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拿刀划墙纸
他转过身,搜寻着德莱厄斯的踪迹。不需要费力气就能发现他在那,德莱厄斯在战场上总是最为引人瞩目的那个,不仅仅是他杀戮的技艺,还因为他的身高。
在接受了改造后,他现在足足有两米五高,穿上盔甲后便是一个活生生的黑红巨人,一个杀戮的机器。他的盔甲也有了大幅度的更新,相比起原来那副狂野,但防御力并不如何优越的盔甲。他的新盔甲可谓是一副陆上堡垒。
每个关节的连接处都密不透风,经由弗雷尔卓德边境匠人们的精心打造,红与黑和谐的融为一体。通体为流线型,两个巨大的肩甲能够抵御一切飞来的箭矢。这副盔甲被那群匠人们称之为‘山之怒’,他们甚至觉得没人能穿上这幅盔甲。
直到德莱厄斯出现在他们面前。
“将军!法荣向您报告!”
“稍等——你这该死的虫子!”
德莱厄斯勃然大怒起来,他很少这么生气,至于原因,其实也很简单。一个德玛西亚人偷袭了他,在发现自己的武器对他的盔甲毫无作用后,他立刻扔下了手里的断剑准备逃跑。
这是前所未有的,德玛西亚人虽然饱受诺克萨斯的憎恶。但就算是他们也会承认,德玛西亚人都是些好战士。可是.......看看现在吧,他看到了什么?!一个逃兵!
德莱厄斯咆哮一声,他的声音在平原上回荡,一时间既然压过了其他任何声音,犹如雷声。显得尤为可怖:“面对我!你这该死的懦夫!”
他一把扔出手里的巨斧,那家伙直接被拦腰砍为两半,尸体甚至在跑出去几步后才倒下。随着他的死去,某种诡异的气氛开始在战场上蔓延起来。
有不少离得近的德玛西亚人的脸上带上了愤慨之色,而与他们战在一起的诺克萨斯士兵们则立刻开始嘲讽起他们来,用词极为难听。可德玛西亚人这次却没法还嘴,他们是认得那个混蛋的。
一个来前线镀金的贵族子弟——飞翼之神在上!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这里可是前线啊!国王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们的祈祷似乎毫无作用,飞翼之神没听见他们的祈祷。只有千珏在这片战场上大快朵颐,黑狼与白羊又开始引渡灵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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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顽石流泪
“我开始喜欢他了,羊。”
狼呲着牙,咬断了一个试图逃跑的灵魂的脖子。它痛饮着鲜血,口齿不清地说道。
羊灵知道它说的是谁。那个诺克萨斯的大个子在这几个月里制造了数不清的尸体,他们得以来此引渡了许多灵魂。但狼的话向来都只能听听,它完全凭着喜好做事,若是没有羊灵的牵扯,谁都不会知道它现在在干什么。
“活人和我们没有关系,狼。”
狼咕哝了一声:“那,那个法师呢?”
羊灵拨动手里纯白的弓弦,那来自灵界的武器发出了凡人们无法听见的声音,引渡着数个痛苦而无知的灵魂前往亡者之境。她淡淡地说道:“他就得另当别论了,狼。”
“你这算不算区别对待?”
从它嘴里说出这四个字,令羊灵有些意外。她转过头看了狼灵一眼,身上洁白的绒毛闪着淡白色的光:“...快去做你的事。”
狼呲着牙离开了,看上去很是不满。而羊灵则压根懒得理它,哪壶不开提哪壶。
战后的空气总是充满了血腥味与尸体被焚烧后的气味。大多数人都难以忍受这样的味道,只有少数真的将战争视作生活的人才会对此视而不见。
德莱厄斯是其中之一,他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让两名士兵为他清理着满身的鲜血。曾几何时,他会自己来干这种活,但这身盔甲别说清理了,光是穿上去就得需要五个人忙活十来分钟。权衡期间,德莱厄斯还是找了两个士兵来。
他一边凝视着其他士兵们收敛尸体,清缴武器。一边对站在一旁的法荣说道:“塞恩将军确定要来?”
“是的,他说在不朽堡垒练兵太无聊了。”法荣没带头盔,他的相貌只能用丑陋来形容。并非他天生如此,而是因为后天的形成。
他从小在贫民窟长大,年龄一到为了混口饭吃立刻就投身了军队。在贫民窟时,他的脸就多次遭到其他人的重击,而在军队里也没好到哪里去。这张脸现在满是伤疤与坑洼,但没人会觉得他丑陋。
至少在军队里是如此。
诺克萨斯人以伤疤为荣。
德莱厄斯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看来战争很快就要结束了。”
是的,现在,这是一个在诺克萨斯内心照不宣的事实。任何战争,不管是对谁,只要有塞恩的参与,那么,这场战争很快就会结束。塞恩会带着他的斧头出现在敌人的面前,在战场上刮起死亡的旋风,没人能在他的攻势下存活。
要么投降,要么死。
德莱厄斯像是抱怨一般地说道:“我本来还期待着多打一段时间——士兵们对新战术的适应程度还不够啊。”
话里话外,他就没有把德玛西亚人当做平等的对手。事实也的确如此,现在的德玛西亚人已经没有资格和诺克萨斯作为对手了。法荣也淡淡地微笑起来,他知道,距离诺克萨斯实现夙愿的那一天不远了。
但是,真的如此吗?
不朽堡垒以南,跨过河流与群山,来到沙漠之中,恕瑞玛人正在此处蛰伏。
亚托克斯接过一名铁匠递来的长剑,拿在手上仔细端详了一会。那剑放在他手里比起一根小木枝大不了多少。亚托克斯索性缩小了体型,变得和凡人一般高,这下,他可以好好观察这把剑了。
几分钟后,他淡淡地点了点头,一旁的匠人立刻松了口气。但亚托克斯的下一句话又让他提心吊胆了起来:“平衡性稍差,重心有些前移。但问题不大,你做了把好剑。”
谷粞
他转过头去,与人类不同,异质但仍然俊美的脸上带上了一丝笑意:“稍作改进吧,铁匠。你的名字会被铭记的。”
铁匠满脸潮红地捧着自己的作品离开了。
亚托克斯又挥挥手,招来一个士兵,问道:“内瑟斯大人呢?”
士兵微微欠身:“正在处理公务。”
亚托克斯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他当然知道为何每次想找内瑟斯商讨事务他都在处理公务——那当然是因为有个人不愿意处理公务,所以只能由内瑟斯包揽全部的事物。
但他也没办法,他天生就不喜欢处理公务。就算是放在以前,他也没处理过这些杂事。他的凡人军队里有人专门出来这种事。
亚托克斯只得点了点头:“好吧,那就不要打扰他了。另外,我们派出的人有消息吗?”
士兵答道:“那女孩对我们一无所知,需要现在就将她带回来吗?”
“不。”亚托克斯挥了挥手,他说道:“继续观察,只需要保证她的安全即可。恕瑞玛还没有落魄到需要一个十岁的女孩来主持大局.......另外。”
他若有所思地说道:“我也认为,一个生在困难环境之中的荆棘玫瑰,要远胜一朵温室之中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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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啊,克罗诺斯。”
法师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阿斯塔特转过身,仔细看了两三眼才敢确定真的是他。随后,他立刻走了过来,给了法师一个热情的拥抱。
“...你以前可没这么热情。”
克罗诺斯一面将他放下来,一面表情严肃地说:“这是我们军团的传统,对待许久未见的朋友,应当使他感到我们的热情。此乃基因之父的教导,我不可不遵从。”
何慎言翻了个白眼:“少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一抹转瞬即逝的微笑在克罗诺斯脸上划过,他笑了起来:“我以为你还会继续消失一段时间呢。”
“那你恐怕要失望了,克罗诺斯。”何慎言摊了摊手:“我要是再不回来,我那头狼怕是都能把我的塔给拆了。”
“另外...我有个好消息给你。”
“哦?”
何慎言提前做好了准备,打算以影响记录下克罗诺斯待会的表情,他憋着笑,缓缓说道:“内部消息,罗伯特·基里曼痊愈了。”
一秒过去,两秒过去。在这房间之中,何慎言始终没有等到他想要的表情,原因很简单。克罗诺斯的表情陷入了凝滞,他呆滞了数分钟之久。
之后发生的事,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
顽石流泪。
11.办法(4K)
阿斯塔特们拥有超人的力量,这点毋庸置疑。
不然他们怎么会被称作帝皇的告死天使呢?种种殊荣与那些充满荣耀的称谓都可以冠在他们的头上,但对于克罗诺斯来说,他早已不再需要那些东西来证明自己的勇武了。
他本身就是传说的一部分,甚至可以这样说。
克罗诺斯·提比利乌斯,就是传说本身。
阿斯塔特们无血无泪,大多数人在他们死亡之时都不会流出一滴眼泪。对他们这样的超人来说, 或许只有一件事能牵动他们的情感。
此时此刻,克罗诺斯正怔怔地看着何慎言,那张超脱了凡世的脸上毫无表情,蓝色的瞳孔之中也看不出任何所谓的情感波动。可那两行泪痕是确确实实存在的,它们缓缓滑落,滴在克罗诺斯的肩甲上,随后继续往下,一直来到他盔甲上挂着的那些神圣祷言之上。
“...是真的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克罗诺斯才颤抖着问出这句话。
“我还不至于没品到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克罗诺斯。”
阿斯塔特低下头,声音低沉的他自己都觉得陌生:“我知道——我只是,不敢相信这件事是真的。”
他的反应在何慎言的意料之中,法师也不是那种特别喜欢看别人难堪的人。他索性转移了话题:“你在这儿干的如何啊?”
“还不错。”谈及他在此处的行动,克罗诺斯经不住微笑起来。
诺克萨斯人的军事素养与他们的性格简直就是天生为了战争而生,但最令克罗诺斯感到满意的其实不是这一点。而是他们无论在何种情况下都没有丢掉的那份荣誉感,这点尤为重要。
一个人若是热爱战斗本身,且不得不常年作战的话,他的内心多少会发生一些变化。这是无可避免之事,人类永远会被环境改变。但这样的变化往往不会朝着好的方向去改变,哪怕是克罗诺斯也是如此。
战争已经永远改变了他,对这些凡人也是如此。但他有着帝皇的庇佑,与来自军团的严格守则,还有他自己本身超人的意志力。有了这些东西,他能够自己约束自己,但凡人们可没有这些东西。在这样的情况下,荣誉感就显得尤为重要。
是荣誉感让他们不至于残杀妇孺, 变得像是他的某些兄弟那般堕落。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是荣誉感救了他们。
克罗诺斯说道:“不过,只有一点美中不足。”
“哦?”
阿斯塔特有些烦恼地揉了揉眉心:“诺克萨斯当前只有一处战场,这就导致了大批无事可做的士兵。为了让他们多余的精力被消耗掉,我不得不开设了一个军用斗技场。”
从他的眉眼和接下来的叙述之中,何慎言能看得出来克罗诺斯对于这件事的无奈。
毕竟,这和友好的相互切磋可不一样。军用斗技场上的战斗往往极为残酷,诺克萨斯人的天性与文化让他们极其崇拜强者,倒下的人就算被杀死了也不会对胜者有任何怨言。
“你呢?你的假期应该还不错吧?”克罗诺斯问道。这些家长里短的寒暄似乎没让他感到不耐烦,恰恰相反,克罗诺斯看上去对法师去度假的经历很是感兴趣。
“别提了......”何慎言翻了个白眼。
他掰着手指,一件事一件事的说道:“整个假期我干得最多的一件事是逗一个小女孩玩,让她每天给我跑腿拿冰啤酒,再施法把那啤酒变成果汁给她喝。”
“除此之外...我还把一个前宇宙霸主,一个精神方面有些的问题的疯子变成了地球人,让他去乡下种地了。”
不知为何,克罗诺斯突然有些后悔自己问了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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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诺斯走进一家便利商店,店主是个黑人, 站在特地加固后的柜台后透过玻璃看着他:“要点什么, 伙计?”
“我听说你这儿有点特别的货卖。”
黑人不冷不热地笑了两声:“那得看你是不是特别的人了, 伙计——你明白我意思的吧?”
“马基利介绍我来的。”
“哪个马基利?”
“你不认识吗?”萨诺斯反问道。“东第三大街那儿,开了家渔具用品店的马基利。”
黑人点了点头:“我当然认识那混蛋,只是确认一下而已。跟我来吧。”
说完,他便从那柜台后走了出来,带着萨诺斯往店的后门走去,临走前还不忘关上自己的大门。
从便利店的后门出来,他们一路走了十来分钟,才穿过小巷,到达了一间很是隐秘的车库。
黑人从兜里拿出电动钥匙,将门唤起。随后,出现在萨诺斯与他面前的是整整一面墙的武器。
黑人得意洋洋地拍了拍手,他门牙之间的缝隙很宽,看上去颇为滑稽:“伙计,这可都是上等货,我的私人珍藏。看在马基利的份上,我让你挑两把。”
“你有什么推荐吗?”
“那得看你有什么需求了。”
黑人来到车库里,拉动电灯。随手从一旁的架子上拿起一把银色的大口径左轮手枪,有着棕色的握把,看上去极为漂亮:“‘蟒蛇’,大口径,一枪就能让人倒下,穿防弹衣都没用。动能能让被击中的人直接骨折。”
他做了手势,咧着嘴。笑着把枪放下了,转过身又拿起另外一把散弹枪,颇为享受地闻了闻枪身上的味道:“M870,可靠的老伙计。别看它貌不惊人,拿着这玩意儿,你能让挡在你面前的人像是被收割的麦子一样倒下。”
“有全自动的吗?”
萨诺斯冷不丁的一句话让黑人眯起了眼,他摸着自己的下巴,说道:“伙计.......你应该清楚自动武器在本州是违法的吧?”
“是的。”
“那你也知道,我们去年刚刚干掉了一打校园枪击案的枪手吧?”
“我知道。”
黑人又不冷不热的笑了两声:“我是看在马基利的份上才带你来我的小仓库,伙计,你得给我明白一件事——虽然我从不问人们买枪是为了什么,但你想都不要想拿着我卖给你的货去做点什么狗屁反人类勾当,你明白吗?”
萨诺斯的表情依旧平静,他问道:“知道杰克逊太太吗?”
黑人的眼神有了些许变化:“...我知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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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查到了是哪几个王八蛋下的手,现在我要去杀了他们。”
“你不能报警吗?”黑人依旧有几分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