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之誓约十字 第167章

少女的容颜一如往昔般绝美清丽，但那只黄昏色的眸子却又透露着不同于以往的戏谑与嘲弄。

她轻轻‘呵……’了一声，像是在熟悉身体似的重复着握拳松开的动作，那闲适的样子仿佛午睡后慵懒醒来的女王，没有丝毫战场的硝烟的气味儿。

所有死士与崩坏兽都停止了破坏文明的进程，它们将目光转向女王苏醒的摇篮，恭敬的俯身跪下。

空气安静了下来，除了轻微的呼吸声外，几乎没有半点多余的杂音，但随着黄昏色的光芒越发耀眼，似乎隐隐有声音从远方传来：

Hail my proud queen——

女王的臣子们如此低声吟唱着，共鸣的声音在空气中荡起肉眼可见的涟漪，重重叠叠，犹如花朵般盛开，交错在女王的足尖。

“腐朽的空气、肮脏的地面、满是灰尘与金属锈味儿的钢铁丛林——我本以为沉睡十四年后人类会稍微有所长进，却没想到还是一样的丑陋……”

从沉眠中醒来的女王陛下叹息着，却并没有半分惋惜的色彩，反而有种‘果不其然’的愉悦——

“果然，人类这种肮脏丑陋的生物，就该彻底从这个星球上消失才对。”

她的语气平静淡然的就好像只是说了句简简单单的‘你吃了吗？’一样，但周遭的其他人却绝对不会这样认为。

“终于还是苏醒了吗，第二律者·西琳。”

绮凛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作为在场众人中最先开口的那一个，绮凛自然吸引了琪亚娜——不，是‘第二律者·西琳’的注意力。

黄昏色的眸子扫过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西琳轻轻‘哦？’了一声，颇感兴趣的挑了挑眉：

“小家伙，原来你就是这具‘容器’的素体吗……不过，你的身上似乎散发着一些特别的气味儿呢……一些让我会忍不住回想起十四年前发生的那些事情的气味儿。”

“那不是当然的吗？”即便被拥有‘最强’之名的第二律者盯着，绮凛也没有丝毫怯懦，反而针锋相对的说道：“我就是曾经杀死了你的天命最强女武神——赛西莉娅·沙尼亚特的女儿啊，西琳！”

花零的话：标题来自《Befall》的歌词，原文是【Hail my proud queen ，on and on on and on】，翻译过来就是【女王万岁，不绝于耳】，这句歌词我还蛮喜欢的，也非常应景。

顺便，双十一你们都买了啥？

我买了一个黑曼巴的红蜘蛛，一个MR红莲圣天八极式，两个电脑包，两箱牛奶以及一个布袋……算是剁手比较狠的了2333

第四十七章.半身

“赛西莉娅·沙尼亚特……原来如此，这就是曾经战胜过我一次的那个女人的名字吗？”

尽管绝对不是什么能让人笑的出来的话题，但西琳的语气却出乎意料的淡然，就好像……她其实并不怎么生气似的。

当然，这只是倾听者们的错觉，事实上西琳简直恨透了那个将她从神座上一把拉下来的女人——空间、死亡、风暴、雷电、烈焰，再加上最后被她亲手从‘叛徒’手中取出来的‘无色之理’……曾经的她拥有整整六名律者的力量，距离真正的王座仅有一步之遥，可这一步，她却始终没有迈出去。

挡在她面前的，正是这名少女的母亲——赛西莉娅·沙尼亚特。

拥有‘最强’之名的天命S级女武神，黑渊白花的持有者，‘律者杀手’计划最接近成功的实验体……

即便是拥有六名律者力量的西琳，最终也倒在了赛西莉娅·沙尼亚特的面前，被那无与伦比的对人类、对女儿、对丈夫的爱击溃。

西琳憎恨着这个让她跌落神坛的女人，但另一方面，她也不得不承认，作为‘人类’，赛西莉娅·沙尼亚特确实足够优秀，甚至让她在怨恨之余也不免有些钦佩。

如果说‘人类’全体是一滩肮脏丑陋的淤泥，那赛西莉娅·沙尼亚特无疑是盛开在其中的最纯净的莲花。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西琳成为律者的时候不过十一二岁，自然是不知道周敦颐的《爱莲说》，但如果她的文化程度达到了天朝初中生水平，那她一定不会介意将这两句话赠送给赛西莉娅·沙尼亚特这朵高贵的‘凡尘之莲’。

恨归恨，但该钦佩的也该钦佩，西琳的这种心态与LPL赛区对Faker的感情类似，所以爱屋及乌之下，此时就算绮凛毫不客气的针锋相对，西琳也意外的没有特别生气——至少，没有生气到要一个响指干掉她的地步。

“赛西莉娅·沙尼亚特的女儿……你的母亲是这个世界上少有的能被我认同的女性，她的强大、骄傲、不屈与执着值得所有人去敬佩，”西琳淡淡的说道：“如果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类都能像她一样值得尊敬，那我或许还真的会放弃心中的怨恨也说不定，不过很遗憾，丑陋肮脏的虫子始终占据了大多数，我的诞生就是最好的证明……”

“所以，你究竟想做什么？用她的身体毁灭世界吗？”

“也许吧？”西琳微微一笑，突然将视线投向表情茫然的芽衣，“不过，在将一切恩怨了结之前，我还得先将失去的力量夺回来才行呐……”

她看着因为那戏谑的目光而骤然惊醒的芽衣，语气玩味：

“你说是吗，我的……半身？”

“半身？”陌生的词语让芽衣微微一怔，虽然不明白西琳这时候提到这个词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但身为武者的本能却让芽衣心里浮现出了不好的预感。

然而，还未等芽衣用实际行动表现出自己的戒备，眼前‘夺舍’了琪亚娜的西琳却……消失了！？

不是以极高的速度进行移动时产生的视觉误差，也不是所谓的隐藏在视觉死角的技巧，而是真真正正的字面意义上的消失不见！

“什……唔！”

芽衣的话还没说完，一只熟悉的纤细的右手便鬼魅般扼住了她的咽喉。

下一个瞬间，芽衣眼前一花，一阵天旋地转般的眩晕感传来——

待到她勉强回过神来时，芽衣却发现，自己居然已经身处距离地面数百米远的高空……

在呼啸的风声中，她听到有人自语道：

“这个高度的话，那些讨人厌的虫子应该就没法打扰了吧……你说是吗，我的半身？”

最后一句话，是西琳对芽衣说的。

不过，很明显西琳并不期待芽衣做出回答，因为那只扼住了咽喉的右手正在缓缓收紧。

淤积的血液让芽衣的面色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嫣红，她用力的抓向西琳的右手，想要将她的手拿开，但力量上的巨大差距却让芽衣的心一点点向下沉去。

“唔，这具身体的性能确实很不错啊，单单只是纯粹的肉体力量就能做到这一步吗……”

西琳似乎并不为芽衣的生死感到担心，只是轻声嘟囔了几句。

不过这也难怪，谁让西琳比谁都清楚律者这种存在究竟有多难杀死呢？

她自己，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

在那场十四年前的战斗中，融合了六名律者宝石力量的西琳被赛西莉娅击溃了，她的肉身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甚至就连之前吃掉的律者力量也以宝石的形式被人硬生生的从尸体中挖了出来，但她的意识却不死不灭。

‘人类’这个群体很奇怪，虽然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是丑陋肮脏的蝼蚁，但也有赛西莉娅·沙尼亚特那样高贵的凡尘之莲。

然而，就像赛西莉娅象征着‘人之美’一样，代表着‘人之恶’的家伙也是存在的……

他的欲望庞大的几乎无穷无尽，却又渺小的仿佛尘芥般令人鄙夷，但无论如何，在这庞大而又渺小的欲望的驱使下，西琳得到了新的身体——虽然，只是以‘寄居者’的身份。

她蛰伏在这具精心打造的‘容器’里，一睡就是十四年。

这其中，虽然也有短暂的醒来的时候，但大多数时间都在沉睡，直到最近一段时间才真正恢复清醒，并且开始着手接管这具完美的身体。

只可惜，因为那个家伙……

西琳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那名少年温柔的微笑着的面庞，于此同时，唇上似乎也传来了几许温热的触感……

唔……！

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女王陛下绝美的脸庞突然微不可查的红了红，不过很快，她又恢复了原本的平静与淡然。

咳咳……

总而言之，只要宝石还在，律者就没那么容易死去。

空之律者的宝石被那个拥有巨大欲望的男人夺走，并以此为核心构筑起了这具完美的‘容器’，所以西琳才能重获新生，而被封印的上一纪元雷之律者的律者宝石，则深埋在面前这名少女的身体里。

现在西琳所要做的，就是让她的半身——雷之律者宝石重新回归她的怀抱，将曾经遗失的力量夺回来。

“能拜托你不要再继续装作看不见、听不到了吗，我的半身？这样的游戏，实在是有些无聊……”

随着西琳淡漠的话语，捁住喉咙的右手正在一点点收紧。

浓郁的血色已经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紫红，芽衣的眼瞳一点点向上翻，眼看着就要晕厥过去，可就在即将到达极限的这一瞬间，她突然停止了挣扎——

这并非向命运低头的束手无策，而是在酝酿反击的力量！

“谁是你的半身了啊……你这自大的小鬼！”

第四十八章.最后一块拼图

“谁是你的半身啊……你这自大的小丫头！”

明明刚才芽衣还一副随时都有可能失去意识的狼狈模样，但就在真正到底极限的前一秒，她的态度却莫名其妙的强硬了起来——或者说，就像是西琳之于琪亚娜一样，从这句话说出口的那一刻开始，雷电芽衣便不再是‘雷电芽衣’，而是其他的什么了。

唯美华丽到令人窒息的雷之翼在‘芽衣’的身后张开，尽管只是片翼，却依旧显露出了身为王的威仪。

深紫色的雷光以雷之翼为中心开始扩散，覆盖在芽衣身体的各个角落，就像是骑士的甲胄。

黑色的长发与眼瞳似乎也被这雷光所影响，不再保持着纯正的黑色，隐隐透露出些许暴戾的深紫。

脸还是那张脸，人也还是那个人，但给旁观者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如果说之前的芽衣是温婉贤惠的大和抚子与武家之女的完美的结合，那此时的‘芽衣’便是脚踏雷电的征服女王！

毫无疑问，现在的‘雷电芽衣’已经异化成了某种特殊的存在，她就像是刚才被夺取了身体的琪亚娜一样，成为了那个特殊存在的‘容器’。

而这个特殊存在，则被西琳称之为‘半身’——

“终于不再玩儿躲猫猫的游戏了吗，我的半身？”

西琳似乎对‘芽衣’的突然爆发并不感到意外，早在雷光刚刚爆发的时候，她便松开了紧捁着咽喉的右手，微笑着退去。

暴烈的雷光没能伤害到她分毫，那耀眼的她优雅的翘起笔直修长的美腿，一手托着腮，一手把玩着披散下来的纯白长发，漫不经心的说道：

“我还以为你会一直死犟着不承认呢，幸好，虽然是上一纪元的老古董了，但多少还知道变通……呵呵，我的半身，看来你也被‘容器’影响了呢，虽然是往好的方向……”

“半身？”‘芽衣’冷哼，“别开玩笑了，第二位，我可不是什么‘半身’——征服的雷电，绝不屈从于任何存在！”

虽然和死士崩坏兽同为崩坏侧的存在，但她对这位女王陛下的态度却不像那些低级存在一样除了‘敬畏’之外再无其他感情，言语中颇为不屑的样子。

这无疑违反了崩坏的金字塔阶层准则，因为理论上来说，作为这一纪元诞生的第一名律者——这里当然是无视了某位打从诞生过程起就出了‘大问题’的真正的第一律者——本身又是空间主宰的女王陛下应该是除了‘神’之外位于金字塔最顶点的存在。

然而，这就和天花板上面还有个二楼住户一样，无论二楼环境条件有没有一楼好，装修有没有一楼漂亮，人家就是能压你一头。

‘芽衣’，就是这样一位二楼住户。

本纪元诞生的律者目前仅有三名，其中第一律者理之律者在诞生过程中出了点儿小岔子，律者意识彻底被柏林遇难者的意识吞没，并且在那个男人身上得到了完美的统一，最终形成了以世界为名的‘瓦尔特·乔伊斯’这个特殊存在，第二律者空之律者自然诞生于西伯利亚，是人体实验的产物，最后的第三律者则是苏扉一时大意手搓出来的……

自然诞生的律者就只有这几位，但‘不自然’的呢？

比如说，通过移植上一纪元遗留下的律者力量的象征——律者核心化作的晶体型宝石而升华成律者的存在……

在十年前的‘那次事件’中，苏扉拼着影秀被熔断也砍掉了凯文1号一只胳膊，算是赢得了战斗的胜利，但已经精疲力竭的他却无力阻止幕后黑手将芽衣带走。

时至今日，他依旧想不通幕后黑手——也就是可可利亚为什么要对芽衣下手，他也不知道芽衣从消失到再次出现的这段时间里究竟经历了些什么，甚至就连芽衣自己都说不清楚。

问题的答案，其实很简单……

上一纪元逐火之蛾的天才美少女科学家——Mei在末日到来之前，将被击败的律者的律者核心拆分成了两份，其中能够被掌控的一份留在了地球，变成了神之键的核心，无法被掌控的那一份则被她封印在了月之暗面。

Mei这样做的目的暂且不谈，她没有想到的是，机缘巧合之下，无所不在的‘神’将这份被封印在月球的力量赐予了西琳，让她吸收融合了另外四名律者的力量，几乎踏临神座。

然而，西琳最终还是失败了。

她的尸体被当做实验样本解剖研究，‘神’所赐给她的四名律者的力量也以宝石的形式被人类占据——疾疫的烈焰、征服的雷电、渴望的风暴、静谧的死亡……

十年前，可可利亚对芽衣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将征服之雷电宝石埋藏在了她的身体里，以‘雷电芽衣’这名少女容器，让雷之律者得以复生。

她绝非普通意义上的律者，不止力量因为宝石的原因而比真正的律者要弱上一大截，就连意识也并非完全来自于芽衣心里的阴暗面，然而，她的力量与‘阶级’却又与真正的律者别无二致——仔细想想，这意味着什么？

一个空有律者身份也占据了相应的律者序列，力量却远远不如真正的律者的‘Faker’……

或许，这就是Jormungand的目的也说不定……

当然，无论Jormungand——无论Thor是为了什么才亲手将自己的女儿送上了通往神之路的祭坛，至少这一刻，可可利亚的目的是达到了。

表面上来看，可可利亚和Jormungand的目标一样，只是为了尽可能削弱律者的力量，然而实际上，可可利亚很清楚焉律者的力量究竟有多恐怖，人类根本就不可能有胜算。

唯一能拯救人类的，就是与崩坏共生。

而在Persona计划大功告成的现在，共生计划仅有的疏漏，便是尚且薄弱的技术实力。

不过，在这一刻——在雷电芽衣真正作为‘雷之律者’觉醒的这一刻，可可利亚终于找到了共生时代蓝图的最后一块拼图。

第四十九章.Mei的后手

这个世界上从不缺少拥有野心的人，区别只是有的人野心大有的人野心小，有的人会拼劲全力的去实现自己的野心、让梦想照进现实，有的却只能在碌碌无为大半生后得来一句‘心比天高’的刻薄讽刺。

会说漂亮话的人很多，但就像只有将漂亮话变成现实的人才配被称之为‘英雄’一样，真正的野心家，绝不是那些只会蜷缩在阴暗的角落里幻想着‘如果……今后……’的Loser，而是拥有巨大的欲望和野心并愿意赌上一切去实现的人——他们的所作所为或许无法被常人所理解、被社会所接纳，但至少，他们注定了会被历史所铭记。

无论是奥托·阿波卡莉丝、可可利亚还是神秘的Jormungand盟主，他们都为自己的‘野心’赌上了一切。

这份执着、这份热情、这份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心……尽管走在注定不会交错的道路上，但他们的步伐却又是如此的相似。

不过，比起另外两人，可可利亚离终点的距离，要更近一些。

从Wraith带着芽衣、琪亚娜和布洛妮娅冲进战场的那一刻起，某座位于太平洋底部的逆熵军事基地便进入了满负荷运转状态。

无论这座军事基地过去有多不起眼，至少在这一刻，它就是大半个逆熵的主心骨，因为激进派的领导人可可利亚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