系,真要离开他是真的狠得下心啊,毕竟他会把很多事都安排好……
夏梅隆心里吐槽道,但也没有开口,刚才维娜那句「如果我拒绝」把他吓到了,他身负的任务只是揭开老楚不近人情的一面而已,真要把雇主逼急了不配合,那就属于失控崩盘了。
这王女牵扯的事太大,不能逼急,真逼急了老楚还不得使劲踹他。
他没什么运动天赋,但对动脑子的事还是反应很快的,知道这时候再说下去就得不偿失,干脆就安静看着三头狮子不同风格的劝,最多也就心里吐点槽,比如凯虽然最跑火车,但说的话反而最有用之类的。
高文在拿责任压,贝狄威尔在拿现实压,都不如凯以人打感情牌的效果大,自己也该修正一下对王女殿下的看法了,明明一开始看着又慵懒又冷静,但出乎预料的感性啊,该说不愧是这个年龄段的女性吗?
似乎是16岁吧,这个年纪的其他女孩还都在学校里聊剧聊明星聊八卦呢。
“而且协约可是包括要把你安置好,你执掌格拉斯哥帮还是要时间处理的,这段时间他跑不了,这家伙会干什么你完全可以跟那因陀罗和兰斯洛特说嘛,犯不着这么冲动。”
凯以这样的话结尾,维娜脸上的怒意逐步的收敛起来,也让夏梅隆心想老楚这之后的日子是不是不太好过。
“抱歉,我确实冲动了……”朝着三头狮子低头说,维娜非常诚恳道,“我会反省的,我的心态出现变化了,我要好好想想。”
“那这些话就不写进今天的作业里咯,威胁一下那边的变色龙小子,敢告密就死定了。”
凯扭头看向夏梅隆,力图做出威吓,但那黏成一片的毛只显得搞笑而已,不过那体型倒是一样能让夏梅隆犯怵。
“不,我不会隐瞒,每天的总结本来就是他用来检验我收获的,今天的心态变化也是收获之一,我会写上去,而且,我想和他谈谈。”
维娜一板一眼的说,引得三头狮子面面相觑。
“好吧,只要你不再这么冲动就行。”贝狄威尔微微点头,动作幅度不敢太大,太大的话最下面的鬃毛就直接触及地上的沙水。
“我没意见,坦诚是良君的第一步……”高文说,“反正维娜也没有那种工于心计类型的王的天赋。”
“好了好了,站雨里说这种事你们也不嫌腿酸,回去吧回去吧……”凯摆了摆头,“维娜啊,有件事我要提醒你一下,不知道你发现没有。”
“什么事?”
“你的变化很明显,特别是性格上,现在还看不出好坏。好好想想吧,想想楚信然对你的这种影响,再想想你和他压根毫无干系,你要站在怎样的立场干涉他?虽然我们让他培养你,但你别被他带偏,那小子心态有问题的,你别跟他一样出问题。”
凯说着,一狮当先的走在前面,然后在雨中消去了身形,但仍留下了声音:
“你还是青春期的孩子,性格和心理的变化随时都可能有,甚至可能因为荷尔蒙的作用萌发憧憬,那通常是假象,也可能是真心,但重点是你要记住,你在很多时候都不能任性,想想你的身份,想想你的责任。”
“高文说的没错,你是未来的国王,在那命定的未来达成之前,你要做好准备、全副武装,就像一位理想的骑士那样,绝不能为自己的选择所后悔。”
NO.82:维多利亚的雨季。
哗啦啦的雨声是毫无疑问的大雨,但也正是在这样的大雨中,身着黑色雨衣的人群在教堂前鱼贯而出,他们一反常态的安静有序,根据之前因陀罗大姐头的下达的指示离开教堂的同时,把守以教堂区为核心的各个要道。
这是一场演习,一场面对入侵者的演习,防守者七百八十一人,入侵者为四个小队,每个小队十人,一场人数差距悬殊的演习,就算入侵者都是选取的帮派里最凶悍能打,且还要兼顾狡猾的人选,也是立意古怪的演习,但因陀罗和Boss的两者的意见足以压下反对的声音。
事实上反对的声音也异常的小,因为格拉斯哥帮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大动作的集体活动了,这几乎动用了伦蒂尼姆的所有组织成员,本身也让不少和因陀罗一样好战的家伙兴致昂扬,甚至临近几个城市的成员们也在加急赶来,更远的只能望路兴叹,发讯询问什么时候来他们这儿也整一个。
格拉斯哥帮虽然把总部从格拉斯哥城搬迁到了伦蒂尼姆,但其成员依旧是遍及维多利亚所有城市的,区别只是人数和下线数量。
这个帮派将正式成员和编外下线成员分的很清楚,那些路边小偷小摸的家伙都是被管理的下线,也没资格自称帮派成员,更不配来大教堂参与正式会议。
不过当他们敬畏的大哥们到来,开始下达盯梢的任务时,他们也就行动了起来。
整个伦蒂尼姆的灰色地带也都行动了起来,不少消息灵光的不法摊贩、店员们也会听到格拉斯哥帮搞演习的消息,开始收敛些动作,以免被当做目标「误伤」,还有些虽然正规但同样仰仗他们照顾的店长开始招呼闭馆,免得遇上什么被波及的倒霉事来。
就算赔偿金会到位,但浪费的时间可没算进去,这种事他们应对的异常熟练。
这样大的声势自然也会传入骑警耳中,不过伦蒂尼姆的苏格兰场本就和格拉斯哥帮有一定合作的交情,知道只是个内部演习也就犯不着紧张了,甚至有些比较闲的骑警还会去旁观别人的演习进程。
而在这种时候,防护方的总指挥,进攻方的总指挥都还在格拉斯哥教堂内,一个望着外面的雨,一个垂头看着手机。
直至黑发黑耳的菲林打着黑伞走入教堂。
“你来晚了。”
因陀罗还没立刻反应,反倒是正看着手机的摩根抬起头来看向兰斯洛特:“被什么事给耽搁了?”
靛蓝色的瞳中满是玩味,相较之下,对面澄澈的金瞳中平静无波。
“雨天堵车。”
“堵车么……”摩根轻轻笑了笑,“这个点能堵……”“好啦好啦,摩根你别浪费时间了,兰斯洛特来了就好!”
中气十足的音量直接盖过了摩根没说完的话,因陀罗以一贯的热情凑到兰斯洛特面前抬手拍了拍她的后背道:“还好你来了,一开始还给你准备了个刺客位队长来带一带侵略组的刺杀队,虽然之前就给你发了路线和资料,但你需不需要再准备一下?你迟到了半小时呢,那帮人现在肯定不知道该做什么,你得赶紧去看着。”
“不需要,我都记清楚了。”
望着因陀罗那凑近的脸,兰斯洛特平静的说,这时摩根在冷哼中远去,引来两人的注视以及因陀罗奇怪的自语:“摩根那家伙怎么了?”
“算了算了,你跟她一起过去吧,别跟她打起来,这次防守方由我负责,进攻方由她统率呢,虽然有些奇怪那家伙怎么突然想站进攻方,不过你要管得刺杀队也是她负责的。”
因陀罗说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又推了推她的背:“别起冲突哦!还有,我期待跟你的对决。”
“因陀罗。”被推搡着走出几步的兰斯洛特回过头来,看向后面正在模拟拳击架势的因陀罗。
“怎么了?有心事?”因陀罗惊讶地看着兰斯洛特,对她而言能看到兰斯洛特这种表现可谓是相当难得,人偶般的女孩突然有了心灵般的温暖感。
“如果给你一个机会跟着信然去旅游探险,但代价是抛弃格拉斯哥帮的话,你愿意吗?”
“肯定不愿意啊……”因陀罗即答道,露出了古怪的表情,“你在想什么?我和摩根发展这个帮派不就是为了让大家都有个温暖的地方,也要让信然走投无路的时候有个归处不是么?”
“走投无路……”
“是啊,小时候他就说过,我要努力发展帮派,以后他无处可去的时候就只能回来了。”说起这个的因陀罗表情柔和不少。
那只是他用来激励你的话吧……老师的能力混的再惨都不可能走投无路的。
兰斯洛特无言的心里吐槽。
“反过来说,格拉斯哥要是混不下去我也会去找他哦!不过那样就太没面子了,他肯定会笑的,所以我可不能放弃格拉斯哥帮,这里也有不少兄弟姐妹呢。”
听不到兰斯洛特心声的因陀罗自顾自的继续说,然后笑着又大力拍了拍兰斯洛特的肩膀,“你也是哦,信然拜托你看着我们吧?他也拜托过我关照你哦,所以你别跟摩根吵得太厉害,我也很难打圆场的,你也是家族的一员哦!”
“我知道……”
兰斯洛特闷闷的回答,拍开因陀罗的手,因陀罗也不以为意,以前她也老是拍开她的手,这孩子就是这样不喜欢肢体接触,无怪乎摩根老说她是孤僻怕生的黑猫。
对摩根而言黑猫是不祥的,而因陀罗哪有那种忌讳,她就觉得兰斯洛特是个怕生又孤僻的小猫咪,以前这只小猫咪也就是跟在信然的尾巴后面,像是第二个小尾巴,那时候才是真的怕生又可爱,连她都想抱过来挼,可惜她看到任何人出现都要缩在信然后面,也不给因陀罗撸。
现在倒是大家都长大了,倒是更没有撸的机会了。
还好,她还有主子可以吸,朝着黑暗处招手,小白虎便化作一道流窜的白影飞快的跑来,稍微蹲下伸出手,就会抓着手臂然后被因陀罗抱起,而这时候,兰斯洛特已经朝着摩根的方向走远了。
“因陀罗……”
蓦然的,兰斯洛特回头又唤。
“嗯?还有什么事?”因陀罗抱着主子回头。
“三天之内,敌人就会来。”
她说罢右臂显现出臂刃的寒光,直接越入张开的黑暗大嘴。
“等等!”
因陀罗惊讶地喊道,但兰斯洛特已经消失了,她就像上次一样,没能问出对方的消息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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