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之誓约十字 第168章

艳丽的成熟美妇披着一身厚重的军大衣，尽管身段依旧妩媚妖娆，但那股从骨子里透露出的铁血气息却冲淡了所有的勾魂摄魄，反而给人一种铁血军人般的感觉。

那张总是温柔的笑着的脸庞上再也看不到一丝平日里的温和善意，尖锐的仿佛冰棱一般。

她是可可利亚，却不再是‘可可利亚孤儿院’的院长可可利亚，而是逆熵激进派的领袖可可利亚，一个毁灭了世界，并重新创造世界的女人……

“情况怎么样了？”

“报告可可利亚大人，在实验体K-423受到了剧烈的感情刺激后，原本蛰伏在K-423身体内的空之律者宝石里的第二律者已经活性化，从布洛妮娅身体里的崩坏能监视器反馈来的情报来看，目前K-423体内的崩坏能波伏已经无限接近于十四年前在西伯利亚获取的数据，基本可以判断为……”穿着白大褂的量产型研究员咽了口水，小心翼翼的说道：“——基本可以判断为，目前这具身体正在被第二律者·西琳所掌控。”

“也就是说，天命那边的实验成功了吗……”可可利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接着又问道：“北辰……不，雷电家的小丫头呢？”

网络延迟无论何时都存在，特别是在Jormungand大范围投放了强干扰装置之后，此时逆熵基地里显示的并非百分之百同步的实况直播，而是几秒钟之前的‘录像’。

就在可可利亚问出这个问题的同时，基地的所有研究与安保人员的眼睛都被骤然绽放的深紫色雷光狠狠的闪到了一下，只有将目光移开的可可利亚等少数几个人幸免于难。

在她强大的威慑力下，就算眼睛被刺的生疼也没有人敢痛呼或抱怨，不过，就算真的有人嘟囔了几句，可可利亚大概也不会介意吧？因为现在的她根本就没闲心将注意力放在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上……

她死死的盯着屏幕上那华丽绚烂的雷之翼，右手狠狠的一捶座椅，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很好！雷电家的小姑娘也成功觉醒了！十年前的选择果然是正确的，她就是征服宝石最完美的载体！”说着，可可利亚猛的回过头，那双隐藏着无数光华的眸子死死的盯着身后的量产型研究员：“她身上的崩坏能读数呢？和征服宝石完全一致吗？还是说……”

可可利亚没把话说完，但她身后的研究员却很清楚可可利亚真正在乎的是什么——是的没错，借用只剩下一半力量的宝石强行占据律者的序列位置并削弱律者的力量的确是可可利亚的目的之一，Jormungand的计划从某种角度来说也算是取材自可可利亚，但可可利亚的真实目的却绝非削弱律者力量这么简单，而是以律者宝石和律者为媒介，挖掘出隐藏在雷电芽衣身上更深处的‘宝藏’……

量产型研究员没回话，满头大汗的他拼命操控着手中的平板，一行行数据与图表瀑布般倾泻而下，在他的脑海中一点点串联成可可利亚需要的东西。

可可利亚没有打扰这名研究员，她安静的守在一旁，默默的等待着。

时间一点点过去，可可利亚却没有半分不耐，而事实证明，她的耐心与等待是值得的——在漫长而又短暂的三十七秒之后，研究员给出了她想要的答案：

“成功了，可可利亚大人！我们成功了！雷电芽衣的身体里果然埋藏着Mei的秘密！”

“仔细说说——”

与亢奋到失态的研究员不同，现在可可利亚还能保持冷静——至少是表面上的冷静。

“好的！”研究员重重的点了点头，因为激动而颤抖个不停的手指戳在平板的显示屏上，解释道：“您看，可可利亚大人，这个——”他指着一行酷似y=x^3函数曲线的线条，“是从第四律者雷电芽衣身上侦测到的崩坏能强度曲线，这条线和其他律者觉醒时侦测到的形状类似，只是幅度多少有些不同罢了。”

他咽了口水，继续说道：

“通常来说，一般的律者在觉醒时应该只会产生一种崩坏能反应，但是，雷电芽衣不同，从她身上侦测到的崩坏能反应曲线，有两条——”

他的手指向下划去，指向一条歪曲的很有美感的波浪线——不，与其说那是一条波浪线，倒不如说一种用与当今社会不同的语法和文字写出的一句、一个坐标、一个信号，一条通向未来的路。

“是的，可可利亚大人，您没有听错，同一个人的身上存在两个不同的崩坏能反应，而且强度、范围都有区别！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她‘不只是一个人’！”

研究员神经质似的打了个冷颤，然后才接着说道：

“如果雷电芽衣在三岛家长大的话，那这也不是不能理解，因为三岛世代修习将崩坏能锤炼成‘气’的武术，会有误差实属正常，但雷电芽衣不一样！她第一次接触崩坏能就是征服宝石，而且一接触就是十年！整整十年！她本该与征服宝石合二为一！但是，在宝石真正觉醒的这一刻，她的体内却突然出现了第二个崩坏能反应！”

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那双因为激动而一片通红的眸子里充满了喜悦：

“您的推测是正确的，可可利亚大人！那个上一纪元以一己之力将人类从绝境中拉出来的女人果然不会只将希望寄托在自己的男人身上，她还留下了其他后手！而那个后手的关键，正是足够高强度的崩坏能反应！我不知道转世投胎之类的说法究竟成不成立，也不知道她是不是Mei的私生女或者其他的什么血亲，但是，雷电芽衣——她就是打开宝藏的钥匙！这点毋庸置疑！而这段话——”

他用力的戳着平板的显示屏，发出‘邦邦邦’的吵闹声响：

“——就是Mei留给我们的藏宝图！只要能破解这段话里隐藏的信息，我们就能得到Mei的宝藏！”

第五十章.在小说里寻找认同感的女孩儿

通过Project.Persona，可可利亚证明了自己的想法是可行的，在环境因素与‘引领者’的诱导下，初生的律者意识的确有可能被宿主的原生意识影响，从人类之敌摇身一变成人类最忠实的伙伴，为了自己的宿主，它们甚至不惜对高高在上的‘神明’拔刀相向。

共生的时代的序幕，由此揭开。

但是，仅仅如此是不够的，Project.Persona的成功虽然说明可可利亚的想法至少不是痴人说梦，但想要真正让人类走进共生的时代，单单只有几个成功的样本还远远不够。

来栖晓、高卷杏、坂本龙司……他们能顺利的觉醒Persona固然和可可利亚的正确诱导有着不可分离的关系，但更重要的是，他们本身就是有‘资质’的人。

如果可可利亚和Mei一样只想为未来保存火种，那她只需要挑选拥有‘资质’的人并赐予他们共生的力量就可以了，不过很‘可惜’，可可利亚想要拯救的不是部分拥有‘资质’的人，而是全人类。

以逆熵如今的技术实力，想要跨越‘资质’的鸿沟达成拯救全人类的伟愿无异于痴人说梦，但是，她知道有人能做到——上一纪元，那个以一己之力将人类从生死存亡的悬崖边硬生生拉了回来，又为下一个纪元的抗争埋下了火种的女人，Mei。

逐火之蛾的技术实力远不是现在的逆熵与天命所能比的，即便只是遗留下的残羹冷炙也让这两大超级组织受益无穷。

但是，现在发掘出的这些遗产，就是逐火之蛾的全部了吗？

那个曾经与崩坏厮杀到最后一刻、要不是因为某个研究员的失误甚至有可能战胜绝望终焉的逐火之蛾，真的就只留下了这些东西吗？

可可利亚认为不是的。

无论是月球上那座封印了神的宫殿，还是各种记录中隐约提到的‘剑冢’这个词，似乎都预示着逐火之蛾还有其他更珍贵的遗产留存在世界上。

于是，可可利亚将目光放在了与Mei有着一模一样的容貌的雷电芽衣身上。

她一直认为这个世界上从不存在绝对的巧合，一切的‘偶然’都是有迹可循的‘必然’。

这个世界上或许的确存在着没有丝毫血缘关系但却长相及其相似的两个人，但这并不妨碍可可利亚做出一个大胆的尝试——所谓‘赢了血赚，输了不亏’，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如果Mei和雷电芽衣之间真的有什么联系、如果雷电芽衣的身体里真的埋藏有Mei留下的后手，那将其激发出来的最好的方式，无疑就是足够高强度的崩坏能反应——换就是律者降临。

律者的诞生预示着一个时代的终焉，可可利亚相信，Mei不会不知道在末日面前人类的生还高于一切的道理，所以她才在十年前联合三岛内部迂腐不化的老古董以暗杀白羽苏扉为掩护，将雷电芽衣从守备森严的三岛本家里偷了出来。

Project.Persona成功了，Mei留下的后手也找到了——可可利亚的剧本，到此便告一段落。

剩下的，就是找到Mei遗留的宝藏，带领全人类走向新的时代——与崩坏共生的时代。

可可利亚看着屏幕上交错的雷鸣与虚无，但她的目光却已经跨过面前的重重阻隔，落在了并不遥远的未来……

“人类，由我来拯救——”

……

就在可可利亚做出主角宣言的时候，沧海上空的战斗才刚开始。

虽然早已知道征服的雷电不是乖宝宝，但看到她那桀骜不驯的样子，西琳还是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你是在抗拒王的御令吗，逆臣？”

“逆臣？”雷之律者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不过只是一时侥幸获得了‘神’的赏赐罢了，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女王陛下了吗？”

“君权神授，”西琳微微一笑，“既然‘神’赐予了我权柄，那我当然要好好的运用。”

“你的傲慢与不自知让我感到恶心，”雷之律者冷笑，“不过也罢，毕竟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又被封印了十四年，心智不健全实属正常。”

“你这无礼的家伙——！”西琳咬牙，“同样被封印了十四年，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

“就算被封印了相同的时间，我们之间也有绝对性的差距哦，”雷之律者呵呵一笑，语气轻佻：“比如说……智商？”

“……！”

被自己的‘半身’这么一通乱怼，就是脾气再好的人也受不住，更何况西琳也着实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大小姐，她之前那副闲适优雅的样子全是装出来的……

现在都被人当着面说‘乳臭未干’、‘心智不健全’，又被赤裸裸的嘲讽智商有问题，西琳要是沉得下来气才是见鬼。

“你这逆臣……！”

“一口一个‘逆臣’的叫着……你当真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吗？该不会是从小说里看到了又觉得很帅就顺便拿出来用一下吧？‘我重临世界之日，诸逆臣皆当死去’什么的，似乎的确很有气势诶？”

“唔——！！！”

西琳那双漂亮的黄昏色眼睛都快被气红了。

她万万没想到，这个十四年前还乖乖被自己吃掉的家伙在十四年后居然变得如此尖酸刻薄，而且句句戳心，更可气的是她居然还没法反驳……

都怪那个白发蓝眼的女孩儿！

没事儿看什么《龙族》啊！

在小说里找认同感什么的简直蠢透了！

你这笨蛋！

笨蛋笨蛋笨蛋！

西琳心里都快恨死这具身体的原主了。

正当西琳疯狂输出自己的时候，雷之律者也没闲着。

正所谓‘攻其不备，出其不意’，既然现在的第二律者因为嘴炮而一时沉不下心来，那雷之律者自然要抓紧这个绝好的机会尽快脱离战场。

她毕竟是依靠只剩下一半力量的律者宝石苏醒的律者，力量上和西琳还是有不小的差距，而且这具身体的主人雷电芽衣也并没有放弃反抗，一直试图将掌控权抢回来——若非如此，她的背后也不会仅有一只华美绚丽的雷之翼了。

真要跟第二律者正面较量的话，她的胜算其实小的可怜。

幸好，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花零的话：还没到苏扉登场的时候呢（望天

不过，应该也不远了~

第五十一章.龙鸣

其实雷之律者也不是在无脑黑西琳，因为有些事情并不是为怼而怼，而是确实存在的事实，比如两人之间的确存在一定差距——智商上的差距……

当然，这不是西琳的错，毕竟觉醒前的西琳不过只是一个在研究员里长大的可怜的实验体，觉醒为律者的时候才十二三岁，还是个正儿八经的小学生。

才刚觉醒没多久，西琳就被天命联合逆熵来了个‘大’的，不但意识陷入沉迷，尸体也被当做宝贵的素材解剖分析。

在今天之前的这十四年来，西琳的唯一一次苏醒，就是趁着琪亚娜精神动荡的时候暂时夺取了身体的控制权，可还没等她做些什么就被苏扉一吊坠打回了深渊，甚至还赔上了自己的初吻……

其他时间，西琳不是沉睡在意识空间的深处，就是看着熟悉的培养槽发呆，直到近几年来才多了一些其他的风景，比如冰原、冰原和冰原，被琪亚娜用各种枪斗术干掉的同类的尸体、尸体和尸体，以及那名夺走了她一半初吻的少年……

与之相比，同样被封印了十四年，可雷之律者的十四年就要比西琳有意义多了。

至少，在沉睡在芽衣身体里的十年里，雷之律者明白了一个道理——知识，就是力量！

庞大的崩坏能经由征服宝石转化成纯粹的电流，晶蓝色的电光缠绕在雷之律者的身上，渐渐转化成类似导轨的两个方条。

雷之律者眯着眼，物理课上老师开玩笑一样的提到过的‘Rail Gun’的概念在她的脑海中回放。

这是她第一次尝试将课堂上学到的东西运用到现实中，虽然实际运用肯定不会只是知道原理就能成功那么简单，但是不要紧，她是律者，是征服雷电的神之使徒，是大自然的宠儿——

区区Rail Gun罢了，说到底不还是电磁感应现象的运用？这能难得到我？

不要小看律者的知识储备啊！

导轨、导线什么的本来就是电流、电荷与磁场的载体，这些东西直接用律者的能力强行补足就好，至于弹丸？

雷之律者目光一凝，硬生生的用自己的能力在身边构建出了一个简易到只剩下基本原理的Rail Gun发射装置，而被发射的弹丸，正是她自己！

电光一闪，在洛伦兹力的作用下，雷之律者的速度在这一瞬间远远的凌驾于音速之上！

她整个人都化作了一道晶蓝色的流光，只一瞬便远离了战场！

既然硬来打不过，天穹之上的那几位又不‘挑食’，那对于雷之律者来说，‘逃’自然是成为了最好的选择——不，这不是逃，这只是‘战术转移’罢了！

雷之律者微微一笑——虽然这个笑容在风中凌乱成了一个表情包，但至少这一刻，她成功逃离了危险的战场！

遗憾的是，也‘只有’这一刻……

晶蓝色的流光划过天际，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被速度剥夺了部分感官的雷之律者没有发现，正前方的空气中隐隐闪过一抹黄昏色的光华……

下一个瞬间，晶蓝色的流光再次闪过、闪过、闪过——

当第七次闪过同一片空域后，雷之律者终于意识到了不对。

她强行操控崩坏能转化而来的电磁力将自己定在半空中，可还没等她调整好姿势，一只熟悉的纤细的右手便从一个熟悉的角度迎面而来。

雷之律者一惊，双手一挥，晶蓝色的电光一闪，强烈的电磁力将空气中弥散的铁屑凝聚在一起，形成了一条漆黑的长鞭。

在电磁力的作用下，细微的铁屑在极小范围内以极高频率震荡着，发出刺耳的蜂鸣声。

高速震荡的铁砂之鞭宛如电动链锯一般，不要说区区人体，就连航空工艺的金属钢板都能轻而易举的撕碎，但那只纤细的右手却无视了这条骇人的铁鞭，鬼魅般扼住了她的咽喉。

漆黑的巨蛇狂乱的舞动，却仿佛猴子捞月一般，只泛起片片涟漪。

“唔——！”

“我厌倦了，逆臣——”

西琳冷冷的看着脸上写满了痛苦的雷之律者，一字一顿的说道：

“我的耐心还没有多到能一直陪你玩儿下去的地步，既然你执意违抗我的命令，那我只好用暴力手段强迫你屈服——就像现在这样。”

那只纤细的右手缓缓收紧，而雷之律者脸上的绛紫也在一点点变得更加深厚。

律者是神的使徒，自然的宠儿，但既然她们选择将人类作为自己的载体，那也就意味着她们必须要承受相应的风险。

人被杀就会死，觉醒的律者也是一样——对她们来说，下一次太过长久的沉眠，与死亡又有什么区别呢？

“空之律者——”雷之律者咬着牙，艰难的说道：“主宰空间的能力……真是麻烦的力量啊……”

“既然知道，还妄想逃跑？”西琳冷笑，“你以为你的话术真的那么管用？你以为我事先会什么准备都不做？太天真了，逆臣，这片空域早已在我的掌控之中，无论你的速度再怎么快，你也不可能逃离我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