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鱼鱼快动
大哥太对了!
多崎司怔怔地注视着那指尖慢慢顺着晶莹的果肉移动,那轻盈优雅的动作看起来庄严无比,仿佛是正在举行着一场对人类命运事关重大的仪式似的。
“张嘴。”栖川唯把剥干净的果肉递过来。
“啊~”
多崎司张嘴凑过去。
在他的计划里,大哥会把整瓣橘子都喂进来。
这样一来就可以刺激到栗山樱良,加重她和栖川唯之间的对峙感。而自己嘛,因为是被动者,所遭受到的敌意不值一提。
想法是很不错的。
只可惜实施起来,却稍稍出了一点差池。
栖川唯并未如他所愿地把整瓣橘子塞进他嘴里,只让他只咬掉了上半部份,下半部分则还是被她指尖掐着。
栗山樱良深吸一口气。
吃下最后一块橘子皮的她,视线紧紧盯着金发少女手中的半块果肉。
多崎司也在盯着,并且再一次张嘴:“啊~”
大哥!
别闹了!
这样下去就要坏过头了啊!
处在两人目光中心的金发少女,她非常好看地一笑,身体靠着软软的沙发,把手中的半块果肉扔进小嘴巴里。
“呀~好甜!”
栖川唯发出声音的下一秒,多崎司浑身一颤。
栗山樱良冰冷的视线,犹如刮过北海道针叶林的寒风,嗖嗖嗖地穿透他的身体,在小房间里久久地盘旋不散。
第五轮。
栖川唯拿起骰子,随便一扔。
【一口气做三十个仰卧起坐】
“多崎,来帮我压腿。”栖川唯微微笑道,那微笑非常的温馨,令人联想起放在抽屉里过了许久才翻出来看的泛黄老照片。
“……”多崎司侧头,小心翼翼地看了栗山樱良一眼。
部长大人双手抱胸,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打手臂。
眸子清冷得如两汪冰水,澄明得令人不敢触及,柔软的嘴唇微微噘着,做出似有所语的口形。
‘敢!碰!你!就!死!定!了!’
以上。
是多崎司从她肢体语言得到的信息。
那还碰吗?
视线扫过他纠结的表情,栖川唯感觉有趣地笑了下,她站起来,“哒哒哒”地走多崎司身边躺下,金砂般的长发在身下铺散开来,美不胜收。
多崎司回过头,看向她澄蓝的瞳孔。
眸子深处一闪一灭的隐约光亮,伴随着表情变化而细微地改变形状的薄唇,屈膝并拢起来的双腿,白丝袜纯洁无瑕,水晶高跟鞋闪烁着撩动人心弦的亮光。
带有肉欲的意味!
多崎司慢慢挨过去,触碰到那双白丝美腿。
大哥的腿他非常熟悉,摸上去的手感有多舒服他也知道。甚至这双白色吊带袜尽头的大腿,乃至更里面的内衣款式和颜色,他同样知道得一清二楚。
这世界上,没有谁比他更了解栖川唯。
“真的要吗?”多崎司再一次确认。
“你的心情,我好像能明白。”栖川唯深吸一口气,用冷静的平静声音说,“这是我们两个都要面对的事,没必要畏畏缩缩的。”
“真的?”
“确定无疑。”栖川唯肯定地回道,“世上的事,有能挽回的有不能挽回的。我想,时间就是不能挽回的。到了这个地步,就再也不能挽回了啊,只能朝前看,你觉得呢?”
“大致是这么一回事。”多崎司的语气有些含糊。
“那就来吧。”
栖川唯深呼吸一下,闭上眼睛。
多崎司回过头,朝部长大人眨了眨眼。
‘我!都!要!’
再回过头,用自己的腿压在栖川唯的高跟鞋上。
头稍稍底下,脸颊靠着她的膝盖,以此来帮她固定住腿部。
触感光滑细腻、极具诱惑力的白丝美腿,近在眼前,带着她独有的科隆香水味儿,多崎司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栖川唯极具性感的身体轮廓。
那每一寸白花花的肌肤,可都有自己的印记啊!
栗山樱良一声不吭,看着渣男的眼神,宛如在看一座即将倒塌的废弃房屋。
金发少女做到第二十个时,部长大人松开手,端起桌面的杯子喝了一口咖啡。
早已冰冷的液体,比以往喝的任何一杯咖啡都要苦。
是因为苦涩都沉淀到了最下面吗?
还是说单纯因为变凉了。
她想着原因。
把杯里仅剩的咖啡一饮而尽,不剩一滴。
倘若世间所有困惑都能像这杯咖啡一样,只要能下定决心,一口气就能解决掉,那该有多好。
三十个仰卧起坐完成。
栖川唯站起来,细心地整理好裙子的皱褶,看着栗山樱良时,她唇角好看地翘起来,露出得意、满足的微笑。
“开始吧,到我了。”多崎司催促道。
栗山樱良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咬着小虎牙,脸颊略微鼓起。
生气了。
很难哄的那种。
第六轮。
由栖川唯帮多崎司投骰子。
【回答其余玩家的一个问题】
“谁先问。”多崎司用询问的目光看着两人。
栗山樱良冷冷地回应他的视线,语气不善:“你是用什么方法,让花见姐原谅你去北海道的事。”
“我也很好奇。”栖川唯附和道。
“两个人有一样的问题……”多崎司期待地问,“是不是只要答了一个,这关就算过了?”
两位少女整齐一致地答道:“休想!”
话音刚落,两人同时转头看了对方一眼,又同时哼了下,还是同时别过脑袋。
“噗~哈哈。”
那同步率极高的动作,使得多崎司没憋住,一下笑了出来。
不行了。
两个第一美少女实在太好玩了,想看她们贴贴。
笑声响起的一瞬间,两道饱含杀意的视线,又是整齐一致地锁定到多崎司身上。
“赶紧说!”栗山樱良呵斥道。
“抱歉~”多崎司慢慢收敛笑意,平复好呼吸后,他淡淡说道:“之所以原谅我,是因为我对她承诺,如果她要我抛下其余的一切和她在一起,我也会答应。”
刹那间,房间里不闻任何声响。
不闻任何声响。
一切死绝。沉寂,不折不扣的沉寂,耳边听到的动静,犹如被切断电线的电话机。
栖川唯定定地看着他发呆,那澄蓝的眸子失去光泽,像是冻僵了的冬季晴空。
“也不是很难猜到……”栗山樱良嘴唇若有所语地微微颤动,声音只有她自己能听到。
多崎司额头上渗出冷汗。
汗水在他的脸上好像结了一层又凉又硬的膜,很难受,但他现在没法擦掉。
思索良久,多崎司默然耸肩,说道:“拜托,接着问啊,你们一声不吭的样子,会使得我对未来很悲观的啊。”
“没什么好问的。”栖川唯喀喀有声地摇晃了几下脖颈,像是在为某种运动做热身准备,“你都说出这样的话了,还指望我们对你有什么好感?”
“至少该问一下我为什么会这样嘛……”多崎司心虚地嘟囔。
“傻气!”栗山樱良耸了耸肩,沉默了几秒钟,才用无可救药般的语气教训道:“彻头彻尾的傻瓜蛋。你如果不这么老实,随便说点糊弄过去。我们三个或许还能像这样吵吵闹闹的过下去。现在这么说出来了,你让我和栖川唯怎么看待你?”
又是一阵沉默。
多崎司想到的是一个白日梦。
粗俗、混乱、无聊的白日梦。
不过没关系,白日梦大多数都无法实现的,可以想想就算不差。
“正是这样,我才会把事实说出来。”多崎司说道,抬头看向栗山樱良,“你能理解我的想法不?”
“心领神会,你所讲任何一句话我都明白。”
“这就叫默契啊!”多崎司乐道。
栗山樱良伸舌头做了个鬼脸:“心照不宣!”
超级的可爱。
部长大人很少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栖川唯靠着沙发,默不作声地看着两人。
深秋的晚风从全开的窗口涌进来,吹得那头金色秀发如成熟的麦穗一样摇摆。
“对于你们两个,我是没有隐瞒的。又或者说,除了花见姐,我没有瞒过任何一个人。因此,我对不起的人,只有她一个。”
说到这,多崎司叹口气,趴在桌面上:“白天的时候,我和她两个人在一起。我说任何事都可以答应她。她当时提要求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栖川唯一言未发。
她只是臂肘撑着沙发扶手,指尖一动不动地按在太阳穴上,眼睛慢慢眯了起来,仿佛睡过去了那样一动不动。
只有睫毛不时地微微抖动,嘴唇略略发颤。
或许,她的体内正在哭泣,无声无泪地暗泣不止。
“你知道花见姐不会那样要求的。”栗山樱良眯细眼睛,叹道:“我该说你聪明好,还是该说你无耻好?利用她本来就不会做的事,给她一个毫无用处的承诺。”
“你这话有两处不妥。”多崎司久久地看着她的脸,“第一:与其说知道她不会那样要求,所以我才答应。倒不如说成是我知道她不会那样要求,为了报答她这份爱与宽容,我必须要给予她同样分量的承诺。从一开始的相识相恋,我和姐姐之间就是这样一路相互回馈走过来的,没有谁是单纯付出的一方,也没有谁是单纯享受的一方。”
“第二呢?”栗山樱良问。
“第二嘛,这个承诺当然不是毫无用处。”多崎司答道,“最特别的,独一无二的人,当然就是花见姐。这一点我从未动摇过,当然也希望花见姐可以非常明确地感受到。”
栗山樱良淡淡一笑,点头说:“你的意思我领会了。”
“理解力不错。”多崎司直起腰。
“可你这样置另外的人于何地?”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种说法,谁都一样爱的人,其实谁也不爱。”多崎司感觉背后有点痒,忍不住扭了扭腰,“又或者说,对谁都那么爱的人,其实爱的只有他自己。”
栖川唯许久地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纹丝未动。