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灰白之裔
“好问题,但我希望你能自己思考得出答案。”
“为什么?”南轻絮问,“你是嫌我笨吗?”
“勒道友的人格,与其说是玉环真人捏合,不如说,她是玉环真人的倒影,通过模仿玉环真人,她建立了自己稳定的人格。
所以,当玉环真人背叛与消失之后,勒道友才会大受打击,因为玉环真人否定自我,那么遵从玉环真人活到现在的她,是不是也是错的?
她崩溃了,开始怀疑自己的过往,阴山盟修士独特的修炼之路,让她分不清现实与虚幻,让她怀疑自己得到的是镜花水月……
试想一下,如果我像玉环真人教导勒花天一样教导你,终有一天,我培养出来的只是一个性别不同的桂堂东。我想要把你留在我的生活里,可我不想生活里每个人都是桂堂东。
我喜欢的,正是你独特的个性啊。”
桂堂东伸手擦拭南轻絮的眼泪,抚摸她的头发,他的话语让南轻絮脸颊变红,于是她把他抱的越发紧实。
“我也爱你,桂道友。她离开我之后,我失去所有约束我自己的借口:我只剩下你了,无论你对我做什么,我都想留在你身边。”她小声说。
桂堂东拍拍她的后背以示鼓励,但南轻絮抓着他的手向下滑动,在师姐身上积累的经验,让他判断出,南轻絮热情高涨。
“堂东,我想做妈妈。”她用撒娇的声音说。
桂堂东试图装傻:“这是让我向你撒娇的意思?”
“我是个很失败的妈妈,儿子不认我,女儿离我而去。当勒花天用求救的表情看着我,想让我承认她的时候,哪怕是一个谎言,她都可能会让她继续以勒花天的身份存在下去。
可我犹豫了,因为我关于她的血脉感知没那么强烈,让我产生怀疑和动摇。而我的犹豫让她心碎,她知道,这里不是我的容身之处,所以她离开了,不知道这辈子会不会再回来。
我每次、每次在大事上要么表现糟糕,要么什么都做不到,在堂东和胡道友激战的时候,在堂东带队去解决赢子孺的时候,我只是在寒鸦号上看着,备受煎熬。”
“夫人……”
“苏道友的事让我深受鼓舞,她犯了两次致命的错误,但经过自己的努力,她还是拥有自己的子嗣,在幸福里走向人生的终结。
我啊,不像苏道友有条件收养女再悉心培养,但我可以孕育子嗣,从头培养,我不会再犯以前的错误,我也想拥有自己的幸福。”
南轻絮看向床上倒着的勒花天的肉身:“如果你更喜欢那个,我也可以用女儿的身体来做。”
“那么勒道友呢?”桂堂东问。
“或许我该放弃……哎呀,这句话我说过好几次了,但每次总是不舍得。堂东,让我拥有自己的孩子吧,等我怀上了,我会把爱转移给我们的孩子,我自然就能做出决断。”
南轻絮笑了笑:“你觉得母爱很伟大,但其实,母爱很自私哦。有了和喜欢的人的孩子,母亲自然会冷落和其他人的孩子。”
桂堂东看向南轻絮,南轻絮的手扒住他的肩膀,像求食的小动物一样凑过来,让他们的唇瓣贴在一起。她沉迷其中,用衣料细碎的摩擦声邀请他。
“你是想要一个孩子而邀请我,还是因为爱我而邀请我?”桂堂东问。
“这重要吗?”
“很重要,因为我和你的儿女一个辈分,向前踏出一步,你会背负着什么道德压力,你比我更清楚。”
“但你邀请我来船上的时候,其实就想过这样的场景吧,我们不可能做母子,终归会走到这一步。”
南轻絮深吸一口气,按着自己的胸口:“两成的母爱,两成的情爱,三成的感激,三成的欲望……这就是我对你感情的分成比例。
你呢,你有多少被我的母性吸引,又有多少被我的身体吸引,还剩下多少是爱情?”
“三成,三成,三成,剩下的则是友谊。”桂堂东回答。
娇小的身体倒下,狐耳狐尾的丰满身体坐起,南轻絮舔舔嘴唇说道:“我们不存在血缘关系,我是妖兽,你是人类,我是渴求孩子的女人,你是对我的身体抱有欲望的男人。
最重要的是,我没有修炼双修功法,堂东,我是接近你的女修里唯一安全无害的,就算发生什么,你也不用担心损失先天元阳。
可怜的孩子,你是正常的男人,却在人心险恶的修道界拼命压抑自己的欲望,想来忍的很辛苦吧。你来帮我的忙,我来帮你的忙,这是家庭成员的义务。”
“不,我说过,只有娶了师姐后才会考虑其他女人的事。”桂堂东摁住南轻絮的肩膀,“而且,师姐就在门口,你不觉得一天抓奸两次,对她来说过于残酷了吗?”
历晴川坐在轮椅上,表情严肃。桂堂东贴心的在她脑门上添加绿光特效。在阳炎府真传凌厉的目光下,南轻絮有些害怕,但很快,她挺直胸膛,走下床来。历晴川气极反笑,她倒要看看南轻絮有什么把戏。
出乎意料的是,南轻絮抓着历晴川的手,牵着她走到床前,放在桂堂东手里。
“妖兽们里的雌性,有互相帮助抚育子嗣的传统,因为大家一起抚养孩子,孩子成活的概率会比单独行动高。”
南轻絮的眼睛闪闪发光:“如果你讨厌我先怀孩子,那我可以等你先生。那么你们俩的孩子交给我抚养也可以。我不想以你受伤的方式达成我的幸福,所以历道友……我们一起加油吧。”
历晴川翻了个白眼:“你够了!”
历晴川&少廪君:逆转同盟 5→4
徐国的事对于历晴川来说,是先甜后苦,甜的部分是前期目睹师弟像个补锅匠,在徐国各个战线跑来跑去,苦的部分便是涉及她本人的事,先是苏禄,然后是胡玄冬,最后则是南轻絮。
苏禄是历晴川难以原谅的人物,为了自己的幸福,苏禄让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变得不幸,进而把不幸传染给作为孙女的她,但苏禄已死,她无法向一个死人宣泄什么。
胡玄冬在被星炬殿知识感染之后,历晴川有想过对方死掉,或让其和桂堂东永远仇恨的结局,因为胡玄冬通晓桂堂东的记忆,理解他,而这本该是历晴川的特权。
历晴川在涉及桂堂东的感情关系里表现出的优越,就是因为她和桂堂东共度的十五年时光,没有人比她更懂师弟,关于桂堂东的问题,她拥有最高、神圣、权威而不可置疑的解释权。
胡玄冬的出现打破她的解释权,因为她是通过师弟的描述来了解他的过往,而胡玄冬却是直接窥视师弟的记忆,所以在这方面,胡玄冬后来居上,拥有比她更权威的解释权……尽管这个傻大个自己还没意识到这点。
历晴川看胡玄冬在战场上带领军队与师弟并肩作战时,便意识到胡玄冬在事业上领先其他潜在竞争者的力量:拥有过硬的军事技能,素质优秀的散修战团与变革现状的愿望,桂堂东想要反抗世界,他身边一定会有胡玄冬和她的战团。
历晴川对打仗一窍不通,也组织不起一支军团,但她清楚,桂堂东不是那种公私分明的男人,两者相互混淆,在事业上帮助他更多的女人,也会得到他更多的爱。
历晴川想让师弟爱她,恨她也能接受,但她唯独不想遭受冷漠。师弟现在仍待她很好,但她不相信男人的承诺,因为在此之前。历无咎也把她当做世界第一的公主来哄,可他还是把她抛弃了。
胡玄冬从事业和桂堂东的解释权上,挖空了历晴川安全感的根基,而南轻絮则从情感上,令历晴川的安全感进一步动摇。
生育和抚养子嗣,爱,情感……南轻絮向桂堂东述说的欲望,夸耀的优点无一不在挑逗历晴川的神经。即便她和师弟热恋的时候,也不曾对师弟那么低眉顺眼,像条狗一样去讨师弟的欢心。
可惜,桂堂东这方面是个肤浅的男人,他很吃女人对他驯顺这套,难道他听不出来,失去勒花天之后,南轻絮的外援断绝,这只狐狸想要做出既成事实,好确保自己留在桂堂东的生活?
南轻絮这一点可以大度,因为子嗣,是她连接家庭的道具,有子嗣在,她就能在家庭里找到自己的位置,进而获得安全感,所以,无论是她的还是历晴川的子嗣,她都乐意抚养。
历晴川用最阴暗的心思猜测南轻絮的动机,然后动了杀心。南轻絮实力弱小,一个“意外”很容易消灭对方,但南轻絮的活动范围仅限于寒鸦号,桂堂东回来的时候又黏着他,她没有下手的机会。
失去勒花天后,你反而能放下一切顾虑,遵从本心全力诱惑桂堂东了吗?妖兽就是妖兽。历晴川想。
既然暂时杀不了南轻絮,历晴川就要另想办法,她需要盟友,能在事业上对抗胡玄冬,而在情感上牵制南轻絮。恰好,她和师弟共同的人际圈子里就有那么一个人选——
少廪君。
原本,少廪君还是桂堂东朋友的时候,她和少廪君维持友好关系,而在少廪君性转后,她恶心这个死变态,所以联系便断了。
历晴川毕竟出身八大门派,耳濡目染,对利益的追求压制个人的好恶,她亲自动身拜访少廪君。
少廪君和她的团队帮助徐国凡人平整之前交战而变得破碎的土地,以及疏通彭城附近的灵脉。历晴川找到她的时候,少廪君正在工地打灰。
少廪君摘下安全帽,脱掉手套,用搭在脖颈上的毛巾擦擦因连续运转功法而溢出的灵力,这些灵力挂在身上犹如水珠,于是少廪君看上去大汗淋漓。
地梁宗真传有些奇怪的接待历晴川,以为桂堂东有什么新的任务,问道:“桂道友需要我做什么?”
“不,是我的事。”历晴川说。
少廪君的态度有些松懈:“啊,请说,如果我能帮得上的话……但如你所见,我这边有的忙。”
“我需要一个盟友。”历晴川单刀直入的说。
“我不明白……”
“能成为八大门派真传的,没有蠢货,咱们不妨坦诚些。”
少廪君露出玩味的笑容:“胡玄冬于你是一个威胁,但于我不是。”
“但南轻絮是,无论你认与不认,她都是你的生母。昨晚,她失去了自己的爱女,也失去了自己最后一份矜持,她决定忠实于自己的欲望,想要孩子。”
少廪君脸色大变:“像桂堂东这类没有婚约在身的人,他的子嗣会被赋予其他意义。可以说,桂堂东生不生,和谁生,都会引发外交风波。
你们阳炎府不该把他的交配权作为资源,和其他门派置换吗?就像这次,我在徐国的忙碌,换来了官方认可的生育权。”
“你的母亲对此一无所知,她觉得自己在对师弟发情,所以就表达她想上他的欲望。
而师弟呢,他知道却想把未来掌握在自己手里,而且他喜欢你母亲这类直率又热情的调调……这一对奇葩凑在一起,做出什么事我都不意外。”
历晴川露出不爽的表情:“昨晚,若不是我发动阴阳玄聘功,让师弟有失去先天元阳的风险,他们肯定就会做好事了,这可不行……对我们两个都不行。
师弟吃了你的母亲,以他的品性,就不可能再对你出手,你的那些小算盘就没用了。
总结下来,胡玄冬是我的威胁,我需要一个事业上的盟友;南轻絮是你的威胁,你需要一个私人关系上的盟友,我认为,我们有合作的基础。”
少廪君有些意外的看着历晴川:“我还以为,你是最爱他的人。”
“我当然爱他,不过,当他开始爱其他女人的时候,我对他的爱就不可能存粹。接近他的每一个女人,我都很讨厌。”
“呃,我还以为我被当做女人了。”少廪君自嘲道。
历晴川摇摇头:“因为我做不到,所以我退而求其次,去物色肉yu大于情感需求的人来做盟友。我在钟离山全程看完你的表演,就知道你对师弟的感情,永远有功利的成分在,而且,你是为数不多在师弟成名后,给他的心灵留下伤痕的人。”
“看来,我是因为这一点被你连带讨厌了呢。”
“怎么会?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历晴川笑了笑,“别人伤师弟越深,他就会向那些他寄予感情之人靠近。所以,别人伤他越深,我们俩感情越好。”
少廪君沉默了一会儿,但她还没有下定决心。不久以后,她在徐国的工期大致完成,找桂堂东汇报工作的时候,却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那味道来自南轻絮的尾巴根部,而南轻絮的视线全部都是桂堂东,劳作时如此,休憩时如此,学xi时如此,她自己都没察觉,她叫“堂东”,娇媚的表情自然的浮现在脸上。
“如你所见,她就像一颗寄生藤,紧紧的缠绕在师弟这颗树上。”历晴川说。
“……”
“你最渴望的男人被你的母亲追求着,她想给你生个弟弟妹妹,恐怕不是什么很好的感受吧,我们都要避免那个结果。”
“她不是我的母亲,我也不是她的儿子,我们……只是陌生人。”少廪君说,“但你说的对,如果她像寄生植物一样不断吸食桂堂东的人生,我们能从桂堂东那里得到的东西,就变得越来越少。”
历晴川伸出手来:“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南轻絮纠缠桂堂东,也给了历晴川和少廪君交换意见的空间,她们在寒鸦号开阔的甲板上悠闲的喝茶,看层云渐渐被甩在身后,金色的日轮穿过淡蓝色的护盾,纳入看客的眼中。
“你们下一站去哪里?”少廪君问。
“临淄城。”
“待到什么时候?”
“待到师弟想出去为止。”历晴川想起桂堂东离谱的心魔,转而说道:“不过,我觉得他至多待一个冬天,不然他会有压力。”
少廪君误会了:“桂道友十五年的修炼生涯,似乎就是在各地跑来跑去。他像风一样,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因而难以把握。”
“不,最初五年,他其实不怎么乐意离开罘山,修炼和陪我玩耍占据了他的全部时间,那时候,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变强。”
“你好像更喜欢那时的他?”
“当然,因为我那时候我比更强,我很喜欢我拉着他到处跑的时候,他无奈的表情,他留恋的目光,他羞涩的动作,他无声的体贴,这个人是我的,他只为我而活,彻底占有一个人是多么美妙的体验。
南轻絮望向师弟的样子,就是曾经师弟望向我的样子,我有想过我们未来的日子,我们在师弟他三十岁以前结婚,我会成为阳炎府的门面担当,而他处理阳炎府的世俗杂物,在我们手上,阳炎府会更上一层楼。
如果我们生了女孩,就交给他教育,他那样温柔的人,教育出来的女孩子也一定知书达理;反之则是我来,阳炎府虽然偶有女掌门,但男孩子才是支撑门派的主力,所以他应该有更强的攻击性,更主动,更任性……可惜,世事无常。”
历晴川感叹失去的青年恋人,少廪君听了则心里发酸,历晴川无疑是桂堂东生命里最重要的人,重要到如今,桂堂东举手投足间,还有历晴川的影子。可以说,历晴川已经成为他生命里的一部分。
历晴川仍不满足,历晴川想要回到桂堂东被她彻底占有的时光……少廪君也一样,同样对桂堂东抱有贪欲,希望自己被桂堂东占有,要牢牢的吸附住他,让他再也无法从自己的纠缠里拖出。
有其母必有其子,少廪君亦是一颗攀附缠绕的寄生藤。
“很难想象,他从一个追求力量的正道修士,变成一个励志终结现有秩序的隐藏魔修。”少廪君说。
历晴川露出微笑:“是的,他也不是一开始那么疯的。只是,十年前发生在临淄城的事,对他打击很大,而当他走程序开始历练,从细微处知晓这个世界如何运转后,他就有了那个疯狂的愿望。”
“改变世界?哪怕我很想要他的孩子,但我也不想陪他疯。”
少廪君笃定的说道,“倒不如说,他的愿望,会让我的利益受到巨大损失。我们是真传,是既得利益者里的既得利益者,他的做法,不亚于给自己一刀。”
“但他的主张对散修和凡人充满诱惑,而且,不谙世事的楚清秋,大龄剩女胡玄冬,无时不刻想让世界燃烧的勒花天……这些扭曲的人其实已经或明或暗的开始支持师弟了哦。”
少廪君摁住自己的胸口:“再加上被他控制的我……不妙啊,如果他升入大乘境,而他的追随者们仍在,那么他造成八大门派的分裂,几乎就是必然的了。但是……”
“但是他会是第二个徐堰王。”
少廪君死死盯着历晴川的眼睛:“你是要我……”
“不,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告诉你,这个男人的最终结局。我是不介意陪他一起死啦,但你好像很眷恋你的生命,所以,要加油想想办法哦。”
如果我能阻止桂堂东,你的师弟会活下来,心灵受伤的他会躲进你的怀抱,而且,他很有可能一蹶不振,这样,你就有机会永远占有他。
如果我不能阻止桂堂东,你排除一个竞争对手,而桂堂东步入毁灭的结局,那时同样如你所愿……你是如此渴望独占他,就连他的毁灭,你都不想与别人分享。
少廪君理解了历晴川的病态,但她一言不发,开始履行与历晴川的同盟,因为被桂堂东的嫌弃而获得kuai感的自己,大概是没资格说别人病态吧。
桂堂东:我的长生
自勒花天离开之后,我和南轻絮的关系有些微妙:在事业上,我和她是持有者与器灵的关系;在知识领域,我是她的老师;在私人感情上,有时我们是母与子,有时是朋友,但更多时候,她眼神里则带着不加掩饰的欲念。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这点在那些无形之物仍有体现。我基于控制欲而深入南轻絮的生活,这段时间与她相处的时间甚至比师姐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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