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之誓约十字 第140章

这次打不赢，不意味着下次也打不赢。

一个人无法战胜的对手，同样不意味着一群人依旧无法战胜。

晓相信，自己的路还很长，她会一天比一天更强，曾经难以攀越的高山，总有一天会被自己轻而易举的踩在脚下——就像过去遇到的那些曾经强大的不可一世、放到现在却和杂兵没什么不同的‘大Boss’一样。

但是，这次不同。

武力方面的差距还有机会去弥补、去追赶，可智力和谋略上的差距呢？

‘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的确是句广为流传的俗话，可‘俗话’终究只是‘俗话’，哪怕这句口口相传的名言最终达到了这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但实际上，别说三个臭皮匠了，就是三百个、三千个、三万个臭皮匠绑一块儿，单论脑力，他们也绝对不是那个‘多智近妖’的丞相大人的对手。

量变引发的质变是有场合限定的，在大多数时候，数量的累计并无法引起本质的改变，不然二十一世纪最珍贵的为什么不是没有文化知识的普通工人，而是高素质高能力的高精尖人才呢？

最让晓心里感到绝望的是，她甚至都不知道问题究竟出在哪儿、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究竟是怎么暴露的……

似乎是意识到了晓心中的惊恐，苏芳收敛了眼中的寒意，转而又露出了让旁人如沐春风一般的温暖笑容：

“嘛，事情就是这样啦，母上，其实来栖同学是来找我的，刚才大概是因为太紧张了吧，一不小心就把苏芳（Suou）给念成苏扉（Sufi）了——没办法，谁让我经常在她面前炫耀我有一个这么~~这么棒的弟弟呢？”

苏芳的微笑无懈可击，拿出来的理由也完全说的过去——毕竟，白羽家的姐弟俩和明日奈一点都不陌生，而晓之前的尴尬与不自然，也能用‘说错了名字’和‘第一次见到真人’来解释。

更重要的是……白羽夫人哪会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本着对女儿的信任，白羽夫人对苏芳这番解释的信赖度还是很高的。

听到苏芳的解释，白羽夫人轻轻皱了皱眉，混杂着思索与不确定的目光在苏芳和晓身上游移。

好一会儿之后，她才有些失望的说道：

“这样啊……”

“嗯嗯，就是这样，”苏芳微笑着点了点头，于此同时，她也将目光转向还站在白羽夫人身后的晓，“——你说对吧，来栖同学？”

“……是的。”短暂的沉默之后，晓艰难的点了点头。

苏芳不动声色的将‘Joker小姐’这个令晓寒毛直竖的称呼，又给换成了更普通的来栖同学，这意味着什么？晓不确定，但她知道，至少在这间屋子里，苏芳对自己的恶意会收敛许多。

“那么，我们就先进屋子谈事情了哦，母上、苏扉？”

“嗯嗯，去吧去吧……”白羽夫人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失落的样子——当然，这并不是白羽夫人教养不好，而是因为白羽夫人很清楚苏芳在学校里很受女孩子欢迎、男孩子却对她敬而远之这件事。

平时在家的时候，白羽夫人也没少为女儿未来的人生伴侣问题发愁，再加上总有可爱的女孩子环绕在苏芳身边，所以久而久之，所有企图接近苏芳的女孩子都被白羽夫人打上了‘危险！请勿靠近！’的标签，是要敬而远之的危险人物。

在她们和善温柔的笑容下，是一柄柄狰狞可怖的工业用管道钳，随时准备着把自己的宝贝女儿掰弯——白羽夫人如是想到。

好不容易才以‘准儿媳’的身份混进白羽宅的晓，就这么被面带微笑的苏芳领进了卧室，只留下一脸懵逼的苏扉。

半响，他才呆呆的转过头，看着同样还没理清思路的屋内众人：

“……这都是什么情况？”

……

与晓在知道‘女王’这个称呼后的幻想不同，苏芳的卧室和她给人的感觉一样，透露着一种朴素清淡的感觉，但若是仔细观察，却又能从细微之处体会到什么叫做真正的‘简约而不简单’。

不过，晓的注意力并没有全部集中在这方面——或者说，她关注的重点并不是这间卧室的陈设布置能反映出白羽苏芳是个怎么样的人，而是该怎么利用这间卧室顺利的逃出生天。

如果卡莲能知道晓的这番心思，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拍手鼓掌，因为这就是标准的‘怪盗式’思维。

同属‘怪盗式’思维的，还有‘谋定而后动’、‘无论发生何种意外，都必须以保全自己为最优先’以及‘杜绝侥幸’等等。

此时的情景，除了第一条的‘无论身处何方都要做好被识破真身后立刻逃离的准备’之外，同时也适用于第四条的‘杜绝侥幸’——既然苏芳已经叫出了‘Joker’的名号，那晓心里就不该有‘或许她只是在诈我也说不定’的可能，而是直接做出‘白羽苏芳已经知道我就是心之怪盗团的首领Joker’的判断。

但是，白羽苏芳，她究竟是怎么……

“你是不是在想，我到底是怎么知道你就是Joker的？”晓的话还没说完，苏芳似笑非笑的声音便已经传入他的耳中：“以及，我是怎么知道怪盗团的行动目标是我的？”

对于苏芳的问题，晓选择沉默。

当然，在这种时候做出沉默的选择，其实和默认也没多大区别了，除非苏芳准备了录音笔，打算用这种见不得光的小手段坑晓一把。

然而，就晓目前对这一家子的了解来看，苏芳想要玩儿死她实在是太简单了，根本就没必要使用下作的手段。

见晓没有回答，苏芳也不惊讶，只是自顾自的接着说了下去：

“你觉得这很令人惊讶？我倒是认为，真正值得惊讶的事情其实并不是我为什么会知道你们的真实身份，而是怪盗团的真实身份为什么一直都没有曝光吗？”

顿了顿，苏芳的眼中渐渐浮现出了一种苏扉从来没有见过的嘲讽：

“或者说，你们凭什么觉得自己就能隐藏的那么好？你们凭什么就觉得不会有人发现你们的真实身份？现实不是游戏，Joker小姐，游戏里会有机械降神来为主人公排忧解难，更会有‘剧情需要’这个万能的挡箭牌，可现实没有——现实世界的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第六十三章.注定的失败

凭什么就认为自己的真实身份不会被发现？

晓一愣，下意识的就想用‘因为我们拥有特殊的力量’啦、‘因为我们行事作风非常谨慎’啦’或者‘因为我们的后勤人员非常优秀’啦之类的理由开口反驳，但话到嘴边晓才发现，这些个理由根本就站不住脚。

首先是‘特殊的力量’——也就是被她们称之为‘Persona’的存在。

的确，Persona之力凌驾于‘常识’之上，并赋予了他们一般人难以想象的力量，甚至连穿梭于精神世界与物质世界这种事都办得到。

强大而特别的力量，让晓和怪盗团的成员们产生了这样一种虽然说不上错误，但也没多正确的认知，并以此而浮现出了一种‘理所当然的优越感——’

我们是特殊的、是独立于‘常识世界’之外的、是独一无二的。

尽管并不是所有人都将这份优越感表现了出来，但这并不意味着它不存在。

实际上，就算是晓也无法否认，自己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的的确确存在着一个化身为Joker的小人，正在为自己的特殊与独一无二而沾沾自喜。

直到十分钟之前，那柄沉重的巨剑将她的所有自信与超然统统撕成了碎片……

直到那一刻她才知道，原来怪盗团的Persona之力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特殊……之前的怪盗团就像是井底之蛙一样，因为活在幽深的井窖，所以才会产生‘原来天空只有井盖那么大’的错觉……

既然怪盗团的成员并不特殊，比他们更强的家伙也真真切切的存在着，那第一个理由自然是站不住脚了。

至于‘行事作风非常谨慎’……那完全就是依托于Morgana和Persona带来的穿梭于精神世界与物质世界的力量，一旦失去了力量的神秘性，从‘独一无二’降格为‘虽然特殊但其实也没那么特殊’，被力量更强的一方发现也是理所当然的。

而最后一点，也就是后勤人员的技术实力……

呵呵……

晓无奈的笑了一下。

看到她的表情，苏芳自然也知道，晓已经意识到问题究竟出在哪儿了。

她无声的笑了笑，轻轻靠在背后的书桌上，洁白如玉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木质的桌面，发出‘咚、咚、咚’的轻响。

“想要弄清你们的真实身份，方法要多少有多少，”苏芳微笑着，从整齐摆放在桌角的文件中抽出了一个资料袋，随手丢给了离窗户不远的晓，“——我只不过是，选择了其中最简单的一种罢了。”

“……”

晓没有回话，只是默默的打开资料袋。

紧接着，‘深受信赖的技术后勤人员’，三岛由辉的照片出现在了她的眼中……

就在晓翻看着资料的时候，苏芳也用戏谑的声音缓缓说道：

“的确，在高中生里，这个叫做‘三岛由辉’的小子算是实力很不错的，这世上也有不少年纪轻轻就能击败成名已久的老油条的天才黑客，不过很可惜，他的实力显然没有达到足以被称之为‘天才黑客’的地步，想要破解你们的网站——‘怪盗频道’，对专业的黑客来说，实在是太简单了。”

苏芳顿了顿，等到晓将这个‘惊人’的事实消化的差不多了之后，才接着说道：

“知道网站的负责人是谁后，事情一下子就简单了起来——首先，我们知道了他的名字、他的学校，紧接着，他的交际圈和校园经历也变得不再是秘密。

“正因如此，我知道了一个很有趣的事实——三岛由辉，也曾是高藤的体育老师、那位在一个多月前突然‘改头换面’的校园恶霸·鸭志田卓的欺凌对象，而且还是在精神与身体上遭受了双重打击的那种。

“也许是因为被欺负的太惨吧？三岛由辉的性格很是孤僻，不要说朋友了，身边就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

“但是，本该孤僻的连一个朋友都没有的三岛由辉，在鸭志田卓‘招认’罪行之后，却突然多了三个亲密无间的好朋友——他们的名字，应该不用我多说吧？”

“……不用。”晓的声音很是艰涩。

她看着手中的资料，在翻过记载着三岛由辉的那几张纸之后，紧接着出现的，便是杏和龙司的照片，以及他们的生平事迹和家庭背景——资料详细的可怕，看在晓眼中，甚至颇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为什么没有自己呢？

这个问题，晓一点儿都不想要知道……

“很巧也很不巧的是，这三人中的两人，都和鸭志田卓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苏芳笑了笑，接着说道：“或者说，他们都在某种程度上怨恨着这个从自己身边夺走了什么的家伙……或许是友情、或许是梦想，谁知道呢？唯一能肯定的是，在那之后，你们三人走到了一起，而三岛由辉也开始运营‘怪盗频道’，与此同时，被这三人怨恨着的鸭志田卓，则成了怪盗团的第一个‘改心’对象。

“在鸭志田卓之后，斑目一流斋、金城润矢这两个渣滓也成为了怪盗团的重点关照对象，在他们‘招认’罪行之后，同样与他们‘关系不一般’的喜多川佑介和新岛真成为了你们这个小团体的一员——”

说着，苏芳突然失笑的摇了摇头：

“老实说，每次看到你们的故事我都会产生一种‘难道我是在看什么日式RPG游戏的剧本吗？’的错觉，因为这个‘邂逅新人物、遭遇事件、解决事件、新成员加入队伍’的故事模式实在是太经典了不仅如此，故事的脉络也清晰的像是画在白纸上的黑线一样，很轻松的就能串联在一起。”

“这不过只是你的推断罢了——”

晓推了推眼镜，故作淡定，但她却没有发现，自己推着眼镜的指尖正在微微颤抖——她原以为只有自己的真身被发现了，可现在看来，这根本就是整个怪盗团都被人查了个底朝天！

如果只有自己被发现也就算了，但现在……

不能就这样认输——！

晓暗自咬了咬牙。

满心忧虑的她甚至忘记了‘杜绝侥幸’的准则，只是一心想着要维护怪盗团其他成员的安全：

“这种程度的巧合，根本不足以证明……”

“别搞错了，Joker小姐，”苏芳打断了晓的话：“这里不是法庭，我也根本就不需要费尽心思的准备资料证明你有‘罪’，我只需要有自己的判断就可以了——再者说来，就算真的按照流程走，你刚才露出的表情，也足以证明一切了不是吗？或者说，早在你意识到自己的真实身份被看穿的那一刻起，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注定了？”晓咬着唇，“这根本就只是……”

“根本就只是巧合？”晓的话还没说完，苏芳便嗤笑一声：“别那么天真好吗，Joker小姐？我说了，这里不是法庭，我不需要提供充足的证据来证明什么——就算这里真的是法庭，那也是我的一言堂，而你——抱歉，你只有‘认罪’的权力。”

看着眼中渐渐浮现出绝望的晓，苏芳的嘴角微微勾起。

“承认了，就能得到悔改的机会……”苏芳的声音很轻：“弃暗投明，放弃游走在钢丝线上的‘侠盗’之路，加入我的组织，在我的保护下尽情施展自己的抱负……对你们来说，这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吧，Joker小姐？”

她轻轻张开自己的怀抱，就像是等待回头的浪子投入怀抱的母亲。

花零的话：白的剧情真是好啊……难得TC翻译不摸鱼了，白和黑的对话真的是燃的一13.

第六十四章.毕竟，我也不是什么恶魔呀～

“你的组织？”晓皱着眉。

“没错，”苏芳微笑，“你以为我为什么一直对肆意传播恐慌——先别急着否定，好吗？”

苏芳竖起一根食指，在想要开口反驳的晓面前轻轻摇了摇。

“尽管‘怪盗频道’的游客大多都对怪盗团的种种‘侠义之举’表示钦佩和赞同，但对一般民众来说，疑似拥有‘改心’能力的怪盗团确实是需要恐惧的对象。”

苏芳指着晓手上的资料，语气笃定:

“鸭志田、斑木、金城，还有……”说着，苏芳突然皱了皱眉，将最后一个还没说出口的姓氏给咽了回去。

晓本该注意到这个也许能成为翻盘关键点的破绽，但她的注意力这会儿正集中在苏芳递给她的文件资料上——在龙司、杏、佑介和真之后，理所当然的出现了那几位‘罪人’的资料，所以她并没有察觉到苏芳的失言。

于是，苏芳继续说道:

“他们的突然认罪，对饱受欺凌的受害者来说固然是一件好事，可同样的，怪盗团所拥有的‘改心’能力也因此走进了大众的视野，并使得‘怪盗团该不会能够随意操控他人的心灵吧？！’——这样的恐慌在群众心里蔓延。”

“……为什么，你能肯定怪盗团拥有那样特殊的能力？电视上的专家学者，不都将这理解为‘遭受巨大打击——无论精神还是肉体——后产生的自我放弃心理’吗？在他们看来，怪盗团只是在用暴力手段逼迫他们屈服罢了……”

“一般人的话，会产生这种‘误解’也是理所当然的，但是……”苏芳笑了笑——在晓眼中，这个笑容充满了一种‘我吃定你了’的感觉，“谁告诉你我是‘一般人’了？”

“嗯？”晓一怔，紧接着便想起了拥有操控冰雪能力的卡莲，以及近身格斗技犹在她这个怪盗之上的白羽夫人。

“你的意思是说……”

“没错——”苏芳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打了个响指。

‘啪’的一声轻响后，清脆又令人毛骨悚然的冰裂声突然传入晓的耳中。

晓确定自己绝对没有走神，也没有突然被打一记麻药然后沉睡了很久很久什么的，但在那一声轻响之后，她眼中的世界，改变了——

卧室还是那个卧室，但……

那唯美华丽的冰花是怎么回事？

那遍布房间每个角落的耀眼的冰棱是怎么回事？

那在冰雪的妆点下颜值骤然上升了数十倍的吊灯又是怎回事？!

晓呼出一口寒气，紧紧抱住因为寒冷而瑟瑟发抖的身子——或许，那不是因为寒冷，二而是因为对未知事物上恐惧……

“这到底是……”晓的声音轻轻颤抖着，在从未有过的恐惧面前，她终于无法强装镇定了。

“还不明白吗？”不知何时披上了一件冬装外套的苏芳笑了笑，“我和你所谓的‘一般人’最大的不同，就是我相信着‘超自然力量’的存在啊……”

她轻声说着，突然抬起指尖，微微一勾——

直到这时晓才发现，原来房间里不知何时出现了第三个人!

那是一名黑发的少女，她的容貌隐藏在盛开的冰花之中，隐隐约约的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