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洋剑豪杰落命
“啊抱歉，你没事吧。”
伊光原本还在和系统进行交流，眼见撞了人，赶忙后退一步，同时伸手将对方扶好。然后上下打量了一下，有些担心对方会不会被自己伤到了。毕竟，自己的身体强度对比普通人类那是要强大太多了，无论怎么小心行事都不为过。
“不，我没事。”被撞的那人在被吃痛之后，也后退半步，揉了揉自己被撞到的额头，“实在是抱歉，我有些太不小心了。”
稍稍揉了揉自己被撞的部位，对面那人轻轻摇了摇脑袋，似乎是想让自己清醒一些。然后抬起头看着伊光，向他微微鞠了个躬，而伊光也由此看起来对方的相貌。
是个十四岁左右的小女……啊不，是小男孩，因为面容长得太过清秀，所以伊光差点认错。不过也只是差点而已，毕竟伊光除了肉眼，还有其他的观测手段同步感知，不可能被外表蒙蔽。
【运气不错，居然上个街就遇到了男主角啊。】系统这时候说话了。
“嗯？男主角？”伊光稍稍一愣，好久反应了过来，从已经残破的记忆里翻出了一个名字，“桐人？”
【是，桐谷和人，《刀剑神域》的女……咳咳，男主角。同时也是游戏的封闭测试玩家，咦？不知道在这个世界线上，他有没有参与封闭测试的呢？我们似乎可以向他套取一下相关的情报。】系统突然提出了一个看上去不错的主意。
“不好意思这位小哥，我刚刚有点兴奋，而且昨晚有些没睡好……咦？你手上的这个是？”
桐谷和人，或者说桐人并不知道伊光和系统在暗中做出了什么样的交流，走路风风火火的他，依然在向伊光表示歉意。同时他也发现了伊光手中的“病毒驱动器”，他的眼神顿时一亮，看向伊光的眼神顿时就有些不同。
如果要描述一下这个眼神的话，大概就是“原来阁下也是同道中人，幸会，幸会”的惊喜感。
然而，伊光看向桐人的眼神就是充满了惋惜：小小年纪就修仙，怕不是要早列仙班……
确实，现在的桐人看上去脸上有不甚明显的黑眼圈，眼神有些恍惚不说，眼白中还透出些许血丝，头发也是乱蓬蓬的。很显然，这是有些修仙过度了，导致精神不振。注意力不集中之下，撞上人倒也不算什么意外情况。也就是伊光刻意收敛了自己的力量，否则刚刚那一撞直接让他飞出去都有可能。
同时，伊光还注意到一点，桐人在刚刚向自己道歉的同时，急忙从地上捡起来一样东西。那是最近正处于风间浪口上的物件，伊光自己身上就有，在几分钟之前，他甚至还为了这个东西，和一群宅男宅女奋勇拼杀。老实说在那一瞬间，伊光真的有一种“自己好特么的LOW逼”的感觉，堂堂帝国将军，不死队队员，传火的薪王，却要去和一群战斗力不足一鹅的宅男宅女抢东西，想想都让人蛋疼。
但是，这又是自己不得不做的事情，毕竟这个目标物体，是《刀剑神域》这个游戏的本体卡带。要想进入这个游戏的世界，就必须要买到这个卡带，然后把它放入腰带的插槽内驱动才行。但是，第一批的出货量又很小，只有区区一万盘，所以要想尽快完成任务，逼格什么的也是可以牺牲的。
“原来小哥你也是买到了《刀剑神域》首发版晶体卡带的幸运儿吗？”桐人晃了晃自己手中的晶体卡带，“想来很辛苦吧？这东西真的很受欢迎，我凌晨就去排队了，能抢到真是不容易啊。”
虽然之前吐槽了桐人的长相男女莫辨，但是实际上伊光自己也好不到哪去，看上去的年龄也仅仅是比桐人大了那么一两岁而已。要不是因为他的声线是明显的男声，桐人怕是也要把伊光错认成女性了。因此，桐人成伊光为“小哥”，倒也是不算是很意外的称呼。
“是啊……”伊光有些感同身受地说道，“新事物嘛，大家都想率先体验一下，更何况首发版只有一万套，机会有限抢完为止嘛。”
“说得也是呢，能抢到的都是网络游戏的重度中毒者。”桐人叹息了一声，“毕竟普通人和普通的轻量级玩家，也不可能这么拼命的去抢购啊……都上新闻了。”
“也不能这么说，我觉得还是霓虹人对于游戏的热情特别高啊。”伊光摆了摆手，满嘴胡扯道，“老实说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可怕而狂热的场景呢……为了游戏。”
“呃，对哦，小哥你似乎不像是霓虹人的样子呢。”桐人上下打量了一下伊光，“是刚到霓虹没多久的外国人吗？”
“嗯……算是吧，其实我刚到霓虹三天。”伊光半真半假地说道，“其实还蛮幸运的，正好就赶上了这款《刀剑神域》的发售，如果没有刚好来到霓虹的话，大概就会错过了吧。”
“哦！那你真是太幸运了。”作为一个重度网瘾少年，桐人对于这方面的话题总是会有别样的兴趣，“嗯，自我介绍一下好了，桐谷……啊，你就叫我桐人好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桐人在报出真名的刹那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给了伊光“桐人”这个假名。不过对于伊光这个穿越者来说，“桐人”这个名字可能反而更熟悉些。而且，伊光也没有报出自己的真名，自从被那个Saber教育了之后，他几乎没有使用真名做过自我介绍了。
“兰萨，算是一个旅行者吧，因为一些事情，要在霓虹待上一段时间。”
不过对于伊光这含糊不清的回答，桐人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反感，毕竟才刚刚认识，没必要对人掏心掏肺。网络上的交友不也是这样吗？作为一个重度网瘾少年，桐人对这种相处模式也算是很熟悉了。两人本来就是在路上偶遇，因为游戏聊到一起，又因为顺路才持续交谈。走完这段路，大家互相告别，从此就再无关系，何必问得太清楚呢？日后再相见，大概也就是有缘在游戏中相遇，一起组队了吧？
“哦！桐人君你居然参加了《刀剑神域》的封闭测试吗？”
不过比起桐人的随意，伊光则是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从这个参加了《刀剑神域》封闭测试的“封测大佬”身上尽可能的套取相关情报。因此，他全程都在有意无意地将话题往这个方向上引，十四岁的桐人在谈话和套问技巧方面怎么可能是伊光这个精神年龄几百岁的前任帝国锦衣卫头子的对手？没过多久，就在伊光的引导下，把自己在两个月封测之中的见闻，说了个七七八八。
“老实说真的是很厉害啊……在那个世界里，连吃东西都要和现实世界一样，一口口的吃。我原本还以为，是和一般的游戏一样，点击直接使用食物类道具呢。”
“更惊奇的，吃下食物之后，居然有对应的味道，而且还有饱腹感，真的就像在吃东西一样！”
“GM？当然有啊，一个非常帅气的铠甲人以‘神’的名义出现在天空中，说一些‘为什么要召唤我’、‘需要神的才能了吗’之类的台词，气势满满呢。”
“战斗受伤之后会很疼，而且还会流血，一切都很真的一样。而且游戏结束退出以后，全身肌肉酸痛，就好像真的经历了一场激烈的冒险呢。”
……
桐人就这样说了一路，伊光也就听了一路。果然，伊光和系统在其中发现了不少有用的情报……至少系统说她可以分析出不少东西了。
【我先下潜了，我去把这个小鬼提供的情报去跟数据库做一下比对分析，然后再去网络上搜寻一下相关的资料，你随意吧。明天下午一点《刀剑神域》开服，在此之前你可以随便做点什么，我们到时候再见。】
说着，系统再次没了音讯，留下依然是一头雾水的伊光。
这丫的到底知道啥了？
第392章 可曾记得一部讲述游戏机成精的作品
系统下线之后，伊光辞别了偶遇的桐人，并且客气的互相约定以后在《刀剑神域》的游戏中互相组队游玩。对此，伊光只能在暗中叹了口气，这个世界已经产生了某种未知的变化，《刀剑神域》的游戏世界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但愿你还能有原著那样的好运气，能够在死亡游戏的攻略之中活下来吧。
伊光摇了摇头，他现在和对方完全不熟，而且无凭无据，就算他明着提醒对方，面对“死亡游戏”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桐人怕是也不会相信。虽然可以通过精神暗示来达成让桐人放弃游戏的目的，但是伊光却很微妙的不想这么做。
毕竟，这本就是他的际遇，他是这个世界，这个故事的主角。他的故事，他的奋斗，他的爱恋，都从这场死亡游戏开始。如果没有这场游戏，他或许真的就只是一个普通的死宅家里蹲而已。正是因为死亡游戏之中的两年时光，才彻底改变了他——不是“英雄桐人”或者“主角桐人”这样没有卵用的虚名，也不是那些作为作品卖点的女孩子们，“刀剑神域”这个游戏对他最大的改变，是让他的心有了方向。
遇见生命中最好的人，认清自己最想要的东西，为了能够与那个人在一起而做出诸多的努力。这，才是对于“桐谷和人”这个个体来说，最有意义的事情。伊光对桐人下达暗示轻而易举，神灵级的精神力可以瞬间剥夺面前这个瘦弱阿宅的意志。但是，真的要这样做吗？
真的要因为自己的一时“善意”，去剥夺一个人的命运吗？
他曾经做过一次这样的事情，或者说做过好多次，在《斩赤》的世界，他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乃至整个帝国的命运。但那是建立在自己对他们结局的足够了解之上的，因为不忍心看着，看着他们走向最终的黑暗……可是眼前这个人不一样。
他的未来，可以说是光明的，只是因为世界某处发生的未知变动，让他原本既定的命运，也变得无法预测。哪怕是“神”也终究无法真正看破命运的的走向，在这个已经变得扑朔迷离的《刀剑神域》之中，桐人还能不能像原著一样活下去，失去了剧情先知优势的伊光有些不太确定。
对于伊光来说，这是一个选择题：用自己的力量拨动这个人的命运轨迹，让他彻底脱离原本的遭遇，回到平静的生活中？还是袖手旁观，让他继续按照既定的轨迹，走向那已经变得混沌而未知的命运？
“嘛，有得必有失，希望我这一念只差，不要让我后悔。”
最后，直到与桐人告别，伊光也终究没有能够让自己动起来，他看着桐人远去的背影，微微摇了摇头。他目送桐人远去，然后看了看自己手中袋子里装着的游戏设备和《刀剑神域》的卡带，轻轻叹息了一声。
要努力活下去啊，桐人君。
告别桐人，伊光并没有选择回到自己暂时租住的房子，而是找了个角落，将买到的游戏设备往自己的个人空间之中一扔。然后，打了一辆车，前往了开发和发行这种名为“NERvGear”，实际上应该是“玩家驱动器”的装置，以及即将运营《刀剑神域》游戏的这家公司。由于“NERvGear”和《刀剑神域》新近大火，伊光很容易就从报纸和杂志上找到了这家公司的地址。
“果然有猫腻啊……”伊光看着报纸上对这家名为“伊卡洛斯”的科技公司的介绍，不禁摸了摸下巴。
根据公开的资料显示，这家公司在一年半前还是个处于破产边缘的电子产品加工小型会社，在之后的半年之内就完成了转亏为盈，并且融资重组变成了高新科技开发公司。七个月之前完成了“玩家驱动器”的开发，最终于五个月之前开始发售这种新型的游戏设备。这样的发展速度，怎么看都怎么让人怀疑，实在是太快了。
哪怕伊光其实对商业一点都不了解，但是他好歹也是做过一段时间管理工作的。他当然知道一家公司的重组需要耗费多少时间和成本，就算不清楚细节，依靠经验也能够大致脑补。更不要说，研发“玩家驱动器”这样的高科技产品需要的时间和研发经费……只用了一年半的时间，就从濒临破产的小公司，发展到了如今风间浪口上的高科技龙头企业，哪怕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有问题。
然而它却就这样发生了，社会各界没有人觉得有问题。媒体也好，霓虹本地的官僚机构也好，完全没有任何质疑。
虽然系统让他不要管游戏之外的事情，不过伊光觉得，自己这样坐以待毙也不好，至少在进入游戏之前，他需要摸摸对手的底细。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系统调查是一方面，但是自己至少也要踩个盘子什么的。
“就是这里了吗？”下了出租车，随手给了一沓日元作为车费，伊光看着不远处那座充满了未来科技感的大楼，眼睛闪过了奇异的光芒，“有意思啊……”
伊光稍稍释放了一点点自己的力量，让自己的感知能力尽可能强化，然后看向了那座大楼，然后，他就看到了常人无法看到的东西。
“这附近的空间，被很微妙的扭曲了……”
伊光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确认了自己的结论。虽然普通人正常的人来人往，并没有察觉到任何的异常，甚至那家“伊卡洛斯科技公司”的员工们也是一如常态的进进出出，但是在伊光的眼睛里。这一整个公司大楼，连同它周围的附属建筑，都仿佛被一层“结界”所隔绝了。
可是很诡异的，这个大楼的样子，又和普通的结界不太一样，它的内外是互相连同的。公司的职员们也好，路上的行人路过也好，他们都随意地穿行于这个空间结构的两侧。而且，这个空间扭曲的程度，非常非常小，甚至如果不是伊光这样学习了古神的梦境构筑的“专业人士”进行观察，换个人来可能都无法察觉到这种空间的变换。
“奇怪，这个地方处处充满了奇怪的感觉。”
伊光面对眼前的异状，也只能皱了皱眉。但是出于系统的忠告，他又不能强行突入查找原因，以免打草惊蛇。毕竟，按照系统的说法，这次要面对的，可是一个“相当麻烦的对手”。以自己目前的实力，可以被系统评价为“相当麻烦”，这可不是说笑的了。
作为一个谨慎的幸运E，伊光表示自己还是小心点好。
“看来是不能硬闯了……看看能不能试出些什么来吧，看对方这副样子，似乎对超自然能力的防卫意识不算高。”
伊光摸了摸下巴，然后走到了大楼的门口。不出意外，公司的前台和一边的保安就上来盘问了，伊光扫了一眼前台小姐，如今瞥了一眼那些保安，眼神一闪。
胆子挺大啊，是吃准了这个世界没有超自然能力吗？直接把这种东西拿来放在前台？
前台小姐是正常的人类无误，但是那些保镖却不是。他们是人类的外形，身上的气息却不像是人类所有，但是在伊光的感知视线之下，这群明显不是人的东西，却又有着正常的人体结构，而不是什么怪物伪装。唯一有问题的，是他们的灵魂结构，和常人有着某种明显的差异。
难道是某种高度类似人类的生物入侵了地球？可是，它们入侵地球，不占领大国政府，不占领军事要地，开公司做游戏是什么鬼？
伊光突然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太能理解目前的状况。难道，它们的种族，和游戏机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不会是和某个推销霓虹西瓜的ACG系列一样，一群游戏机成精变成人类了吧？那这也不对啊，人家为了推销霓虹西瓜，游戏机成精之后都是秀色可餐的美少女啊。你们这个，游戏机成精之后都是一群彪形大汉？
它们到底想干什么？
“这位先生，您并没有预约，如果您再不提供正当的访问理由，我们会视您为入侵私人产业。”并不知道伊光脑子里的想法，前台小姐带着公式化的客气态度对伊光发出了警告，“您有权对本会社提起投诉或者再次拜访，但是现在请您离开，不要影响到本公司的正常业务活动。”
“啊不，我其实是有几个问题，需要向您咨询一下，耽误您一点时间可以吗？”
伊光虽然懵逼，但是正事是不能耽误的，他很快做出了反应。他准备稍微使用一下自己的精神暗示，然后套取一些深层的情报。但是，当他正准备这样做的时候，他的脸色微微一变，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忌惮。
不好，有些不妙……
他立刻改变了自己的态度，对着前台小姐露出了一个抱歉的表情：“好吧，抱歉打搅了你的正常业务，我现在已经没事了。这次到访，临时起意，实在是非常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说着，他一边微微鞠躬，一边在前台小姐那看神经病的眼神之中离开了。旁边的两个保安，则是眼神波澜不惊，目送伊光离开。
“果然是，很麻烦的对手啊……”
离开公司大楼之后，伊光微微看了看大楼的上层，似乎想看透那层玻璃墙，然后露出了一丝苦笑。
第393章 开服之前，山雨欲来
虽然只是浅尝辄止的在“伊卡洛斯科技公司”门口和前台转了转，但是伊光已经能够看出许多东西了。在回头的路上，伊光一边走路，一边盘算着这一次小小的试探获得的情报。
首先，可以确定的是，“伊卡洛斯科技公司”之中，存在着超自然力量。而和这些超自然力量相关的，则是一群身体外形和结构与人类高度相似，但灵魂构成迥异的未知生命体。目前无法确认，是这些未知生命体借助“伊卡洛斯科技公司”的名义行事，还是干脆有更高的幕后黑手，操控着“伊卡洛斯科技公司”利用某种未知的外来技术制造了这些古怪的生命体。
这就涉及到了，伊光的第二个发现，也是为什么他在瞬间改变了主意离开了公司的原因。因为在他与前台小姐说话的一瞬间，他感受到了某种“熟悉的味道”。
对，某种让他感到有些熟悉，但是却又和他认知之中完全不同的力量，在那一瞬间突然出现在他的感知之中。这让他顿时对这家公司内部的秘密，生出的忌惮之心，同时也让他对这次的任务感到了棘手起来。
“类似于梦境，但是却又不同的力量。”伊光皱了皱眉，然后自言自语道，“这个公司里，有古神？”
但是下一秒，伊光就彻底否认了自己的看法。
不对，不是古神的力量，虽然和“亚楠梦境”有相似之处，但是却是完全不同的存在。古神的梦境混乱而无序，但是刚刚所感受到的那种未知力量，却是有着明显的秩序侧气息——倒不如说，那种规则的气息过于明显，反而与古神的梦境呈现出完全相反的情况。
就如同“0”和“1”构成的，绝对的程序数据……
“与梦境几乎相反的规则结构，但是却完成了相似的效果。《刀剑神域》，完全潜入，虚拟现实，与人类相似但却灵魂构造不同的族群……”
这一段时间以来收集到的所有信息在伊光的脑海之中不断回放，重组，分析，被强化了思考和运算能力的大脑飞速转动着。今天以来所看到的，听到的，都在伊光的眼前如同走马灯一样一遍遍闪过，耳边响起了系统的声音，那些保安的声音，前台接待的声音，以及……桐人的声音。
桐人？伊光突然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划过一道光芒……
“在那个世界里，连吃东西都要和现实世界一样，一口口的吃。我原本还以为，是和一般的游戏一样，点击直接使用食物类道具呢。”
“战斗受伤之后会很疼，而且还会流血，一切都很真的一样。而且游戏结束退出以后，全身肌肉酸痛，就好像真的经历了一场激烈的冒险呢。”
桐人说过的这两段话顿时出现在了伊光的脑海中，瞬间定格在那里。伊光的双眼之中，他的瞳孔微微地收缩了一下，眼神微微闪动。
是啊，真实感，就算是追求真实的虚拟现实游戏，也不至于将吃饭和受伤这种事情做得如此真实。毕竟，游戏之所以是游戏，本质上是要让人快乐的，因此需要对现实行为进行优化。在某些不必要的地方过于真实，反而会降低这种快乐的预期。
吃喝拉撒，受伤，自己动手穿衣服……这些日常的琐事对于游戏来说可不是什么受欢迎的要素。如果仅仅是为了做一款游戏，完全没有必要去考虑这些东西的拟真度。
除非，本身这就不是一个单纯的游戏，而是……
“我，明白了……”伊光脸上，浮现出了恍然大悟的笑容，“原来，你在做我想做的事情，很厉害啊。”
伊光再次回头，看向已经离开很远的“伊卡洛斯科技公司”的大楼，眼神之中隐约露出了些许杀气，但同时又有几分争强好胜的意味。
“不管你是谁，你这个游戏，我陪你玩就是了。”
……
“啊哈，我的宿主脑子不笨嘛，我明明什么线索都没给，却能推测出对方想做什么了。虽然有那么一点点误会，但是保持这样的误会，倒也不错。”
一片虚空之中，充斥着无数的若隐若现的“河流”，这些“河流”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不断穿行在这片虚空之中。而一张金色的，表面勾勒着一个手持长枪的人形图案的“卡牌”则漂浮在这些“河流”之间。以这张卡牌为中心，无数金色的光线，犹如一道道细密的“触手”，探入这些闪耀着光芒的“河流”之中，随着它们的流向前往未知的方向。
这里，是数据构成的空间，是智慧文明发展到一定程度之后必然会出现的，网络链路的世界。这些“河流”，它们的本质便是穿梭于电脑网络之中的数据流，现代社会的人类就靠这些数据流之间的传递和交互，越发紧密地维系着他们创造的文明社会。
无限世界之中出现的智慧种族不知几何，也不只有科技和电子这一条文明的道路。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当种族的文明达到一定的高度，快速交流的信息网络就必然会出现。无论是这种电子数据构成的网络也好，魔法和精神能量构建的网络也好，又或者是某些生物与生俱来的种群链路也好……文明终究会发展出这样的特性。而对于系统来说，这种特性之下诞生的信息共享体系，才是最适合施展的“战场”。
毕竟无论如何，系统的本质都是“资讯”，就从概念上来说其实和周围这些数据构成的“河流”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它们的创造者位格足够高，让它们可以轻松地蔑视自己那些身处无限世界之中的同类，哪怕它们其实一开始连身体都没有。
“不过，你可以猜得出对方想干什么，可不一定能够猜得出我想干什么……哎呀呀，好麻烦，难道真的只有进入游戏之后才能完成吗？不愧是‘神之才能’啊，居然能察觉到我的存在。”
一边发出这样的叹息，金色的卡牌在同时也发出了变化。柔和的金色光芒开始变得强盛，慢慢将网络数据世界中具现出来的这张枪兵的花牌完全包裹了起来，然后这个金色的物体，开始像史莱姆一样不停蠕动。就好像一团橡皮泥，想要把自己捏成某种形状。
“感谢这个世界的特殊性，提前体验一下也不错……嗯，参考一下，那个家伙的审美是啥样的来着？啊哈！我知道你想揍我，不过我就不信我这个样子，你还下得了手。根据计算，这可是完美切中了你好球区的形象。”
一边持续蠕动，系统一边在这无声的网络之中发出碎碎念的声音。在时间的流逝之中，一个身影逐渐在那一片光芒之中显现出来。
……
“这，这是……怎么可能？”
就在伊光离开“伊卡洛斯科技公司”后不久，在那座充满了科技感的大楼内部。一个穿着科研人员特有的白大褂，胡子拉渣不修边幅，看上去三十多岁的男人正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面前的电脑屏幕。而他那失态的话语，也让他身边的工作人员充满了疑惑。
“您怎么了？茅场总监？”
“不，或许是我搞错了。”
被称为“茅场总监”的男人摆了摆手，示意旁人退下，然后自己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起来，电脑屏幕上的各项程序代码飞速切换。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男人脸上的惊愕表情越来越来越浓重了。
“这，居然有人能够做到这一步……”男人喃喃自语道，脸上满是难以置信地神色，“几乎就差一点点，对方就攻入了‘卵’的核心区域进入了《刀剑神域》，从外部攻破……这，除了社长本人以外，还有人能够做到这种事吗？”
男人的身体颤抖了起来，并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意外的发现带来的喜悦。多少年来，自己都被成为这个领域的“怪物”、“天才”。但是没有人知道自己是多么渴望，有一个可以完全理解自己，才能不在自己之下的存在。这样自己就不必在孤独之中前行，通往最终的道路上就有了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