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之誓约十字 第201章

在女孩儿的身体被重力俘获之前，一只坚实有力的手臂温柔的揽在纤细柔软的腰肢。

“……”

他在少女洁白的额头轻轻印下一个吻，就像童话里的王子一样，等待着沉睡的公主从长眠中醒来，等待着她轻声呼唤自己的名字，然而……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时间一点点过去，可少女紧闭的双眼却没有一丝张开的迹象……

终于，苏扉忍不住了：

“芽衣……？”

他轻轻摇晃着少女纤弱的肩头，嘴角温柔的笑意渐渐僵硬，他期待着少女突然睁开眼，坏笑着在耳边说声‘That’s a surprise~’，可等待着苏扉的，却是无尽的沉默……

“为什么……”

如水般的温柔渐渐冰封冷却，浅灰色的眸子里透着几分难以置信的晦暗。

“我明明应该已经彻底封印了律者意识才对，为什么……为什么芽衣还不醒来？”

与其说是苏扉对自己的力量充满自信，倒不如说他是相信着五百年前的卡莲·卡斯兰娜——既然力量尚且不如自己（非自夸，事实而已）的卡莲都能凭借刚刚觉醒的犹大封印侵蚀之律者，那他应该没有理由做不到同样的事情才对，可是……为什么！？

“大概，是因为芽衣殿下自己不愿意醒来吧？”

不知何时出现在苏扉身边的器灵少女轻声说道。

“什么……？”

苏扉愕然回神，却发现那张熟悉的容颜上正浮现着一种陌生的感情——那是，怜惜？

“设身处地的想一下吧，殿下——”犹大轻轻叹了口气，或许是因为找回了失去的另一半的关系吧，现在的犹大虽然身材样貌都没改变，但战袍的样式却变得更加华丽，整个人看起来成熟了许多，那种淡定从容的气质更是与之前的蠢萌少女判若两人。

“芽衣殿下在昏迷前，都经历了些什么？”

犹大循序善诱。

“……”

苏扉皱着眉，他又不姓宇智波，当然不会一直将过去的悲剧耿耿于怀，更何况，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说苏扉是‘死’了一次，但就本人的实际感觉而言，苏扉只是胸口一痛，紧接着便失去意识、晕过去了而已。

再次醒来时，虽然身体虚弱了许多，原本温顺的崩坏能也隐隐有了失控的迹象，可总的来说还是利大于弊，不仅入手了谏山黄泉这个特殊队友，更是得到了雷电龙马的礼物……

单纯站在苏扉的角度来说，这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是的，苏扉心里的感觉就是这样，除了不再跳动的心脏外，他甚至没有自己已经‘死了一次’的实感。

但是……

对芽衣来说呢？

苏扉突然沉默了。

明明是不那么愿意再次回想起的事情，但当苏扉刻意在记忆中向过去回溯时，那一幕幕场景却仿佛就在一回首的距离……

他想起了那只撕裂了胸膛的纤纤素手、想起了心脏被从胸腔中撕扯出去的痛楚、想起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吞咽声，然后……

他终于记起了，那只拼命扼住咽喉的手臂。

他终于记起了，那滴止不住落下的泪珠……

于是，苏扉懂了。

“这样啊……”

苏扉轻轻叹了口气。

或许对苏扉来说，两周前的一切不过只是一场噩梦，但对芽衣来说却绝非如此。

雷之律者的苏生在世界蛇的计划之内，刚刚苏醒的她的力量是不完全的，甚至就连完全压制宿主本人的意识都做不到。

对他人来说，这或许能成为翻盘逆转的希望，可以‘征服’为名的雷之律者，却将这缕希望的烛火也变成了自己的力量——

尽管无法夺回身体的控制权，但芽衣的意识自始至终一直保持清醒，然而，对于她来说，在意识清醒的时候经历那一切，才是真正的残忍。

因为，这意味着她不得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撕裂恋人的胸膛、取出他的心脏，然后，在他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狂笑着将那颗还在手心微微跳动的血肉吞入腹中……

她在心里绝望的悲鸣，那声音凄洌如刀，为了阻止这一切，她甚至不惜拼了命的去自残，那只手将咽喉抓的鲜血淋漓，但这还不足以对抗在她蛰伏十年的雷之律者……

十年的潜伏，雷之律者对芽衣的了解或许比苏扉还要深，她很清楚该怎么让这个坚强善良的女孩儿陷入真正的绝望……

鲜血滑过喉咙的黏稠触感、脏器的碎片和血肉顺着喉管落入腹中，用最残忍最疯狂的方式与心爱的人融为一体……是了，还有什么能比亲手虐杀自己的恋人更能令人绝望的吗？

没有的吧？

不存在的吧？

所以，雷之律者才亲手主演了这出好戏。

或许在苏扉眼中，两周前的一切不过只是一场稍微长一点的噩梦，但对芽衣来说却绝不仅如此。

她无法原谅弱小的无法反抗雷之律者的自己，无法原谅亲手撕扯出苏扉心脏的自己，无法原谅将苏扉的血肉生吞下去的自己，无法原谅……是的，她无法原谅亲手杀死了苏扉的自己！

芽衣的精神因为雷之律者精心导演的这一出好戏而濒临崩溃，自责、愧疚、悔恨、绝望……这些漆黑的感情犹如囚笼般将她禁锢在深不见底的深渊。

雷之律者的意识的确已经被苏扉封印了，但只要芽衣的心结没有破除，沉睡的公主就永远不会醒来……

“结果，到头来还是要靠爱与信念来拯救世界啊……”苏扉苦笑了一下，这是他最不擅长的领域……幸好，他的身边还有犹大。

“能帮帮我吗，犹大？”

樱发少女的身影缓缓在苏扉心中浮现。

如果是和卡莲并肩战斗过的犹大的话，说不定……

在苏扉期待的目光中，犹大微微一笑，淡淡的说道：

“乐意之至，殿下，不过——”说着，犹大的目光突然转向另一边的战场：“在此之前，我们还有些问题需要处理呢……”

花零的话：雷电龙马的技术当然是世界蛇给的，但世界蛇的技术是从哪里来的呢？这就是个很有趣的问题了……前几章一直在挖的坑就是跟这个有关的，大家可以期待一下（笑

顺便，这一卷快要结束了，下一卷《缘起八重》，那两个让我入坑崩3的女人终于要出场了！

第四十九章.前任与现任

从那只手鬼魅般搭在肩上，而自己却根本没有察觉到有人到来的那一刻起丽塔就知道，这个车，她翻定了。

俗话说的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丽塔固然是强大无比的S级女武神，单论战斗力不知爆了某个靠后门上位的丢人S级多少条街，是仅次于手握最强神之键黑渊白花的幽兰黛尔的强大战斗力，是天命摆在明面上的‘最强’的象征之一。

第四世代女武神弑神装甲与第二世代诸神座武装恒霜之丝卡蒂的加成，再加上足以在不穿戴女武神装甲、只使用武器就能与任意第四世代装甲战成平手的惊人武艺，以及曾经在狄拉克之海冒险的神秘加成……

毫无疑问，丽塔是站在这个世界最高峰的存在，能压过她一头的，至少在明面上只有幽兰黛尔和三岛平八这两人。

只可惜，后来者未必不能居上。

名为白羽苏扉的少年从真正觉醒的那一刻起就展现出了压倒性的统治力，在他面前，丽塔就像是如来佛祖手中的孙猴子一般，再怎么努力捣腾都翻不出佛祖的五指山。

丽塔早已对此有清醒的认识，所以从苏扉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她身后的那一刻起，丽塔干脆放弃了反抗，任由苏扉摆布。

“你还真是配合啊……”

太过顺从的丽塔，自然是引来了苏扉的吐槽。

“神州有句话是这样说的：识时务者为俊杰——”

丽塔一边说着，一边配合的举起双手，金色的锁链在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中滑过少女精致的锁骨，又穿胸前雪白深邃的沟壑、惹人遐想的腋下，用一种非常‘艺术’的方式将她锁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犹大的绑法太过‘艺术’，丽塔脸上似乎有些不自然的潮红……

“既然注定了所有的反抗都是无用功，那又何必自找苦吃呢？”

“……你还真是看的开啊。”苏扉无语，虽然他也不认为丽塔真的会顽强的抗争到底，那一点儿都不符合少女的‘心机Girl’的‘人设’——是的没错，苏扉对丽塔的印象除了那句‘冰冰凉凉的香、莹莹浅浅的笑’之外，就是心里似乎一直藏着小秘密、做事很有阴谋感的‘心机Girl’。

尽管丽塔对外一直宣称自己是‘忠诚的女仆’，可苏扉无论怎么想怎么都觉得‘女仆’比起‘职业’更接近‘趣味’，丽塔总是穿着女仆装的理由，大概仅仅只是因为女仆装好看以及扮演女仆很有趣而已……

咳咳！言归正传——

虽然苏扉不觉得丽塔对天命和奥托的忠诚度，已经高到了让她可以理直气壮的说出‘宁死不屈’这四个字的地步，但是……这也未免太配合了吧？

他都还没说话呢，丽塔就乖乖举起手来任其施为，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在拍什么小电影呢……

“苏扉大人，讨厌这样的丽塔吗？”

面对丽塔促狭的笑容，苏扉只能用沉默来应对。

明明占据上风的是他，将敌人打到连反抗的念头都没有、只能乖乖束手就擒的也是他，但面对小恶魔属性全开的丽塔，苏扉却完全招架不住。

要是丽塔负隅顽抗，摆出一副誓死效忠天命、就算是死也要拉着苏扉一起下地狱的样子，那苏扉当然不介意下狠手告诉她什么‘弱肉强食’这四个字该怎么写，但问题是，丽塔根本一点儿反抗的意思都没有，任由他摆布，简直就像是精致的玩偶一样……

这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已经让他很无语了，但更让苏扉难受的还在后面。

两人第一次见面时还是苏扉仗着口花花的优势对丽塔百般调戏，可一段时间不见，丽塔却仿佛在悬崖下获得了千年功力一般，轻而易举的就把苏扉杀的丢盔卸甲。

就连将吊坠样式的崩坏能抑制器挂在她脖子上这么个小小的动作，都能让丽塔嫣然一笑，用妩媚勾人的声音轻轻说道：

“苏扉大人，如果丽塔没有记错的话，这应该是您送给琪亚娜大人的定情信物吧？”

聪明的少女没有把话说完，她很清楚，这种‘点到即止’的说话方式才是最让人心痒痒的。

在被苏扉撩的一颗少女心砰砰乱跳之后，下定决心一定要找机会撩回来的丽塔，可是花费了无数个日日夜夜，苦心钻研各种言情小说漫画，为此甚至不惜打着‘查寝’的名义，突击搜查了好几次幽兰黛尔的宿舍，因为她觉得年龄跟苏扉相差无几的幽兰黛尔更懂这个年龄段的少年喜欢哪种口味的……

尽管丽塔的突袭查寝一度让幽兰黛尔的少女心濒临破碎，但丽塔却是次次都满载而归——没办法，她太了解幽兰黛尔了，就算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她藏那些书刊的地方。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现在的丽塔可不是两个多月前那个会被苏扉三言两语就弄的羞涩不堪的纯情少女了，虽然实战经验依旧等于零，毕竟丽塔不可能拿自己在小说漫画里学来的东西去对付不灭之刃的战友，更不可能去撩天知道心理变态指数到底突破了多少层天花板的奥托，但至少在理论知识方面，她可是大师级的！

尽管这对她目前的境况没什么帮助，但是……

开心就好了嘛！

少女如此想到。

（说句题外话，虽然总是用‘少女’这个词，但丽塔的生日其实是1995年3月1日，而本书目前的时间线则是崩坏系列故事开端到2014年，换句话说，丽塔其实早就过了‘少女’保质期了，跟仲夏夜外传里的姬子阿姐一样……）

不过，虽然丽塔满脑子都是些不着调的东西，但她却没有出卖德莉傻和姬子。

自始至终，丽塔都表现的就好像是自己一个人开着战舰来偷袭苏扉似的。

队友？不存在的。

遗憾的是，或许苏扉的确顾不上还没开打就已经被碳基狩猎者叼走姬子和德莉莎，可犹大却不会忘记自己的快递员。

“殿下，不洁的血脉还未消散，请问是否允许追击？”确认丽塔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后，犹大并没有像以前那样‘灵体化’，而是恭敬的问道。

在出声询问的同时，从袖袍里垂下的金色锁链也微微颤抖起来，锋锐的尖端隐隐指向丽塔身后的某个方向……

“不洁的血脉？”苏扉轻轻‘咦’了一声，这个说法他还是第一次听到。

“借助崩坏的力量，让已死之人的血脉与灵魂在人造的躯壳上复苏，虽然只是个失败的实验体，但也勉强算是我曾经的使用者。”犹大淡淡的说道。

第五十章.熟悉的陌生人

还是被发现了吗……

丽塔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她方才的种种表现，除了报复苏扉两个月前的调戏之外，也未尝没有转移苏扉注意力的用意，只是丽塔没想到，已经有了跳反心思的自己没有卖队友，反倒是被天命当做祖宗一样供了两千多年的犹大‘叛变’了。

不过想想也是，犹大真正承认的主人就只有卡莲·卡斯兰娜和白羽苏扉，因为只有他们才能在淡金色的十字架上勾勒出赤与黑的线条，解放——或者说‘觉醒’犹大真正的力量。

除此之外的其他人，对犹大来说充其量也不过只是‘使用者’，而不是值得守护的主人。

较真来说的话，其实德莉莎使用犹大的时间远比卡莲更长，毕竟后者英年早逝，而前者虽然顶着一张萝莉脸和萝莉身材，但真实年龄却已经四十多岁了。

（德莉莎生于1972年，现在则是2014年，换言之，这只萝莉样的大姨妈已经42了……）

只可惜，德莉莎的身份注定了犹大不可能承认她是自己真正的主人。

或许犹大不会介意德莉莎身体里流淌着的高阶融合型崩坏兽毗湿奴的血液，毕竟卡斯兰娜之血里也混杂了帝王级崩坏兽帕凡提的基因，可德莉莎的真实身份，却是卡莲的复制人，是奥托为卡莲的复活而精心准备的容器。

卡莲的残魂在‘消失’之前将自己托付给了苏扉，她认为这位名叫‘白羽苏扉’的少年是值得信赖的继承者，所以犹大才愿意认苏扉为主，可奥托的行为却与卡莲的意志背道而驰。

无论在哪个时代，死者苏生都是绝对的禁忌，但奥托却将这条禁绝边界线视若无睹、肆意践踏，他丝毫不在意人世间的伦理道德，甚至就连卡莲自身的意志在他眼中都没有存在的余地，一心只顾实现自己那‘美好的愿望’，为卡莲创造出她‘理想中的世界’。

在犹大眼中，名为‘德莉莎·阿波卡莉丝’的少女（？）只是奥托丑陋而可悲的欲望的载体，她绝不可能承认这样一个扭曲的存在是自己的主人。

正因如此，所以犹大才毫不犹豫的出卖了自己的发射器兼搬运工。

方才还皮的不行的丽塔现在再也皮不起来了，她抿了抿唇，只觉得一阵干涩沙哑。

但是，丽塔还是决定要争取一下。

虽然从挂上吊坠的那一刻起丽塔就无法在操控崩坏能了，苍骑士·月魂的着装已经被强制解除，配色风格与Siren相近的猎袭装·影铁也变成了单纯的情·趣（我跟你说，黑色吊带真的赞）装束，依靠丽塔提供的崩坏能活动的碳基狩猎者自然也早已回到了位于迪拉克之海的格纳库。

不过，如果德莉莎和姬子的运气够好的话，或许她们能在苏扉反应过来之前就被碳基狩猎者带离这个危险的猎场也说不定……

当然，运气这东西也不只是看天，更要靠自己创造，所以丽塔突然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