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拿刀划墙纸
“......”
托尼翻了个白眼:“总之,我只是想说,看见你的这份疏离感消失了,我感到很高兴。”
“就这样?”
何慎言摊开双手:“你不打算跟那些神盾局的官员一样管我叫合法的连环杀手,精神变态?你不是被我杀死邪教徒们的手法吓得七个月睡不着觉吗?”
“那帮杂种死再多我都无所谓,而且,我什么时候被你吓得睡不着觉了?”
“这不是你刚刚自己说的么?”
“......”
托尼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脸,声音沉闷地从手掌下方传来:“贾维斯,开始播放旺达的心理评估测试。”
投影开始变化。
这是一件布置的很能令人感到轻松的房间。
暖色的窗帘被拉开,和煦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耀进来。懒人沙发取代了椅子,没有多少家具,一个女人坐在左边的懒人沙发里,望着天花板,表情怅然。
旺达姜戈马克西莫夫,绯红女巫,复仇者联盟的一员。
她正在接受一次心理评估。
“我能走了吗,医生?”她用带着希翼的声音问。
医生没有露正脸,从摄像机的角度来看,他多半也与旺达一员坐在懒人沙发里。他的声音听上去很温和,很专业:“恐怕还不能,旺达女士。”
“神盾局支付我十二万美元来让我评估你的心理测试,而你走进这里才不到五分钟,我们甚至连第一项都没进行呢。”
旺达侧过脸,棕发散落在脑后,她苦笑起来:“我今晚还有个巫师研讨会要参加,医生。这次是何主持,你知道他吧?那位黑袍法师,我可不能错过。”
医生似乎点了点头,摄像机上下摇晃了一下。他说:“我当然知道,不过,恐怕你不完成这项测试,我是不会放你走的,旺达女士。”
“......”
旺达叹了口气:“好吧,你想问些什么?天呐,到底是谁提出我们也得做心理评估的?”
医生没回答她的这个问题,而是低下头看了眼自己拿在手上的记事本,摄像机的视角再次变动,何慎言,斯特兰奇与托尼三人都能清晰地看见,他的记事本上空无一物。
“嗯......好的,第一个问题,旺达女士。你最近是否经常失眠?”
“没有。”旺达立刻否认了。“我睡得一向很好。”
“是吗?可你的室友罗曼诺夫女士说最近她老是能在半夜听见你的尖叫。”
“......我在看恐怖电影。”她还在嘴硬。“也许她听见的是恐怖电影里女主角的尖叫声。”
医生不置可否地发出一声沉吟,随后低下头,在本子上写了一行字:“患者压力极大,做噩梦,甚至出声尖叫这种事都时常发生。”
“好的,那么是下一个问题,旺达女士。你最近有食欲吗?”
“我最近在减肥。”
旺达舔了舔嘴唇:“我...不是很想吃东西。”
医生无奈地放下了手里的笔,他温和地劝说道:“好吧,旺达女士。你这样对我抱有戒心,我们的测试是无法顺利完成的。你看,我只是个普通的心理医生,没有任何超能力。但和你们这些超级英雄一样,我也有我的工作。”
“你们拯救无辜的好人,拯救世界,拯救我。而我的工作则是让你们保持正常的心理状况去过好自己的生活,超级英雄也是人,不是吗?你们也会有感到苦闷的时候,我希望你能将自己的问题说出来,我们着手去解决它,而不是以对抗的态度来和我对话。”
他循循善诱着:“能否请你支持一下我的工作呢?”
旺达沉默了一会,然后终于妥协了。她抿了抿嘴,叹了口气:“好吧。但我希望你能把摄像机关掉,医生,我不太想让这件事被神盾局的人知道。”
然后,画面到此结束。
“搞什么?!”
托尼气急败坏地拍了一下他的大理石桌子,反作用力震得他手掌生疼:“这就没了?我们才刚看到精彩处呢!贾维斯,还有其他东西吗?”
“先生,这是唯一留存下来的影像资料。但我这里还有一份伍尔夫派恩没有提交留在自己电脑里的评估表单,您需要吗?”
“显示出来让我们看看,谢谢你,贾维斯。”斯特兰奇说道。
“好的,博士。”
投影再度变化,一份表单显现在他们面前。上面有许多关于心理状况的评估等级,从绿到红,以此表示正常到严重。而这份署名为旺达姜戈马克西莫夫的......
八个评估选项,全部都是红色。
恐怕我们都无法对旺达女士产生什么积极向上的正面影响。她受的伤太严重了,我从未见过如此破碎的人。可她却对此浑然不觉,或许那位黑袍法师会有办法?”
他将这句话划掉了,然后在
何慎言看着这份评估表单,表情一时之间很是耐人寻味。
什么叫...我会有办法帮助她?我又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这个叫伍尔夫派恩的家伙在搞什么?
托尼叹了口气:“查找伍尔夫派恩,贾维斯,看看这位医生现在在哪。”
“请稍等......检索完毕,先生。但结果你们可能不会太喜欢。伍尔夫派恩医生已于四年前去世,寿终正寝。他被葬于缅因州城堡岩公墓。享年七十四。”
“愿他安息。”
何慎言轻声说道,随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的芒果冰沙终于吃完了。伸了个懒腰,他顺手打开一道传送门,门后正是城堡岩公墓的大门:“好吧,看样子我们得去拜访一下他了。”
托尼顺手抓起一阵外套,缅因州可不暖和,就算是夏季,平均气温也是十七度。他率先踏过传送门抵达了城堡岩公墓,远处是一条小河和萧瑟的树林。他面前的厚重铁门无风自动,缓缓打开,轴承因为干锈而发出刺耳的噪音。
他们朝里走去,大门虽然破旧,但内里却非常干净。石板路过道被扫的干干净净,每个墓地都有人献花,看样子是经常有人来祭拜。
托尼扣上外套的拉链,又将领子竖了起来,他的反应引来了斯特兰奇异样的眼神。马脸法师非常不解地问:“你不会胆小到这种程度吧,托尼?”
“我只是有些冷而已。”托尼抽了抽鼻子。“你可别乱说,斯特兰奇。”
往里深入,他们在一块较小的墓碑前发现了伍尔夫派恩的名字。他的墓碑顶部有个十字架,看样子他生前应该是个基督徒,或者新教教徒。碑仅有三行字。
“伍尔夫派恩。”
“19592033。”
“一个好父亲,一个好丈夫,一个值得信赖的诚实之人,愿他安息。”
他们凝视着这块墓碑,有那么一阵子,没人说话。直到托尼开口:“何,虽然我知道这么问有些愚蠢,但你真的打算把他叫起来吗?”
“把他叫起来?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何慎言讶异地问。
“......你不是要用什么亡灵复活之类的法术把他叫起来吗?”
托尼皱起眉:“不然你要怎么和死人说话?”
“当然不会,我干嘛要打扰他的安眠?”
何慎言的右手上亮起一抹蓝光,一束花被他握在手中。法师闭上眼睛,托尼突然闻到青草的气息,非常浓郁。他的感知在一瞬间被拉长了,甚至还能听见风吹过树叶的莎莎声,这让他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时,那束花已经靠在了伍尔夫派恩的墓碑前。
“你做了什么?”托尼问。
“一个小知识,托尼。”何慎言看着他说。“我把地狱里的魔鬼与天堂里的天使杀光了,所以人们的灵魂会在他们的身体内安眠。”
他耸了耸:“就像我说的那样,我只是来拜访拜访他而已。”
20.特别访谈(3k)
他们通过回到托尼位于花花公子大楼下的秘密实验室,光头托尼立刻迫不及待地脱下了外套,顺手又给自己倒了杯杜松子酒。
斯特兰奇以鄙视的眼神看着他:“我算是知道你的小肚腩是怎么长起来的了,你不会又对酒精上瘾了吧,托尼?”
“少说两句没人当你哑巴......”
托尼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转头问法师:“所以,那位心理医生告诉了你什么东西?”
“一些比较有趣的...事实。”
何慎言没说更多,他的表情很是耐人寻味。托尼本以为他要开始解释或干些其他的事,但他没有,他只是再次打开了一扇传送门,并且自己走了进去。
待他离开后,托尼满脸不爽地看了眼又变了份冰淇淋吃着的斯特兰奇:“他又开始当谜语人了,是吧?”
“别问我。”斯特兰奇用勺子挖了一大块冰淇淋。“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想知道。这是我两年来度过的最轻松的几天,托尼,你能不能给我放部电影?我想看爱情喜剧。”
“......亏你还是至尊法师。”
斯特兰奇慢悠悠地坐到托尼的沙发上,然后将脚翘到了他的茶几上。带着微笑,他再次吃下一口冰淇淋:“至尊法师就不能休息了?”
他义正言辞地说:“何都没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很明显他是要自己去处理这件事既然如此,我们就别跟在他后面了。你不累我还累呢,贾维斯,帮帮忙,放部爱情喜剧电影。”
“好的,博士。”
贾维斯的电子音温和而有利,让斯特兰奇笑得非常开心。但他显然还想加把火。
“说真的,托尼,贾维斯比你会做人的多。”
托尼的眼角开始抽搐了。
离开传送门,何慎言来到了一个尘封已久的仓库。
这里还是缅因州,还是那个名为城堡岩的小镇。他面前的仓库是那种常见的平房仓库,有时候可能几十年都不会有人打开。他面前的这个虽然没有那么久,但根据门把手上的灰尘来看,显然也有了不少念头。
何慎言向前走去,锁芯被莫名的力量撬动,把手向下弯曲,伴随着卡哒一声轻响,它被打开了。
一股霉味传了出来。
里面很是昏暗,仓库不大,大概也就五平米大小,堆满了纸箱与一些杂物。法师进入其中,一把扶手椅出现在他身下,他缓缓坐下。随后,门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间内里也开始无限扩张。
柔和的光线在他头顶亮起,让这里再度变得明亮了起来。离他最近的几个纸箱漂浮而起,封条轻柔地离开箱体,内里的东西开始一件一件的飞了出来。它们大多都是些纸质资料,上面有着触目惊心的红色。
何慎言抬起手,拿过一张。
“心理评估,第一百三十二次。”
“病人,旺达姜戈马克西莫夫。”
“旺达的情况开始变得愈发糟糕了,她说自己有一个月的时间没法入睡,甚至吃安眠药也不行。每当她闭上眼睛,就会看见那些诡异的幻象。我问她,是什么幻象?”
“她没有告诉我,我又问,能不能施法让我看看。她坚定地拒绝了,说那些东西恐怕会使我发疯。”
“作为一个医生,我想,我无疑是失败的,我无法帮助我的病人。但我的确很怀疑,真的有人能帮到她吗?”
“美国解体以后,大家的生活好了不少。至少街角不再有流浪汉了,旺达搬到了某个僻静的社区一个人住。”
“她每周会和我见面一次,谈谈最近的生活,变化,以及她的精神状态。如果我的记忆还没出问题,她现在恐怕已经接近于崩溃的边缘了。而我甚至找不到是什么东西在困扰着她。”
“上帝啊,如果你真的存在,请你保佑这位女士吧。她曾经拯救过我们许多次,她是那些英勇之人中的一员,她不应落得如此下场。”
法师面无表情地将这张评估单拿远了,他开始回想。墓地里,伍尔夫同意了他的请求这个老人的灵魂放开了自己的记忆让他翻阅,法师得以看见那场心理咨询的下半场。
“我已经关掉摄像机了,旺达女士,你可以开始说了。”
伍尔夫派恩说,他两鬓斑白,颇有书卷气息,鼻子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
旺达抿着嘴,过了一会儿才开口。
“我不知道我要怎么说,医生。我没法睡觉,只要我闭上眼睛,它们就在梦里朝着我尖叫。”
“它们?”
“是的,它们。”
旺达的脸色变得苍白了一些:“刚开始只是黑色的,不定型的烟雾。等到后面,它们就开始有了实体。我没法向你描述它们的样子,医生。因为人类的语言在它们的形体面前太过无力。”
伍尔夫医生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他放下纸和笔,点了点头:“所以,它们一直在变化?”
“是啊,一点点地变得更加真实。”
“那么,旺达女士,这个过程持续了多久?”
“我不确定了。”
旺达茫然地看着他,愣愣地说:“十年......?从我掌握自己能力开始它们就一直存在了,刚开始我几乎不做噩梦。但是,随着我对自己能力的掌握越来越强,它们也出现的愈加频繁了。”
她抱紧自己的肩膀,似乎是觉得有些冷。但中央空调的温度是二十六度。
旺达低声说道:“它们一直在对我尖叫,试图对我说些什么。但我什么都听不清。”
“你觉得它们有智力?”
“可能吧。”
沃尔夫点了点头,此时,他心里闪过了一些猜测。通常来说,患上精神分裂症的人会幻想出一些不存在的,只有自己能看见的朋友,并赋予它们特别的意义。
但是他从未见过像旺达这样想象出一些不停变换的影子的人一个猜测划过他的脑海:那真的只是她梦中所见的不存在之物吗?
万一,噩梦里的东西真的存在呢?
沃尔夫没有说什么,他只是扯开了话题。
“你怕它们吗,旺达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