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之誓约十字 第219章

然而，九霄从来不认为这份力量是什么好东西，它不应该属于自己，甚至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

九霄抗拒着它的存在，抗拒着它所引导的通向终焉的道路，却又在一次次的抗拒中加速了世界走向灭亡的进程……

终于，九霄的世界毁灭了，毁灭在了她自己的手上……

九霄的精神曾一度因此而濒临崩溃，却又在那之前，被穿越遥远时空而来的‘盟主’唤醒了尘封的希望。

那时的九霄还不知道‘盟主’的真实身份，更不知道那个白发碧眼的女人为什么要用一种和记忆中根本不存在的母亲一样温柔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她只能听到心里有个声音在说：相信她！那是你最后的希望！

于是，契约就此达成——

以‘世界蛇’之名，两人穿梭于无数个世界，寻找着阻止‘终焉’到来的方法。

然而，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九霄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是‘终焉’的催化剂……

那份将世界引导至‘终结’的力量似乎并不仅仅只存在于她曾经的世界，无论是完全的世界还是量子之海里多个世界交错投影而成的‘膜’，只要九霄开始使用力量，那个‘世界’与‘终焉’的距离就必将会缩短。

使用的力量越多，与‘终焉’的距离就越近……

时至今日，如果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九霄一般不会轻易出手。

只有在确保能够一击必杀的情况下，九霄才会最低限度的动用自己的力量。

就这点来说，‘盟主’倒是要比九霄要灵活的多了。

虽然‘枪’的力量远远无法与‘终焉的刻印’相比，但至少‘枪’没有那么多限制，‘盟主’需要顾虑的只是自己的真实身份罢了，不像九霄，虽然能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别人面前，却几乎不可能跟敌人真的动手。

除非，是在根本没有‘终焉’这一概念的量子之海里……

第三十九章.不安的预兆

‘不轻易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他人’基本算是天朝穿越者的自我修养、一种约定俗成的惯例了，虽然也不是没有主动打破这个惯例的人，但终究是少数。

而在其他国家人眼中，主动隐藏自己穿越者/重生者/时间旅行者似乎更是一种多余的举动，比起将秘密藏在自己心里，这些来自其他国家的同行总是更倾向于将自己的身份主动揭露，并试图以此获取某种优势……

苏扉上辈子是个天朝人，所以继承了这一优良传统的他毫不犹豫的选择对身边的人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个秘密他打算一直藏到自己入土为止。

与之相比，九霄和‘盟主’的做法就很有‘外国范儿’了。

就算只在‘这个世界’，知道她们真实身份的人也不在少数，比如奥托、可可利亚、杏子……之前杏子还说过，‘为什么逆熵的人能在芽衣只有五岁的时候就百分之百确定她一定和Mei存在某种联系？’。

这当然不是随口胡说，因为那时的芽衣才五岁，根本看不出和Mei有相似之处——毕竟，Mei是直到高中时期才被逐火之蛾发掘出来的，逐火之蛾看重的也只是Mei的技术实力而非家世背景。

就连雷电龙马和三岛一美此前都不知道雷电家的血脉里居然还流淌着Mei的基因，逆熵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问题的答案，当然还是和世界蛇有关。

（嗯，又是一个伏笔被揭晓了，虽然我估计之前没几个人会认为这是伏笔，大多数人就算看到了大概也只会想‘SB作者水的什么JB东西’……）

（嘛，原作根本没提可可利亚为什么偏偏看上了雷电龙马的女儿芽衣，而在本花看来，原作里可可利亚的行动也颇有种‘一切都是为了将剧情引导至这个结果’的感觉）

‘这个世界’的人不知道芽衣以后会和Mei长的一模一样，跨越无数时间、空间而来的世界蛇还能不知道吗？

雷电芽衣，那也是九霄曾经的同伴啊！

无论是可可利亚还是奥托都知道世界蛇的真实身份，换言之，第二纪元三大巨头里，只有三岛被蒙在鼓里。

究其原因，自然是因为世界蛇之前并未和三岛发生过接触。

实际上，在穿越过的无数个世界里，这也是唯一一个产生了‘三巨头’的世界——在之前所经历的世界中，舞台的主角从来都只有逆熵和天命，再加上世界蛇自己这个幕后boss一般的存在，至于三岛……无论‘盟主’如何，至少九霄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组织。

她们很习惯和奥托可可利亚交手，但是三岛一美却是她们此前从未接触过的，所以在对待三岛一族时世界蛇才如此谨慎。

除了十年前借助可可利亚之手略微试探一番后，直到这一次行动之前，世界蛇从未和三岛发生任何直接或间接的接触。

不过，九霄的身份虽然在天命最高层不算什么秘密，逆熵这边也有许多人知道 这位‘异世界访客’的真实身份，但九霄的存在对中下层来说还是保密的。

就比如杏，她虽然是可可利亚手下的得力干将，但说到底也不过只是一个打手，只有行动权而无决策权。

同理，在天命那边，就算是幽兰黛尔和丽塔这样从量子之海归来的生还者都被奥托瞒的死死的，其他‘打手’一级的存在就更不用说了，他们是没资格知道这些隐秘事项的。

正因如此，就算九霄明知自己的刻意隐瞒会导致杏对自己产生猜忌，她也不会主动将自己的来路说出来，‘终焉的刻印’也是一样。

“OK，强敌解决，剩下的就是找到那个所谓的‘八重村’了吗……休息好了吗？我还指望着你们带路呢！”

九霄回头看着气喘吁吁的研究员们：

“我不知道你们心中把我看成了什么，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们，八重村具体的所在地，我真的不清楚，如果没有你们的帮助，我能找到八重村的唯一办法大概就是将这片土地彻底犁一遍了。”

九霄这次还真没骗人，那位名叫‘樱’的少女也算是她的老熟人了，可以前都是被崩坏爆发惊醒的‘樱’游荡在废墟的沧海，然后无意间被各种人发现什么的，至于像今天这样他们主动找上门去，倒还真是破天荒的头一次。

换言之，就算九霄能在瞬间说出‘樱’的身高体重三围食物偏好……等等几乎所有个人信息不管隐秘不隐秘，但八重村到底在哪儿这个问题，她是真的回答不出来。

研究员也不是傻的，他们分得清什么是恶意的愚弄什么是诚恳的请求，所以在沉默了一阵后，还是有人主动拿着探测器站了起来：

“大家，收拾一下准备继续出发吧！距离目的地也已经不远了，只要再坚持个十分钟左右应该就能到达‘剑冢’。”

“十分钟吗……”九霄眯了眯眼，心里隐隐有些不安的预感。

这一次‘盟主’特意要求她带队，是因为奥托认为三岛方可能已经有人觉醒了操控以太的能力，就像‘只有魔法才能对抗魔法’一样，面对以太这种绝对的高阶存在，普通的崩坏能武器几乎不可能起到作用，只有同为以太操控者的九霄才能与之抗衡。

本次行动的目的地恰好又在三岛的地盘，最坏的情况下，与那一位特异点S发生冲突也不是不可能，以杏的力量，面对特异点S怕是被分分钟干翻在地。

之前九霄一直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不知为何，在听到还需要十分钟才能到达目的地后，她心里突然有些莫名的慌乱……

难道说，特异点S也在八重村？

九霄皱了皱眉，突然说道：

“帮我指个大概的方向吧，我先行一步了！”

“先行一步？！为什么不跟随大部队一起！？难道说，世界蛇想……”

“别给我的组织加那么多戏好吗？”看着瞬间激动起来的杏，九霄无奈的扶额，“你也不看看世界蛇才几个人，怎么可能将宝物都搬空啊！我这是去探路的，笨蛋！”

第四十章. 暗の力を秘めし键よ…… 真の姿を我の前に示せ！（上）

或许是经常穿越于各个不同的世界——无论是‘纵向’还是‘横向’——的原因吧，九霄的预感超乎寻常的准。

那已经超越了直觉、直感的范围，达到了未来视的等级。

更夸张一点来说的话……也许是‘世界’本身将自己痛苦不堪的未来告诉了九霄这位名副其实的‘光之救世主’也说不定。

九霄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提到特异点S时，自己会感到一阵不祥的预兆，但既然出现了这样的预感，那就说明那位特异点S肯定在做什么对她不利的事情……或者说，是对这个‘世界’本身不利的事情。

‘世界’正在因为‘他’的所作所为而痛苦，唯独这一点，九霄可以百分之一百的肯定。

难道说，是特异点S已经对八重村遗迹下手了吗？

九霄眉头一皱，突然发现自己似乎从来都没有注意过，八重村里究竟有什么……

她对八重村的了解全部来自于八重樱的梦境，而八重樱梦里的八重村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就连用处·女祭天祈雨这种事，在愚昧封闭的古时也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

然而，可可利亚却将那里称之为‘剑冢’……据她所说，那是上一纪元逐火之蛾对八重村的称呼。

九霄仔细思考了很久，都没有从记忆中发现哪怕一点能让‘剑冢’和‘八重村’之间画上等号的线索。

难道说，‘这个世界’除了三岛之外还有什么‘轨迹之外’的事情吗？

又或者……是某个之前经历的所有世界都没有发现的某个‘秘辛’？！

怀揣着如此令人不安的预感，九霄以接近人类体能极限的速度朝着研究员所指出的方向极速前进。

她对力量的控制精妙到了毫厘之间，就算是一分的力也能发挥出十分乃至二十分的效果，一路上遇到的所有阻碍她前进的东西，不管是散乱的砖石、坍塌的大楼还是其他的什么，统统都被如蝉翼般纤薄却又无比锋锐的冰蓝色粒子形成的薄膜切断。

远远看去，就像是一枚装上了火箭推进器的冰蓝色纺锤似的，那架势，当真是嚣张的无与伦比。

九霄这么做就和警车一定要远远的把警铃广播出来是一个道理，都是为了让‘犯人’的心里产生动摇，不过九霄没有想到的是，她口中的那位的‘特异点S’干出来的事情，可比她要出格多了！

……

“既然要将战场的位置确定到距离‘剑冢’尽可能远的地方，那最好的方法，自然是将敌人消灭在冲向目的地的路上，不过……”

八重神社拜殿前的空地（就是老版本打卡莲和绯狱丸的那个地方），苏扉环视一周，目光依次从自己、卡莲、蒂法、杏子的身上扫过，最后停留在仍旧处于掉线状态的符华身上——

就这么看了一圈儿后，苏扉终于叹了口气，无奈的低下脑袋。

他本以为自己这一次挑的人选已经尽善尽美了，不管是谁都不可能中途掉链子，却没想到居然忽略了一个致命缺点——这TM是一队菜刀！是一整队菜刀！

杏子很强吧？时之眷属的契约者、拥有‘开端获取之力’的存在，1V1几乎立于不败之地，但是……是菜刀。

卡莲很强吧？五百年前的天命最强女武神，一手卡斯兰娜祖传枪斗术配合重型武装十字架几乎打遍欧洲无敌手，这一‘世’更是拥有了冰之律者的序列能力，但是……是菜刀。

蒂法很强吧？三岛隐秘暗杀部队的队长，人称弑神之狼·芬里尔的存在，一柄魂钢巨剑不知道染上过多少敌人的鲜血，但是……是菜刀，而且是三把菜刀中最‘菜’的那一个！卡莲好歹还能用冰之律者的序列能力做把冰之枪什么的出来当飞行道具呢，蒂法却真的只能砍砍砍了。

至于符华……苏扉看了看她那无神的双眼，最终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好吧，我们这儿就没一个手长的，想让敌人无法靠近八重神社看来是相当困难……”

“那就兵分两路吧，小少爷。”蒂法提议：“我和小少爷留守在‘剑冢’的入口，卡莲小姐和杏子小姐负责迎击……”

“没戏的，”杏子耸耸肩，“逆熵和世界蛇的主力军虽然只有可怜的两个，但他们的大队人马早已经安排就位，随时都能将1V1的尖峰对决变成人海战术，我和卡莲又没什么远距离攻击手段，一旦发生疏漏，让他们发现了‘剑冢’的真相，那我们就不用玩儿了。”

“没错，”苏扉点点头，“这一次，我们要打的是守城战，不是攻城战，在人手不足又缺少远距离攻击手段和后援的情况下，想赢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毕竟，我们的目的不是将敌人消灭干净，而是守住‘剑冢’，所以……为了获得胜利，我想，我们不得不妥协一次了。”

“妥协？！”卡莲皱了皱眉，她从苏扉的语气中读出了一丝莫名的味道，那种感觉，就像是……愧疚！？

他在对我产生愧疚！？

卡莲一愣，心里突然升起几分不祥的预感。

“白羽苏扉……你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这个嘛……”苏扉摸摸下巴，突然将目光转向众人刚刚才默契退出的神社币殿。

“难道说……”卡莲瞳孔一缩，“你是想将侵蚀之律者放出来！？”

“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意思，”苏扉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你和犹大之前不也说了吗？神社的封印马上就要到极限了，再这样继续下去的话，侵蚀之律者迟早有一天会自己突破封印，既然如此，那现在就由我们直接放出来，利用她的力量将战场尽量拉开也没什么不妥吧？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我们现在无视侵蚀之律者的存在，在这场战斗结束后，我们还是得解开封印，将她放出来，然后才能彻底消灭。”

“就不能加固封印吗？”卡莲这话说她自己都心虚的很，加固封印哪是那么容易的事？五百年前全盛时期的她是成功封印了侵蚀之律者，但那次封印成功的前提是‘樱’自己反手刺了侵蚀之律者一刀，不然哪有那么容易成功？

侵蚀之律者虽然不见得会比五百年前更强，但卡莲也不敢保证，这一次，‘樱’是否还能再助自己一刀之力……

第四十一章. 暗の力を秘めし键よ… 真の姿を我の前に示せ！（下）

所以说，这个世界真的很有趣。

苏扉之前搞的那么小心谨慎，就是为了防止有人碰到不该碰的机关，像是在刚看到八重神社的时候，换了不懂事的萌新，说不定就会手痒去碰那柄供奉在币殿，用来承载封印之力、镇压侵蚀之律者的虞玲刀·樱吹雪，从而导致一些很糟糕的后果。

现在倒好，苏扉和他的御姐军团都乖乖的没有轻举妄动，但现在反倒是他们要主动解除五百年前卡莲布置的封印了……

“这还真是，世事难料啊……”

看着面前那柄造型优雅如艺术品般的华美灵刀，苏扉深深的叹了口气。

在出发之前，他绝对没有想到，居然会由自己亲手解开侵蚀之律者的封印……

讽刺啊！

苏扉一边感叹着，一边也是伸手握住了灵刀·樱吹雪的刀柄。

触手可及的是一片阴冷，与平日里握刀的感觉截然不同，只是这种程度的接触，也能感受到侵蚀之律者那疯狂的意志……

若是换了精神耐性差一点的人或者崩坏抗性不合格的家伙，光这一下大概就足以要了Ta的小命吧？至少也是一个神志不清的结果，不过，这种程度的小把戏对苏扉却是没用的，他的意志远远谈不上坚若磐石，但他的崩坏抗性却是和适应性一起高的突破了天际。

对苏扉这种连手搓律者这种丧心病狂的事儿都干的出来的家伙来说，侵蚀之律者……似乎还不太够看。

而这，也是苏扉敢于将侵蚀之律者的封印解除的根本原因。

他自信这家伙就算被放了出来也只能在自己的掌间起舞，所以才主动提出解开封印。

不过，自信归自信，被雷之律者阴的那一下已经让苏扉彻底学乖了，从那以后，无论面对的敌人是谁，他都不会松懈半分。

狮子搏兔，尚需全力，何况堂堂律者又岂止是‘兔’呢？至少，也该是狐狸那个级别的……

“哈……”

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苏扉借助这个过程，将自己的全部心神都凝聚在面前的灵刀·樱吹雪之上。

噌——

明明耳朵没有捕捉到任何除了呼吸声外多余的声响，但每个人的心里在这一刻似乎都听到了一声清越的刀剑出鞘之声。

深紫色的迷雾不知从何时起弥散在币殿大厅，那浓厚深邃的颜色与深棕色的地板结合在一起，隐约间似乎形成了无数悲戚哀鸣的人脸……

“——！”

蒂法默默咽了口水，她本来就对这些鬼鬼怪怪相当没辙，此时看到这一幕更是有些毛骨悚然。

万幸，苏扉也察觉到了币殿里的不正常，他心里一动，思维的触角慢慢延伸到腰间的灵魂之剑上……

“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