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拿刀划墙纸
“玛莎?”
“噢,那是我的母亲...”他心不在焉地回答,尝试着回拨了一个电话。但那头的人并未接起,而是直接挂断了。他的脸色变得更加糟糕了,何慎言感到有些好笑。原来就算是堪称无敌的超人都会因为没接老妈电话而感到害怕啊。
但这还没完,他的腕表响起了嘀嗒的声音,超人手忙脚乱地接通了:“喂,是的,是我,老妈...什么?我没有故意不接你电话!绝对不是因为不想回家吃饭!真的没有,你相信我...露易丝?带她回去吃饭?不不不,我们还没到那一步...不带她回来我也别回去?”
“喂?喂?有人在吗?老妈?”他抬起头看着一脸笑容看戏的法师,嘴唇颤抖了几下,问道:“何先生...”
“无论你现在想要说些什么,我都建议你别说下去了。克拉克,或许其他方面我能用魔法帮你。但要是直接用魔法说服你的女朋友让她和你回家吃饭...唔,这个就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之外了。”
“什么...?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问问你,怎么哄女生。”
“...?”
这次轮到法师震惊了,他脸上的表情甚至不需要说话就能回答超人的问题,那是名为‘你怎么会觉得我知道这种事情’的表情。
超人也意识到自己显然问了个蠢问题,但他真的是病急乱投医。毕竟总不能去问蝙蝠侠吧?那个花花公子八成会告诉他:“我也不知道,克拉克。从来没女人跟我生过气。”
他甚至都能想到布鲁斯说出这句话时那嘴边似有若无的微笑了,有钱难道了不起吗?!
“但是,先生,我的确没办法。”超人开始对着法师大倒苦水起来。
“我每天要救人,还得上班。不是说我不喜欢工作,实际上,我很喜欢报社里的那份工作。但我不能为了和她约会就提早下班啊,我这周已经因为火灾和救了一对轻生的情侣导致迟到两天了,我可不想被开除...”
“她就因为我约会迟到了三分钟就开始对我生气!还问我知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我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确定我没错过任何纪念日之类的东西,而那天也不是她的生日。只是一次平常的约会,结果她甚至都没等到上菜就走了...”
原来超人也会有这方面的困扰。何慎言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幸灾乐祸的心情人人都有,但他还是给出了一点建议。
“你是第一次迟到吗?”
超人迟疑了,法师从他的脸上看见了羞愧:“不,不是第一次...”
“那问题就很明显了,克拉克。你只需要找到她,道个歉就好了。有什么难的?”
“但,我要怎么说呢?能说的理由我都说过了,我总不能直接告诉她我是超人吧!”
“你还没告诉她?好吧,虽然我不知道这位露易丝女士到底性格如何。但应该没几个人不能接受自己的男朋友是超人这件事的,大胆的去说吧,克拉克。你看,人之间的相处就是发现问题并解决问题,我相信这句话也适用在你身上。如果你不解决,迟早会因为这件事爆发更大的争吵的。”
超人迟疑了,良久,他用力地点了点头:“好的,我明白了。我会去做的。”
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法师脸上带着笑,在心里说道:嗯,你失败了别来找我就好。
15.雨中
超人到底有没有和他不知道自己秘密身份的女朋友解决问题,何慎言是不知道的。虽然他对这件事的后续非常感兴趣吗,但目前显然有更多要紧的事情做。
比如搞清楚人间为什么又出现了恶魔的气息。
坐在韦恩大宅里的法师抬起头,他正吃着阿尔弗雷德烤的曲奇饼干。老人的手艺好到甚至能得到甜食界的最高嘉奖:这个不甜。
他刚刚将一块曲奇放进嘴里,正在细细品味其美好的味道时,他遍布全球的精神力触须向他示警了,有恶魔的气息。
而且非常特殊。
法师站起身,他拍了拍手。阿尔弗雷德非常有眼力见地走了过来,将他从会客厅一直送到了大门口,还递上了一把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黑色大雨伞,哥谭狗大户的家底可见一斑。他的仪态也是无可挑剔,甚至让何慎言有种宾至如归的错觉。
何慎言站在门口,看着外面的倾盆大雨,微微笑了笑:“不,阿尔弗雷德。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不需要雨伞。”
“那么,先生,今晚需要为您预留一份晚饭吗?还是说您想吃热的,我也可以等到您回来现做...”
“不不不,你还是早点休息吧,阿尔弗雷德。我只需要一小会儿就足够了。”
说完,他打开一道传送门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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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
疼痛如潮水般袭来——随后将她淹没。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那里空空荡荡。她咬紧嘴唇,尝试着沟通体内残余的魔力用以给自己释放一个治愈法术。但失败了,那些曾经焦躁不安无时无刻都想着冲出她体内的魔力此时安静的如同死去,她不知这是好是坏,但目前来看,肯定是坏事。
暴雨冲刷着她的身体,没什么力气的少女甚至有些站不起来。她裹紧身上宽大的黑色斗篷,用左手扶着巷子肮脏的墙壁站了起来。
“轰隆——!”
一道雷声响过,她瞳孔微缩,看见巷子口站着一个黑袍的男人。那一瞬间的光芒照亮了他的脸,苍白,眼神中不带一点温度,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恶魔?”话音落下,男人在瞬息之间出现在了她面前。少女本能地就想调动魔力施法,但那些魔力依旧没有听从她的指挥。
仿佛被某种东西掐住了脖子,少女缓缓漂浮了起来,她脸色涨得通红,尝试着呼吸,但没能成功。
何慎言皱着眉,他有些摸不准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她身上有着恶魔的气息,且非常浓郁。
法师看着她,眼中亮起两点星光,她发出一声惨叫。何慎言全当充耳不闻,他看见了这女孩的灵魂,其中遍布邪恶的魔力,深沉地无与伦比的黑暗甚至令他一度想到西索恩。但西索恩还保有人性,这些魔力的原主光是从气息上来看就知道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了。
要杀了吗?
法师沉吟了一会,还是暂时将她放了下来。随后干脆利落地用魔力将她震晕了过去。
韦恩宅。
阿尔弗雷德挑起眉:“先生,我没料到你会做出这种事。”
“我很喜欢你的幽默感,阿尔弗雷德。但现在不是说笑的时候,这个女孩...不,暂时称她为东西(thg)好了,我不确定她到底是什么。”
阿尔弗雷德指了指昏迷的,脸色惨白的女孩。她正颤抖着躺在床上,浑身滚烫。他说:“显而易见,先生,这是个普通的女孩。”
“是的,从外表上来看的确如此。但她的灵魂可不仅如此,阿尔弗雷德。有些时候,眼睛是会骗你的。”法师抬起手,一道蓝光闪过。阿尔弗雷德感到眼睛微微刺痛,他再次低头看去时,手中的毛巾已经因为太过震惊掉在了地上。
那个少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皮肤赤红,头上有着两对眼睛的恶魔,其中一双已经睁开了,正盯着阿尔弗雷德。那双眼中透露出的恶意几乎形成了实质,贪婪的目光仿佛舌头一般在老人的皮肤上舔舐着。
他甚至都能听见这个东西的低语:“你们...逃不掉的...她是一样,你们也是!”
“放轻松,祂没办法越过界限。”何慎言拍了拍阿尔弗雷德,让他清醒了过来。同时收回了魔力,让他没法再看见灵魂方面的情形。
老人再次低头看去,那个少女又回来了。面容姣好,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人类,但他刚刚看见的那一幕却使得他现在都遍体生寒。
“界限?”
“是的。”何慎言松开手,给他看了一眼自己右手中的白色花朵,随后又收了回去。
“刚刚问了一下其他人...这个女孩我们是杀不掉了。”
他叹了口气。阿尔弗雷德不仅没有因为他因为不能杀人而感到可惜这件事谴责他,相反,他还非常赞同的点了点头——只要你是个理智正常的人,在看到那一幕时,百分百会选择杀了她永绝后患。
“不仅没法杀她,还得好好地教导她,告诉她怎么控制自己体内的魔力...啧。”法师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他摇着头:“女人真麻烦,是不是,阿尔弗雷德?”
老人身上的那种幽默感似乎又回来了:“这要看你指的哪方面了,先生。说实话,我不太能容忍您刚刚的话,有些侮辱女性了。”
“嘿,只是一句话而已,没必要给我扣帽子吧?而且...算了,差点忘了她听得见我在说什么。”
阿尔弗雷德没问他只得是谁,也没问他刚刚问的是谁。他转移了话题:“先生,她看上去只是个女孩。”
“是啊,怎么了?我又没瞎,当然看得出来这件事。”
“所以,我们要送她去学校吗?”
何慎言看了一眼阿尔弗雷德,他说道:“我又不是布鲁斯·韦恩,怎么可能说塞个人进学校就进去?更何况他也没法做到这件事了吧,据我所知。完工的十七家学校全都爆满了。”
法师又看了一眼那在疼痛中煎熬的少女,眼神柔和了一些。他既然做出了决定,就不会再更改。手臂一挥,少女失去的右手便再次长了出来,她身体上的疼痛也有所缓解。法师变出一把椅子,坐在房间的黑暗中,对阿尔弗雷德挥了挥手。
“她会跟我学习魔法,阿尔弗雷德。”
16.过去与三宫
“醒了?很好,第一堂课就从你的名字开始吧。”
一个陌生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少女转过头去,她原本小心翼翼地不想让自己牵扯动伤势,却发现那些疼痛都已经消失了,就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那个声音懒洋洋地回答了她:“不必惊讶,是我干的。谢谢的话就之后再说吧,现在,告诉我你的名字。”
“瑞雯。(Raven)”
“渡鸦?(Raven)有意思,还真是人如其名啊,哈。”法师笑了笑,他拉开窗帘,阳光照射了进来,刚好能让他的脸被瑞雯看清楚。
“现在,看好这张脸...唉,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老师了。”
“恐怕你没资格。”瑞雯冷冰冰地回答,她的态度和话语反而让何慎言笑了起来。
“那你觉得,谁有资格呢?你那邪恶的父亲?”
“你怎么知道...?”
“是的,我对你用了读心。看了看你的记忆。不要怪我,如果我真的得教你我的魔法...那么我就必须得确认你不会拿着这份力量为非作歹。”
出乎意料的是,瑞雯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生气。她又咬了咬自己的下唇,回答道:“我没意见。”
法师有些惊奇,但考虑到她的经历,这份成熟也是意料之中。他点点头,指了指一旁墙壁上的吊钟:“现在是早上九点二十,我要你在十点三十分的时候下楼来在院子里和我见面...没意见吧?阿尔弗雷德给你准备了一套新衣服,就在你右手边的柜子里。”
他说完,就下楼了。扔下少女一个人平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实际上,法师的心中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无所谓。
读心是种非常方便的法术,而翻看记忆作为这种法术的一种进阶应用更是一度被列为十大最实用法术前三名,第一和第二分别是隐身与透视。
但任何法术都有代价,翻看记忆也是如此。在观看记忆的过程中,你看到的都是第一人称,免不了会代入到受术者的视角中去体验他/她的喜怒哀乐。对何慎言来说,他看过很多人的记忆,丑恶的幸福的都有,但很少有这个少女一样有这么悲惨的人生。
说起来,她和哥谭也颇有渊源。这座城市仿佛一个巨大的吸铁石,各种惨事都在它四周发生。
瑞雯的母亲名为安吉拉·罗丝。是哥谭市里的一个无父无母的少女,她在某次磕嗨了之后加入了一个邪教,并在之后为了一点点du品进行了一场神秘的仪式。
那场仪式召唤了一个恶魔——三宫。
他以超越人类想象的英俊面貌出现在了安吉尔面前,随后与之结合。但纸包不住火,更何况三宫从未想过要掩饰自己的恶魔真身,怀孕期间的安吉尔意识到了她的爱人是一个可怕的恶魔,随后崩溃了。想要打掉孩子,但三宫不会让她如愿的。
所幸,并非所有人都被三宫迷惑了心智。一群来自阿查拉斯维度的僧侣找到了她,在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后杀死了三宫的一具分身,随后将安吉尔带回了那个维度。在那里,她开始学习魔法,随后生下了瑞雯。
好景总是不长的,三宫是个什么恶魔?在阿查拉斯维度中的图书馆中,对他的描述非常语焉不详。
“一切恶与不可言说之物的主宰,端坐在黑暗之中。祂的毕生愿望便是统治所有维度。”
很老套的目的,对吧?但他仅凭肉体便能撕裂维度,甚至在突破空间时毁灭了一个宇宙。那么,这个目的就一点都不老套了,相反,三宫变成了那无数个宇宙中共同的威胁之一。每个宇宙都遭到了三宫的入侵,他通常会派出自己的分身,诱骗那里的女子,与之结合后生下子嗣。
等到子嗣成年,他的计划便可以开始实施了——在法师的角度来看,这计划相当弱智。
来自三宫那一部分的黑暗魔力会在那些对此一无所知的孩子身上爆发,通常来说,在这个暴走的短暂瞬间,三宫会操控着他们的身体杀死他们最亲密的人。
随后让他们清醒,看见自己所做的一切——再然后,只要他们因为过强的情绪而导致魔力暴走,三宫便可以加大力度了。
他会持续输送黑暗魔力,将那孩子变为一个炸弹,用他来炸开维度之间的一个小小缝隙,随后布置通道——他就能以真身降临了。
瑞雯从小便被教导,要压抑自己的感情。她成年那天,僧侣们如临大敌,全力以赴准备防备三宫的进攻。但祂没来,正当众人以为能松一口气时,三宫却通过瑞雯母亲的身体降临了。他撕碎了在场的所有人,却特意放过了瑞雯。
不为别的,只因为安吉尔出于母亲的爱,在瑞雯身上放置了一个信标,那个信标能让瑞雯在遭受到危险时返回地球——她相信超人能够摆平三宫。而三宫也很清楚这一点,他就是故意放瑞雯回去的。
可惜,碰见了法师。
何慎言平静地坐在院子里,他就像是看完了一部非常致郁的电影——不是铁达尼号那种只有结尾很悲伤,而且杰克与肉丝起码快乐过的电影。是那种真正的,一眼望不到边,从头悲伤到尾的致郁电影。
不过,也只是电影而已。
他抬头看了眼韦恩宅的二楼窗户,心中完全没把三宫当回事。在他眼里,毁灭宇宙这种事情也就那样吧。而且...
还一切恶与不可言说之物的主宰,你连破开世界壁垒都得靠和人生孩子,然后把他们当成炸弹来炸开。就这种水平还敢起这种名字,问过那些彼界之物吗?他越想越觉得好笑。
韦恩宅的后门被推开了,瑞雯穿着那件宽大的将她整个人都包裹进去的黑袍走了出来。哥谭很少有这样的好天气,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这阴暗之地的阳光非常珍贵,不少老哥谭人会将其称之为‘上帝今日休息’。
法师坐在椅子上,懒懒地做了个手势:“感觉如何?”
17.一个警告
“你指的是哪方面?”
她似乎很快就适应了状况,即使法师对她来说完全是个陌生人也是如此。又或者,她其实知道自己没得选。
“各个方面。”
瑞雯平淡地点了点头:“我很好,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你对此没什么意见吗?”
“......”她沉默了一会,兜帽下的紫色眼睛闪过一缕说不清楚意味的光:“没有。”
她再次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法师指了指她的身后,那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椅子。他示意瑞雯坐下,随后说道:“没必要那么着急,你已经有了法术的基础,再加上我的教导...我不想把自己说的太厉害,但事实就是,如果我想教你,你会进步飞快。”
“现在,横在你和真正的法师之间只有一个问题:你的魔力。”
这被抛出的问题让她又忍不住咬了咬下唇,何慎言没管她的心理活动,他只管接着说。
“它们都来源于你的父亲,这很好,如果你能掌控它们的话。当然,这只建立在你能的前提下。可惜你不能,否则你就凭空多了许多法师一辈子也不敢想的庞大魔力了。但既然你没法掌控它们...我就得给你上一道保险锁了。”
“有意见吗?”他看着离他不远,坐得笔直的少女。
“没有。”
“很好,看来你也清楚自己长时间动用来自于祂的魔力会发生什么事情。”法师轻描淡写地揭过这件事,随后打了个响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