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拿刀划墙纸
“听着,关于整个征兵和改造手术,我有个新的想法......”
何慎言慢慢地说,因赛尔也慢慢地睁大了眼睛。当他说完以后,这位战团长不可避免地涨红了脸:“这,这简直,这简直......帝皇在上啊!”
他大声地说:“还请您务必跟我一起参加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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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西结惴惴不安地站在舰桥上,身后是拥挤却安静的人群。不需多说他也知道,他的父母就在其中。他们注视着他们儿子,并满心期待他能够通过征兵初试,进而成为一名光荣的阿斯塔特。
但问题在于,以西结对这件事压根一点信心都没有。
你瞧,站在他左边的孩子是个大高个,比以西结高了足足一个头。不仅如此,他还一直板着脸,看上去十分不好相处,手上有厚厚的茧,一看就知道久经训练。
而站在以西结右边的那个孩子呢......唉,这位就更不得了了,他脸上一直都带着一种成竹在胸的微笑,更不要提他穿的衣服了,很明显,这是个贵族之子,一定知道不少有关征兵的内幕。
而他呢?他是个平民的孩子!被选过来全靠运气!他这样的人......怎么能成为一名帝皇的死亡天使?
就在他自暴自弃之时,远端的舰桥上却走来了一群穿着铁灰色铠甲的巨人。他们高大无比,行走起来宛如神祇。最前面的那个没带头盔,露出一张威严的面孔。
他的一个眼神就让以西结差点昏倒——他本以为自己是表现最差的那个,没想到站在左边的那个强壮的孩子比他还紧张。他喘着粗气,涨红了脸,就连手指都在颤抖。以西结甚至还能听见他在小声地自言自语。
“帝皇保佑我,帝皇保佑我,帝皇保佑我......”
抿了抿嘴,以西结最终还是抬起手肘顶了顶那个孩子的手臂,对方涨红着脸看了过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找以西结打架。
“听着,你得冷静下来。”以西结小声地说。“他们肯定不想让一个光是看到他们就开始紧张的人通过征兵,对不对?”
“你,你说得对。”那个孩子连牙齿都在打颤,但好歹还是稳住了自己。“我,我叫杜马斯,你呢?”
“我叫以西结——他们来了!挺直胸膛!”
杜马斯猛地挺直了背,站的笔直,就像是一柄利剑。以西结受到他的感染,不免也站的更直了一些。
此时,站在他们身侧的那个贵族之子此刻却小声地开口了:“别站那么直,两位,表现得自然一些......你们得表现出一些风度来,另外,我是科诺斯家的长子,你们可以叫我泽维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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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铁蛇战团的征兵(二4k)
“感觉如何?”
那是个平静的男声,带着令人信服的力量。拜耳看不见他的脸,许久未曾使用过的胃部却开始本能地抽搐——在很久之前,他听过有人用这种语气与他对话。
“你是谁?”
他问,带着自己都没发现的畏惧。拜耳将自己的颤抖理解为了一种身体的本能反应,而并非自己无法掌控的情绪上的冲突。他不愿承认这件事,不远让自己在这场已经落入下风的战斗中低头。
“一个你应该不是太想见到的人。”男声继续说,声音回荡在拜耳身边。“不过,这也无所谓。毕竟,我其实也不是太想见到你......法比乌斯·拜耳,你的存在真是有趣。”
有趣?
拜耳的眼角因为愤怒而抽搐了起来,他完全失去了那种游刃有余,脸皱成一团。这个时候,他看上去倒是有些阿斯塔特的气势在了,而非一个比恶魔们还没有底线的下贱生物。
“噢?你竟然还保留着一定程度的人性...?这倒是超出了我的意料之外。我原以为你会只在乎自己的研究呢。”
四周的景象陡然扭曲,像是被一只手揉皱的纸团似的。地面迅速拉近,在拜耳的视野里,他又回来了——又回到了那艘他甚至没有命名的船上,灵能者与交易对象的尸体还躺在冰冷的金属地面上,腥臭的血液缓缓流淌。
他颤抖着抬起手,过盛的灵能令他的内脏已经发生了偏移。至少有一颗肺已经破裂了。拜耳不能自制地倒在地上,每一寸肌肉都在抽搐。他在刹那间失去了一切,倒在地上,像是一条蠕动的蛆虫。
“不......不......”他喃喃自语着,坚持想要站起来,却未能如愿,一双靴子出现在他眼前。拜耳用他已经模糊的视线向上看去,但空间却再次扭曲了。
他瞪大眼睛。
靴子?什么靴子?站在他面前的都不是个人!而是一轮金色的太阳——拜耳的心智在剧烈的冲击下猛然破碎了。连混沌都无法使他屈服的心智在此刻却脆弱地如同婴孩一般。
但这只是一瞬间的事,在下一秒,他的心智便再次便黏合了起来,可痛苦却未曾有丝毫减少。他疯狂地尖叫起来,声音在舰桥上不住地回荡着。
何慎言蹲下身,毫无怜悯地看着这个扭曲如蛆虫的生物,表情无悲也无喜。坦白来说,他和法比乌斯·拜耳之间没有仇恨,这甚至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但如果从宏观层面上来说,他和拜耳之间的仇可就大了去了。
在银河系中,拜耳是个特别的存在——不像其他异形或叛徒,他同样对人类的存在产生着威胁,却是另外一种更加危险的威胁。他很少直接动手杀戮,甚至很少出现在帝国的视野内。尽管如此,在他手下直接或间接毁灭的星球却已经无法计数了。
在他心里,同类这种词语是不存在的。只有研究材料与交易对象罢了,只要他能在自己所追求的那条所谓真理之路上走远一些,他愿意出卖任何人,任何事。
法师抬起手,蓝光从指尖涌现。尖叫着的拜耳平复了下来,眼中再次出现了完整的神智。这一次,他不喊也不叫,只是直直地盯着法师的脸,像是在看一个他完全无法理解的生物。
“我见过你很多次了,法比乌斯·拜耳。”何慎言缓缓说道。“除了祈祷声之外,有时我还会听见那些已死之人们的哀嚎。你或许不清楚,但有许多灵魂现在还在持续不断的尖叫。”
“死者们难以计数,其中有甘愿赴死者,有无辜者,有寿终正寝者......也有在你手下作为实验材料无辜死去的人。”
何慎言微微一笑,蓝光越来越盛:“他们记得你的脸,记得你的声音,也记得你对他们做了什么——冤魂来找你了,拜耳。你不相信所谓报应的存在,我清楚这件事。你觉得自己存在的本身就是对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一种有力反驳。”
法师耸了耸肩。
“的确如此,在今天之前,所谓的恶报未曾到来......但我来了,拜耳。”
他将手指贴在了拜耳的额头之上,声音几近呢喃:“你的报应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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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团长!”
智库的声音中带着无法掩饰的惊诧,他几乎是冲入图衫的休息室的。火蜥蜴的现任战团长抬起那张可怕的脸,看着自己的首席智库,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地等待着下文。
“我——”
智库几乎无法说出一个完整的词来,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黝黑的脸竟然也显现出几分红润来。
这下,图衫真的有些惊讶了。
有什么事能让皮瑞尔如此失态?一只大魔跑到他们的船上来了?
“别着急,皮瑞尔,慢慢说,你有的是时间——让我猜猜,是列尔努斯?还是达克伊尔?你联系上他们了?”
“都不是,战团长,都不是。”皮瑞尔抬起他颤抖的右手,贴在太阳穴上,几乎是在尖叫。“祂!祂!帝皇啊!”
“......什么?”
图衫仍未明白他的智库到底在说些什么东西。就算是以阿斯塔特们的超凡智力,恐怕也不能一时半会就从这三言两语中推断出皮瑞尔到底经历了什么——能做到这件事的应该转投奸奇门下,不过那只多嘴的贱鸟早就已经形魂俱灭了。
“帝皇!”
皮瑞尔挥舞着双手,眼里涌动着深蓝色的灵能光辉。他将自己刚刚所看到的东西完整地传给了图衫,在蓝色的光辉之中,图衫的双眼逐渐也染上了相同的色彩。他沉下心,跟随首席智库的思绪向下挖掘......没过多久,一副画面出现在他眼前。
那是那艘停在他们对面的船。
它静静地漂浮在轨道之上,没有任何异样。图衫紧紧地盯着这画面,他知道,这是首席智库此前正在做的事。他一定是在用自己的灵能监控那艘船的情况。
画面就这样持续了一阵子,直到某个节点——某个毫无预兆的节点,船身骤然扭曲了起来。它船体上的数千个舷窗内陡然亮起金色的光辉,太空的景象也随之一同扭曲,炽热的高温扑面而来,图衫感到自己的双眼几乎融化。
他咬着牙,才不至于发出叫喊。然而事情还没完,当金色的光辉熄灭以后,那艘船不见了。
——什么都没剩下,连一块碎片都不曾有,仿佛它根本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似的。
“战团长,你看见了吗?!”
皮瑞尔不可自制地用手按住自己颤抖的双肩,以免情绪太过激动导致灵能失控。他已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尝试了,却仍然无法让灵能平息下来。双眼染成蓝色不说,就连休息室的墙壁都开始颤抖。
“我......看见了,皮瑞尔。”图衫靠在他的椅子上,语气轻柔,紧闭着双眼。“帝皇在上......祂显灵了。但你还是得冷静一些,我不想让我的休息室被你拆掉,皮瑞尔。”
“还是别太责怪他比较好,图衫战团长。灵能者们在情绪激动时的确是无法压制住灵能的,不过,你倒是可以将这种担心先放一放了。”
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图衫猛地睁开眼睛,随着眼睛的睁开,他看到了那个出现在他休息室内的身影——柔和的金光随之而来,然后是空气之中响起的圣歌,一个穿着黑袍的男人站在原地,背后有一对金色的光辉之翼。
他并未看着图衫或皮瑞尔,而是盯着一旁的空气,表情隐隐地有些无奈。
+你非得在我和别人见面的时候加点特效吗?+
带着无奈,何慎言如此询问某个老家伙。
+活圣人阁下,我得提醒你一句,宣传口径如今还没真的转过来——所以,是的,很抱歉。恐怕以后你每次和他们交谈,我都得给你加点你口中的‘特效’了,除非都是30k的老兵......不过,你也知道他们人并不多+
某个野蛮人的声音从灵能通讯那边传来,带着掩盖不住的笑意。也让法师的脸猛地抽了一下。
他抬起头,刚想开口,火蜥蜴的战团长和首席智库就猛地单膝跪下了,动作之迅猛无愧于阿斯塔特的名号。何慎言张了张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好在他最终还是找到了一个值得开启的话题。
绷着脸,努力做出一副活圣人该有的表情的法师咳嗽了一声,缓缓说道:“不必如此,我只是个小人物罢了。”
皮瑞尔左眼猛地一跳,虽说仍然低着头,身体却晃了一下——小人物?帝皇刚刚显灵,您就裹挟着圣歌出现在这儿,背后还顶着对金翼......小人物?
何慎言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表情却有些绷不住了。那个老蛮子真会给他找麻烦......他本来不打算说自己到底是谁的。
他来这里只是单纯地为了收拾法比乌斯·拜耳罢了,在刚刚过去的几个小时内,他穿梭在银河各处杀了他的所有克隆体,刚刚那个是最后一个,遇见这群伏尔甘之子根本就是意外之喜。
何慎言本来打算用魔法伪装成一个禁军之类的通知他们回一趟泰拉空间站进行整修,伏尔甘的子嗣们毕竟不同于其他战团,人数少得可怜。他总得给他们些帮助......结果魔法刚刚形成就被那个蛮子打断了,还顺手给他来了段经典的活圣人把戏。
麻烦死了。
再次咳嗽一声,何慎言说道:“伏尔甘之子.......抬起头来,看着我。”
图衫抬起头,仍然没有直视何慎言的双眼。皮瑞尔也是如此,智库的表情不能说虔诚,只能说狂热——他不是那些还坚信帝国真理的老兵,从小接受国教熏陶长大的智库内心有着极为坚定的信仰。一位活圣人此刻出现在这里,这意味着什么?
这位脑回路突然变得简单起来的智库将这当成了帝皇注视着他们的一种证据,而活圣人的显灵,自然是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他们。
这是何等无上的荣誉啊!若是吾等之父知晓,也一定会为此感到骄傲!
察觉到智库内心想法的法师抿了抿嘴,罕见地觉得有点牙疼——他收拾好情绪,再次用那种玄之又玄的谜语人口气说:“伏尔甘之子们,切莫将我的到来看得太重。我不过只是一缕游魂而已,还请听我一言。”
“您请说。”
战团长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何慎言此时毫不怀疑,哪怕他现在说一句让他们开着船去恐惧之眼,图衫都不会有丝毫犹豫。
“折返吧,伏尔甘之子。汝等在外漂泊太久了,也受苦太久了,所以,是时候了——”法师眼睛一转,突然想到个好主意。“——祂正在等候,于神圣泰拉。速速折返、归家......去见祂吧,伏尔甘之子。”
图衫不可置信地看着何慎言——登上神圣泰拉对40k的阿斯塔特们来说,是至高无上的荣耀。只有那些做出了极大贡献的人才能获此殊荣(他下意识的忽略了帝国之拳和有个好爹的极限战士),更不要提这位活圣人的后半句话了。
那是什么意思?面见帝皇?
沉默许久,图衫再次开口了:“可是,难道我们不需要向军务部与审判庭汇报吗?”
“无需多言,伏尔甘之子。汝无须担心。无人能够阻拦,只管前去便是。”
何慎言一边说,一边努力地憋住笑,当然,落在图衫眼里,这就是一种淡然的平静表情,给了他极大的信心。
说完这句话,他立马消失在原地。还十分敬业的用上了灵能作为散场特效,同时还不忘留下一片光辉之羽给图衫,演戏就要演到底。
沉默的智库伸出颤抖的手,拿起了那片掉落在地的光辉之羽。它透出的温暖光亮即使是隔着盔甲,也让皮瑞尔感受到了。
智库的眼眶已然温热。
在帝国中,伏尔甘之子们享有崇高的声誉,但很少有人见过他们——原因无他,早在伏尔甘尚未回归的年代,他们便已承受过太多的苦难。
而现在......
“帝皇在召唤我们。”图衫的表情依旧未变,不仅仅是因为他面部神经受损,还因为一种更大的决心在他心中沸腾。
“全军出击。”他说。“让我们带回下方星球上的两位兄弟,即刻踏上返程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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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汇合(5k)
基利曼正在处理政务。
按照惯例来说,这会是个漫长而又相当煎熬的过程。没谁会喜欢一直坐在书桌前不停地批改来自银河各地的公文。有的文件甚至从发出到递到他的办公桌上就已经花了十年。
不过,他此刻却显得并不专心。原因很明显。就在他不远处,还摆着另外一张桌子。察合台可汗就坐在这张桌子前,手里拿着本书仔细地阅读着。
如果只是这样,倒也罢了,不会让基利曼每隔个几十分钟就抬头看他一眼——关键在于,察合台可汗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
在第十二次观察以后,帝国摄政王妥协了。他放下手中的笔,叹了口气:「你到底想要什么,我的兄弟?」
可汗并不回答,只是微微低头,镜片后锐利的双眼淡淡地看了基利曼一眼,随后便继续阅读了。
「......你这样已经持续一整天了,察合台。」基利曼无奈地说。「很快就是晚餐时间了,我不想将疑问带到明天去。我认输,可以吗?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听见这句话,可汗的脸上总算露出了一个不易察觉,且很快便消失的微笑。他记住自己阅读的页数,放下书,又一丝不苟地摘下了金丝眼镜。
一系列缓慢的动作无疑是在挑战基利曼的耐心,但摄政王此时并未有何反应。他只是平静地靠在了椅背上——察合台所用的技巧他很清楚,这种并不回答问题,尝试在对话中掌握主动权的方式他经常用,是个中老手。
一般来说,基利曼做这件事都是为了在政治事务里获得一些东西。他知道,自己的兄弟察合台可汗也必定是如此。巧高里斯之鹰不是个无的放矢的人,他做什么事都很有目的性。
终于,在收好他那副不知道从哪弄来的眼镜后,可汗总算开口了。
「......我要你帮我一个忙,基利曼。」他如此说道。「一个对你而言微不足道的忙。」
基利曼谨慎地皱起眉:「什么事?」
可汗安静而又固执地看着他,缓缓说道:「这些天,我听见了不少传言......据说,帝国正在计划发起一场新的远征。远征军的将领便是那位复仇号的船长。」
基利曼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而我对此很有兴趣。」可汗皮笑肉不笑地说。「我的子嗣们也很有兴趣......你应该不会让我和我的军团在这样一场盛大的复仇中缺席的吧?」
基利曼并未立刻回答,很多时候,这样短暂的犹豫就能够说明许多事了。可汗的表情正迅速变得严肃起来,他无需发问,因为基利曼已经在酝酿回答了。
「远征......的确有这么一码事。我就不问你是从哪知道的了,这无关紧要。」
基利曼坐直了,一字一句地说:「但我得告诉你,这场远征的指挥权并不在我手里——你明白吗?我甚至并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分入远征舰队其中。很遗憾,我的兄弟,你找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